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说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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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七公子这是做什么, 竟然拦着不让俞姐姐和我说话？”
林仙儿上眼药的水平很高，“俞姐姐，你的性格最是不爱受人管的, 花七公子如今和你没名没分就限制你的自由, 拦着你不让你和一个姐妹说话，明天他就得蒙着你的眼睛让你和他一样变个瞎子, 最好除了他之前的哪个男人都看不见。”
俞灵零看看花满楼：“啊？没名没分？你把我和花满楼认一对了？”
是有什么情侣任务可刷？
“哦~原来俞姐姐你半点不在意他的，那更好。世上男子千千万万, 你不想试一下他们的本事？可千万不要因为花七公子这一个……”
花满楼罕见动怒：“林仙儿，你住嘴！”
青年将床上半卧女子的哑穴点住。
林仙儿看向花满楼的目光是水盈盈的杀意，让俞灵零晃神一下, 盯着细看……
外头, 伊哭和丘独被抓住。
青衣楼的杀手们一排溜进来，破坏了林仙儿对着俞灵零营造的勾引气氛。
看着看着，林仙儿被要其他人带出去了，俞灵零没等到情侣任务有点点失落。她才想起来, 她有事情忘了告诉林仙儿。
“其实吧, 我就是对你养鱼有点子好奇, 也不是一定就要学, 就是，咳咳，问问。”
俞灵零羞涩又克制：“我就是满足满足好奇心来着。”
俞灵零是个有瓜德的人, 吃完了林仙儿的瓜, 看人家这么大一热闹人也没凶没骂的, 还表示可以免费教……
她想，不给林仙儿分享分享一点自己这边的秘密，显得很不会做人一样。
“其实就算是你教了我可能也学不来。”
“我脸盲, 看人总是对不上号，只能通过一些衣服声音来认，一般我都不主动和人打招呼的，都是先听别人和我说话这种状态来判断是谁。你看，我们帮派的成员都把小牌子挂身上……”
花满楼听到这，一愣。
林仙儿被人拖到门口，听到俞灵零说这些无关紧张的事，半点不让人停下，再收不住装模作样了……可俞灵零已经转身，看不见她狰狞脸色。
凡是做杀手营生的，道德底线就比常人低上十来分。
一朝运气天降，进了承诺会被养老的帮派，又被高出十倍百倍的武力镇压……
因此，青衣楼的杀手们对林仙儿的妩媚风情毫无兴趣。
只非常一致地将花满楼丢出去，分走楼主的注意，带着林仙儿和一众男人到了房间外头的空地，好一顿审问林仙儿做梅花盗的原因和具体经过。
“外头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怎么押着人在哪里？”
“不晓得。”
“刚从房内听到动静出来……”
“走，去看看热闹？”
“行啊，走。”
“看那里那个女人，真是漂亮，边上还有好几个男人和她一起被绑着，是不是给人戴绿帽了，不然哪个男人舍得这么对一个大美人……”
“喂！那边哪个先别说话！看看就行！”
有人好奇却又胆小，不满地低声骂着，“他们一个个拿刀拿剑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你嘴里长虫发痒，可别拖累我！”
这客栈位于保定府和周边两个省的接壤处，周边官道有好几条，甚至有条直通京城。
地方僻静，但地不贵，来来往往的人又多。不管是江湖人、普通百姓、行商卖货、高官权贵……总之种种原因叠加，这客栈中的房间建的又大又多。
要不然林仙儿也不敢这么嚣张，直接后院和丘独乱来。
青衣楼的杀手们审讯可不像是俞灵零，先戳戳再问问，没一会，几人身上都见了血。
旁边原本看热闹的人纷纷噤声，安静非常。
但，也有例外。
有混江湖的人，不可置信的对着空地上看了又看，然后和同伴确认。
“这、这是看错了不成？”
“那身上有鞭痕的不是林仙儿吗？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那群人居然舍得打她！”
“好像是……你不是在兴云庄见过她么？是不是她？”
那人得到同伴附和，气血上头，就要冲上去英雄救美，隔着老远，嘴里就掷地有声的说着喊着：“兴云庄离此处不远，你们这群人竟然敢这样对待天下第一美人，当天下英豪是死的不成？！”
旁边一声疑问：“师姐，那左手边上第二个是不是藏剑山庄少庄主游龙生？”
“青魔手！师妹你看那两个，是青魔手伊哭和他徒弟丘独。”
“哦哦我看到了，师兄师姐，那个刚被剑剐了三下的是金钱帮的荆无命么？他不是金钱帮帮主的义子？听说鼎鼎有名的……”
那喊着口号的人脚步顿停，问旁边三个聚在一起同样看热闹的人，“那剩下一人是谁？”
“没见过。”
“但按着那四人的身份来看，应当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那三个人二女一男，年纪不大，衣裳用的材质也不是上好，但每人身上带着的佩剑纤尘不染，一看就是宝剑。一看就知道，他们没认错人。
喊口号的人脚步突变沉稳。
一言不发，往后退去。
三个人各自回忆了一番，认不出那剩下一个男人是谁，这时严人英一看，刚刚问话的人正后退。
已后退出一大截。
严人英问，“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叫林仙儿，是什么天下第一的美人吗？你怎么不去问问情况了？”
三人中较为年长的马秀真看了严人英一眼：“师弟，别这样说话。”
明知道别人是胆小怕事好大喜功，何必揭穿嘲笑去得罪人？
那人往三人方向看了看，和他的同伴退进了房屋中。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马秀真将这道理告知旁边的师妹，看向青衣楼杀手们审讯场面。
她也不怕血腥，仔细看了会青衣楼杀手们的动作，带着师弟师妹就过去问情况。
林仙儿在被盯梢的两人说破之后，立马将事情引到她被无辜被逼着做事的方向去，又是勾引俞灵零，又是给花满楼上眼药，为的就是将梅花盗的事情多瞒一段时间。
只要不被现场抓住，后面再有人来指证，谁能拿出证据来？
可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和这群没用的废物一起被审讯……
毁了。
一切都毁了。
林仙儿牙齿用力，将舌头咬出血来，狠心撞上剑尖倒在地上。
她的后脑勺靠在了上官飞的膝盖前。
她闭着眼、唇边流血的半张侧脸，正好让游龙生看见。
青衣楼杀手围成一圈，刚和过来的三个自称峨嵋派弟子的路人说完情况，就发现后方的游龙生和上官飞挣扎起来。
游龙生吐掉堵嘴布，大喊：“这不可能，仙儿单纯善良，怎么可能会是江湖中臭名远扬的梅花盗！你们污蔑她！”
上官飞则直接威胁：“你们赶紧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爹可是金钱帮的帮主！至于梅花盗，本少爷不信一个女人能做采花贼，她连那东西都没有怎么做？”
梅花盗的事上官飞不信，但林仙儿床事放荡，刚从他房间出去就去见荆无命，这事是狠狠打了上官飞的脸的。
想到这，他本就嚣张的气焰，更添九分怒火，“赶紧放了我！否则等我脱身，我让金钱帮我这里所有人杀光！还要踏平你们家祖坟！”
青衣楼杀手：“……？”放了你马上就要杀我们，还不如现在切了你。
跟着俞灵零久了，难免有人染上了智障中二风。
[丙九三]：“你说放你就放你，我们青楼的人不要面子的啊？给你一炷香时间，你留个遗言，遗言内容，就说说打算怎么踏我们祖坟？”
上官飞看着不远的荆无命，左脸写着“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看不惯的狗腿子”，右脸又写着“你还不快来救我”。
[乙一七]补刀：“放心，我们知道你们兄弟俩关系不好，会记得给你们埋一个坑，到了地底下，兄弟两个还能继续吵吵。”
外头热闹，俞灵零没心思看。
最热闹的修罗场第一幕，她已经看过了。
房内，俞灵零双手撑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一个劲的把自己一整个人凹妩媚点……
她是不愿意承认她和林仙儿不一样的。
都是人，怎么林仙儿能当渣女养那么多鱼，她就不能呢！是在笑她学不来如此精湛的抛媚眼技术吗？！
自学成果如下：
一下子猛眨眼个百来下，眼皮都累到直抽筋。
俞灵零恹恹坐在铜镜前，花满楼给她在眼角周围轻揉。
花满楼想问清脸盲是怎么回事，外面的审讯却有了进度。
有人进来禀告。
来人[丙八]，将林仙儿过往经历、情夫名单、心里路程、犯案手法都简单念了一遍。
俞灵零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站在门边的李寻欢：“什么？你说林仙儿是小李探花的私生粉？”
因为从小听说李寻欢的名字和事迹，所以用尽心思住在李寻欢的旧居。
几年都维持着他的东西原样不动。
想要见他，直接把自个做的坏事栽赃陷害到李寻欢身上，让他不得不从关外赶回中原进行澄清……
大概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中途杀人会撞上俞灵零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
俞灵零现在觉得，她和林仙儿差别就很大。
首先，她不会抛媚眼。
第二，她压根就不会粉上一个酒鬼，还去当黑粉和私生饭。
她小声嘀咕：还好没跟着她学怎么浪，看她这挑人水平，不行啊不行。
花满楼则更关注林仙儿离开兴云庄来找俞灵零的缘由：“[丙八]兄弟，你刚刚说林仙儿来杭州找俞楼主是因为金钱帮和石观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装昏被人抬进房间的林仙儿突然在门边伸手。
她紧紧抓住门框。
“俞楼主，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可以给你十万两银票的酬劳。”
俞灵零：“？？？”
耳朵接受到“帮忙”“酬劳”之类的字样，非常自觉就转来了过去。
她态度极好：“你说？”
“放了我。
“不行……”
林仙儿看那挥裙女子站在铜镜前，她不染尘埃高高在上，而她满身狼狈，面覆黄泥。她心中涌上把她整个人都湮灭的绝望。
俞灵零不满抱怨：“你漏了我上一个任务的结算。”
“梅花盗这个任务我完成的很好，我找到梅花盗了！你不能因为你自己是梅花盗就对发布的任务不认账！”
林仙儿惊且喜：“那二十万两银票呢！”
俞灵零点头。
俞灵零走到林仙儿面前，也不管她是用装昏迷这招数，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径直伸着手，“奖励呢？现在？”
林仙儿好话哄着，将给银票的时间，拖到三天内结清。
而她那五个原本被绑着的情夫，各自先拿出身上之前的物件抵债，都以一个人头十万两银票赎身成功。
俞灵零满意：任务完成，奖励到手。
青衣楼的杀手们满意：帮派的养老金又多了，很好。
就连一路上走来心情甚是复杂的花满楼，听着旁边俞灵零从恹恹恢复到精神抖擞的叽叽喳喳，缠着现在就要学流云飞袖和传音入密，脸上也挂了笑意。
脸色古怪的，大概只有一些和青衣楼一行接触不深的外人。
李寻欢和铁传甲，少年侠客阿飞，刚刚询问清楚得知林仙儿指使情夫做梅花盗的峨眉三人……远处悄悄观望看戏的路人。
看着林仙儿就要和游龙生一起离开。
严人英迷惑地想去阻拦：“等一下！你们别走那么快！”
他看向明显是领头姿态的花满楼：“这位公子，刚刚我和师姐远远就看见你们的人在对着这几人审讯，梅花盗这件事，可以说是这周围所有人看着你们逼问出来的，既然如今已经证据确凿，为什么还要放走他们？”
“难道不应该为那些受害之人谋求一个公道吗！”
花满楼笑意微滞。
天真又任性的俞姑娘还在边上抓着他的袖子摇晃，可那种感觉，又来了。
身上有样东西，被看不见的绳索栓着，在烈日中灼烧，在凌寒中磨角。
他回了句“抱歉……”。
花满楼甚至不知道他因为什么感到抱歉，这一句抱歉，又是对谁所说。
峨眉派三人站在一起，马秀真对身后师弟的话丝毫没有劝阻。
她只是对着青衣楼一行拱手道，“我们是峨眉派弟子，若是诸位对兴云庄和藏剑山庄游老庄主那边不好交待，我等可一同前去。”
有了名门正派的弟子出来，远处观望着的江湖人也不介意当个伸张正义的助力，纷纷大声说话，以表示他们为人的品格。
“在下虽然只是一个江湖散人，但也可以一同前去为诸位作见证”、“方某亦然”、“这三四年来梅花盗害了不少人性命，今日得除，痛快”……
俞灵零：“？？？”
她对周围突然变得热血澎湃的气氛不能理解。
难道梅花盗这任务是大型连载任务？
做完了一个阶段，立马就有下一个开启？
这些人是来发布任务的？
应该是了。
俞灵零这样想着，安静站在花满楼的旁边，旁人看着她，活脱脱一个个乖巧懂事又美貌的女子。
俞灵零等啊等，等啊等，等啊等。
这一等，等到林仙儿和其他几个男人全都跑个没影。
那些人还在叭叭。
唯一反应不同的是峨眉派的三人和李寻欢。
俞灵零看见那个叫马秀真的女刀客，带着她师弟师妹，追着林仙儿逃跑的方向去了。
而李寻欢，走过来付钱，把前两天借走赶路的黑马买走，和大个子铁传甲一起离开。
俞灵零：“……唔，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们说了那么多台词，怎么都一动不动啊？我等你们动等好久了。”
周围声音一静。
远处的楼上，随着这句话，传来一道大笑声音。
阿飞回过神，认真答：“这应该是在凑热闹，博出名。”
他想了想，问俞灵零：“像你这样抓些在江湖上做了坏事的人就会出名是吗？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多谢！”
“你谢啥？”
“谢谢你让我知道要怎么在江湖上出名啊，我要当天下闻名的剑客，这样我才能找到我没见过面的爹。”
少年侠客说完，就朝外走去。
他的脚步一如答应抓九百九十九只山鸡那时的快。
俞灵零听到有人嘲笑他：要当天下闻名剑客？就凭腰上挂的那条破烂铁皮？
俞灵零不爽的勾了下嘴角：“装备烂怎么了，谁菜鸟时期不是一身破烂素衫老旧布鞋再搭上捡来的兵器。”
“阿飞加油！我的帮派在杭州城，你有空过来玩！”
有人不满：“你们不打算惩处梅花盗，在江湖上揭穿她的真面目？”
有人质疑：“你明明抓到了他们，也找到人证物证，可你收了他们的银票和借单之后，居然就高高举起轻飘飘放下！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枉费我们夸赞你侠义之心高义之举！”
周围人开始对俞灵零露出憎恶、嘲笑、讥讽、高傲的表情，说出各种指责的话语。
俞灵零彻底反应过来：我！差一点！被这群家伙架到道德高地上白嫖！！！
万恶的键盘侠！
万恶的白嫖狗！
又不给情侣任务，又不给连续任务！还有脸叭叭！
“你们想去就自己去啊，不给我发任务不给我奖励，嘴上叭叭两句就想要我干活？想的美，滚去吃桃子去吧！”
她用力扯了一下花满楼的袖子：“花满楼，我们走！”
在青衣楼的杀手们散发的寒光中，身穿灰白裙的女子手中攥着温润尔雅的青年，发髻上的银色流苏被她晃荡成轻快的歌谣，雄赳赳气昂昂，在一片质疑声中离开客栈。
还不忘带走一群叽叽喳喳的绒毛小黄鸡。
东方不败看看底下因为俞灵零反应炸锅一样的人群，不屑一顾。
“一群又废又蠢的家伙。”
……
马车停在半道上。
有人请示俞灵零：“楼主，咱们接下来去哪？还去兴云庄吗？”
“肯定去啊。来都来了，不刷一下新地图，多可惜。”
另一辆马车空出来了，但是俞灵零还是躺在花满楼所坐车厢的顶上。
她摸着束眼的长布条，透过它，“看”头顶的蓝天和舒舒卷卷的白云。
蒙眼是因俞灵零问花满楼解锁流云飞袖要那些做哪些前置任务，花满楼心正乱着，自嘲自叹一句。
“不过是个小瞎子不肯要人看轻，不想爹娘担心，才在黑暗中跌来撞去千来次……孰能生巧到今日，就成了你想学的流云飞袖。”
蒙眼的俞灵零不知道花满楼从车厢中出来了，骑着一匹白马跟在马车边，她摸摸眼睛上的黑布，伸手在空中晃一下轻撞在马车边缘。
叩着车厢，她嘀咕着，“花满楼，蒙着眼好不方便啊，加上刚刚的，我数着现在撞别的东西有十六次了。”
俞灵零很好奇新地图：“花满楼，兴云庄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见过什么庄园嗳。”
“兴云庄是易主后改的名。”
花满楼的声音从侧边传来，俞灵零愣了会，才用耳朵找到花满楼现在的方向。
“兴云庄原来的名字是‘李园’，李家本来是在朝廷为官，曾经有「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盛誉，可子嗣稀少，而后小李探花弃文从戎，李园被他送了义兄，江湖上就只称呼更改后的名字了。”
“这个瓜我知道，其他人分享给我了。”
这回没有正主在，俞灵零嗑着果子和花满楼叨叨，“李寻欢他不仅把房子送人，妹子也送人了，好渣好渣好渣，那个妹子肯定打不过他，不然把情缘送兄弟，他铁定被砍……除非……”
俞灵零思索：“除非兄弟很好看！”
有见过两人的杀手对比着：“没更好看，李寻欢虽然老是咳嗽，但看起来风流倜傥的很，楼主你要是认得他脸说不定都舍不得八卦他。”
俞灵零惊讶：“真的？那兄弟呢？”
“武功远不如他出众，看脸就……一般？”青衣楼杀手如此答。
俞灵零“咦”一声，连说妹子亏死。但她又看不见李寻欢倜傥风流的脸，说完这几句，心神又回到花满楼身上。
“我听闻旁人垮兴云庄气象恢宏，宅第连云，庭园之中花草稀奇，林木成景……我不曾见过，不如我和俞姑娘说说我家中的庭院？”
俞灵零：“好啊。”
轻快的声音不沾丝毫忧愁：“对了，花满楼我没去过你家玩呢，看完兴云庄，我要去你家玩！”
青衣楼杀手们转头朝这边看的声音，如此明显。
“……好。”
一个字，顿在花满楼口中，慢了一步应答，意味就变了。
俞灵零突然转头，“看”着旁边。在她空荡荡黑乎乎的视野，多出一个小黄点。
东方不败一身黑衣，落在车厢车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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