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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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曼云这些天很苦恼。接连派出去的六名门人，眼下竟无一人归来。距离孙家派出去的第一波门人，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之久。就算路途再远，也总该回到长洲才是。这让她察觉出一丝不妙。可几次亲身查探，看着风平浪静的景象，也没什么异常。难不成真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可也总不该都没有消息才是。如今陈、甘、段三家联手，不断催促自己安排柏空楦出战。她也明白，三家这一个月伤亡惨重，自己再不有所行动，说不得就要有哗变的危险。可眼下既无精确信息，又无必胜把握，万一自己行差踏错，恐怕就真的只能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万劫不复了！左思右想之下，孙曼云不得不违背谭墨非的吩咐，敲响了孙藐山的院门。自从孙藐山被谭墨非警告后，他便一直深居简出，不再过问孙家任何事务。整日躲在他那不大的院落中愁苦望天，不知接下来孙家命运如何。听到有人敲响院门，原本伺候在侧的丫鬟，快步来到门前，将院门拉开一条缝隙。孙曼云沉着脸色，站在门外。“我要见爷爷。”那丫鬟面色带着犹豫。“大小姐，老太爷不想被人打扰，您看……”孙曼云目光一瞪，就要发作。可随即叹了口气。“你去告诉老爷子，事态严峻，我今天必须见他。”丫鬟关上院门，入内通报。不多时，当院门再度打开，丫鬟侧立一旁，请孙曼云进入。绕过月亮门，来到小院后身，就瞧见孙藐山在躺椅上，唉声叹气。孙曼云快步上前，低低唤了一声。“爷爷。”孙藐山面容憔悴，紧闭双眼。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不该来的。”“若是让他知晓你坏了规矩，恐怕孙家就再无翻身余地。”孙曼云挥手屏退丫鬟，这才把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详细对孙藐山讲述一遍。孙藐山听后，两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竖子真是要给孙家引来灭门之祸。”说完这句气话，孙藐山问道：“查清鬼面生的底细了吗？”孙曼云忧心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家族派出去的门人一个都未曾返回。”“我怀疑咱们孙家已经被人盯住，恐怕派出去的人马，都被人暗中解决了。”孙藐山闭目沉思，随后长叹一声。“想来是这么回事了。”“我现在不便给你任何建议，但可以给你一句忠告。”“万万不可再自作主张！”“既然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那就只能对谭墨非言听计从。”“今天夜里，你亲自去阎王殿一趟，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他讲清，看他要如何处置。”“记住，在你动身之前，先派人佯装一番，看看有没有人盯梢，一定要谨慎行事。”得了孙藐山的指点，孙曼云默然点头。当天二更时分，孙家后门打开，一辆马车鬼鬼祟祟出门，沿着长街一路向东。两刻钟后，孙家大管家孙高轩，探头从侧门朝
外观望。看清四下无人，这才招呼一声。一个黑衣肥大身影，轻身从侧门绕出，直奔阎王殿而去。当挑灯夜读的谭墨非，看到孙曼云一身黑衣打扮，亲自前来找他。眉头顿时皱作一团。“孙曼云，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我说过，在没有查出地藏王因何针对孙家以前，咱们之间要断绝一切联系。”“为何你今夜会出现在此？”孙曼云跪倒在谭墨非面前。“谭殿守，眼下已经到了存亡之际，我不得不来求助。”谭墨非听后表情一愣。“什么意思？细细说来。”这之后，孙曼云将四家子侄被抓，鬼面生被任命为勾魂使者，开始全面针对四家斗师，在擂台上大开杀戒。以及四大家族门下斗师躁动不安，很有可能会出现哗变等一系列状况，和盘托出。最后，她还将有关鬼面生有可能的出身，以及背后也有人指使等情况，逐一说明。听着孙曼云讲述，谭墨非死死捏住手中笔杆，直到将那坚硬的乌木笔杆揉得粉碎。“想不到一切都和预料一样，这鬼面生果然是来搅局的。”孙曼云询问道：“谭殿守，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是全面收缩，还是主动出击？还望您能给个指示。”谭墨非嘴角上翘。“既然他想将你们四家斗师赶尽杀绝，那就给他这个机会。”“我已经接到消息，我们的人马正在赶赴长洲。”“最多再有两旬时间，便可抵达定池城。”“如今已经到了收网之时，再无必要继续遮遮掩掩。”“安排柏空楦去迎战鬼面生，在他们抵达前，务必要将这个祸患铲除。”听谭墨非如此说，孙曼云心下立时激动起来！终于！孙家等了这么久，总算迎来了这一刻！就听她声音颤抖着回道：“是，我这就回去安排，一定把那鬼面生斩于擂台之上。”第二天一早，孙家就将约斗状递交斗师府。当沈千机拿着约斗状，瞧着上面柏空楦的大名，不觉有些意外。想不到孙家忍了这么久，居然会突然下定决心，派出他们在登阶竞武场最大的王牌。再看了眼上面标明的时间和地点。十五后，凤鸣武馆一战！沈千机不由得有些迟疑。就在此时，早已从长洲返回的蔡子和，迈步走入房中。“主家，外面有吴家人前来。”沈千机点了点头，将手中约斗状递给蔡子和。“把这约斗状留好，我总觉得事有蹊跷，先押上一段时间。”蔡子和一边将约斗状卷起，一边询问沈千机。“主家，您这次去要不要拿上我带回来的资料？”沈千机点头。蔡子和这一趟回长洲，着实收集了不少有关各家斗师的小道消息。其中记载着实详尽有物，条理清晰，就连他这个门外汉，也能轻易一窥究竟。想来有了这些，地藏王想要拿住这些斗师的软肋，可谓轻而易举。将那一摞厚厚的资料收入储物戒指，沈千机找了顶软帽戴好，快步来到
地字庭院门外。同那名吴家门人一起，汇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