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早已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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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芊芊也很喜欢你，不管以什么身份我想她都会喜欢你，我们母女还得多亏了你才能度过这难熬的四年。”
温悦的拒绝，夹杂在话语中，不动声色却又并不难让人听出。
显而易见，温悦并没有认同自己的话，反倒是，推脱了。
哪怕牧尘再清楚不过,自己照顾了温悦母女那么多年，如果以让温悦偿还的由头迫使她和自己在一起，当然是会有这个可能的。
但牧尘并不想。
他不想得到温悦是用这么卑鄙的方式。
温芊不排斥他，温悦对自己也只是淡淡的。
自己今晚那么问,的确是唐突了点。
“悦儿，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那么问，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想自己能够成为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
哪怕只有一点点。
牧尘的话语带了几分悲切以及失落，没来及的悲伤连带着温悦也被感染了。
后来的车程显得压抑又让人无法拒绝。
温悦一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而牧尘，则是一直通过后视镜看向温悦。
陪了温悦四年。
好像他要的一切都没得到。
记忆倒退回那天刚将温悦救回来。
温悦当众坠海，所有人都惊住了,厉南谨甚至要跳海下去找人。
但好在自己及时赶到，将温悦救了出来。
女人在医院昏迷了几天,本以为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保不住时，那时候奇迹出现了。
温悦醒了，并且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事，但作为代价的是温悦失忆了。
医生给出的答复是温悦坠海可能碰撞到了礁石，因此后脑勺受损，记忆也开始出现交错。
但奇怪的是，温悦缺失的记忆独独是那段嫁给厉南谨之后发生的。
她记得自己，也记得两人分手那段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温悦过得艰难才让她忘记那么多痛苦的回忆。
哪怕此时温悦心底没有厉南谨，他和温悦之间似乎也回不到从前了。
虽然这个认知很伤人，但牧尘知道，如果让温悦再选择一次，她肯定也是这么选的。
自己对她而言，兴许只是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吧？
将温悦母女送回公寓，牧尘并没下车。
温悦见状也没多问。
其实牧尘并不经常来公寓这边住，有时候住的话也是陪温芊。
“那我就和芊芊先上去了，你回去路上小心点。”温悦抱着温芊和牧尘道别。
牧尘尽可能挤出笑容，可此时男人的笑却看得异常苦涩。
那是一种只能够勉强维持的笑。
温悦抱着温芊离开后，牧尘久久没有发动车子。
男人单手抵在太阳穴上，满身的疲惫以及怅惘。
自己这算不算是太过问了？
让温悦那么直白的回答自己的问题，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明明不该逼迫温悦的，没想到非但迈开了这一个口子，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也不能回到从前了。
悦儿，哪怕你心底没有我，我也会依旧守护你的。
温悦带温芊上楼。
得亏温芊不重，温悦抱着也还算是可以，但等送女儿回房后温悦明显有些受不住了。
吃力的同时女人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温悦竟然觉得自己生产完之后身体更虚了。
明明之前她还是可以力气精壮，哪怕一口气爬十层楼梯都不觉得累。
还真可能是因为生了孩子之后体力恢复不过来了呢。
温悦想着，失笑摇头，带上了温芊的房门。
接下来就是温悦的单独时间了。
每次哄睡完温芊温悦都有时间着手处理工作。
不过今天不一样，温悦回复完了国外的邮件后就给自己泡了杯热牛奶。
拿着杯子来到阳台，温悦看着不远处灯红酒绿的城市以及作为明显象征物的双子塔，双眸开始渐渐放空。
其实生完温芊后温悦回过这里一次，但那时候温悦没想太多，没想到再次回来温悦竟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随着时间过去，城市可能会变，其他的可能也会变，但是唯一不变的，却是一个人的心。
牧尘的提议温悦不是没想过。
但不管是考虑到自己还是温芊，哪怕是牧尘的家人，温悦都不能接受。
牧尘很好，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被自己一个未婚先孕还带着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连累。
决定生下温芊那刻温悦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哪怕自己这辈子再不会嫁人，她也会将温芊抚养长大。
这已经成为了温悦的一个信念。
所以在她想将温芊抚养长大的时候，就难免会有一个选择的阶段。
她不想连累牧尘。
可男人的默默付出温悦不是看不到。
可她不能应允牧尘的要求。
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让牧尘那么痛苦过完下半辈子的话，温悦宁可从来没有管过。
但不行。
她不能连累牧尘，所以牧尘哪怕没有亲口问，温悦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想清楚牧尘的事后，温悦显得没那么心事重重了。
她回头看向温芊的房间。
有了温芊，温悦也不算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好在温芊这孩子懂事。
从小到大温芊就没给自己制造过什么麻烦，每次懂事地都让温悦心底愧疚。
温芊越是这样好说话，温悦就越是心疼。
都说懂事的孩子没糖吃，其实从一开始温悦也是这样过来的。
只是那时候的温悦得不到任何关注，温家人对她......
想起温家人，温悦很快想起自己这次回国的目的。
当年温雷杰他们逼迫自己，这次回国前温家人又发了信息过来，说是要求和自己见一面。
见一面倒是其次，温悦知道，他们这些年肯定想让自己帮忙的事情不少。
但温悦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呢。
就算自己不能有任何好处，温雷杰他们也别想好过。
想到这儿，温悦坚定了心底想法。
此时回去途中的牧尘接到了下属电话。
“我们已经按照牧总的吩咐去做了，那边果然没有再继续调查下去。但温小姐在米兰生活过是事实，要是真被一一询问过去的话，难保不会被调查出来，牧总，我们是不是要？”
牧尘闻声看向后视镜。
眼底闪过讳莫如深的光。
的确。
按照厉南谨的性子，哪怕是只有一丁点希望他也会继续调查下去。
但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住厉南谨的脚步。
厉南谨已经察觉到了，那么想要打消男人的疑虑，就只能够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不会有别的问题。”牧尘给予下属肯定。
下属很快也按照牧尘的吩咐去。
牧尘看了眼时间。
听牧家人说，牧夫人这段时间一直频繁约见别的世家千金，不知道的还以为牧夫人是想将自己的婚事草草办了。
但牧夫人会那么选择，难不成......
想到这儿，牧尘死死拧起眉头。
这四年来牧夫人干涉自己的事情不少，但很多事情牧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唯独温悦和温芊二人身上。
如果牧夫人知道两人的存在，肯定会借机羞辱温悦。
到时候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厉南谨就算不想听也会得知，那时候的处境对自己而言才算是不好呢。
牧尘看着摊开的掌心。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抓住过温悦，现在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再错过了。
夜幕降临。
此时厉家庄园灯火通明。
佣人们都准备下工，少了厉老爷子的厉家已经是厉南谨掌控了。
厉老爷子丧礼上将厉家所有都给了温悦，温悦坠海后被警方判定为死亡，根据厉南谨和温悦的夫妻关系，很快厉家又都到了厉南谨手中。
哪怕得到了偌大家产，此时厉南谨也不高兴。
拥有这些，却换不来一个温悦。
佣人给厉南谨倒了一杯咖啡，此时少见的厉东霖走来。
自从他和厉夫人离婚后，厉东霖就搬去国外住了，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听说厉南谨这段时间工作辛苦，厉东霖特意回来。
父子俩已经有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来了。
这次厉东霖带了些东西。
“能和我谈谈吗？我们父子之间也是时候应该好好谈谈了。”面对厉东霖的邀请，厉南谨少见的没有拒绝。
这一次，父子俩再也不像是之前那样的敌对关系，反倒是多了几分淡定从容。
厉南谨对厉东霖也再也没有那种偏见。
虽然他依旧很不理解厉东霖对厉夫人的态度。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再纠结也没什么用了。
“这四年你将厉氏打理得很好，如果你爷爷还在世的话，看到这儿肯定会很欣慰的。”
厉南谨继承公司的确是有天赋，这是厉东霖都自愧不如的。
听厉东霖那么说，厉南谨没有任何神情。
反倒是习以为常。
“南谨，我知道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我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和你说这些话，但我还是想问，你对温悦——”
少有的提起温悦的名字。
厉南谨很快抬头。
对上厉东霖探寻的目光，厉南谨没有丝毫躲闪。
仿佛早就预料到厉东霖会这么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