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头发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凡尘仙游玩中!
这个世界的女人,身体虽然还是比男人弱四五成,可武道的存在能直接抹平这个差异。
否则瞿沧海那不到一米六的小不点,不可能在武力方面得到风雨楼高层的认同。
气血的根本是骨骼与脏腑,肌肉和脂肪对它们而言是同一种东西。
所以理论上来讲,这个世界的权力不会偏向哪一方。
然而事实是,即便孙禾扶持乾朝时政策倾向了女性,这个王朝依旧渐渐向男性倾倒。
原因既合理又荒诞。
女人身为母亲,子女上位她都会支持。
男人作为父亲,则更倾向于选儿子。
此消彼长,权力与地位,又回到了男人的手上。
这过程并不血腥,甚至是十分平和的。
兴许是看透了这一点,风雨楼“两主事件”的主谋文菲奕,才会执着的认为山主必须女性担任。
山主禁止结婚生子的规定,便是她认为可以斩断后患的对策。
孙禾不反对她的主张,甚至是同意的,斩她只因她迫害了自己人。
男人当皇帝,女人当山主,两相制衡,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文菲奕的主张,支持并将其保留下来的不是孙禾,是那个被她谋算的男人。
或许是没有得到孙禾明面上的支持,风雨楼也没有把这些明文写在规则上。刻在历代山主的墓殿中,只作为传统,靠每一代山主口口相传。
面对冲进来花式探口风的瞿丫头,孙禾只是把手搭在她脑袋上,一直看着天上那朵云发呆。
她在想一个偶尔遇到了就会想的问题:什么是母爱?
孙禾养过一个女儿,是亡国遗孤,也是木家的后人。
她给起的名字,叫孙施然,后来建立了云仙宫的那个孙施然。
兴许是顶着女性的身体678年仍旧觉得自己是男性,又或者是678岁第七次天劫造就灵体没了性别一说的缘故。
孙禾与孙施然之间,她自认为更像是父女,而不是视觉上的母女。
所以母爱这种情感,她都只能从表象来揣测,可又十分不理解。
这个世界的女人,是没有月事的,因此孙禾从未体会过亲戚到访的各种毛病。
但是孕育生命,要付出两倍时间的生命力。
怀胎十月,女人就要少三十个月的寿元。
武道炼出的气血是很霸道的,削弱母体的胎儿对它们而言是不能存在的宿敌。
因此随着武道境界的提升,受孕的概率会随之降低。
换言之,人也可以利用气血主动抑制胎儿的生长。
并且境界越高,对气血的掌控越娴熟,其精度就越高。
比如瞿珍珑腹中的胎儿,处于刚着床不久的状态。
身为母亲又是先天境的瞿沧海没有发现,属实正常。
瞿珍珑维持境界在半步先天而不突破,是因为先天境武者无法受孕。
怀孕时突破至先天,胎儿会被炼化成气血,是以前的武者们经历后得出的结论。
对此孙禾并不奇怪,先天武者的体内,连一丝灵力都不会存留,又怎么可能允许胎儿这种“祸害”存在呢。
所以瞿珍珑这种操作,对想要孩子的武者们来说是很正常的。
但孙禾不理解。
武者之间诞生的子嗣与普通人并无不同,若是为了血脉,收养亲戚的也可以。
反正血脉这种东西,过个几代,属于你的那部分就已经稀释得差不多了。
就拿孙禾二哥孙茂的血脉来说吧,现在庭阳湖边上的牛腰子镇,那儿的居民有几个没他的那么一丢丢血脉。
有确实是有,稀也确实是稀。
如果小瞿丫头觉得只领养丈夫那边的血脉还不够,可以找她的远方亲戚嘛。
风雨楼不是云仙宫,无需断因果。
查她个祖宗十八代,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孙禾认为小瞿丫头坚持要自己生,一定是“母爱”在作祟。
“都是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的……”孙禾扯了一根自己的头发,“怎么没人在意头发呢。”
她习惯性动用第六次天劫所得的能力,唤出能烧蚀一切的白色火焰,把头发丢了进去。
然后这火烧了老半天,那根头发屁事没有。
“……”
好吧,这火烧不了一切。
这也是孙禾第一次烧自己的头发,没经验,闹了笑话。
挥指熄灭火焰,想要收进乾坤珠,结果……又没反应。
她干脆将头发穿织进了直裾袍的衣襟封边里。
扔?
扔是不可能扔的,孙禾对自己是什么东西心里可有数了。
连老白吐出来的蚕丝都不是凡物了,自个儿这根头发不得高那么几条街?
……
午夜,一个男人登上风雨塔八楼,支走了紫衣女子。
他踱步逗弄没有休憩的信隼,显得很随意:“吴晋啊,你是只很尽职尽责的苍鹰。”
吴晋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懒懒回应:“谢谢东家夸赞。”
找他的男人叫谢广全,是负责管辖辽州所有风雨楼分部的东家。
“不过,你似乎还隐瞒了些事。”
“请谢东家明言。”
“那位‘风清雨’风大人的事。”
“先天境的高手,轻功极高,会迷惑人眼的手段。个不高,特有钱,贼能吃。不都通报给您了吗。”
“李开震与她谈过之后,便找到你,让你与钱多多结为夫妻。”
“嗯。”
“为什么。”
吴晋打了个呵欠,挠了挠头,说:“钱楼主对震哥有恩这事您知道的。”
“自然,那事瞒的就是我。”
“所以咯,震哥对钱楼主突破先天的事很在意。风大人跟他讲阴阳调和有助于突破先天,他就跑来找我说这事咯。”
“你在飞信里为何不提。”
“这明显是风大人糊弄震哥的啊,我都拒绝了,有什么好提的。”他故作惊诧,说:“您该不会是信了吧。若跟人做那事有用,咱们山长怎么还会是半步先天。”
谢广全盯着吴晋看了许久,又问:“今日前山长见过风大人后恢复了年轻,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
“东家,您看我像是知道这个的人吗?”
“像。”
“……”吴晋被搞无语了,说:“如果连守在门口的您都不知晓风大人用了什么手段,一直在这里喂鸟的我怎么可能知道。钱楼主对自己被赶出来的事猜了半天,震哥直接去问就得到答案了。明显风大人属于那种有话直说的类型,您直接去问,指不定就能知道了。”
“你真不知道。”
“真。”
“好,我信你。”说罢,这个男人就离开了。
吴晋听着此人离开了风雨塔,慵懒之态当即消逝。
身着紫衣的仓鸮同时出现:“晋哥,人走了。”
“嗯,我知道。”
“晋哥,风大人的实力远超咱们的预测,为何不趁着山长们也在……”
吴晋做噤声状,打断了她的话。
倾听了一阵后,用手势示意她不要再说。
盯着那个男人刚才逗弄过的信隼,仔细观察。
突的,那信隼跳离架杆,扑腾着翅膀朝外飞。
将离之际,数道锋锐的真气将其切成碎块,同时一道青影一闪即逝,全都掠了回去。
风雨塔八层很快就飘出了羽毛烧焦和烤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