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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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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风退居的阜关,地处高势,易守难攻。北原连下中原六关,魏帝震怒,发兵二十万直导阜关,抵御外敌。此战僵持不下,从初春打至盛夏,两军皆有疲态。

“这场拉锯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得想一个策略对其施以重创。”格里沉声说道。

重羽沉默半响才道:“这阜关,地处要势,三围皆是林木,东北更是有一条护城河。只要司马风按兵不动,我们就无法近身攻城。”

赵二应道:“这司马风更是越发谨慎,前几次还能出城迎战,被鲁特和赵一打的惨败后就再未出过城。”

自那日招安后,赵三便在七霞谷留守,赵一赵二跟着阿日斯来到翁成关,现已经是左右先锋。

“...得想个办法让他不得不出城”重羽手扶下巴喃喃道。

格里搭在桌子上的手轻敲着桌沿,突然顿了一下。

重羽猛地抬头看向格里,两人齐声说道:“祸水东引”

阿日斯和赵二看过去,不明所以。

“这城池旁什么最多?”重羽看向二人问道。

阿日斯疑惑道:“树?”

赵二有些不确定问道:“利用风向将林中火势吹向城内?”

“正解!”重羽满意的歪头一笑。

阿日斯点了点头向后靠去,“火烧屁股了自然就得屁颠屁颠往外跑”

“可火势太大我们也攻不了城”赵二不解道。

格里抱臂翘起腿,表情有些浪荡,“这城我们不要”

重羽笑着解释道:“这城不仅易守难攻,而且离传瑃关不足一日路程。倘若我们拿下阜关,就必须乘胜追击一举拿下传瑃关,否则西南的传瑃关和东南的禁北原军直接两面夹击,我们毫无还手之力。而如今我们的兵力拿下阜关己算全力,并无余力拿下传瑃关。”

格里接着说道:“我们此役只为逼中原议和。南挞征战半年已显疲态,必须修养声息,赢了阜关一役,只为拿下议和主动权。待到明年...”格里没再往下继续说。

“待到明年,直捣黄龙!”阿日斯振奋道。

格里点了点头,没再接话。

“传闻北朝禁北原军百万雄师,金戈铁蹄,战无不胜。怎么我们闹这么大动静都不见支援?”赵二疑惑道。

“因为魏昌并无禁北原军指挥权。”格里淡淡回道。

......

盛夏的风吹到草原,柳兰花悄然开放。

苏青坐拥在柳兰花海,一片蓝紫色簇拥着摇曳生姿,如梦似幻,像普罗旺斯的骑士之旅,更像李清照笔下的黄昏后。

我们的约定总有人失约,还会不会有下一个明年。

一张张信纸被微风吹动着,像少女无处安放的心。

......

静谧的夜晚即将迎来最伟大的庆贺,通天大火顺南风直漫阜关,尖叫和恐惧成了最佳助燃器,始作俑者静静的站在城门口,等待着猎物的跳进圈套。夜如白昼,烈火缠绵肆起,伯仲之间,谁又是最终的胜利者。

司马风带领民众有序撤离,打开城门,迎面便是领军的格里。

“卑劣手段!”司马风纵马上前,提剑直指格里,“冲!杀出一条血路!”迎着火光的怒吼显得弱小可怜。

格里面露不屑,挥刀斩去,掀起一阵风啸。两人坐于马上,一攻一守,攻守肆机转换,格里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司徒风愈发狂躁,剑招不得章法,只堪情绪,一剑指向格里喉咙,格里不急不缓的避开,手肘一抬,刀随劲力,将司徒风挥飞十余米。

发髻散乱,口中喷血,手撑地面缓缓站起,望向纵马少年,那少年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同蝼蚁,惊不起波澜。

“我来会会你!统军大帅,司马风!”赵一抡斧就砍,司马风堪堪躲过,眼神愈加模糊,提起地上的剑,挡住赵一的双斧。大喝道:“都来!都来!”

司马风意境飘摇,随着剑锋走势竟悟出剑意,渐如佳境,剑招越挥越快,赵一竟有些躲闪不及,“这斯是遇了鬼神旨意?怎么剑法忽然通明?”

“一剑势十剑,十剑归一法。恭喜大统帅悟出剑法绝妙,得司马真传。”重羽携剑飞身而来,“剑法对剑法,我来会一会!”

赵一听闻退出战局,司马风提剑欲追,重羽指剑轻挡,二人剑招拆剑招,愈打愈快,斜影纠缠,司马风参透十归剑法,背水一战,气势恢宏,重羽身法轻妙,出其不意,两人一时难分伯仲。

“南挞善重器,竟不知有阁下身法诡绝的奇才。”司马风见招拆招,话传风中。

重羽笑答:“出身北朝,扬名南挞。这要如何分的明白!”话音一落,剑势突变,司马躲闪不及,胸脯生生挨过一剑,血涌而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剑招未变,一剑穿过重羽左臂。

两人弃剑施掌,气压骤低,反弹数米,司马身撞树柳,树应声而折。格里飞身接住重羽,“退后”

阿日斯甩锤将重羽身后两名偷袭的士兵爆头,搀扶住受伤的重羽,护在身侧。

格里长刀侧身,腰背挺直,步伐不紧不慢的走到司马面前。

司马坐靠在半折的树前,看到走过来的格里,仰天长笑,面露苦色,“吾乃司马家第五代传人,十岁入军,十五升铁骑小将,十六领军协破北原第十三城,十八捣破南疆三观岛,二十二连征倭寇直升统军左副帅,二十五收复西南腰洋关和恶刹岛,二十六封统军大帅...”兀自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像一下一下磨钝刀的声音,“遇到你之前,我从未败过。我何其荣耀!”

慢慢站立起身,胸膛的血渗透铠甲,无情的流逝,“杀了我吧,哈哈哈哈!杀了我!杀了北原统军大帅,你将盛名远扬!你将...”

“拿起你的剑!”格里不耐烦的打断他。

“我打不过你的,我今天会死在这”说完又笑了。

“火势自东南而起,城西接连护城河,带百姓从西门逃,可保万全。我给你留了生门”格里提刀指向司马,怒气显露,“是你不走!”

“凭什么我走!”司马怒吼道,带着剧烈的咳嗦,“每一次我都像老鼠一样逃窜,而你却像个英雄大杀四方。我不甘心啊!”手用力的砸向自己的胸口,仿若愤懑无处发泄:“我少年成名!我风光无量!都是因为你!我没了风光,我变成了...常败将军!”声音越发颤抖,“为何老天如此不公!既生了我司马,缘何再生你!”

格里摇了摇头,语气冷漠又惋惜,“你早已失去本心。为将者,护国护民!而你却用百姓做你维持脸面的牺牲品!”

“那又怎样!火是你们放的,现在又来装好人!”司马风彻底恼羞成怒。

火光渐息,一切闹剧该归于平静。东南处有一林木,地下有泉,格里派人打通泉脉,圈了一个防火线,在此范围纵火,造成火光大势的假象,而火并不会蔓延到城内。圈内树木烧尽火自然就息了。

司马看着远处浓烟,有些呆滞。

格里看着司马说道:“司马将军,这招祸水东引是跟您学的,二十五岁靠此攻破腰洋关,名声大噪。只是当初一心为国的司马风死在了那场声势浩大的赞扬中,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不过行尸走肉。”格里转身离开,坦然留下一句:“你不配与我一战!”

南挞鸣金收兵,阜关安然无恙,只司马于三日后病死床榻,享年三十三岁。

...

“可惜,才刚刚悟道十层剑法。”重羽有些惋惜道。

双乎给重羽胳膊换药,接道:“没什么可惜,自己想不开又能怨得着谁呢”

重羽听罢叹了口气。

吉达端着药走了进来,急切道:“怎么样了?伤口好了吗?”

双乎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以为我真会巫术?随便动动手指,伤口自己就长好了,才三天!”

“我没事,不疼”重羽柔声安慰道,接过吉达手中的药,喝了进去。

“知道了”吉达委屈道,站在重羽身旁低头纠手指。

重羽看着他那小模样有些失笑。

“你这招就对格里有用,对我可没用”双乎收了自己药箱,抬眼一看眼底带笑的重羽,反应过来又补充道:“嗯,现在又多了个管用的”

吉达撇了撇嘴,看看重羽又看看双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双乎抬手在吉达脑袋上轻拍了一下,收起药箱走了出去。

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格里。

两人漫步于前庭,格里开口道:“怎么样了?”

“没事,没伤到筋骨,年轻人伤好的快。”双乎看了看格里笑道:“我有个东西,你看了准保喜欢!”

格里看着双乎心里有些好笑,配合着答道:“噢?竟是什么宝贝?”

双乎从袖口拿出一个信封,拉长语调答道:“自然是有情人的宝贝!这重的我可有些走不动了”

格里接过信封,笑意难掩,只留一个背影给双乎,摆了摆手道:“回头重谢!”

双乎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了掩于胸口的信封,笑意更浓。

少年坐于窗前,手执一支柳兰干花,眺望北方,思绪难鸣。

“问君安

收尔杏枝,还尔之柳兰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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