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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篡改史料,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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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告王上,郑国公已经到了正殿,正在殿外请见”侍从跪着说道。

周建国拿着书简抬头,瞟了一眼这个侍从。说道,

“寡人已不理朝政数年,周王室的事不都是他说了算,何必再来见我?”

“这...这....启禀王上,太后已经到了正殿召见郑国公,但是郑国公得知大王并未上殿,便迟迟不入殿。现在是太后的诏命,让奴婢来请王上”

传令的侍从也是十分为难。身后的侍女连天子朝服都带来了。

周建国听到侍从如此说,便也不再说什么。他也不想让太后在前殿为难。

但是从氛围中隐隐的感觉出,郑国公这是准备要折辱一番自己啊。

也难怪,之前的自己窝囊惯了,早已在郑国公面前丧失自尊跟威严。

就算以往正殿议事,自己都一言不发,全由郑国公专权独断。

既然准备要硬碰他一次了,那就不如朝堂之上,当众宣战,岂不爽哉?

不然怎么让人尽皆知呢?

周建国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简,穿上了朝服。

大步跨出天禄阁,朝正殿走去。

快到正殿的时候,周建国发现自己的妹妹。在两个侍女的陪伴下,正眼睛失神的朝他走来。

自己这个妹妹可是自幼与自己曾经一起逃到过申国,流离失所过。所以彼此感情自幼就很深。

王姬阳乐,也发现了自己的王兄。

赶忙用颤颤巍巍的身体行礼道,“拜见王上”

周建国赶紧上前搀扶住自己行礼的妹妹,心疼的说道。

“阳乐,你怎如此憔悴?”

王姬阳乐看着温柔关切自己的王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王兄,他们杀了我的夫君,连我的...我的刚刚满月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什么?孩子都没有放过?”周建国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

这个刚满月的外甥,他还没有见过,只是听过自己的妹妹生下世子。

真是无情最是帝王家啊,这个孩子也算是郑国公的侄孙啊。

王姬阳乐继续哭诉道,“他们至今还把我夫君的头颅悬挂在丹国国都的城门上,说是为了告诉丹国百姓,丹国彻底亡了”

姬阳乐因为悲伤过度,身体虚弱,这阵嚎哭让她又昏厥了过去。

周建国赶紧命令侍女们把自己妹妹送回太后寝宫,悉心照顾,自己则加大脚步赶往正殿。

在赶往正殿的路上,周建国更是怒火冲天。国既已灭,为何还要对一个孩子下手?

这个时代诸侯国相伐,是有灭国不绝其祀的传统的。

当初周王朝灭了商朝,还将商纣王的儿子分封在了宋。秦国灭了六国统一华夏的时候,各国贵族都被秦始皇保存了下来。

郑国公怎么可以赶尽杀绝?

来到正殿之后,周建国发现太后已经坐在了侧面,他赶紧上去给太后行礼。

骚动的群臣也立刻安静了下来给大王行礼。

说是群臣,也就十几个人了。很多人都是挂着头衔的闲职,实权的都在太宰府呢。

礼毕后,宣郑国公进殿。

郑国公身材魁梧,粗眉鹰眼,身披甲胄,腰间配剑,径直的跨进了大殿。

这一行为让群臣集体侧目,议论纷纷。这是明着连礼仪都不顾了?

“臣下,参见大王”郑国公因为甲胄束身没有行朝见之礼,只是单膝跪地,双手作揖。

接着继续说道,“臣下从战场匆忙赶回,还未得空更衣朝服,还请大王见谅。”

周建国抬眼看了看郑国公。心想,这是真的要当曹操啊,赤裸裸的挑衅,灭了丹国还要反客为主,这让人更加怒不可遏。

按照惯例,大王应该立刻让郑国公免礼,赐坐。

但是此时的周建国没有理会,还在打量着郑国公。

过了片刻,整个大殿的氛围显得尴尬。

太后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开始圆场,赶忙说道,

“王叔,快快请起,快赐坐”

郑国公非常不满的起身,怒瞪了一眼大王。

就是这一瞪让他从大王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许异样。他发现大王的精神面貌好像不同于以往,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整个气场好像从温顺的绵羊变成了饥饿的狼。

周建国压着内心的怒火,缓缓问道。

“王叔,风尘仆仆为何而来?非要寡人亲自迎接?”

郑国公听出了火药味,他一进城就听到了王都在沸腾的两个传言。

一个是,天子遭受了雷击而毫发无损。

一个是,天子一人击退了十几名刺客,还一人单剑追杀到了宫外。

郑国公对传言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还是多少让他提起了兴趣。

“臣下有两件事向大王启奏,第一件就是臣为保护王姬殿下亲自护送其回国。第二件就是丹国因对我周王室不敬,臣下为维护我周朝之威严惩戒了他们”郑国公志得意满的说着,郑国公近几年来频繁吞并周边弱国已经让周围小国人人自危。

这次轻松灭掉丹国,让郑国公内心更是膨胀至极。

听到郑国公还如此一说,周建国更是火冒三丈,冷冷的质问道。

“敢问王叔,丹国国君如何对我周王室不敬?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引举国力兵伐之?”

郑国公听到周建国的质问,愣了愣。

因为灭小国又不是第一次,大王从来不敢过问。此时的大王也没有资格向自己过问。

郑国公挑着眉毛,怒视着大王,用极其缓慢的语速说道,

“回奏大王,丹国国君经常在自家内殿私奏王乐。此乃僭越大罪,蔑视王权。”

“哦?既是后殿私奏,王叔怎会得知?”

“丹国殿内自有明事知礼之人,不齿丹国国君做派,勇于揭发”此时郑国公的愤怒也快达到了极点,脖子子上青筋都起来了。

“一个背主之徒的话,也可信之?既然私奏王乐就要被削颅示众,侄儿敢问王叔,面见天子,剑履上殿又该是何罪?”

郑国公勃然大怒,愤然起身。

但是此举更加让周围群臣侧目,议论。

无奈郑国公再次压住怒火,重新跪坐下。毕竟这些周国士大夫虽然已经没权没封地,但是有舌头啊。

人言可畏,等散了朝看自己怎么收拾天子。

周建国看郑国公默不作声,便继续说道,

“太师,你来回答寡人刚刚的问题”

坐在另外一边的太师瞬间吓得赶忙俯首在地。太师也为难,两头都不敢得罪。其实更不敢得罪的是郑国公。

“启...启奏大王,郑国公对大周有功,护大王东迁保住国体。诛杀叛逆维护正统......”

“哦,功劳的确不小,可是这个功劳比得上周公姬旦吗?他辅武王讨伐商纣,佐成王兴盛大周。他可曾有此特权?”

大王的一席话,令太师语塞,其他群臣纷纷俯身低头。生怕被点名,站队。

一旁的郑国公已经快气的冒烟,不好在群臣面前发作。毕竟群臣面前不能当面怒斥天子,但是此时他想掐死大王的心都有了。

郑国公一看这阵仗,大王今天是指定要找自己不痛快,还好自己还带来了一样东西,能让他立马怂掉。

“王上,朝堂失礼是臣下疏忽,在此给你告罪。有何处罚廷议之后听凭处置。但是臣下此时还有一件事要启奏”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竹简筒。

小太监急忙从郑国公手中接过竹筒,递给大王。

郑国公继续说道“这是秦,晋,齐,燕等各路大国统一修订的史册。所有小国都不会记录,只有周国国史才会记载。还请王上过目”

郑国公的言外之意,这个记载只有周国会有,而且是当着唯一的正史记载。

周建国接过竹简看着内容:幽王击鼓举火,欲引褒姒之笑,诸侯兵至无寇。至于戎寇真至,幽王再举火,诸侯兵不至。镐京破,幽王身死于骊山之下,为天下笑。于是......

看完竹简的周建国立刻明白了郑国公的意思。

这些大诸侯国都是西周灭亡时的利益获得者。他们不但不救援,还瓜分了周王室直属领地又不愿意承担骂名,那就把脏水都泼向了先王。

因为起因就是自己擅自称王,导致父子反目,国内大乱。因为自己就是主要凶手,如果不篡改史书,那将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就是自己。

这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版本的“狼来了”的故事。后人会信吗?再说这记载也有漏洞啊。镐京被破,幽王又怎么会死在骊山下?骊山可是周朝与申国的边界。

周建国仔细一想,后人还的确都信了。连他上初中时的历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烽火戏诸侯这个典故更是千古流传,家喻户晓。

周幽王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昏君,褒姒也成了中国历史上笑点最高的人。

历史上没有正义,只有赢家才是正义。历史都是赢家书写的,让他感触更深。

郑国公此时拿出这个,就是想让周建国投鼠忌器,认怂。然后继续对他言听计从。毕竟此时的周建国才是西周灭亡的罪魁祸首。

但是巧就巧在,此刻自己已经不在乎历史名声了。他更不在乎历史对自己的评价,他的使命可是重启华夏!

李世明杀兄霸嫂,诛弟囚父。最后历史上不也说他是明君,圣君吗?

最后比的是自己的功绩。

看完竹简的周建国,随手就把竹简放在了案上,不再理会。

郑国公看到这一举动,十分惊愕,不知道大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为之前为史书的事天子整日忧心忡忡,生怕遭受后人唾骂,非常希望各个诸侯国联合起来一起改史书。

而且为了能够修改史书,大王可是妥协了很多条件。怎么突然不在乎了?

难道他不怕被后世唾骂了吗?

周建国缓了缓气,满不在乎的继续愤怒的质问道。

“王叔,你灭国屠城,为何连满月的婴儿都不放过?斩草除根吗?”

郑国公的火爆脾气,此刻终于忍无可忍。他感觉天子是过河拆桥啊,史书改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随即怒吼道“听闻大王昨日遭受雷击?这是上天的预警啊。也是在给我们大周预警,王上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身上的罪孽吧”

言罢,起身扬长而去。

群臣看到这个情形,也是第一次遇到。

纷纷看了看天子,又看了看远去的郑国公。

为了缓解尴尬,群臣都开始窃窃私语大王遭受雷击一事。

看到气急败坏的郑国公,周建国内心一阵得意。目的已经达到,自己与郑国公不和,当众怒对的事情。不久就会传遍列国,下面就看郑国公会如何出招了。

虽然自己能应付的手段不多,但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最好希望郑国公反应激烈一点。

太后一看这情形还得了?立马开始安抚道,

“众位爱卿,郑国公刚刚说的是气话,各位勿信,勿信!”

周建国听到群臣议论雷击之事,灵机一动,这个时代的人不是迷信吗?

立刻说道,“各位卿士,可曾见过遭遇雷击却无碍者?”

群臣纷纷附和道。

“没有,没有”“臣等从未听闻”“臣等绝不会信此荒谬之语”

但是周建国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说道,

“寡人的确遭遇雷击,在寡人雷击昏睡之时。先祖黄帝托梦于我,希望我振兴大周。”

言罢,周建国起身也直接离开了。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群臣跟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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