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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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台在飓风中隐匿，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突然，一片黑色的刀刃从表面穿透，像切开面团那样轻松地将飓风剖开，大量黑色粘液状不明物体从切口涌现，快速环绕气流表面飞行。
“【禁止反射】。”
展览台中心的扶手椅早已被粉碎，百万悖论一手揽着蓝花楹的肩膀替她收拢被风吹乱的长发，另一手对着黑色粘液展开，锁定目标后封锁它的特性。
黑色粘液虽然环绕着飓风快速移动，几乎形成一个黑色的球状体将中心的两人包围，但悖论话音刚落，它光滑柔韧的表面立刻出现黑色尖刺。
尖刺并不是主系统的防御措施，恰恰相反它身体的一小部分随着尖刺的产生彻底与主体分离，变成无用的废物晶体。
“■■■！！！”
主系统形成的粘液表面沸腾起邪恶的尖叫，比它声音更快的是悖论从天花板悬挂下的数据线快的交织成一个更大的银白色球体，反向将黑色粘液包裹其中，就连声音也一同切段。
“……你们几个站在爱丽丝酱身边千万不要离开，原来出现问题的话我会立刻把你们踹、阿哒——送进【童话国度】。”
爱丽丝用镰刀将几个“萌新”揽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银白色的巨大光看球。
“……悖论好像困不住它。”海曼也看着光球中的战斗说道，生命能量的波动在急剧上升，主系统要放弃它现在的形态转化为更加棘手的体态。
至少，这个博物馆容纳不下它。
“唔姆姆，在此之前更重要的是，最后的小虫子们☆终于现身啦。”爱丽丝眼神略过周围，她可以看见一条条被系统用黑线连接的宿主出现在周围，进行最后的反扑……或者说被系统驱使着过来送生命能量。
海曼也注意到周围的异动，他对着魔法少女爱丽丝做出邀请的姿势，“女士优先？”
“那☆当☆然☆啦。兄弟，我上了。”
爱丽丝的瞳孔猛地收缩成针芒状，她露出微微狂气的笑容双手握着镰刀冲了出去。
—————
光球中，主系统变成一条游走着的黑蛇，一秒内扎进飓风游走在悖论脚下，一只白皙的握着流淌着红色纹路的尖刀朝着他的脚踝刺去。
“禁止采集样本。”
悖论甚至都没有低头，他揽着蓝花楹的腰带着她宛若踏入舞会的舞者，脚底划着半圈连续三次擦着刀面躲过攻击，
随着他的第二轮宣告，尖刀上的红色纹路消失。
还没完！
黑色的粘液立刻直立，近乎半米的黑色刀刃从悖论后背自下而上朝着他的脊椎扎过去。
“哎呀呀，禁止偷袭。”
蓝花楹反客为主领舞带着悖论两人一百八十度旋身，刀刃就贴着他们的衣物一秒内划拉十次每次连衣物的纤维都无法斩断。
然而系统并没有恼羞成怒的感情，更多的利刃从粘液中稀出，一路顺着两人的行动轨迹进攻。
密密麻麻的刀刃变成密密麻麻挥舞着刀片的手，狂乱扭曲中成为了蓝花楹和悖论舞步的足迹。
悖论在优雅地躲避中冷静地看着蓝花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悖论已对世界封锁完毕，信息无法传送。”
“那么送它点吧。”蓝花楹明白他的意思，同意了他接下来的做法。
“了解。”
突然悖论的动作慢了半拍，他主动踩在利刃进攻的道路上，让刀刃贯穿自己的脚。
疯狂进攻的主系统被按下了暂停键，它缓慢地缩回利刃，悖论的脚底随着刀刃的撤离快速愈合，没有血迹也没有伤口。
悖论的眼中倒映着那最后一片黑色的利刃浸没在系统分泌的黑色粘液中。
他闭上眼下一秒睁开时，眼中倒映的是一天发着白色光芒的怪诞生命体——
“悖论……百万悖论无法……解析，母体、母体指令无法……执行。执行……执行解析……”
一条飘逸的光带上、无数的人头的扭动，他们空洞的眼眶中没有眼珠，白色发光的液体顺着眼眶留下，它们嘴里都在不断呼唤着百万悖论的名字。
“悖论百万悖论，悖论、系统、系系系统——”
“■■■！！！”系统发出了连蓝花楹也无法理解的混沌声音，或者说，是各种世界词语杂糅成的句子，毫无意义。
“内部逻辑崩溃了，它解析你失败了。”蓝花楹冷冷俯视着那条人头耸动的光带，“也就是说，就算有‘正确答案’送到它面前，它也无法解析人类的感情组成。”
“您判断是正确的。”悖论微微垂下头表示赞同。
“那么我送它上——骗你的☆”
蓝花楹刚刚将魔法杖对准那团哀嚎的生物，恐怖的能量光球在武器尖端的魔法阵上凝聚，光球笔直地冲着主系统射去却在它面前不到半公分处九十度直角折射到上方。
几团黑泥被光束冲散，主系统的一部分再次永久失效。
主系统意味不明的嚎叫声戛然而止，人头们直勾勾地“看”向蓝花楹，它们嘴里都突出一小团淡蓝色的小光珠，那些光珠冲着悖论快速滚动在他脚底汇集，被悖论吸收。
“它完成了排异，悖论数据全部返还。有趣的数据。”悖论竟然带上了主观色彩的评价词。
“无法解析，指令转化，摧毁模式启动！”
主系统快速完成了从白色光带到黑泥状态的转化，一只巨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巨手从黑泥中冲出！
“两只，你可以一起减缓膨胀速度吗？阿尔的家被它踩坏了可不得了。”蓝花楹询问悖论。
悖论瞬移到那只巨手掌心，对着蓝花楹行礼,“了解，立刻执行。”
原本隔绝主系统视觉和声音污染的数据线散开，它们在空中秩序地排列成行穿插着将悖论脚下的巨手捆住。
多余的数据线下沉到逐渐蔓延的黑泥中，缓缓将一个人形巨物拉了出来……
“系统啊……终究印象你们最深的还是人类啊。”蓝花楹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叹息中魔法少女的身体散落成紫色的蝴蝶聚集成一条螺旋向上的群落，飞出博物馆。
“哎呀糟了，漏掉了一个！”爱丽丝发出惊呼。
她的镰刀还没来得及砍下最后一个宿主的脑袋，那个宿主当着她的面化成一滩黑泥以不可被拦截的速度融入展览厅中央的一大摊黑泥中。
“等等，你们几个别看。”海曼本来还痴迷地看着缓缓拉出的人形生物，他突然反应过来打了个响指，身体化成镜像破碎，碎片散落在地上化成晶体。
晶体巨大化成隔离墙将季楚为等人和主系统从视觉上隔离。
“虽然有点晚，但是我们也好像没被污染？”温毅后知后觉来了一句。
“哎……我说你们俩，稍微长点心吧。”
阿尔的叹息声响起。
病弱少年一手抱着书，另一手按住自己披着的风衣，站在海曼化成的晶体墙前。
爱丽丝笑嘻嘻地接梗，“点心？哪里有点心？”
“……我宣布。”
阿尔没有搭理调侃自己的魔法少女，他一步步走向逐渐现形的怪物，他背对着怪物对着所有人以博物馆馆长的身份微微鞠躬致意。
“■■博物馆正式闭馆，感谢诸位的参观。”
博物馆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的使命。
“卡擦——”
墙体均匀地碎裂，破碎的建筑材料被微风缓缓卷入星空中。
博物馆的顶端碎裂了，第一次暴露外面的环境。
荒芜的城市废墟，星光点点的夜空以及……寂静无声的世界。
人形怪物在博物馆的那一刻彻底失控，急剧膨胀！
“混沌的宇宙终结之时——”
“沉眠的黑洞即将复苏。”
阿尔伯特的身体被一圈明亮的光环围绕，他的身体转化为成透明的黑色，星空在他体内生成。
“吞噬所有的绝望，粉碎一切孕育痛苦的碎片。”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的书随着手一同升上头顶自主翻动。
“拥抱宇宙，歌颂新生。魔法少女波维希，变身。”
纯黑色的礼服包裹身体，裙边同样是标志性繁复的蕾丝边，漆黑中闪烁着星光。
少年转化成少女，她柔韧的长发下直接与夜空融为一体没有边界，她的双腿没有可爱的长筒袜，直接裸/露，黑色的绑带交叉捆绑，右腿在大腿上系着蝴蝶结，左腿在小腿上系着蝴蝶结。
书本在波维希变身完成后重新坠落到她的手中。
以黑洞的名称命名自己的魔法少女提起裙角朝着“观众”行礼。
“究竟……有多少个魔法少女？”季楚为麻木地抱着还在昏迷的安雅，不确定地问晨曦。
而且，这个性别？
是他的错，他不该对所谓的魔法少女有性别上的刻板印象。
“你别乱想！我和老师都是女孩子！”晨曦警觉道。
季楚为：？
不，我没有怀疑你们性别……难道其实感染者是没有性别——
“是女孩子！！！”晨曦炸毛。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初脑补雪乃前辈是肌肉初未来的报应终究降临到晨曦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是我胡思乱想了。”
“哈……”波维希看着突然爆发的小插曲有些无奈地叹气。
在她身后，主系统已经膨胀成百米以上的白色巨大怪物！
它拥有四条粗健的手臂，脖子被整齐地切段没有脑袋，腹部一张大嘴撕裂了胸腔，巨大的舌头卷起废墟倒入口中。
补充了一点物质后，四条手臂齐齐扒住脖子用力朝两边撕裂——主系统直接将自己的上半身分成两半。
两节上半身瞬间有了自己的想法，相互推搡直到彻底裂开成为两半。
大量白色金属质感的物质瞬间将缺失的另一半补充，两个一模一样百米之高的四手怪物挥动着拳头继续膨胀……
“悖论，你还好吗？”波维希对着无头巨物呼唤。
回应她的是无数的数据线拔地而起将其中一个巨物牢牢捆住。
“轰——”
比摩天大楼还要高耸的巨物双膝着地，上半身每条手臂都被锁住。
而另一个怪物却站起来朝着远方极速奔跑，它后背打开一个大窟窿，无数孢子状的粉尘在空气中扩散。
那些“孢子”接触到空气就迅速转化成一个个异形怪物，它们都没有颜色，汇聚成白色的潮流向着感染者们哀嚎着涌动。
如果这座废墟城市还是曾经的繁华都市，那么所有人都会在瞬间被怪物撕扯吞噬殆尽。
波维希手中的书自动翻页，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怪物潮划动。
无声的黑洞形成，将怪物疯狂地吸进自己体内。
“数据采集……完毕。”悖论就坐在被自己困住的巨大怪物上，他渺小的身体在怪物身上不会是一粒尘埃，但这粒尘埃却是怪物却让半个怪物动弹不得。
悖论完成自己做出设置的任务，从怪物身上纵身一跃，怪物立刻被数据线勒爆。
勒爆的躯体立刻变形，恐龙、虫族、飞龙、异形以及那些都叫不出名字的怪物喷涌而出。
但是它们的形态甚至还没有转化完全，那些精神污染、元素攻击甚至都来不及施展，各种色彩绚烂的魔法将它们同时击碎。
“耶——”爱丽丝在纷纷洒落的肉块中发出光分裂成两个人，黑色与白色的魔法少女又可以手牵着手共同摆出决胜姿势。
“耶——？”晨曦有些不确定，也跟着摆了个pose，爱丽丝前辈都重新变成小黑小白了，估摸着系统这样子已经算抹杀了？
“耶。”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是三无属性的波维希突然绽放笑容，也对着所有人比出“v”字，魔法少女的决胜姿态已经刻进dna了。
“喵——”
一声陌生的猫叫响起。
一个俊美的男子坐在最大的尸块上抬头仰望仰望着星空。
“会长，是会长呀——”白珍珍兴奋地挥动双手。
“这就是……真正的【猫】。”季楚为喃喃道。
“你们好，很遗憾整个剧本都没有正式见面。”凯撒听到季楚为的低语，相当礼貌地回头问候。
“呀吼——痛快，波维希～怎么不给我们留点残渣过过瘾啊？哎呀陈子凡你好烦呐，别念了别念了！”
“雪莉姐，不要拉我……噫！撞到石头了脚好痛！”
波涛汹涌的大美人手拉着一个小巫女装扮的乖巧女孩一路蹦跳着和大部队集合。
而她们身后是散发着沉重怨念的高大男子，不停数落着不靠谱的同伴胡乱的进攻姿态。
波维希面带笑意看着自己吵闹的同伴们，她环顾四周，随着她的视线那些被怪物破坏的建筑逐渐修复，但一开始就倒塌的大楼也不会恢复昔日的辉煌。
只是从被怪物破坏的建筑废墟变成了荒无人烟的城市废墟。
“波维希前辈，这里是……？”晨曦无法从脚下的土地感受到任何生命能量的波动，这里的死寂不是声音和生命层面的沉默，而是整颗星球都已经停止了复苏的可能。
“啊，这里啊。”波维希的眼中满含星光，她怀念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环顾四周的建筑群。
“你觉得我们可以动用的实验星球有哪些呢？当然是……”
“我们自己的故土啊。”
—————
播撒怪物的白色巨物终于将自己体内的生命能量消耗得一干二净，它拖着轻盈的躯壳朝着天空冲去。
它一定要回到星空，只要远离这片同死期感染者合二为一的土地，它就可以将意识连接上母星。
它重要的情报必须要传达给母体。
不要去模仿百万悖论！
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它根本不是系统进化的终极体！！！
母体，它们的母体一旦学习——
怪物燃烧自己巨大的躯壳获得动能，冲破稀薄的大气层脱离星球的引力范围。
还差一点，百万悖论屏蔽范围的边界就在那里——
“在那里呢。”
祂的声音响起。
巨大的怪物在声音中粉碎成基本粒子，全宇宙再也不会存在它的意识、它的信息、它的重生。
宇宙中，一个巨大的纤长身影将熄灭生/命之/光的星球用羽翼环抱，从星球表面仰望的星空不过是祂羽翼上洒落的尘埃。
究极伟大的祂温柔地抚摸着星球本身，将那些肮脏的“异物”打落。
“睡吧，亲爱的孩子……在宇宙中沉眠直到下一朵花绽放。”
祂缓缓展开自己的羽翼将星球暴露在真正的星空之下，在黑暗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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