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青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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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凡缓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是躺在沙漠之上，头顶阳光炽烈，口中有些干渴，站起身来，发现念力已经恢复，伤势也已痊愈，如果不是那身小叶门破烂道袍还在身上，他都可能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梦。
环顾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仅有自己，周围则出现了大量九尾巨蝎在不远处徘徊，却不靠近。
赵凡一惊，迅速握紧手中法器直刀，心想难道是来到了巨蝎的大本营，梦儿可还安好？
正在惊疑不定间，环境一变，来到了一个地底世界，峡谷内冷风飕飕，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就看到一些身材魁梧，但双眼泛着红光的人影在看着自己，如同看美味食物。
还没等他把紧张惶恐的表情完全扩散到脸上，场景又变。
接下来，赵凡看到了，修真界的修士，草原上的巫族，海中的海族，灵界的幽灵鬼怪，血池中的不明物体血族，山林洞府内的妖族，异兽山林里的异兽，干裂大地上的多翼天使。
场景不断转换，每次不过数息，赵凡还没有完全观察明白，场景就已转换，待连续转换九次之后，他又来到了沙漠，处于巨蝎的包围之中。
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却是多了头透明的青牛身影，这身影很是透明，在可见与不可见之间。
赵凡退后两步，惊疑不定，但却能在这青牛很是感觉到一股熟悉感，很亲近，让他莫名有些放松。
青牛先是发出“哞”的一声，生硬洪亮，然后口出人言，道：“原来你就是传承者，哎，难为你了。”
赵凡没想到这青牛竟然能发出人言，但也不觉奇怪，毕竟浩天修真界地域广大，能发出人言的异类也不少。
而能一口道出他这种隐秘的，除了能力强大并有特殊秘法外，就没有其他可能，就算蓝衣修士也不行，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获得了南岭湾前辈洞府内的传承。
赵凡虽觉得这青牛很是亲切，但也不敢大意，浑身紧绷，道“您是？”
青牛看赵凡这紧张的状态，发出温和的声音道：“我，我就是传承给你丹田和先天之法的前辈。”
赵凡听完，思想有些混乱，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传承来的竟然是一头牛的传承，很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见识过那白眉老者的能力后，也能理解，但一时半会不能接受，自己现在到底是人修呢？还是妖修？还是兽修？
自己还能算小叶门的弟子吗，还算中土修真界的正规修士吗？
还些凌乱啊！
青牛看着赵凡那张复杂的脸，口吐人言，发出些幸灾乐祸的喜悦声音，道：“前辈的手下。”
这大喘气喘的，赵凡想打牛的心思都有了，不过猜测了下对方实力，把刚产生的这种想法，快速压下，不然万一这青牛有察觉人心的秘法，那可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青牛看赵凡还是身体紧绷，发出响亮但温和的声音，道：“放松些，放松些，毕竟我救过你几次性命，如果真想害你，你早就死了。”
赵凡迅速搜脑海中记忆，确认的确没有见过这道青牛，疑惑道：“我好像没有见过前辈吧？”
青牛新不答话，而是“哞”一声，然后赵凡身侧就突然出现一具鹿蜀的尸体，尸体已经僵硬，腹部碗大的一个伤口，触目惊心。
赵凡心头一暗，悲从心来，又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忍下悲痛，又强忍下这青牛对自己的戏耍，尽量控制表情，
尽量和煦道：“牛前辈，这是何意？”
青牛叹息，道：“哎，实话于你说，我其实是看守这【九层甄塔】的一缕青牛分魂，镇守此处，以等待有缘人的到来，可几千年过去，有缘人还是不见踪迹，时间太久，分魂就会虚弱，不得已之下，我大部分时间都选择了沉睡，以延长分魂消散的时间，可分魂还是越来越虚弱。”
“一千年前，【九层甄塔】的一个外侍，那个卑鄙的九尾巨蝎，竟然趁我沉睡之时，偷走了那【镇魂刺】，将我紧固在这【九层甄塔】之内，那【镇魂刺】对我有特殊功效，可以稳固我的魂魄，让这缕分魂坚持得更久一些，也是开启这塔的钥匙之一。”
“可虽然我被这【九层甄塔】紧固，却是可以使用一部分塔的力量，于是和那九尾巨蝎大战一场，将它本体封印在地底，但也仅止于此了，想彻底灭杀却是不能，一千年过去，我是越来越虚弱，而它则慢慢地腐蚀封印，竟然有一根蝎尾钻了出来，这也就是你们大战的那根蝎尾了。”
“因为我越来虚弱，无法，又必须完成自己的使命，出于无奈，只能再分为百份弱小分魂，通过特殊的秘法，把它门送出这【九层甄塔】，四处寻找传承之人，如果，你再不出现，再有个一百多年，我就会彻底消散。”
“因此，和你朝夕相处的这鹿蜀，其实是我的分魂在它未出生时进入它的原有魂魄，融合出来的产物，那小镇偏僻处的老太太也是，你说说，我可不是救过你很多次吗？”
赵凡万万没有想到，鹿蜀和这青牛竟然是同一个存在，难怪一头鹿蜀在第一眼看到自己后，就往自己这里冲来，难怪鹿蜀一路上哪怕经历磨难也要把自己带到这里，难度鹿蜀在看到那白眉老者后，会不顾及性命英勇搏杀，还有那清醒的老太太，在这里都有了答案。
逐渐放松自己的身体，不再那么紧张戒备，但多有还留有一丝小心，法器直并未刀离手。
不过，他有些接受不了鹿蜀就是青牛的事实，鹿蜀就是鹿蜀，是独一无二的，是自己的战友和亲人，它有自己的灵魂和性格。
他就是两个灵魂融合的产物，自家知自家事，他是地球的赵凡吗？不是，顶多占据这具身体的八成灵魂，修真界赵凡更是只占两成左右，他是一个全新的赵凡，只是更多偏向于那一方而已。
如果他现在是地球赵凡的父母，肯定是希望赵凡是地球的赵凡，而不是现在赵凡。
这话有点绕，但是赵凡就是希望鹿蜀是原来的鹿蜀，那个有青牛分魂和鹿蜀灵魂结合的产物，而不是单一的青牛灵魂。
赵凡向青牛一礼，坚定道：“感谢牛前辈解惑之恩，不过，鹿蜀就是鹿蜀，它是独一不二的，尽管他有您的一缕意识和魂魄，但它就是它，我只认可它救了我的性命！”
青牛好似不想好赵凡争执，道：“好了，既然你来了，我的任务也达成了也该消散了，我就把这【九层甄塔】给你，另外刻刀部分功能我也为你开启了，【镇魂刺】虽然是我的宝贝，但我即将消散，也一并送你好了。”
赵凡有些意外，没想到，在经历重重磨难之后，竟然有这样的收获，可这偌大的福缘砸在自己身上，总得有个原因吧，那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犹豫一阵，道：“牛前辈，为何有这么多好处给我？”
青牛疑惑的声音传来，道：“你是主人传承之人，不给你还能给谁？”
赵凡道：“那为什么前辈的主人会选择我？毕竟没有接受传承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连灵根都没有。”
青牛认真的声音传来，道：“这是天机，倒是你自然知道，问也是无用，而且，我只是一缕分魂，又老，又弱小，哪知道这么多。”
听到青牛这话，赵凡也只能表示沉默，不过他却是觉得，获得的越多，付出的也一定会越大，哪有只拿好处，不办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