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此夜风也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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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校园论坛po出了薛梨跳到薛衍身上、扒拉着他一顿猛捶的照片。“男生宿舍门口,有蒙面人把校草的衣服鞋子全扒了!”“他不是有个大一新生妹妹吗,肯定是他妹妹。换别的人,早动手了。”“我就在现场,目睹校草全程被蹂|躏,毫无反抗之力,小姑娘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他害怕她摔跤、还伸手护着呢。”“我太好奇了,她妹妹肯定也是个大美女!”“我这儿还有一张照片,看了你们就知道,这姑娘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图片】”楼上甩出了一张偷拍图,竟然是陈西泽俯身捏着蒙面小姑娘脸颊的照片!这位高冷的学生会主席,眼神全然不复过往的冷峻,温柔荡漾地笑着。“陈西泽平时连话都不跟女生多说,我都以为他体内设置了排斥异性的程序呢,没想到哇。”“听说他们是邻居,一起长大的那种。”“我真的要羡慕嫉妒恨了,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竹马!”“这完全是看妹妹的眼神嘛。【绝对不是柠檬精】”“《论我的开挂人生——两大校草是我哥》”“她好低调,至今都还没现身。”“美女都低调啦。”……不管校园论坛的帖子如何火爆,薛梨都毫不在意。反正蒙着面呢,谁都不知道她是谁,爱讨论讨论去,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天晚上,薛衍在校园二手群里看到有人匿名发布了商品——那件穿了没几次的国外潮牌嘻哈外套,被她妹300块大甩卖。而那双aj运动鞋,也只穿了两三次,虽然他有很多好鞋,但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双,特卖价:500。两件商品一起买,还是送一条链子。二手群里有好多识货的男生,争着抢着要买这些东西,疯狂点赞【我想要】。没几分钟,商品就攒够了几千个赞。他不能让这魔鬼妹妹真把他的东西卖掉,当即给妈妈赵美萍打了电话——“妈。”“儿子,还知道给你妈打电话呢,最近学习情况怎样?”“还好还好。”薛衍支支吾吾道,“妈,给我打点钱呗。”“打钱?打钱是什么?是考研的题目吗?还是你们计算机的专业术语?”薛衍:……“打钱,是一种家长的必备修养和高尚品德。”“我怎么没听说过。”薛衍不再跟她演下去了:“赵美萍女士!请不要装蒜!”“反了还…”赵美萍嗓音尖刻了起来:“你个败家子!老娘前两周才给你打了钱,又打钱,你当我是提款机啊你!你读个大学,衣服裤子几大箱,花了多少钱了!”“妈,别装了,咱家又不缺这点钱,外公不是松口让您回公司了吗?”“就你鸡贼,还知道这个。”“我又不是薛梨,傻乎乎的,什么都不走心。”“你妹妹是有点憨的,但她也不像你,花钱大手大脚。”赵美萍没好气地说,“你看看住我们隔壁的陈西泽,上大学一分钱都没问
家里要。”薛衍闷声说:“他倒是想,也没这条件啊。他高中就自己挣钱了,还拿了世界级的奖杯,我跟他没得比。”“你也不差啊!”赵美萍颇为倨傲地说,“我从来不觉得我儿子比他差,你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也能做到.1,为什么要跟他比。”“您也知道这个道理,别总拿雪梨跟我比啊。现在那丫头见了我,跟见仇敌似的,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她倒是敢。”“还真敢。”提到这女儿,赵美萍情绪立刻沉了下去:“薛梨怎么样,在学校没闯祸吧?”薛衍单手揣兜,倚着走廊墙壁,没好气地说:“祸倒没闯…”就是区区一桩当街“抢劫案”而已。“你有点当哥哥的样子,好好看着她,辅导她学习,少加些没用的社团,不准早恋。本来成绩就扶不上墙,自己再不努力,谁能帮她。”薛衍想到薛梨“要在大学谈一场甜甜恋爱”的美好憧憬,说道:“她已经快十九了,不管生理还是心理…都算成年人了,用早恋这个词,不太合适吧。”“你确定她心智是成年人?”“……”能干出打劫这事儿来,可能幼儿园刚拿毕业证。“好了好了。”薛衍闷声说,“我帮您敦促她,那您快打点钱来吧,您这一儿一女都快活不下去了!”“行行行。”赵美萍也懒得废话,挂了电话就给他转了4000块过来,“给你妹转一半,别说我给的。”“母后请受儿臣一拜!orz”薛衍收了钱,喜滋滋地回宿舍吃着冷掉的外卖,将拉黑的薛梨重新添加回来——薛大帅比:“叫声哥哥来听听,考虑施舍你几个小钱。”冰糖雪梨:“tui!”2000块的几个零都打好了,见此情形,他立刻取消了转账。薛大帅比:“死丫头,衣服先还给老子!”冰糖雪梨:“已经卖了。”薛大帅比:“你认真的?”【对方已将您拉黑,并拒收了您的消息】“……”行,有骨气,继续撑吧!他懒得管了。*薛梨将薛衍的衣服出手了,800块被对方抠门地讲价到了600块,也不计较了。反正是二手的,能卖出去就不错了。然而她还是低估了校草的人气。晚上,薛梨翻开她的二手交易买卖贴一看,好家伙,【我想要】的点赞都四位数了。之前有个抠门小哥私聊她,跟她讲价讲了半晌,800块讲价到了600块。薛梨顿时改变主意,撤销交易,将帖子属性从之前的一锤子买卖改成了竞价。抠门小哥给她打电话,好说歹说希望800块原价能够买到,薛梨挺有奸商的潜质,笑吟吟地说:“晚上八点,准时竞拍,过时不候。”竞拍开始了,薛梨眼睁睁看着800的竞拍价,被人一路哄炒太高,最后抬到了3500,在线蹲守的抠门小哥都要哭了。而薛梨猜测,这些哄抬物价人里面,除了薛衍的脑残粉之外,只怕还有脑残
薛衍本人也说不定。无所谓,最终成交价3800,薛梨终于把这堆破烂衣服卖了出去。这倒让薛梨多了几分信心,只要她多多留心,生财之道无处不在。她终于交上了班费100块,还剩了不少,好好规划一下应该能撑很久。然而没几天,又来了一个健康保险费,说这个费用之前没算在学费里,现在每个人都要收2000,生活委员就等在寝室门口等收钱。“鲨了我吧!”薛梨无比肉疼,蹬着床耍无赖,“这是读大学还是抢劫!”“老子不读了!”沈南星一边转账一边道:“退学申请在学校官网可以下载,写好明天一早交到学院办公室,审核三天,第四天,你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去复读了。”“……”“我提前预约你的书桌,放我的化妆品。”陆晚听闻言,也赶紧道:“那我预约你的床铺,放我的日用品,哑巴没意见吧,有意见开口说。”刘诗雨眨巴着眼睛,无话可说。薛梨拿着手机气鼓鼓地下了床。生活委员面无表情地递来了二维码,像个无情的收款机器:“选吧,退学还是交钱。”薛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只能哭唧唧地给生活委员转了账,幸好卡里还剩了不少,撑到下个周五的学生会考核,问题不大。这下子,她开始认认真真地复习《行测》了。每晚看书到深夜,宿舍用灯影响聋子和哑巴睡觉,于是她端着小板凳来到了女宿的走廊间。沈南星每晚都抱着电脑在那儿游戏直播。“你也来了。”“嗯,一起努力!”薛梨坐到了她身后的阶梯边。“我直播呢,别入镜。”“好啦。”伴随着沈南星“么么哒”的夹子音,薛梨认认真真地做着行测题。半个小时后,见她伸懒腰休息,薛梨好奇地问:“你做这个主播,每天能赚多少钱啊?”“时多时少的,我人气不行,比不上那些唱歌跳舞的,又没有团队,赚点零花钱吧。”“真好,等我军训结束了,也要想办法挣点钱。”“好啊,想玩直播吗,我教你。”“不了不了,我干不了这个,人一多,我都不敢说话的。”薛梨继续低头看书。沈南星看着她膝盖上厚厚的一本《行测题库》:“干嘛这么努力啊,这才大一呢。”“我要进学生会。”“听学姐讲,学生会考核那叫一个百里挑一,题目巨难。复试还得刷一轮,能进去的都是佼佼者。”薛梨叹了口气,她知道学生会门槛很高,比一般的社团甚至团委都难进。但她答应了陈西泽,必须得试试。沈南星看懂了女孩的心思:“其实,你就是为了陈西泽,才想进去的吧。”“对啊。”她毫不掩饰地说,“他说让我帮他打杂,会满足我的温饱,就当是兼职打工呗,应该也不会很忙。”“我不信。”沈南星似乎一看就看出了小姑娘的心思,“找这么多借口,你就是想
跟他多接触。”“才没有!”沈南星耸耸肩:“喜欢他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学校好多女孩喜欢他呢。”“我不喜欢他。”薛梨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以后不要再开我和陈西泽的玩笑了。”“真不喜欢啊?”“我跟他差太多了。”小姑娘软绵绵地靠着墙,看着天边的一轮皎洁清明的圆月,闷沉沉道,“我有自知之明。”沈南星叹了口气:“好吧,不逗你了。”说完,她重新回到她的专属工位小桌边,开始了游戏直播。这时候,薛梨手机震了震,好久没有说话的123又给她发消息了——“在做什么?”这时候了,何思礼找她,是想聊天吗?她没空啊。薛梨赶紧把膝盖上的行测书拍照发给他看——“做题。【图片】”本来以为何思礼情商挺高,应该能明白她婉拒聊天的意思,没想到…123:“20个选择题,错了18个。”冰糖雪梨:“……”123:“这要是进了学生会,学生会直接原地解散。”薛梨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思礼的消息。他们有这么熟吗?都会怼她了?薛梨耐着性子,礼貌地问:“请问有事吗?”123:“今晚月亮挺美,问候你一声。”薛梨抬头就能望见月亮,如明净的圆盘一般高悬于深蓝的夜空之中,的确很美。冰糖雪梨:“是不错,圆圆的,像个菜油葱花饼和糯米麻薯。”123:“……”薛梨嘟哝了一声:“什么意思嘛。”“怎么了?”沈南星抬头问。“何思礼又找我了,发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发什么了?”“说今晚月亮很美,然后我说像糯米麻薯,他就很无语。”沈南星要被薛梨笑死了:“哎呀,你真的…太可爱了吧。”“我也不懂怎么跟男生说话,不像别的女生那么有趣。”薛梨叹了口气,“我太失败了。”“你真是我遇到过最丧的女孩。”沈南星看不下去了,“来,姐教你,既然他说今晚月亮很美,你就回他:此夜风也温柔。”“这是什么意思呀?”“他要玩文艺,你就跟他对呗,别什么糯米麻薯,显得你好像就知道吃吃吃,不解风情。”薛梨琢磨了一下,似乎有点道理:“南南你好懂!”“当然,姐久经沙场。”薛梨认认真真地开始对对联了:“上联:今晚月亮很美。下联:此夜风也温柔。横批:难忘今宵。”完美!她把这句工整的对联编辑好,发给了“何思礼”——冰糖雪梨:“怎-么-样!我是不是超有文学天赋!”123:“……”撩不动。*灯火通明的维修店里,几个小姑娘一直在打量着用螺旋笔拧螺丝的陈西泽。男人五官轮廓锋利,眉眼深邃,气质如寒峰黑岩一般,冷峻而凛冽,没什么表情,一边修着电子表,他手机里还放着英文的广播。手机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他扫了眼屏幕,看到那句对联,嘴角竟不自觉的轻微提了提
。蠢货。陈西泽不笑的时候,特别冷,而这一笑,玩世不恭的轻薄浪荡气质便显了出来,特别勾人。女孩们盯着他看了好久,推推搡搡的走过去,有个栗子色卷发的女孩鼓起勇气问:“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想认识你。”陈西泽将电子表递给她,语气平静,如冬夜里无风的寒潭——“抱歉,我有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