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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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凌海市，将消息带到斩妖楼的任务交给了老狼。
而李夏，则是直接回了家。
他太累了。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李夏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打开门，姑妈的脸上先是欣喜，但看到李夏狼狈的模样时，又很快变得担忧。
“小夏，怎么了？”
李夏摇摇头，强挤出微笑。
“没什么，就是，累了。”
屋内，姑妈一如既往地，为李夏准备了满桌的饭菜。
都是他爱吃的。
李夏径直走向桌前，坐下，然后狼吞虎咽。
动作流畅，就如往常一般。
只是，李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忧伤。
姑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愣愣地看向李夏，满眼心疼。
洗漱完毕，李夏回到房间。
躺在那张阔别已久的大床上，脑海中回忆起从古振宇的记忆中瞥见的线索。
虽然知道灵教对凌海市有所图谋，但李夏并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动机，手段，目的…
这一切，李夏都毫不知情。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李夏喃喃道。
转头看向窗外。
城市的霓虹灯依然在闪烁。
天上的月亮依然明亮。
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
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
斩妖楼。
主管办公室。
从老狼口中得知了鹿城发生的一切，邱月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沙发上的白衣老者才慵懒开口。
“风谷那个臭小子，瞎逞什么强。”
“现在好了，老杨没救成，倒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邱月皱眉道：“陈老，现在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吧？”
“怎么，实话还不让人说了？”陈老没好气道。
邱月轻叹一声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想第七小队的去处！”
陈老甩了个白眼，“我看你眼里就只有那群学生。”
邱月没有理会，沉吟半晌，娓娓道：“既然风谷被封印了，这几个学生，只能分给其他小队了。”
陈老冷哼一声道，“胡扯。”
“陈老，您这是什么意思？”邱月有些恼怒地问道。
陈老淡淡瞥了一眼邱月，说道：“虽然这几个学生看起来跟其他实习生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们比你想象中的团结。”
“你难道忘了之前的小队比试了？”
“他们的战术和配合都十分默契。”
“你把这么一支完美的队伍分开，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邱月沉思片刻，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陈老说得，确实颇有道理。
“那您说说，该怎么办？”
陈老眉头微皱，娓娓道：“从斩妖楼的制度上来看，加上这次任务，他们已经获得了五点积分。”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申请成为实验小队。”
“虽然有点冒险，但总好过让他们就地解散。”
听到这话，邱月坐不住了，“陈老，您这算是哪门子主意？”
“他们是实习生！实验小队可是要独自出任务的！”
“就算他们确实比其他小队有经验，但这也太冒险了！”
“我不同意！”
陈老嗤笑一声道：“我就没指望你同意。”
“我只是通知你。”
说罢，便起身伸个懒腰，潇洒离去。
“陈楼主，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坐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老狼开口说道。
“当年，他是和杨队同期进入斩妖楼的吧。”
邱月点点头，“他们俩的关系很好。”
“别看他刚才挺冷静，现在，指不定去哪个角落哭去了。”
听到邱月的话，老狼失笑道，“难怪你刚才故意避开那个话题。”
“看来你对你这个师傅，了解颇深啊。”
邱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门外，若有所思。
“那你呢？”老狼再次开口。
“什么？”邱月疑惑道。
“老风的事，对你打击不小吧？”
邱月怔了怔，几秒钟后，用一个极不自然的语气说道：“他？”
“关我什么事？”
“封印就封印了呗。”
“反正都是他自己选的。”
“我也劝不住他。”
“能做的我都做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倒是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
“真当我是他保姆吗？”
“臭男人！”
“一辈子没人要！”
“……”
邱月自顾自地碎碎念。
这些牢骚像是在对老狼说。
又像是在对别人说。
……
凌海市。
城中村。
一个破旧的老房子，一个孤单的人影。
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沧桑。
推开房门，入眼处是满地的彼岸花。
只有一条窄窄的石板路，通向屋檐。
兰可摸着黑，缓缓往前走。
堂屋门前有把椅子。
坐在椅子上，能看见这满院子的彼岸花。
象征着救赎的彼岸花。
“彼岸花…”兰可呢喃道，“你原来你这一生，都在救赎。”
“你总是劝别人放下，但你自己却从没放下过。”
“负重前行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走的时候，还带着笑。”
“或许死亡对你而言，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突然，门外一个人影闪过。
兰可瞬间警惕。
“是我。”
听见李夏的声音，兰可才放松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儿？”兰可看着门口的李夏，好奇道。
“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兰可反问道：“你跟杨队无瓜无葛，你凭什么会知道？”
李夏没有回答，握着手中的云纹剑，走到兰可身旁。
“这把剑…”
“是杨队给我的。”李夏缓缓开口，“杨队，把暗楼托付给了我。”
兰可沉默良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遇见你的那天。”李夏淡淡说道，“很巧吧？”
兰可点点头。
“我也觉得很巧。”李夏继续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
“因为我并不想担这份责任。”
“你可以说我自私。”
“我也认。”
“但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人不可以自私呢？”
“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
话毕，二人再次沉默。
片刻之后，兰可又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答应了。”
李夏顿了顿，轻笑道：“其实也不算答应。”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比如，守护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