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苦等家人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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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青家里的人数不少，当初汗青和越说的时候，他的父母和祖父都还健在，还有一个结婚多年的妻子和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汗青是家里的长子，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弟弟。
兄弟俩的年龄差距不大，但因为长子长孙的缘故，汗青成家的比较早。
汗青的父亲曾经是巡逻队的一员，由于这层关系，汗青兄弟俩从小就很向往巡逻队，以加入巡逻队为目标。
正好，两人的天赋又不错，长大以后双双进入了巡逻队里面，当时还传为一段佳话。
因为兄弟俩都是巡逻队成员，加上他们父亲也曾经当过巡逻队副队长，所以汗青家里的条件还行，即使是在水源枯竭之后，他们家也不愁吃喝。
但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汗青家里的安稳就被打破了。
先是汗青的死讯传来，给了汗青家一个沉痛的打击。
之后没过多久，汗青的弟弟也战死在了沙漠上。
两个孙子的死讯接连传来，让本就年事已高的祖父再也承受不住，悲痛欲绝，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汗青兄弟俩死后，汗青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尽管有巡逻队的帮衬，但家里的食物还是一天天见底。
汗青年仅十三岁的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有一天，也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竟然瞒着家里人，偷偷参加巡逻队的队员选拔。
最离谱的是，巡逻队竟然还收了！
汗青家里人知道后，自然是反对的，但汗青儿子很执拗，认为在他的父亲和叔叔死后，作为男子汉的他，必须要扛起家里的重任。
因此他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要加入巡逻队里面。
好在巡逻队也知道汗青的儿子年幼，没让他负责什么危险的任务，而是让他进入后勤队，负责后勤工作。
这让汗青家里人松了口气，看在后勤队比较安全的份上，最后只能无奈同意汗青儿子的“任性”。
然而不到几个月的时间，汗青儿子就出问题了。
在一次执行补给物资的护送任务中，汗青儿子失踪了，就连和他一起的后勤队成员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在沙漠上，失踪人口能够回归的概率很低，尤其是如今的环境下，基本上就和死亡挂了等号。
汗青妻子听闻此事，崩溃了。
丈夫和儿子接连死去，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一个深夜自杀身亡。
而汗青父亲不相信他的孙子会平白无故失踪，于是托以前巡逻队兄弟的关系，跟随巡逻队出城寻找孙子的踪迹。
结果运气不好，他们遇上了一只沙漠妖兽，巡逻队的人四散而逃。
即使汗青父亲年轻时是战斗的一把好手，但他现在年纪已大，如何能比得上那些逃跑的青壮年？
很快他就被沙漠妖兽当成软柿子追赶，最后惨死在妖兽口中。
不到一年的时间，汗青家就只剩下汗青母亲一人。
在看到汗青父亲的衣冠冢后，这位还算坚强的母亲终于精神崩溃，成了一个疯子。
“说起来巡逻队对这疯……”中年妇女见越的脸色极为阴沉，连忙改口道：“对这个可怜的女人也是仁至义尽了，就算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是给她提供食物和水，每天都有派人照顾她。”
越沉默了许久，开口道：“她现在在哪？”
“你说那个女人吗？她住在dc区那个废弃的岗哨房内，每天都在那附近晃悠，那一片区域的人都认识她。”
“废弃岗哨房？”
越的脸色一沉，他知道那个地方，那是以前巡逻队站岗守城门累了之后，稍作休息的地方。
废弃岗哨房的地方狭小不说，还十分破旧，只能用来阻挡一些小风沙，所以后面被巡逻队弃用，在其他地方重新新建了一个。
那地方能住人？
“放着好好的房子不住，她跑去住那个小破房子？是不是你们把她赶出去了？！”
见越的脸色难看，中年妇女急忙解释道：“是她自己跑出去住的！我们可没有赶她出去，就连这栋房子，我们也是见她离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来，这才住进来。”
“是谁允许你们住进来的？”越的语气隐含怒意：“这是汗青家！就算没有人住，也不代表你们可以随便住进来，这是擅闯住宅！”
中年妇女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擅闯民宅？这栋房子是我们用钱买下来的，一切都是按照合规程序办事，现在它就是我家！擅闯民宅的是你！”
越感觉有些不对劲：“买下来？谁卖给你们的？别告诉我是汗青的母亲。”
“不是，是后勤队的鹫队长，我们是从他手上买下这栋房子的所有权，他说这间房子是汗青家委托他卖的，鹫队长那么高地位的人，总不能骗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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鹫？
越神情一怔。
他和汗青家有毛线关系，凭什么卖他们家的房子？！
越的心中愤怒，尤其是看着汗青家被别人占据，怒火更盛，恨不得将这些人赶出去。
但越明白，面前这家人也只是被鹫给欺骗了，找他们麻烦没用，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冷冷地看了中年妇女一眼，越转身离开。
在走出汗青家之后，越没有马上离开。
作为潜伏烈城多年的情报人员，越深知不能听信一家之言，于是利用自身的经验，向其他人打听汗青家的事情。
从周围数户人家的口中，越终于确定了中年妇女没有说谎，并且还得到了一个额外的情报。
在汗青儿子去参加巡逻队选拔的前一天，有人看到一个陌生人出现在汗青家的院子里，和汗青儿子聊了很久。
说起来也巧，在陌生人离开的时候，正好又被这人看见了，他在这个陌生人的衣服口袋里，看见一个露出一角的后勤队袖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越的脸色阴晴不定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dc区。
在离城门口的不远处，有一间不到五平米的小土房子。
这就是巡逻队曾经废弃的岗哨房。
在房子内，一名老妇人蜷缩在角落里，静静的沉睡着。
这名老妇人的头发银白，里面还夹杂着点点黄沙，身上的衣服脏乱不堪。
整个房间内，除了一床薄薄的被褥之外，别无它物，这在昼夜温差极大的沙漠中，很难保证自身的体表温度。
好在岗哨房的窗户和墙壁被人重新补修过一次，填充了漏洞，避免了屋内出现漏风的情况。
在岗哨房的门口，有一个用玻璃罩住的篮子，里面放着已经喝了大半瓶的清水和一小块吃剩的面包。
越看着房间内沉睡的老人，犹豫不决。
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一闪，躲到了岗哨房后面。
不一会儿，有一名年轻的巡逻队员从远处走来，带着一包补给物资，来到岗哨房门口。
给门口篮子里面的食物和水换了一下，这名巡逻队员冲屋里喊道：“吃饭啦！”
听到声音，老妇人慢慢睁开眼睛，爬了起来。
一开始，老妇人还有些迷湖，看着窗外的天空怔怔出神。
良久，她转头看向巡逻队员，疑惑道：“你是谁？”
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我是谁？”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吃饭。”巡逻队员耐心道。
老妇人没有理会，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口中一直念叨着重复的话语。
“你是谁？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来着？我是谁……”
“我要干什么……对了！我想起来了！”老妇人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面露喜色：“我是要找我的孙子，还有我的儿子，我儿子今天要回来了！”
“哎呀，天怎么这么黑了，他们应该等急了，我得赶紧去找他们。”
老妇人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还好巡逻队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等会再去找吧，我们先吃饭。”
“不行！我儿子汗青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能让他等太久，我要去接他！”
“接他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要！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快让我出去！”
见老妇人情绪激动，挣扎着想要离开，巡逻队员纠结了一下，叹气道：“想知道我是谁，你好好看看。”
听到巡逻队员的话，老妇人安静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巡逻队员。
探出手去，老妇人仔细摸了摸巡逻队员的脸，忽然激动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寻儿，是我的孙子！”
“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巡逻队员面露无奈之色，显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扶着老妇人，道：“是我，奶奶，我们先去吃饭好吗？”
老妇人迟疑了一下：“可是你爸爸和叔叔今天要回来，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他们自己会回家，不需要去接，再说了，就算你要接，也得吃饱饭啊，要不然没力气，怎么去接？”
在巡逻队员的耐心劝说下，老妇人终于同意了先吃饭，不过还是一直小声念叨着：“汗青好久没回家了，这次一定要让他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汗琊，他们兄弟俩好久没见了……对了，你爷爷呢？”
“爷爷他出去买东西了，等会儿就回来。”巡逻队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看起来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了上千遍。
看着老妇人终于开始乖乖吃饭，巡逻队员松了口气，走出屋外透透气。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兄弟，能否过来一下？”
年轻的巡逻队员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陌生的身影从房子后面走出，正微笑地看着他。
“你是谁？”巡逻队员警惕道。
“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只是想要找你聊点事情。”越一脸和善，为了加强话语的说服力，还展示了一下手臂上的巡逻队袖章。
见是自己人，巡逻队员的警惕心稍微减弱了一些，但还是带着戒备。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越看出这位年轻巡逻队员的戒备，脸上继续保持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温和道：“别这么说嘛，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越，是汗青的……”
能够在异地他城潜伏这么多年，越的套话经验自然不必多说，很快就取得了年轻巡逻队员的信任，从他口中得到了关于老妇人的信息。
这名年轻巡逻队员名叫秋，是后勤队的一名普通巡逻队员，专门负责照顾老妇人。
根据秋所说，他的父亲也是一名巡逻队员，以前和汗青在一个巡逻队内，两人的关系很好，汗青还救过他父亲的命，汗青还在的时候，他们两家经常走动。
在汗青两兄弟死的时候，秋的父亲就时常关照他们家，那段时间还算比较平静。
然而就在秋的父亲进行一次外出任务时，汗青家突然连续出现变故，家人接连死亡。
等到秋的父亲回来之后，汗青家就只剩下疯了的汗青母亲。
这让秋的父亲很愧疚，他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汗青家，愧对当初汗青的救命之恩。
为了让减少父亲的愧疚情绪，也为了报答汗青对他父亲的救命之恩，当时刚加入巡逻队没多久的秋，主动来照顾汗青母亲。
正好当时汗青母亲因为疯了的缘故，整天在街上捣乱，还经常往城门口方向跑，搞得巡逻队十分头大。
然而又因为汗青家的特殊情况，他们不敢对这名英雄母亲做些什么，只能重复着带她回家，她跑出来，再带她回去的操作。
秋的到来，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说起来也巧，秋的样貌，长得和已经失踪的汗青儿子——寻，有些相似，所以汗青母亲会把他误认为自己的孙儿，能够听进他的话。
“可惜她的记性不太好，睡一觉起来就能忘光了，有时候甚至发个呆，就把上一秒的事情给忘掉。”秋叹了口气，看向老妇人。
此时老妇人已经吃完了饭，但她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也忘记了秋的存在，只是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城门处。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能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现在她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城门口的方向发呆，等到看累了，就会回屋睡觉，比一开始好多了。”
越沉默了一会儿，道：“给她的食物还够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不用，食物是够的，现在她的食物和水，都是后勤这边提供的。”秋说着说着，就有些气愤：“说起这个我就来气，就这些食物，竟然要用那么大一栋房子来换！”
“要不是我父亲找上鹫队长，甚至连这些食物都没有！汗青叔叔家里都为部落牺牲了那么多人，这些食物本来就应该属于她！”
越的眉头皱起，沉声道：“这件事情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