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薛梨已经很难再把他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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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梨一阵旋风似的冲回了宿舍, 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闷声闷气道:“真没劲儿。”陆晚听撩开帘子,望向她:“谁惹你了?”“怎么, 他说你今天的装扮不好看吗?”薛梨站在墙边的穿衣镜前, 左右转了转:“说不好看也认了, 那瞎子…根本就没看出来!”“不会吧,这么明显的华丽转身,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薛梨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换下了美瞳片,洗干净装进眼镜盒里, “他只看到我眼睛里的红血丝。”其实…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 他给她拍了张照片儿。陈西泽真的很喜欢给她拍照, 大学以前,薛梨都没有手机, 初中的时候, 陈西泽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二手机, 内存很少很少,他几乎不用任何app软件, 整个内存被相册占满,而相册里全是薛梨的糗照。她摔跤的时候,她穿反衣服的时候,她发呆望天的时候…每次他拍她, 薛梨都会骂骂咧咧好一阵。陆晚听掀开帘子:“你希望陈西泽给你什么反应?”薛梨想了想,说道:“我以为他会跪下来跟我求婚。”“这要求属实太为难那位主席了。”沈南星拍着她的肩, “咱定个小目标行不行, 先把人追到手。”“求婚是因为拜倒在我沉鱼落雁的美貌之下, 这跟我喜不喜欢他是两回事。”薛梨嘴硬道,“我对他…完全不感兴趣。”“哦!”薛梨不再多说,多说多错,她拿着卸妆水和洗面奶,去卫生间洗漱卸妆。在她拿着卸妆棉卸眼妆的时候,陆晚听冲她喊了一声:“梨梨,你的职业规划课调查问卷做了吗,借我看看。”“书包里。”薛梨漫不经心应了声。几秒后,她忽然似想起什么,一阵风似的冲出洗手间——“啊啊啊,不要!!!”为时已晚。只见陆晚听全身僵硬地站在她书桌前,一只手拿着职业规划问卷,另一只手拎着那盒杜蕾斯,表情无比惊悚。刚洗完衣服端着盆儿回来的刘诗雨,见此情此景,比了个嘴形——“哇。”薛梨红着脸拍过来,夺过杜蕾斯,揣进书包夹层里。“薛梨梨,真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室友!”“不是的,误会了,不是我的!”“那怎么会在你的书包里?”“是我刚刚去找陈西泽的时候,就…不小心买了一个…”薛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脸颊越发胀红了,“哎呀,反正不是我故意买的。”“所以,是陈西泽给你买的!”“这是个误会!”陆晚听眼底透出几分意味深长:“原来你们是这种不正经的青梅竹马呀!”“我们是最纯洁的革|命友谊!”“那你俩还玩这个。”“没有玩!你不要说得这么色。”这时候,沈南星掀开了帘子:“祖宗们,我在直播啊,你们吵得…我榜一哥哥都退直播间了。”“抱歉抱歉。”薛梨跑过去辖制住陆晚听的颈子,警
告道,“大嘴巴可不准说出去!”“放心,肯定不说。”陆晚听色眯眯地坏笑着,“行啊你,居然把陈西泽给办了,难怪精灵王子都看不上。”“你再开这种玩笑,我真的生气了。”沈南星见薛梨都急红了眼,于是退出了直播间,出言阻止道:“行了晚晚,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梨子这种…跟陌生男孩讲话都要脸红半天的,怎么可能跟她竹马玩这个。”“呜,还是南南明察秋毫。”虽然如此说,但女孩们还是没有放过她、几番拷问之下,她只好把今天犯蠢的事情解释了一一遍。沈南星拆开了小方盒子,啧了一声:“还是丝薄敏感型呢。”陆晚听看她居然拆开一枚,好奇地接过来,把玩着:“什么意思啊?”“丝薄型呢,就是很薄,戴了几乎等于没戴。”一听沈南星开始了成年人知识小课堂,薛梨和刘诗雨假装各做各的事,耳朵都竖了起来。陆晚听又问:“那还有别的类型吗?”“还有颗粒性或者螺旋形的,这种的话,就会降低敏感度,持续时间更久一些。”女孩们听得面红耳赤,但又忍不住好奇,很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我告诉你们,无论任何时候,不管对方是谁,你有多喜欢他,都必须要戴这个,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薛梨说:“这我知道的,不戴就会有宝宝。”“可能还会传播疾病,艾滋什么的。”“啊,太可怕!”沈南星耸耸肩,“其实,远离男人才是最安全的。”“那也不可能永远不谈恋爱吧。”“那就找个安全可靠的男朋友吧,不过这种属于珍稀物种。”她望了望托着腮帮子、认真听课的薛梨同学,“譬如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就比什么天降男神更安全啦。”薛梨见她们又扯到自己身上,老脸一红,洗了澡之后就默默地爬上了床,拉上深蓝色帷幔,将自己裹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躺下来,她没有如往常一般秒睡,脑海里一直萦绕着今天和陈西泽说话时的情形,加之刚刚沈南星说的那些禁忌的话语,让她感觉心头似乎升起了某种奇异的感受。就像这入秋之后丝丝缕缕的细雨,漫洒大地,无可追寻。思绪纷飞中,薛梨沉入了梦想。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常常看到那个少年独自坐在楼梯口,倚着冷冰冰的白墙,指尖随意地抠着剥落的墙壁,黑漆漆的眼眸就像经年的黑色霉菌。房间里传来隔壁阿姨和叔叔的争吵声,吵闹的话题总是围绕他的去留。穿着小裙子的薛梨坐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看到他指甲缝里全是白墙的碎末茬子。她鼓起腮帮子,努力替他吹干净,可是指缝里那么多,怎么都吹不干净。“你疼吗?”陈西泽点头:“很疼。”她用小签子,小心翼翼帮他踢掉指甲里的粉灰:“现在还疼吗?”“疼。”“怎么还疼啊?都剔光了哎。”“小猫,我疼。”薛
梨只能握着他的手,轻轻地替他吹着指头。他指头真的很漂亮,根根骨节颀长优美,跟薛梨肉肉的小手不太一样,薛梨和他比着手的大小:“你看,你比我大这么多。”“所以我是哥哥。”“嗯!”……后来画面一转,薛梨长大了,念初中的时候,有男孩追到她家楼下跟她告白,那是学校里的小混混男孩。很多女孩喜欢他,因为他很帅。薛梨看到他也有点紧张,面对他的告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慌得很。男孩吊儿郎当,伸手触碰她,陈西泽冲上来就是一脚,将男孩踢得飞起。他把薛梨兜到自己身后,就像雄狮占据着自己的领地,冷沉沉地喃了两个字——“滚蛋。”男孩感受着陈西泽身上那股子冷戾的气息,自知不敌,拔腿便跑了。他回过身,温厚的大掌盖在她脑门顶:“你今年才几岁。”“哼。”薛梨为那件事气了陈西泽好几天。那个年纪的女孩,多少都喜欢学校里的坏男孩。陈西泽这家伙,真是坏了她的好事!后来,梦境的画面不再是回忆了,出现了新的场景。她来到了陈旧的小楼转角,楼梯嘎吱嘎吱发出碎响,阳光透过天窗斜斜照在楼梯间。她看到一男一女在楼梯间接吻,女人隐藏在阴影里,而刺眼灼目的阳光漫洒在男人身上。梦里的她竟一点也不知羞,鬼使神差地走近了,看到男人锋利的侧脸,皮肤在耀眼的烈日下似发着光。他一边大口侵吞着对方的呼吸,一边还用指尖撩拨着她的下颌,过了一会儿,他的手缓缓下移……他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宛如蛛丝般扫向薛梨。丝丝缕缕的粘腻感,将她缠得透不过气来。薛梨被吓的拔腿就跑,跑过楼梯转角,再回头,看到陈西泽搂在怀里的那个女孩,竟是就是她自己。“妈耶!”薛梨一梦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急促地呼吸着,望向窗外。天色仍旧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背心被汗水润湿了,身体也带着某种粘粘的感觉,很不舒服。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洗手间用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而前一晚的直播间里,某位“榜一大佬”听到女生宿舍那边传来的什么“biyuntao”,什么“陈西泽”,什么“不正经的青梅竹马”…他头皮一阵发麻,扔下耳机,气势汹汹冲到陈西泽宿舍。陈西泽刚洗完澡,穿着件黑背心,手臂肌肉线条充实饱满,正拎着盆儿,朝着过道尽头的洗衣房走去。薛衍不由分说地冲过去,一把将他摁在墙边,手里的盆儿掉在地上,衣服洒落一地。他扯着他的衣领,怒声道:“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陈西泽眉心微蹙:“什么?”“她包里怎么会有biyuntao?”“……”陈西泽漫不经心地喃了声,“蠢丫头。”联想到上次在办公室里,薛衍看到小姑娘从他办公桌>
“陈西泽,那是我妹!你看着她长大的,你也下得去手!你是不是人啊!”“她什么都想着你,家里有什么好吃的也第一时间要留给隔壁哥哥,对你一点防备都没有,你怎么这么混蛋!”“你抢走了我的妹妹,你还这样欺负她!”陈西泽见周围有很多好事者围观看热闹,他是个很要体面的人,抬腿踹了他一脚。幸而薛衍闪得快,但膝盖还是被踢了一脚,隐隐作痛。陈西泽捡起地上的衣服扔进盆里,冷冷道:“下次想打架,找个打得赢的。”“你妈的!”薛衍见他如此嚣张,护妹心切,血压极速飙升,反手抄起墙边的消防瓶朝他砸了过去。陈西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疯,猝不及防间,右手手臂被消防瓶狠狠砸了一下。他吃疼地闷哼了一声,抬头望向薛衍,眼底终于升起怒意:“你他妈发什么疯。”“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梨子做什么!”“没有。”陈西泽冷声道,“我轻易不会碰她。”薛衍琢磨着这话,似乎还留有余地。“除非?”“除非她愿意。”……薛梨一整天都在紧张地等着学生会公众号发布笔试成绩消息。公共课间,她从几个医学院女生那里,听说了陈西泽和薛衍在男宿打架的事情。很多人都在传,说陈西泽的手被砸了,还去了校医院,胳膊疼得抬不起来。至于原因,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争抢女朋友什么的,还有人说是陈西泽欺负他妹妹了…说话间,还时不时回头看看薛梨。薛梨则是一脸懵逼,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也没有被欺负。所以大家一直认为那就应该是前者了。午间下课后,薛梨连饭都顾不上吃,顶着烈日一路小跑,踩着风火轮冲进了大学生活动中心。学生会办公室亮着灯,门虚掩着。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看到陈西泽还没有走,正低头批阅着笔试的试卷。眉骨线条很是硬朗,黑眸藏在眉骨之下,眸光专注。薛梨注意到他右手垂在桌下,只用左手拿笔打分。真的受伤了啊。“来了就进来,在门口鬼鬼祟祟做什么贼。”他磁性的嗓音传来。薛梨硬着头皮,推门走进去。“我…我来问问,成绩晚上能出来吗?”“没几张了,改完就发通知。”“哦。”她走到桌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那我考多少分。”“不能私下告知。”“小气。”薛梨手肘撑在桌边,看着他批改试卷的认真模样,“那个…你右手还疼吗?”“疼。”“是我哥弄的吗?”陈西泽头也没抬,淡淡道:“除了他,还有谁。”“你生气吗?”“有点。”“那…会迁怒别人吗?”小姑娘忐忑地问,“比如不让薛衍妹妹通过笔试什么的。”“看我心情。”薛梨扯了半天有的没的,又看了会儿他批改卷子,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身侧,碰了碰他的袖子。陈西泽敏感地挪开手,但下一秒,又递了过来
。小姑娘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将外套衣袖掀开,看到了右臂侧面的一块淤青。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而他皮肤灼烫,所以这样的触碰…相互间感觉都是惊心动魄。“我哥那个人,时不时就会发癫。”“知道。”薛梨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他右臂的淤青:“现在还疼吗?”“疼。”她轻轻替他吹了吹,就像小时候一样。“现在呢?”“很疼。”薛梨心里更加难受了,更卖力的替他吹拂着。看着小姑娘鼓起的腮帮子,陈西泽脸色缓和了很多,只盯着她看。她发型改变之后,身上那股子小魔女的气质更明显了,颈子白皙修长,一对儿锁骨也很漂亮,陈西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颌,像摸猫咪一样。薛梨敏感地往后仰了仰,想到昨晚的梦,感觉怪怪的…他还拿她当妹妹,但薛梨已经很难再把他当哥哥了。“这个,会不会影响你的训练啊。”“会。”小姑娘急了起来:“那怎么办?”“你觉得过意不去?”“唔,有点。”“那你赔点钱给我。”“……”他漂亮的桃花眼挑了挑:“千八百的,多少是个心意,给哥哥补补身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薛梨撇撇嘴,心说算了,这t还是当哥哥吧!什么人呐!她不再多想,从包里取出了药膏,挤出白色的膏体,轻轻地涂在了他淤青的伤痕处。陈西泽一边看着试卷,任由小姑娘给他涂着药。她的手指很柔软,不像他,因为常年握枪所以总有厚茧子,牵手可能还会硌着对方。他的心也在她一圈圈的涂抹中,酥酥麻麻地痒了起来,喉结意犹未尽地滚了滚。等她涂完之后,放下了袖子,他才温柔地问了句:“你给我涂的什么药?”“达克宁。”“???”薛梨拧上盖子:“我从我哥那儿拿的,想着应该可以用吧。”过了会儿,陈西泽深呼了一口气:“小猫,如果没有药,可以不涂。”“我想表达一下对哥哥的关心,也间接转达薛衍的愧疚之意。”“所以你给我涂治脚气的药?”“嗯!”“谢谢你,你被学生会除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