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左右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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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等级体系很内卷，很长。
百万读书人，有资格当官的，最后能当官的，最多也就三五万人左右，不能再多了。
而在这三五万人里面，能够站在朝堂上，自称文武的存在，更是少之又少，万里挑一。
单独这么两层，就能将百万人中的绝大多数筛出去，最后剩下百万里挑一的绝对精锐，成为皇帝的左膀右臂，管理整个王朝。
按常理而言，如此悬殊夸张的等级体系，应该不至于出现奖无可奖，封无可封的情况。
实在是陈懋的人生太离谱，并且活的是真的相当久，连续熬死了好几任皇帝，最终才做到如今地步，直接打穿了大明的等级体系。
朱钰苦恼不已，单纯给金银珠宝，明摆着有些不尊重人，陈懋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可能缺这些玩意儿。
可除了金银珠宝，他又能给什么？他能想到的，陈懋基本都有，甚至还要比他这个皇帝更富有。
貌似除了自己屁股底下的龙椅，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这位的了。
金濂沉默不语，这个问题太敏感，哪怕皇帝嘴上说不会惩罚他，他也不敢在这个问题上发言。
皇帝的嘴，骗人的鬼，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真要相信皇帝的话，怕是距离死也不远了。
朱钰也知道像这种事情，更多是要需自己来思考，没法借助大臣们。
于是在略微思考后，发现自己根本就毫无办法，干脆让金濂先回去，不耽搁他的时间，打算自己慢慢琢磨。
反正距离福建平定，少说都还得有数月到半年左右，时间还很长，朱钰有充足的时间想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
眼下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需处理，比如新型枪械的研发，朱钰靠着自己前世丰富的经验和知识，已经找到了方向。
利用景泰炉炼出来的钢铁，朱钰觉得自己或许能搞出连发枪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也先根本就没发现脱脱不花早就已经跑路了，他同样打着不希望自己盟友发现任何不对的小心思，于是让自己手下大军小心翼翼的连夜出发。
一晚上，狂奔出去十几里路，等到第二天清晨，整座大营一片空荡荡。
阴差阳错之下，也先居然到最后都没发现脱脱不花比他跑的还快，还以为自己成功算计了一把，让这位盟友成为自己的肉盾。
用于抵挡京城外，九门驻军的火力。
不到两天，也先带着大军来到固安、霸州两地交界之处。
他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大军正前方，手里拿起千里镜，眺望远处的城墙。
果然与他设想的别无二致，为了守住京城，大明在这附近的军队真可谓是倾巢而出，压根就没有剩下多少人。
作为军事要地，固安城墙上巡逻的人寥寥无几，只能看到几个士兵坐在墙边，无聊的打发时间。
也先脸上露出笑容，仰天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固安防备如此薄弱，简直如同一张白纸，伸手稍微戳一戳，就能戳破！”
“传我号令，先锋军向前推进，军营就不驻扎了，咱们今晚直接在城内休息！”
战鼓阵阵，宛如雷鸣，号角声远远传递出去，在连绵山脉的阻挡下，逐渐回荡而来。
也先势在必得，更是信心满满，却并未因此而马虎大意。
没有将大军一次性压上，而是稳扎稳打，先派出去两千先锋军试探情况再说。
两千先锋军行动迅速，快速逼近城墙之下，但就在距离城墙还有五十米时，城墙之上，忽然齐刷刷冒出一大片人头。
下一瞬，枪响如雷鸣，随着耀眼的火花迸射，先锋军队前排宛如被镰刀收割的韭菜，直接倒下了一大排。
开火的枪手蹲下身子，快速为自己手里的火枪上弹药，第二排的枪手略作瞄准后，在军官的号令下同时开火。
又是大片的子弹飞射而出，瓦刺先锋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装备很好，里面套着一层皮甲，外面穿了一层盔甲。
若是近身白刃战，战斗力极强，可此时根本就摸不到人，只是在单纯挨打，士气顿时一下子滑落谷底。
“有陷阱！”也先大惊失色，固安一个小城，城墙不过三丈高，哪来这么多枪手？明摆着是有陷阱！
他倒也果断，迅速下达命令道：“前军变后军，由先锋军殿后，大军向后撤离，把探马全派出去，让斥候们把周围方圆十里地都给踩清楚，不容有失！”
瓦刺大军眼见遭了埋伏，却也是不慌不忙，作为主要由老兵构成的军队，他们的素质确实很不错。
一通战略转移，很快就远离了固安，这时斥候陆续回归营地，也先这才明白并没有大军等候在旁，敌人就只有城里的那些。
想到那些敌人的火枪，犀利的令人感到发指，短短三轮射击，先锋军居然就为此付出了三百人死亡，五百人受伤，二百人重伤的代价。
也先感到一阵牙酸，他如今依旧掌握数万大军，却也经不起如此消耗。
古代大军和现代军队不同，在士气低迷的情况下，难以承受较高的伤亡率。
若是大获全胜还好，士兵们冲着利益尚且能够忍受，若是一直被人按着打，不需要死多少人，瓦刺大军便会崩溃。
在这方面，老兵和新兵之间的区别，无非就是承受力上，前者要比后者更高一些，但这差距不会大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毕竟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想要活命，瓦刺人又不是天生三头六臂的怪物，哪怕是老兵，同样想要活下去，不会白白在战场上送死。
也先咬咬牙，考虑到大明军队确实很吃紧，于是毅然决然的下达命令，大军转向霸州。
不到几个时辰，霸州近在眼前，也先这回聪明了，足足排出派五千先锋军，试图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以最快的速度打下霸州。
结果没想到，霸州守军的数量居然还要更多，城墙上骤然间出现大片人头，随后便是满天箭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