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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陈西泽我听错了吗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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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 薛梨躬着身子从教室后门溜了进去,坐到了阶梯教室后排沈南星的身边。沈南星压低声音,问道:“找到陈西泽了?”“小鹿岛哇!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亏你还找了这么久!”沈南星感慨道,“寒假那会儿, 不知道听谁说他在上海, 你还巴巴去了上海一趟, 结果一无所获,回来之后难过了好久。”“什么啊, 我去上海是为了去迪士尼玩,谁说是找他了。”薛梨翻开了书,用书挡着脸, 嘴硬地辩解道,“我才不找咧,他想通了自己就会回来,我又不是那种没了爱情就会死的女生。”“嘴硬什么, 这两年, 也不知道是谁每天晚上蒙在被窝里抹眼泪,不让我们发现,还特意等我们睡着了才哭。”小姑娘脸颊胀得通红,伸手在她大腿上掐了一把:“不许说!”“哎哎哎!疼啊, 你这狗丫头,好好, 不说了。”沈南星换了个话题,“这次翘课一周, 跟他在岛上浪飞了吧。”薛梨笑了起来,低头翻书,不再回应。沈南星看她这贱兮兮的笑,就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凑过来,八卦地问:“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好好准备秋招,找个好工作,早些赚钱。”“不考了。”薛梨摇头,“我想早点出社会,这样我妈就管不了我了。”“陈西泽上午去看房了,我们要在校外租房。”薛梨自觉已经是有独立担当的成年人了,她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也更坚定未来的方向。“等等。”沈南星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让他去看房?”“你别一口一个瞎子,瞎子只能我叫,其他人不行。”沈南星一边啧她,一边说,“你确定他能挑好房子,他什么都看不到啊。”“实不相瞒,我也有些怀疑,但陈西泽生活方面都没太大障碍,走路比我还稳,拿东西也特精准,都不会磕着碰着。”“不愧是最强大脑。”果然,下课后,陈西泽给薛梨发了两段视频过来,用语音道:“选了两个,一个是奶油风装修的一室一厅公寓,另一个是大平层,距离学校都很近,小猫看看喜欢哪个?”陆晚听和沈南星同时凑了过来,看着陈西泽发来的两套房子,环境还真的很不错,尤其是第一间公寓,暖色调的奶油风装饰,温馨可爱,简约精致,很有家的感觉。“真行啊!就跟他能看见似的。”薛梨骄傲地说:“都说了,他正常生活完全没问题。”沈南星道:“这也太牛了,我要是两眼抓瞎,别说选房子,走不到三米就得撞杆子上,他怎么练就这种不要眼睛就能办事儿的神功啊。”“大概…习惯了吧。”当初陈西泽选择离开,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拖累她,不想让她反过来照顾他。如果他想要重新回到她身边,就必须做出的最大的努力,让自己能独立地生活下去,适应这个社会,还要赚

到钱。薛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这里面肯定经历了不少艰辛。这时,陆晚听凑过来,加入了闺蜜的聊天局:“话说,跟失明的陈西泽那个…是什么感觉啊,需不需要你很主动啊,是不是还得你扶着?变换姿势的时候,也要你来弄吧。”薛梨:……“陆晚听,你是个姑娘家,一天到晚说些什么虎狼之词!”“这有什么。”陆晚听不以为意,将戴着助听器的耳朵凑到薛梨跟前,“快说快说,我太好奇了。”“无可奉告!”“也不用扶着!”*傍晚下课后,薛梨在校门口见到了陈西泽。他穿着很休闲的黑色外套,衣领敞开,露出了里面的简单素净的浅色T恤,暖意融融的夕阳柔光照着他高挺的眉宇,眼窝越显深邃。他表情淡淡的,眼神也很散漫,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来往有大一大二的同学自然不认得他,只是在帅哥如云的南央大学,也很难见到陈西泽这种颜值天花板水平的男孩,不免会对他更加留意些。薛梨提着箱子走过来,陈西泽听到了她颈铃的轻响,正面迎向了她:“猫。”她拎着行李箱走过来,不等他反应,踮脚吻了吻他喉结上那颗鲜明而性感的红痣。陈西泽已经习惯了小姑娘的忽然袭击,顺手揽着她,朝着街道另一边走去:“先带你去新家看看。”“交定金了吗?”“交了,家电也添置好了。”“啊,老公真棒。”薛梨见他正常走路,诧异地问:“哎?你那根黑色的伸缩盲杖呢?”“包里。”“为什么不用啊。”“不想用。”“那你这一路都没用,你怎么过来的!”“走盲道,走得慢些,但也不赶时间。”“……”薛梨是真的担心他摔跤,一大男人摔街上多难看,还是个帅哥,想想就好尴尬。“可是带都带了,为什么不用啊。”“你十万个为什么?”陈西泽略显不耐烦了,“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不用,哪有那么多解释的。”“我是不是听错了,我男朋友居然在跟我顶嘴?”“……”“没有顶嘴。”陈西泽露出一抹职业假笑,“友好交流,共建和谐关系。”薛梨还是惩戒地打了他手臂一下:“不准顶嘴,分贝也不能太高,不然就单方面判定你在凶我!”“我是如此温柔的男人,怎么会凶你。”“你是如此臭不要脸的男人!”陈西泽笑着牵起了她的手,踩着盲道,朝着街道尽头走去:“先回家看看。”“喏,前面那条盲道就被自行车占了。”薛梨拉着他避开,理直气壮道,“你要是不用棍子,这不就摔跤了吗?”“我走得慢,不会摔。”她感受到陈西泽紧紧握住的她的手,似乎明白了什么:“陈西泽,你是不是怕被同学看到,被同学笑话?”陈西泽深呼吸,良久,说道:“小猫,这里不是小鹿岛,这里有很多人。”“陈西泽会在意这些吗?”薛梨不可置信道

,“你什么都不在乎的!”“我在乎你。”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他脸颊有些微烫,改口道,“我是说,人言可畏。”薛梨明白了。他不是怕自己被笑话,他是怕她被人说闲话…“我才不在乎呢。”薛梨从他的黑色单肩包里翻出了伸缩盲杖,拉开之后递到他手里,“好好走路,这没什么,我男朋友天下第一帅,腰给我挺直了!走出帅哥的嚣张步伐!”陈西泽嘴角弯了弯,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甜意,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进心里。他重新牵起她的手,点着盲杖,朝前路走去。“今天看房辛苦啦。”薛梨吊着他的手臂,“晚上想吃什么?我大发慈悲给你做一次吧。”“你。”陈西泽一本正经地说,“吃你。”“……”“也做你。”“……”“能不能说人话陈西泽!”俩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一起去了租住的小公寓。公寓的装修风格属于暖色调奶油风,如果再稍稍布置一下,肯定会变成特别温暖舒适的小家。“陈西泽,我太好奇了,你说你去看房子,到底怎么看的呀?你知道这房子什么样吗?”“知道。”陈西泽描述道:“套内60平,南北朝向,客餐厅一体,内封阳台,应该是无主灯设计,客厅是松糕形状,白色主调,间色薄荷绿,茶几圆弧形,电视70多寸内嵌,阳台左侧有花池种着发财树,右侧是柜子收纳,你想知道我还可以说更多…”薛梨按照陈西泽的话,对照着房间里的布置摆设,几乎都能一一对上。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盯着他漂亮的桃花眼。榛色眼眸里倒映着她自己的影子。“你真的看不见?”陈西泽在她面前张开修长的五指,宛如蛛网般覆盖了小姑娘的脸颊:“靠触摸的感受,我能复刻整个世界。”薛梨盯着他的手指头:“所以,你也能看到我?”“嗯。”她好奇地问:“那我现在…什么样子。”“我要怎么形容你的样子?”“就说说我穿的衣服啊这些。”陈西泽想了想:“我可以形容你不穿的样子。”“……”“不会说人话就请闭嘴。”*一个小时后,俩人齐心协力地收拾了房间,清扫加放置生活用品。这两年,薛梨学会打扮自己之后,衣服也渐渐多了起来。但陈西泽一如既往地简约,没几件衣服,都穿得很旧,但仍旧保持干净匀称,稀稀疏疏地挂在衣柜里。“陈西泽,周末逛街,我要给你买衣服。”陈西泽折叠着自己的短裤,放进了小格子收纳盒里:“谢谢。”“不用谢,记住我对你的好。”“用我的钱给我买衣服,你对我真的很好。”“怎么你对此有意见?”“不敢。”陈西泽捡起了一条不知道从哪儿乱入的她的内衣,手指下意识地测量和描摹了起来。薛梨:……她一把夺回了内衣,胡乱塞进柜子里,“你别乱碰我的!”“会变形。

”陈西泽固执地将内衣扯出来,好好地给她叠好,放进了专门的抽拉柜里,“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你的衣服入柜前必须整齐叠收。”薛梨知道陈西泽是个完美主义者,在生活方面的精致和讲究,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即便他衣服旧,也绝不会出现一丝丝的褶皱。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自己体面,也让她体面。但这一点,恰恰和薛梨相反,她习惯摆烂,习惯所有衣服揉成团。“完蛋了,我预感到后面水深火热的生活了。”“我后悔了,我要回学校!”小姑娘起身要走,陈西泽单手将她捞了回来,环着她的腰,用低沉性感的嗓音道——“晚了。”她是他的…再也别想离开。*晚上,薛梨启了一瓶桃红葡萄酒,作为搬迁新家的庆祝,还找了一部豆瓣评分很高的英国电影来看。陈西泽陪她看电影,那就不是看了,得用听的。她舒适慵懒地半躺在松软的沙发上,陈西泽则用一种更加舒服的姿势,脑袋枕着她的腿,整个躺在了她怀里。薛梨摇晃着高脚酒杯,边看边给他讲解剧情,还挺快乐的,本来她话就多,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跟个小麻雀似的。陈西泽提醒道:“你不用给我讲,听台词能猜到剧情。”“可那是英文啊。”陈西泽随口开始了一段同声直译,薛梨对照着台词,甚至比电视里翻译的字母还要好的。“陈西泽…你让我瞬间觉得,我这个同声传译的专业,白学了。”还比不上一个医学生!陈西泽嘴角弯了弯,浮起一抹倨傲的笑意:“谢谢夸奖,我英文的确还不错。”“所以你来干我们这行也可以啊。”“跟我老婆卷饭碗,不厚道。”“谁是你老婆。”陈西泽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努力的去凝视她:“小猫,我要是不能恢复,怎么办?”“那就不恢复呗。”薛梨捧着他的脑袋,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庞轮廓:“现在也很好啊。”“学业上无法深造,前面学的,基本等于废了,也许能赚点钱,但无法成为业界精英,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无法再成为让你仰慕的那种人。”陈西泽用一种很平和的调子,诉说着他心里最难以启齿的痛楚。在小鹿岛,他每天都过得很轻松,似乎早就将这些名利和前途尽数抛掷了,他睡到自然醒,踏个拖鞋走遍大街小巷,在烟酒和音乐的世界里沉沦。但事实上,没有一天不在为此辗转难眠。他必须向薛梨承认,自己再也不是当年的陈西泽了。薛梨将杯子里酸涩的液体一饮而尽,笑了:“所以呢?陈西泽,你这是…要让我选吗?”“不是,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现在是一个平庸的男人,条件可能比不上你的任何一个追求者。”薛梨反问道:“我的条件,跟你以前那些追求者比起来,怎么样?”?陈西泽想了想:“客观来说,中等偏下。”“哦,中偏

下。”他极有求生欲地改了口:“独一无二的.1。”薛梨笑了起来:“那时候,我也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可你对我从来不做选择题,你那么坚定地选了我。那我现在还选来选去,摇摆不定,我成什么人了。”“我明白了,薛梨,以后不会再对你说这些话。”这是他鲜少几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小猫。她知道,陈西泽在郑重地坚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俯身吻了吻他的薄唇:“你是瞎子里最牛逼的!”“……”“有时候,你也挺破坏气氛的。”“彼此彼此。”薛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被陈西泽夺过了杯子,他坐起身,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都喝了多少了?”“干嘛,回来还不让喝酒了。”陈西泽知道她变成了小酒鬼,之前在小鹿岛,俩人每天晚上都在醉生梦死,喝醉了就做,直至筋疲力竭的相拥而眠。那样的生活,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陈西泽严肃地说:“回来了,就不能再像在那边了,以后只可以周末喝酒,你明天还要上课。”“你管我呀?”“我当然要管你。”陈西泽理直气壮道,“主席永远是你的领导。”薛梨反驳:“我现在是外联部部长了,你才什么都不是咧。”“所以这个家到底听谁的?”“什么,陈西泽,你要跟我夺权了?”“我以为我一直大权在握。”“背过政治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结婚基金在我手里,你每个月工资上交,有什么资格跟我夺权?”陈西泽低头细想了几秒钟,好像…是有点道理,但他决定耍赖:“家里有些事必须听我的,我是弱势群体。”“陈西泽我听错了吗?你在卖惨?”他点头,“对,我挺可怜的,你不觉得吗?”“……”“所以不要跟我争了。”薛梨忽然无话可说,陈西泽这老狐狸,果然挺会戳她软肋。“行,那你有什么规矩,说吧。”薛梨双手叉腰。“工作日,不许喝酒,早睡早起,上课期间不许走神,认真听课,翘课这种事抓到一次打一次。”“你还要打我?”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每次你不是还挺喜欢?”“……”薛梨脸颊微微泛红,“还有呢?”“好好准备12月的考研。”“诶,我都准备找工作了,我也想早点赚钱啊,早些独立。”“不需要。”陈西泽一口否决,“赚钱的事情交给我,你读书就好。”“可我不该总是依靠着你啊,哦,你赚钱,供我读书,那我…我太没用了吧。”陈西泽有些被她气到了,脱口而出:“我说了要照顾你,不然你以为我喜欢做什么配音?”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立刻就后悔了,后悔不迭。这不是他应该对她抱怨的话。俩人沉默了片刻,薛梨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扯着他的小拇指:“哥哥…你不喜欢做配音,你想做什么?”“没什么,没有意义了。”“有啊,你说,

我努力帮你实现。”“我想做眼科医生,我想让你、还有更多人重见光明。”可他却救不了置身无边黑暗的自己。薛梨不是爱哭的女孩,但那句话一出来,她眼泪吧嗒地就掉了下来,悲伤的情绪宛如挡不住的浪涌,倾泻而出。抱着腿,将脸蛋埋进膝盖里,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陈西泽用手背擦了擦她的眼泪,懊悔不该惹她伤心。“好了小猫,这没什么。”薛梨依赖地侧过身,紧紧地抱住了他:“哥哥,我考研就是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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