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再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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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馥,宋忆怎么几天不见人影了?是忙着拉客呢还是压根没来?”
快到上客的时间了,一众人聚在包房区的休息室内,叽叽喳喳的闲聊着,也不知道是谁突然讲话头引到了陈馥的身上。
陈馥在走神,听到有人叫她,只好随口应了声:“不太清楚。”
谁知那人嗤笑一声,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你俩不是最要好么?”
陈馥将柳琴连着琴袋抱在腿上,双手叠放在琴上,坐的安静又规矩。她闻言没再接话。
这段时间她的确没和宋忆有什么交集。之前偶然一次在宿舍碰见她回来拿东西,两人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宋忆似乎已经从瑶姐那儿得知了自己马上就会离开樾町小筑的消息,她从以前的馥馥长馥馥短,至此变成连一个多余的笑脸都不愿意给的宋忆。
落差之大一度让陈馥产生了愧疚的情绪。她怎么说也是宋忆领进行的,如今自己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越过她和瑶姐提了离职,她有理由生自己的气。
她也不一样了。如今的宋忆并不再在闲暇的时候和她们混在休息室闲聊拌嘴,有人说宋忆一直在休假,有人说瑶姐直接将饶诗念手上的大部分散客名单给了她。
人们见她现身的少了,说什么的都有,只是唯一能佐证这些推测的只有一点——那便是挂在休息室里那张业绩排行榜。
原来一直徘徊在中游的宋忆,近日来名字已经连升了好几格,隐隐还有往上的趋势,导致这些人揶揄不到宋忆,就找上了陈馥。
这种时候装聋作哑比什么都好使。
“陈馥,陈馥。”瑶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
陈馥连忙应道:“我在。”
“捌捌包厢指名,准备准备快去吧。”瑶姐话了,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宋忆也在,她推的你,回头记得好好谢谢她。”
陈馥是后脚要走的人了,再加上最近一直挂着零蛋,让瑶姐对她的态度也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她的语气淡淡的,却在不小的休息室里引起一阵波澜,因为这话,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陈馥的身上,充满着探究。
两分钟前陈馥还说和宋忆没来往呢,这转眼就给带上单了,让人怎么想?真够装模作样的。
要说宋忆近日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捉摸不透,那陈馥就是无人问津众人皆知,一时间就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陈馥站起身来,单手提着琴袋,那萦绕在心头数日的不安也在这一刻被随之放大。
等到推开捌捌包厢门的那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这股不安来自哪里。
她最怕见到的那个人此时正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
许柯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很满意陈馥瞬间慌乱的反应。透黑的眸子水盈盈的,仿佛误入人间的幼鹿,弱小的惹人怜爱。可不就是这瞧着纯洁无害的模样,最能骗人么?
宋忆也的确在这间包厢内。她慢悠悠的收好自己的东西,款步向陈馥走去,语气中是久违的亲昵:“馥馥,这不是巧了么?刚和许总聊天儿呢,原来他是你的熟人呀!这不,我自作主张,大家也有个机会一块儿叙叙旧。”
陈馥愣在原地,嗓子哽的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
宋忆笑了,她和许柯打了声招呼往外走,经过陈馥的时候脚步一顿,压低了声音:“顺便提醒你一句,不好抹了许总的面子,别成了第二个饶诗念……你知道后果是什么的。”
听着包厢门重新合上的“叮铃”一声脆响,陈馥就如被噩梦惊醒的梦中人,阵阵冷意在五脏六腑弥漫开来,心惊胆寒。
她不是没和宋忆提过许柯这个人,当时的宋忆还是那个知心体贴的学姐,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坚持原则做好自己。但今天,陈馥只能从她只言片语中感受到恶意。
经过上次的偶遇,许柯只当自己已经辞职了,不可能无缘无语的点她的曲子。为什么?宋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对自己敌意这么大?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该怎么做?
霎时间涌上的太多疑问剥夺了大脑的思考能力,陈馥看着许柯,心道今天是很难善了了。
许柯今天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同席的还有另外两个与他年纪一般的男人,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轻浮模样。
“噔”的一声,这是玻璃杯底碰上陶瓷桌面发出的声音。
许柯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陈馥,却不急着说话。
陈馥心里打鼓,仍是强笑:“许总晚上好,好久不见,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许柯没答,拿起手边的白酒瓶子,往刚才搁的杯里开始倒酒。酒液淅淅沥沥的往下落,直到九分满才停了下来。
许柯不轻不重的放下酒瓶,手肘搭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陈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还好杯子不深,陈馥看了一眼,这杯少说也有三两的量。识趣的,她就该上前去端着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不识趣呢?陈馥不敢多想。
“许总,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是有点误会。”她选择了前者。
虽说进入这行的时间不长,但陈馥也很清楚自己的量在哪,喝的这样急,她撑不过三杯。“希望许总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前嫌。”她放轻了声音,憋着气将酒强灌了下去。
许是因为她认错的态度还算不错,许柯终于肯吭声了,他看着她立在眼前,捏着杯子的指节泛白,冷声问:“陈馥,我以前没为难过你吧?”
“没有。”陈馥干脆的答道。
“操。”许柯笑着低声骂了一嘴,让一旁坐着的两个男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合着你是看不上我,还在物色其他高枝儿呢?”
“没有。”陈馥答。
来这的谁不爱面子,偏偏陈馥落了许柯的面子。之前许柯的目的很纯粹,他看上陈馥的皮相,想一亲芳泽也好,想据为己有也好,有的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原始渴望。
现在不一样了,当天陈馥给他的挫败和侮辱,可不是单单一杯酒就能一笔勾销的。
陈馥自觉从他身后绕过去拿起酒瓶,在杯里又满上一盅,“最近店里人手不够,瑶姐让我帮个忙,我就缓了几天。”她如实相告,毫不犹豫喝下第二杯酒。
许柯看着她抬头饮尽,在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托着杯底将酒杯轻轻放回桌上。那扬起的脖颈,流畅的曲线,盈盈的眸光,都极为的刺眼。
“那正好,这顿就当给你践行,好歹认识一场。”步步紧逼只会让他失了该有的风度。不急,许柯抬了抬下巴:“坐。”
陈馥只得依言坐下。
此时胃中已经泛起了明显的灼烧感,她如坐针毡,只想尽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应对这一局面。
要是因为什么别的事还好说,可许柯先是屡次示好被前推后拒,再是误打误撞让他觉得自己在有意欺骗,这些本就难以分清是非黑白的纠葛才最是让人头疼。
怎么说现在也是法治社会,他们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陈馥就立刻将其抹杀了。要真是这样,饶诗念不会吃这么大的闷亏,何况是她?
真要发生什么冲突或是…她连警都不敢报,报警就意味着人尽皆知,陈克礼、唐茹之,还有段芸…陈馥不敢再往深处想。
是不是过于紧张了?陈馥看着桌上已经聊上的三人,挺的发僵的脊背才稍稍松懈了一丁点。也是,许柯怎么也不至于专程为了她来摆个龙门阵吧。
不管怎么样,有点防备总是没有坏处的,陈馥想借机出去和瑶姐打声招呼,最好包厢外留个人接应着,但凡里头有个什么不正常的声响也能有人及时救场。
她作势要起身:“许总抱歉,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不料前一秒还在有说有笑的三人话语声忽的戛然而止,许柯侧目过来,眼风冷的令人发寒,他说:“你还想出去?”
陈馥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许柯接着说:“你今晚上就是要吐,你都给我吐这屋里。”
不似上次在外头,光天化日的。在樾町小筑这样的地方,主随客意自然是发挥到了它的极致。今儿个许柯便是这个客,无论这客人提出什么要求,陈馥都不能带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封建社会早就结束了,可任何时候都不会缺乏享受能颐指气使的人。
“许总…”陈馥牵强的笑了笑,刚想再次低头认错,转念又住了口。她对许柯的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估摸不出他今晚究竟会做到何等的程度。
服软一直以来对于她来说是最轻松的一种解围方法,但现下这种情况,要是服软有用的话,许柯不会说出这番让她毛骨悚然的话。
她强装镇静,没将不满和畏缩摆在脸上,而是转移了话题:“这两位老板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吧?”
许柯同行的两人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提及,其中一人不怀好意的笑道:“怎么?”
“那个,我…我给两位老板递个名片。”陈馥笑的讨好,用眼神请示许柯后才敢起身。
给头回来的客人发名片是樾町小筑的惯例,此时提出这个并无太大的不妥,许柯也没理由会借此再次发难。
通常名片都放在琴袋的夹层内,而就在那个夹层里,还放着自己的手机。
如果…如果能趁取名片的机会…哪怕是打开手机的录音,多少也能防范点风险吧?
事到如今,陈馥总归是彻头彻尾的意识到自己跟着宋忆来这是多么错误的决定了。
她一步一步往角落里的琴袋走去,走的缓慢,心跳声冲击着陈馥的耳膜,手心也冒出了涔涔冷汗。
她停在琴袋面前,右手抚着旗袍的下摆蹲了下去,拉开了琴袋夹层的拉链。
就在陈馥的指尖触碰到手机的时候,她突然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