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百战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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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百战之士
刘彭祖已经确定这些农人都是打过仗的人,只看他们身上的疤痕,就可以看出他们曾经都是身经百战的士卒。
刘彭祖心说幸亏没有打起来。否则,两败俱伤不说,自己说不定会被他们打死。
眼下肯定是打不起来了,两边说的还挺热乎的,好像一家人一样。
看到打不起来了,刘彭祖走到杏侯面前,又是仔细看了看他身上的伤疤,然后说道:“失敬失敬,原来杏侯也是百战之士。”
杏侯指指那些农人,说道:“他们皆是百战之士。”
刘彭祖看了那些人一眼,心里却更是疑惑了。
按说,杏侯封于杏地,那么此间的百户农人便都是他的食邑户。
虽说这些农人也有去服更役的,但服更役不一定非要打仗,可他们个个都带着一身伤疤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全都有伤?
颇感诧异,刘彭祖就问道:“杏地农人,莫非都与杏侯一样,参与过平叛之事吗?”
杏侯点头说道:“中丞,确实如此。但他们原先不是杏地农户,而是河间国人氏。”
刘彭祖愣了一下,随后大声说道:“杏侯,河间国已除,天下再无河间国。”
杏侯也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说道:“哦,说习惯了,此时是河间郡。”
刘彭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杏侯又说道:“中丞,我等皆是同乡,原来是一千人,皆跟随卫将军出征。与叛军苦战三月后,只剩下我等这百十人……”
七王之乱的时候,刘彭祖已经记事了,他知道那场仗打的很惨。可当时的河间军损失这么惨重,倒是他不知道的。
但这些都不是不除国的理由,因军功封侯的人多了,若是一个个都拿身上的伤疤说事,这除国的事情就做不下去了。
想当初自己还是赵王呢,不也被除国了嘛!
“杏侯,既然杏侯参与过平叛之事,便知道这诸侯国叛乱对我大汉危害甚大。那么,太子殿下命天下列侯除国,那就是有道理的事情。”
刘彭祖终于找到说服这个杏侯的理由了。事情明摆着,因为七个诸侯国的大王叛乱,这杏侯和他的同乡就要从军打仗。
结果,一千多同乡,现在就剩下他们百十人了。
如此惨痛的教训,不除国简直是没天理啊!
但杏侯好像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只见他摇摇头说道:“中丞有所不知,我等在此,那是别有原因的……”
刘彭祖哪有耐心听这些,若是面前这位杏侯是二代三代侯,没有这么多人护着,刘彭祖早就命人杀了他了。
可现在杀不能杀,打也打不过,刘彭祖的暴躁脾气又上来了。
“杏侯,休说这些,吾不是廷尉,没有耐心给你讲道理。吾就问你,今日除国否?”
刘彭祖说的很大声,那些原本已经开始谈笑风生的农人都是看向他。刘彭祖顿时感觉到了一股股恶意,他斜眼看向拴马的那地方,做出随时跑路的准备。
面对刘彭祖的大喊大叫,杏侯也不着急,只是坚定地说道:“若让我除国,非太子亲来不可。”
刘彭祖心说给你脸了不是,我堂堂绣衣监中丞都亲自来了,你还想让太子亲来,真的是给脸不要啊!
可面对这百十号赤膊大汉,刘彭祖也不敢过于造次。于是,他下令道:“回去。”
刘彭祖回到长安后,见了刘彘便把杏侯如何不奉诏令除国一事说了。
听了刘彭祖的禀报后,刘彘心说这杏侯是怎么回事?一个百十户的小国,竟然还要让自己亲自去一趟,是这七哥做事不稳,还是这杏侯找死啊?
他看向刘彭祖,问道:“七哥,你话语间可有得罪他的地方吗?”
刘彭祖频频摇头,道:“吾对他甚是客气。太子说要善待一代侯,我也不敢造次。若是换了别人,吾早就让人砍了他了……”
刘彭祖正说在兴头上,却突然发现刘彘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刘彭祖顿时有些泄气,在这个太子弟弟面前,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
两人可是打过仗的,可太子没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打败了,作为兄长的刘彭祖,这辈子都在太子面前不敢得意了。
刘彘收回眼神杀,说道:“七哥,你做的对啊!杏侯非要见我,肯定是有别的隐情。你不与他发生冲突,回来就对了。”
刘彭祖笑了,能得到太子的夸奖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这么说,太子殿下要去见他了?”
刘彘点点头,道:“既然他原先是卫公的手下,吾肯定要去见他一面的。”
“那我也去,陪太子殿下去。”
其实,刘彭祖也很想知道那个杏侯为何非要见太子。
在去见杏侯之前,刘彘先找了卫绾。
当刘彘说出杏侯的名字后,卫绾突然一拍脑门,大声说道:“呀!我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他们忘了……”
刘彘心知有异,就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绾一副欲说不说的样子,在刘彘的再三追问下,他才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此事甚是复杂,太子不必去了,吾一人去就好。”
刘彘不愿意了,说道:“卫公,杏侯非要见我,我不去岂不是不给他面子。卫公,你就在路上把这件复杂的事情告诉我好了,我自有分寸。”
卫绾没办法,就驾车带着刘彘赶往杏地。
刘彭祖随行。不过,他私下里召集了上百绣衣使者,不远不近的尾随在太子车驾后面。
出发的时候,刘彘只带了李敢和十几名虎贲。
卫绾提醒他多带一些人,刘彘却说,“杏侯若是造反,这十几人必然会保我全身而退。若是杏侯只是想见我一面,这十几人也是多余……”
其实,卫绾不是怕杏侯造反,而是因为除国的事情,太子得罪人太多,他怕有人对太子不利。
可他知道太子是定然不肯多带人的,正准备就此事禀报皇帝和皇后,刘彭祖却悄悄告诉他,后面还跟着上百绣衣使者,卫绾这才放下心来。
之前,长安发生过梁王刘武派人刺杀大臣一事,卫绾不得不防备有人想谋害太子。
很多列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心里黑暗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