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东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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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来在球场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全不记得了。我真正进入了祥子哥说的“无我”境界，与天空、草地、足球和队友融为一体。我不是在追逐胜利，而是跟随着本能，享受足球。也许，“灵魂附体”就是这种感觉。

待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千禧年和远光队已经在列队，互相击掌致意了。我是队长，刘光远也是队长，我们两个的手，最后握在了一起。

“你今天踢得真好。”刘光远说。

“谢谢。”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可是你，老了。我宁愿回到过去，让最好的我，找到那个最好的你，再跟你痛痛快快踢一场。不管输赢，我都心甘情愿。”

刘光远一直盯着我看，似乎在反复品味着我说的话。

“我们最好的时光，都留在了绿茵场上，这就够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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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本来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又怕你觉得我是要干扰你踢这场球，一直没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刘光远又说。

“什么事？”

“小妹去英国读书了，就今天的飞机。”刘光远抬头看看天，“如果开赛前告诉你，也许还赶得及，现在大概太晚了吧。”

我瞬间从天堂回到了人间。我问自己：如果刘光远在开赛前把这消息告诉我，我会放弃比赛，不顾一切地去找伊然，求她留下来么？

我想多半还是不会。不是因为比赛对我有多重要，而是我明白，我配不上伊然。

我又想，如果我临阵脱逃去追伊然，老爸、小艾、大象……他们会怎么看我？是觉得我负责任呢，还是不负责任呢？是任性，还是开始成熟了？

我不知道。

但我肯定，不管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们都会支持我。

“她去多久？”我问刘光远。

“如果只读硕士的话，两年。”他拍拍我的肩膀，“拿出你比赛时的那股气势，我看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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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晚上应该是球队聚会，不过教练宣布，明天全队一起观摩静水建设对XX银行的另一场半决赛，之后开战术总结会，聚餐也改到明天晚上。

回到家的时候，老爸已经从医院回来了。老妈正一边检查着他带回来的药品，一边唠叨着，数落老爸一大把年纪了，还跟年轻人拼什么命。老爸笑呵呵地听着，不时辩解两句。

我走过去，把他俩一齐搂住。老妈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我，才长舒一口气，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老爸偷偷对我点头。

“晚上我们出去吃吧，好久没有一家三口出去吃饭了，我请客。”我对爸妈说。

“费那钱干什么，妈去买菜，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你呀，就是个劳碌命！儿子难得说要请客，你还推三阻四。”

“糟老头子叨叨什么，不知道小阳的钱都借给老张家孩子了，在单位天天啃馒头吃咸菜，哪有钱请咱们吃饭。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儿子呢！再说，我这一辈子劳碌还不是为了你们爷俩……”

得，又拌上嘴了，白抱了。哎哎哎，你们拌你们的，别又扯到我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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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告诉我和小艾，象嫂终于同意和他见一面。“伊然临行之前，去找了文悦。不知道她俩具体说了什么，不过文悦同意和我好好谈谈，把话说开。”大象说。

“那你怎么打算的？”

“我会不顾一切地求她原谅我。我不能没有她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