第20章 探戈与斗牛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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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沙利叶露脸开始，本来处于起点和终点通过大屏幕观看着决斗的板仔们都变得格外的安静。虽然很难承认，但视线确实很难从少年瑰丽的面容上移开，更别说自己前一阵子还在网络直播上看过他们学校的歌剧。一朝掉马，沙利叶忽然从滑板同好变成了熟人家的小孩，樱花的嘴唇开合着，最后却只能复杂的吐出几个字来：“这可真是……”复杂的因缘啊。另一边骑在小摩托上的两名男子高中生正追在滑行的两人身后疾驰着。“快点，再快点！”喜屋武历甚至忘记了戴头盔，他乱糟糟的红发随风自在的飘扬着，却仍然不忘隔三差五就紧张的朝着兰加询问：“喂！兰加！决斗怎么样了！”坐在后座的驰河兰加一手扶着历的腰，另一只手端着手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的转播，一时有些语塞：“那个……怎么说好呢……”因为正在驾驶没有办法看手机的历心急如焚：“他们怎么了啊？你倒是快说啊！”兰加抿了抿唇，将手机递给了前方的驾驶的少年看了一眼，然后他收回了手机感叹的说：“沙利叶把面罩摘掉了，然后他们就开始跳舞了，原来在滑板上还能这样跳舞啊……真的好厉害啊！”“这个时候了就别感叹了，后来呢？！沙利叶没受伤吧？！”“没有，而且，沙利叶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的红发少年只能跟着发出了一声感叹：“哈？！”手机屏幕中的银发少年正展露着明媚温柔的笑意，但尽管如此，让驰河兰加完全没有办法移开视线的却是他宝石般的双眼中明灭的狂热。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他心脏的声音好吵，无法自控的怦怦直跳着，驰河兰加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总感觉，我现在就想和沙利叶决斗。………“还没有结束呢，Ada先生。”“来跳舞吧。”银发少年话音刚落，他柔软的手臂就紧紧的搂住了爱抱梦的背后，另一只手与对方十指相交的同时他轻轻说道：“这次就换你跳女步吧，来，把手放在我的脖颈后面。”爱抱梦僵硬的说：“你太热情了沙利叶……让我有些……”无所适从。男人发出的声音略微颤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身体倒是异常的诚实，他还是无法自制自己朝着少年优美的脖颈伸出了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而导致的颤抖的手，轻轻的揽住了他的后颈。两人的滑板面积不足半平米，在此刻却成了偌大的舞场，雪步微微勾着唇角，轻声的哼唱着，他清泠的嗓音哼出的曲调让爱抱梦忍不住的沉醉着，那是一支婉转忧愁节拍却抑扬顿挫的曲子。雪步踏出舞步踩在他的滑板上，两人在山道上急速移动着，但他们的双腿交织的舞步却带动着滑板诡异的而优雅的变换着方向，爱抱梦在他的攻势之下他
后退了半步，他的后脚悬在空中，难得处于了弱势的一方。当然以爱抱梦的自尊心而言，他并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更别提眼前的人是自己心爱的Eve。正当他想要反击时，却倏地被少年再次拉了回来，明明雪步没有用力，爱抱梦却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掌控了。他们像是酒馆之中互相对上眼的男女，跳着男步的银发少年正热情的用舞蹈来诉说着自己对于对方的好感，一步一步靠着暧昧的举动试探着对方的情感，让爱抱梦忍不住与他眼神交汇。他缠绵的视线宛如浓稠的蜜糖，宛如蜘蛛结出的网，等爱抱梦毫无自觉的被牢牢困在他的双眼中时，对方又立刻满不在乎的将目光移开，仿佛刚刚的暧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笑。明明知道是陷阱，爱抱梦还是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勾得心神荡漾：视线不要从我身上离开，沙利叶……看着我……再继续满含爱意的注视着我吧。你来我往的交锋中饱含着明目张胆的勾引，已经处于下风的爱抱梦再也无法找回自己的节奏，他被眼前的天使牵扯着，饮下了名为沙利叶的甜蜜毒药。银发少年停止了哼唱，他宝石般的双眸中闪耀着情热的火焰，音调中隐含着暧昧的引诱：“Ada先生，一起去伊甸园吧，这是只属于今夜的幻梦。”爱抱梦在他的面前仿佛变成了最原始的自己，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心跳的飞快，身体的热量上涌，他的视野是模糊的却又不甘无法看清少年的容颜，他奋力喘息着，却只能凭借着本能喃喃回应着：“我想去，一起去吧，沙利叶……我们永远也都不要分开……”仿佛在伊甸园中引诱着亚当吃下苹果的已经不再是那条满嘴谎言的蛇，而是朝他露出温柔笑意的夏娃。爱抱梦情不自禁的跟着他的舞步和音乐而做出反应，被无形的蛛丝牵引着，在你来我往的舞步中，两人竟然只在这狭窄的舞台上舞出了一支探戈。“果然，比起交谊舞——我还是更喜欢探戈，这种互相试探，无所谓步伐对错的舞蹈才让人感到自由。”“是Ada先生的话一定会明白的吧。”爱抱梦当然能够理解，他深爱着这种与对手激烈交手时肾上腺素飙升时而产生的亢奋感。而斗牛对他而言也是如此，作为爱之斗牛士，他发自内心的享受着征服对手或者是玩弄着对手的时刻，为了增加决斗的观赏性也为了自己的美学，他经常会情不自禁的表演出戏弄对手的滑行，那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普通的决斗而已，那就是他爱与美的仪式——“好了，弯道要来了。”少年清泠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将贴在自己身上的爱抱梦全力推了出去。蓝发男人脚底下的滑板旋转着高速移动开，在弯道上两人再次变换着步法技巧，稳健的度过了弯道，强行结束了这缠绵
的舞步。两人从山道上一前一后的飞驰而下，刚刚的场景宛如电视画面一样，明明正演到令人心潮澎湃的高潮部分却被人强行又无情的换了台。爱抱梦假面下的双目赤红，脸上的笑容仍未消退，他声音颤抖朝着雪步喊道，“沙利叶！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我就知道我们是同类！”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创造的人类，所以沙利叶本应就是我的一部分！他俯身压低了身体重心，须臾之间便超过了领先的雪步，“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回应你的期待才行！”他的速度快的惊人，很快就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也就在此时，他的前脚猛地抬起，爱抱梦那块形状怪异的长板牛角的那一方高高翘起，宛如即将发起进攻的雄起的公牛，而他本人也正因为享受这个瞬间而闭眼昂首的展示着自己的动作。他的动作还没有结束，他利用后轮滑行紧接单轮旋转，滑板在他精密的操控下朝着后方完成了最小半径的急速U-TURN。在完成UT的那一瞬间，他重重的踩下了板头，蓝发男人张开了双臂，这些操作仅仅只发生在了几秒钟之间，此时此刻两人的滑板正笔直的向着对方冲撞过去。那就是爱抱梦的【爱之拥】。在那一刻，斗牛士仿佛化作了宙斯所扮演的那头因为爱意与欲念奔向了欧罗巴的公牛，他热情的嘶吼着：“来吧！到我的怀里来！沙利叶！”银发少年不再压低身体的重心，放松的站在了滑板之上，在与这个高大的男人即将发生冲撞的瞬间，他的内心中并没有产生什么可能会受伤的畏惧，那是一种令他的指尖都在发麻的兴奋。呼啸的风声和兴奋的心跳声中，仿佛有谁在他的耳边循循善诱着。听我说，想要对付那些在力量和体型上压制你的敌人，光是灵巧是不够的。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深邃，猛踩板头的瞬间他的双脚也正式的落地了，他站在了斜坡上，那块旋转的着的板子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你要利用自己的优势，看准对方的弱点，然后将对方一击毙命。少年手中的那块滑板狠狠朝着向自己袭来的男人挥去，猎猎的风声中，他银色的长发飞舞着。目标是对方的——脑袋。哗——的一声，他欺诈一般的调转了方向，理所应当的挥空了，但在两人之间即将发生碰撞的那一瞬间，反倒是爱抱梦先一步的产生了动摇，弯下了腰躲过了对方野蛮强硬的袭击。而就在雪步空挥的瞬间，那块滑板再次被他掷了出去，动作轻盈的再次上板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因此拉开了。银发少年喘息着压低了身体的重心，肾上腺素的激素飙升让他的眼前都产生了些许晕眩感，但他的目光仍旧冷静的注视着前方，心脏声音越发明显，他的唇角不经意的微微上扬着。终于，要来了。在这一刻，他眼
前的世界发生了变化，夜晚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色彩斑斓。爱抱梦很快便追上了他，仿佛丝毫没有在意刚刚雪步的攻击行为，他滑行在了雪步的身边，声音激动的颤抖着：“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这里就是我们的Eden！沙利叶！”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所以当爱抱梦那排山倒海的情感朝向喷涌而来的时候，那红黑交织的浊流将他淹没的时候……他的眼前产生了幻觉。从很小的时候，或许是从他刚学会走路没多久，雪步就开始练习芭蕾了。不管是对于歌剧演员还是冰上舞者来说，柔韧的身体和强大的体能都是必要的，所以，他在父母的监督下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练习。在这个别的小孩子都在玩乐的童年里，雪步像是一个不合群的小怪物，他沉默寡言的站在角落，却总是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其他的小朋友，但是当他们来邀请他的玩耍的时候，他又会睁大一双宝石般的眼睛局促不安的注视着对方。因为那些小朋友们之间流行的游戏，他一个也不会，但尽管如此，雪步还是想要和他们一起玩。只不过好景不长，那些和雪步玩的小朋友，都受到了来自他母亲的警告。【我的雪步将来可是要当歌剧院主演的，怎么能和你们这群只知道玩的小孩混在一起呢？】经过这一番警告后，就再有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一起玩了，他们看到雪步的时候总是会窃窃私语着，然后拉着彼此的袖子远离他。最开始，他还会哭闹着说不喜欢还有讨厌之类的话，但逐渐的，他发现自己的哭闹并不能改变父母的想法。所以，他变得不再向他们表达自己的情绪。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母亲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只不过有些事他或许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认真，都无法达成父母的期待。【为什么学不会呢？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事！】【妈妈那是爱着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当然明白。爱是伤害，爱是痛苦，爱是教训，爱是操控！这就是雪步从自己的母亲，也是从爱抱梦那里学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