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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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史芳离开这三天，游泳馆乱成一祸粥，扬总在她请假的时候，给她打过招呼，有一个叫孟美岐的，和她是一个学校的，比她高一届，已经应聘泳教，刚好她请假，孟美岐来上班来，仅仅熟悉了一天，魏叔在更衣室拾拖鞋的时候，咔吧一声响，椎间盘犯了，整个人动不了了，没办法，只有小丁子和孟美岐两个人倒班，小丁子教了二遍孟美岐开关泵的顺序，结果还是开错了顺序，一个泵的管子给憋爆了。这一切史芳一无所知，她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给她通风报信。

史芳兴高采烈的去游泳馆上班，三天没上班，她还挺想的，今天早上肖志摩早早起来，和她在运动公园跑了十几圈，她帮助肖志摩制定了锻炼减肥计划，现在，约法三章修改了其中的一条，就是俩个人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做饭，坚决抵制外卖，生活费依然是AA制。

欧阳雪洁平时和她关系那么好，都不知道在微信里告诉她，泳池发生的事情，她知道这一定是杨总习惯性的做派，就是告诉你，史芳，这个世界上离开谁，地球照样转！修泵的人还在路上，史芳今天打算上个通班，一进泳池史芳的好心情一下子歇菜了，她把游泳馆开放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做完，小丁子才来，她以为是小丁子迟到了，小丁子告诉她，姐！是你来早了。

老天爷也真是的，就不能痛痛快快的顺顺利利的活着，小丁子老老实实站在她面前，怯懦的要给她汇报一下情况，让她制止了。

一切都理顺了，小丁子嘟嘟囔囔的说：新来的泳教笨的和猪一样，我教她了八百遍，她就是记不住。史芳骂谁都没有用，事情已经出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扬总下午来泳池啥也没说，只是正式将孟美岐介绍给史芳，让她好好带一带。孟美岐一看就是个老实人，说话办事不是太灵光，史芳问了一下她在学校的游泳成绩，没什么威胁。

史芳重新点燃了爱情之火，在上班无聊了一段日子之后，自己又想把它浇灭，她内心特别矛盾，坐在泳池里的高台上，她常常走神，她扪心自问，凭什么可以进入肖志摩这个要文化有文化，要财富有财富的世界，差距太大了，自己干的这泳教，是个合同工，那一天游泳馆生意不行了，自己岂不是就没有着落，越想越烦，扬总不断的在群里面催业绩，更让她心烦意乱，肖志摩最近一直忙着面试，也没时间管她的事情。魏叔到看出了她的心思，鼓励她考招教，毕竟是年纪轻，情绪很容易被一个决定而左右，对，她决定考招教，如果考上了小学老师，进了体制，旱涝保收不说，还缩短了和博士的差距，未来也好在肖家抬头，想到这，她又自信满满，她决定上早班的时候，回去早做火锅。她去超市准备食材前，通知肖志摩晚上早点回来吃火锅，肖志摩回复0k。为了减肥需要，她尽量多采购青菜豆腐，肉就买了一包羊肉卷，走出超市她看着双手拎了两个大塑料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赵刚，那时候她和赵刚在一起，她会经常买火锅底料做火锅，每次采购，都是赵刚殷勤的帮着拎东西，赵刚有两个铁杆同学，就喜欢吃史芳做的家庭版的火锅，尤其是史芳沾料调的好。

在回到20楼前，她还是努力甩了甩头，让那个混蛋消失。

肖志摩提前回来了，史芳说，回家吃火锅，他以为是叫的外卖火锅，他根本想不到史芳还会在家做火锅，打开房门一看，史芳让他刮目相看，餐厅的餐桌上，中间一个电磁炉上面坐着一个不锈钢小锅，

已经飘出诱人的麻辣香味，桌子上有六，七个盘子，一盘生菜，一盘青菜，一盘冻豆腐，一盘鲜豆皮，一盘香姑，一盘土豆片，一袋羊肉卷，两小碗沾料，虽然没见什么刀工，一看是用了心的。肖志摩上前给了史芳一个深情的拥抱，史芳在肖志摩的脸上亲了一下，史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史芳发现肖志摩有点书呆子气，不会浪漫，也不懂浪漫，有点无趣。今天她做火锅没有什么意思，想构造一点家的氛围，史芳已经习惯不问肖志摩的事情，他想告诉你，他会主动说，不想告诉你，问也白问。

肖志摩问史芳，你是有啥预感吗？你今天做火锅太应景了，我应聘成功，下星期上班。

史芳肯定的回答，她真的不知道，为了表示祝贺，她提议喝一杯，大哥上次拿来的一箱红酒，还多着呢！

肖志摩负责开红酒，史芳去找了一袋锅巴，这是他父亲经常干的事，喝酒没啥下酒，就开袋锅巴。

肖志摩也觉得吃涮菜喝酒不是很搭。同意土洋结合，喝红酒就锅巴。史芳很想把她准备再次考招教的想法告诉肖志摩，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她已经失败过一次，还是偷偷复习，偷偷考，考上了皆大欢喜，考不上，就烂在肚子里。你还真别说，红酒就锅巴，别有一番风味，肖志摩对史芳调的沾料赞不绝口，两个人越喝越开心，史芳看着肖志摩假装喝的有点高，她举起高脚杯让肖志摩续一下，上次没讲完，他是如何熬过失恋的日子的。

肖志摩也举着杯子，他对史芳的提起苏荷的事，并没有不高兴，他现在想想，当时要死要活的，过后只能是个笑话。

……

苏荷人间蒸发，肖志摩尤如遭到了一记重拳，一下子被击倒，啥都不知道了，他的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人整个起不来床，几天没喝一滴水，吃一片面包，他已经不知道饥渴，脑子是一阵子糊涂，一阵子清醒，躺在床上，灵魂出窍，就剩一付驱壳，这期间有敲错门，他一跃而起。他想起格力高理看到的黑色的太阳，想起贾宝玉的肝肠欲断，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凡是他能想到的爱情悲剧，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过，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他梦见了莎翁，莎翁已经老的不像样子，白色的胡须变作一付鞭子，在不停的抽打着他的灵魂，一边打一边骂他，痛斥他不通人性的丑陋，还有脸研究他。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硬撑着坐了起来，他饿的全身无力，桌子上的一小块饼干，让他硬咽下去，他的屋子里没有一点生机，在他没起来之前，像个停尸房，他呆呆的看着一壶水烧开，水开的那一刻，他一下子从地狱跃到了人间，他坐在椅子上努力着倒着气，努力的冲了一杯咖啡，咂了一口，他知道，他还活着，过去的一周，其实是死了一回，他扶着桌子有气无力的，使出全力听喊了一声，虽然，这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是，这是一个人重获新生的最强音。……人是活过来了，心情极差，靠暴饮暴食来填充他内心的空虚，体重直线上升，偶尔还会去湖边躺在潮湿的地上，自暴自弃。

他把打工的中餐厅里所有的食物一顿吃了个遍，老板吓的把工资结算给他，和颜悦色的求他离开，过去的打工的同事，都像躲瘟疫一样，远远的看着他拿食物发泄，后来，肖志摩的胃口越来越大，人也象接了气管子，很快吹胖了，体重短期内增加到二百多斤，人其实已经患上了轻度抑郁症。

博士勉强毕业，他马上就回国了。

……

史芳只知道肖志摩晚上不睡早上不起，她并不知道失眠给肖志摩带来的痛苦，肖志摩回国这么长时间，其实一直在疗伤，疗的内心的创伤，一方面有失恋的创伤，另一方面有失去人生方向的迷茫，他虽然没有生活上的压力，但是有精神上的压力，他有一段时间根本看不进去书，写不出来一个字，他没有朋友，他的苦闷无人倾诉，他不能去和哥哥说，哥哥对他的希望，没有成为动力，反而成了更大的压力，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经历了这么漫长的学习，却没有求生的一技之长，过去他觉得意气风发，毕业后，走向社会，一定能创造美好的未来，求职这段时间，虽然顶着博士的光环，他也没有少碰壁，幸运的是应聘这家公司，对他还是挺重视，三轮面试下来，董事长金宝山对他的学识，偏爱有加，亲自点名去企业文化部做文创总监

肖志摩没有把找工作的事情告诉肖志明，他知道哥哥不希望他去挣钱，希望他专心学问，战火中安置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经济大潮中又怎么能让呼吸同一个空气中的人安神呢？写什么呢？没有生活，只能胡编乱造，肖志摩这一步，无论对错，他是去看看。

酒不醉人人自醉，肖志摩和史芳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做，就是静静的坐着，餐桌上一片狼藉，肖志摩要去收拾，史芳不让，她要和他聊天，聊什么，她找不到了一个共同的话题，她只好躺在肖志摩怀里，让他抱着她，她想让他学电视上，孩子在睡觉前都缠着父母讲故事，给她讲故事，农村的孩子从小到大，生活中永远不会出现这么温馨的画面。自从这一天起，肖志摩和史芳开始共居一室，他要在他们俩人共入梦乡之前，给史芳读书，读（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莱特），读（红楼梦），史芳带他早早起床跑步，肖志摩通过跑步情致大变，他们在努力靠近对方，找到共通点，这才是真正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