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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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刘平才从易中海那里知道了傻柱和许大茂又在闹什么。
当然，聋老太太自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而是只说傻柱买自行车是通过许伍德搞到的自行车票，现在许大茂非逼着傻柱还票，或者还钱，但傻柱刚买完自行车，手里根本没钱还。
这当然骗不了易中海：“老太太没说实话。要真是她说的那样的话，傻柱只要答应还钱，现在没有可以慢慢还，许大茂也不能和他闹的。”
刘平也是同样的想法：“按道理应该是这样的，除非他不想还钱。”
易中海现在已经不想再费力帮着傻柱了：“反正我给出的主意是让他一个月还十块钱，一年多也就还上了。”
刘平笑道：“您这样恐怕他们不会满意吧？”
易中海摇了摇头：“她们要愿意听我的，我就去跟许大茂说一声，要是不愿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也没别的办法——他们也都不是小孩子了，该懂事了。”
傻柱确实不满意。
且不说当时计划让许伍德搞自行车票就没有打算还过，现在又因为许大茂害他厂里处分完吃，回到家里还召开全院大会批评，让他一肚子怨气，更不可能愿意还钱了。
许大茂这段时间托关系支出去那么多钱，花的都是他爹许伍德攒下的家底，伤了筋动了骨，收到离婚证后又没有了把柄，同样不可能放弃那小二百块钱。
所以，一上班他就又去了厨房，干脆站到了傻柱身旁，道：“傻柱，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跟我个准话……”
傻柱没想到许大茂竟然当着厨房那么多人的面要账——以前，尽管上面还有陈主任管着，但凭借一手谭家菜的手艺，在厨房里却是以他为主，可惜因为昨天的事，头上多了一个刘岚监督他。
这件事是厂领导定下的，他只能忍着，但自然痛快不了，现在许大茂又来这么一出，他瞬间感到一股怒气冲到了脑门，伸手就把刀剁到了切墩上。
许大茂本来就打不过他，见状顿时吓得向后跳着躲了两步：“姓何的，你想干什么？”
傻柱也不可能当着厨房那么多人的面说欠钱这么丢脸的事，就怒视着许大茂道：“你没看到我正在干活吗？你在这里捣乱，耽误了大家吃饭，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许大茂一听就知道他又想糊弄过去，但实在担心他手里那把菜刀，就硬撑着不落气势的道：“行！行！那等下了班我再找你！”
“反正咱俩住在一个院里。”
傻柱看到他色厉内荏的模样，心中稍感快意，呵斥道：“滚！别在这里耽误我干活！”
许大茂心中大恨，但也只能摞下一句“行！你给我等着！”后就落荒而逃了。
傻柱也松了一口气，随即思路打开，忽然想到，自行车票是通过许伍德借的，就算要还，也可以说必须还给他本人，而不是还给许大茂。
他已经听说了，许伍德很可能会判个三五年，就算到时候要还，那也是几年后的事，且不说几年后他肯定早就还了买自行车借的聋老太太的钱，尤其眼下不用受许大茂的气这一条，就已经让他心情大好了。
其实，之所以许大茂要钱他不愿意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买了自行车后，除了一开始的激动和高兴，后面他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他以为的天翻地覆的本质变化，他还是他，厂里的工人和院里的邻居并没有因此就对他刮目相看。
尤其秦淮茹，仍然和之前一样冷淡……
他让周媒婆介绍对象，也没有各色美女对他上赶着一拥而上。
想到这些，他心里顿时又生出一股郁火。
又想到从今天开始，刘岚又会整天在一旁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什么“监督”，说是“监视”还差不多！
想想他就觉得难受，忍不住冲众人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吼完他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没有看到刘岚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她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办公楼那边打扫卫生。
但随后又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就算刘岚正好回来并且让她看到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作为一食堂的厨子，支使手下的学徒还有错了？
刘岚这会儿已经打扫完了刘平办公室的卫生了。
这还是最近京城天天刮风，风沙还大，否则，她每天卫生都做得很仔细，会打扫得更快。
当然，即便是很快打扫完，她也会想办法等刘平过来，和他说几句话再回去。
尤其今天。
昨天可以说是她从出生到现在最快乐的一天：她转正了！
正式工和临时工，待遇上就有着明显的差距，不说城镇职工的养老保险，那是正式职工才有的，就算厂里发的劳工用品，有的正式工有，临时工就拿不到。
这且不说，要知道最近两年工作变得难找起来，尤其像轧钢厂这样的好单位，名额更是紧缺，她虽然被招进来了，但只有成为正式工，她心里才真正安稳下来。
尤其她能转正完全是因为一次意外，然后意外之喜就砸到了她的头上，她也就愈发的感到喜悦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她因为这个好消息高兴得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然后愈发的想见到刘平——她知道自己能得到这些好处可以说都是他带来的。
因为如果不是刘平，她一开始就摆脱不了她公婆的欺负，哪还有后面的一切？
而且，如果不是得到他不断的鼓励，她昨天敢出面说话吗？
正出神，耳中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她脸上顿时带上了明媚的笑容。
歪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因为办公室位置靠里，还没看到刘平的身影，她有些心急的想去门口看一看，但走到一半又想到外面风沙大、天干，他可能口渴，就又赶紧放下抹布，洗了手，先给他泡上了茶。
恰好刚倒上水，刘平推门走了进来。
她忙转身热情的道：“刘干部，你来了。”
刘平答应了一声，却在进门前又往后仰着向旁边看了一眼，然后问道：“杨厂长他们呢？”
刘岚满心感激的话正要一吐为快，听到他的问话只能先回答道：“杨厂长他们去部里开会了。”
刘平点了点头，又问道：“他们走之前有什么安排吗？”
刘岚明白他是想问杨厂长对他有没有安排任务，她记得没有，但还是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没有吧？他们直接走的，我当时也出去打招呼了，如果有什么安排，他们可以直接跟我说的，但只是招呼了一下，就带人走了，应该是没什么安排吧？”
刘平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对自己在轧钢厂的工作定位很清楚，一是做些实事，二是扩展人脉，他绝对不想介入到内部的权力斗争之中。
没有安排是最好的结果，他正好可以偷下懒。
随后他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红润，就笑道：“不错。转了正，这气色看起来就是不一样了。”
刘岚原本脸上就带着笑，这会笑容更加灿烂了：“还不是多亏了您帮忙？”
刘平摆手道：“不能这么说，是伱表现优秀，厂领导才给你提前转的正。”
刘岚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道：“不！我心里清楚，都是因为你，我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想到这几个月的种种，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她就不由的有些哽咽了。
刘平忙安抚她道：“好好好，我是帮过你，但你自己如果不努力也没用，是不是？”
刘岚对自己刚才的表现也有些不好意思：“你说得对。不过，你之前也跟我说过，人要成功，三分能耐，六分努力，一分贵人扶持——你就是我的贵人！”
刘平不记得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句话，但应该是说过。
不过，这句话本身意思没错，但在眼下的大环境里，他并不想让所谓的“贵人”名头和他联系在一起，太不合时宜了，也有一定微小的隐患。
“行行，这句话你记在心里就行，别往外说，让一些心理阴暗的人听到了，保不准会瞎想乱传。”
刘岚一时想不了那么多，但她完全信服刘平，就点头答应道：“好，我一定不会往外说的。”
“不过，我是真心感谢你的！昨天我就想找你的，只是领导吩咐完，我得先跑手续，一直没时间……”
真心感谢的话会让人欣慰，刘平也和她多说了些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天来了的缘故，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的往她身上瞟的次数也变多了。
然后，当他又一次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与她注视过来的目光对上了……
即便是内里的灵魂也算“见多识广”，但偷看被发现也还是让他感到不自在。
刘岚自然也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但没想到被他发现了她发现了他，她的脸色也不由的红了起来。
不过，看到他的不自在，她反而心里放松下来，然后有些好笑的小声嘟哝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刘平能说什么？他只好借拿茶缸喝茶以作掩饰，并且想着怎样支走她。
刘岚见他装模作样，又觉得他很可爱，同样下意识的向外面看了一眼，想到今天杨厂长他们都不在，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心脏怦怦的跳动着，她眼睛看向那张桌子，忽然记起前几天的情形，随即走了过去，俯身趴了上去。
稍一停顿，又解开了腰带，以轻松的语气道：“你想看就看，想……，就当是感谢你了。”
然后又小声的道：“我昨天晚上专门洗过澡了……”
话音未落，她就听到刘平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忽然想到，以刘平的年纪，哪里能把持得住？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垂下眼眸，把头埋到了手臂里。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睁开眼睛，就看到今天阳光很是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