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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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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町小筑是个没什么人情味的地方。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人人早习惯了淡漠,没有多少闲心去伤春悲秋,也足够无聊,所以在这里没有感同身受,也没有互帮互助,但却永远不会缺少冷眼旁观的人。

“哟,女主角来了。”不只是谁半带着嘲讽说了声后,走廊上十来个人缓缓靠边了些,让出了不大不小的一条道。

陈馥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从人群中往寝室走。

“给你脸了!”

还没等她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饶诗念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陈馥吓得再不敢迟疑,立马小跑两步冲了进去。

屋子内一片狼藉,化妆品散落了一地,里面的宋忆捂着一侧脸颊,眼眶逼的通红。相对于她的委顿,一旁的饶诗念则是一脸的盛气凌人,两人之间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而走廊上围观的这群人只是窃窃私语,并没有一个人有打算出来伸张正义。

“学姐!”陈馥忙不迭走到宋忆身边拉开了她的手,只见她白皙肌肤上赫然浮现出几道清晰的指痕,即使是平日里脾气再好的她也忍不住愠怒起来:“你为什么要打她!”

“你们倒是感情好,真让人羡慕。”饶诗念冷笑:“为什么?这你得问问你自己。”

陈馥这一时心急,竟忘了方才别人的提醒了。宋忆,是为了她,才和饶诗念吵起来的。“我好像没有惹你。”她下意识反驳道。

饶诗念呵的一声:“陈馥,我看你平时是个老实胚子,可没想到你这么能装,人都爬上林总的床了,还在这装纯呢?”

林总?

她说的话属实难听,可陈馥到现在才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结合之前其他人对自己的那阵子风言风语,现在饶诗念口中说的林总想必就是林逸淳了。

在樾町小筑,人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条财路,大家素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顾着自己的那片生意,笼络着自己的那帮子人心,所以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挖别人的墙角,撬别人手上的客户那都是大忌。

这是说小了,说大了,那便是抢人饭碗,断人财路。

林逸淳这次回a市,就像是专程来克她的,打从和他遇上,麻烦事就一件接着一件。

可再怎么说,爬上林逸淳的床这种事…究竟是怎么传出来的?

“不是的。”要说现在陈馥自己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她干着急,但一时半会的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样的戏码可不常有,走廊上不乏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大,还出言推波助澜:“那你总不会是和念姐的客户谈婚论嫁去了吧?”

“……”陈馥更加的哑口无言。

“馥馥,你还和她们理论什么?”宋忆将陈馥拉倒身后,俨然就是护犊子的模样:“有些人看钱比跟看命似的,迟早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挨打还没挨够是吧?”饶诗念作势又要上手。

“差不多行了!该干嘛干嘛去。”门外响起一道声音。

不知是谁叫来的瑶姐,这一声令下,饶诗念终是收了手,众人再觉得意犹未尽,此时也只好皆做鸟兽散去。

瑶姐面露不虞,环顾一圈屋内,视线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陈馥,你跟我来一下。”

樾町小筑要的不是粉饰的太平,而是真的太平,短短十五分钟之后,陈馥回了寝室,同时内部对于此次恶□□件的处罚通告也给了出来。

饶诗念从原寝室搬出来单住,宋忆扣半个月提成,陈馥扣一个月。

“瑶姐也太偏心,饶诗念这算什么处罚?”宋忆还在愤愤不甘。

陈馥刚回来就莫名其妙的吃了这个闷亏,偏又无法和她们解释,当下是一个头两个大:“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宋忆将包好的冰块贴在脸上,嘶的一声:“饶诗念今天不知道在哪儿捕了风,回来就说要等你对峙,可我一看她那来势汹汹的样子,心想哪儿能让你受这种委屈啊,当时就和她吵起来了。”

她说的真切,那模样想是真的挨了痛:“对不起啊馥馥,我没想到瑶姐会拿你开刀,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陈馥对饶诗念的了解并不多,两人过去也仅有过只言片语的交流,她为樾町小筑创造了太多收入,的确也有这个资本嚣张跋扈,大家习以为常,谁都不愿意和她作对,因此瑶姐照顾她的感受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宋忆…也是为了帮自己。

“别这么说学姐。”以陈馥这种性格,又哪能反过来责怪她。

以儆效尤罢了,瑶姐自以为抓住了此次冲突的源头。

很快临近周末,宋忆脸上又挂了彩,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去抛头露面了,她为了证明自己和饶诗念不是同一类人,将自己这几天的老客都郑重的托付给了陈馥,也算作对自己这次鲁莽的补偿了。

陈馥脚不沾地的忙过了一段时间,这才想起来和林逸淳的约定。

a市的十月,是梧桐叶橙黄的金秋,悄然之间,今年的夏季已不见踪影。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所乘坐的航班au65…”

陈馥坐在贵宾室里,看着玻璃门外的候机大厅熙熙攘攘,一时间只觉得恍若隔世。

两人的婚事有了双方父母的默许,接下来便是像水到渠成一般简单。

可不管怎么样,林家该尽的礼数是一样都没落,给足了面子,加上段芸和唐茹之的这层关系,对待起陈馥可以说和对待亲女儿没什么两样。

段芸对促成这桩好事可谓是尽心尽力,又是纳吉又是下聘的,还专程请了一个高人选定了良辰吉时,等一对新人终于去民政局打了结婚证,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就耗上了三个多月。

“林先生,您这边可以优先登机了。”

“嗯,谢谢。”林逸淳合上杂志,看了眼身侧还在发呆的陈馥,唤了声:“走吧。”

“哦。”陈馥起身。

按照林逸淳的提议,两人并没有大肆操办婚宴,而是选择了旅行结婚,他说这是时下年轻人最新潮的庆祝方式,他说想和陈馥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但只有陈馥自己知道,林逸淳实则是不愿大张旗鼓广告天下,以免太多人知道,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其实也正合陈馥的意愿,毕竟两人的合作期限只有短短一年,牵扯的太多,后面的麻烦就会越多。

“还早,睡会儿?”林逸淳对她这么说着,却给自己要了杯咖啡。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还是表现的挺善解人意的,欺骗性的皮囊,能屈能伸的性子,活该笑到最后。

陈馥默然颔首,依言将座椅调平了些。

为了这趟来之不易的旅行,她连续两个月都没有休息,这会儿是真有些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

旅行的地点也是林逸淳挑的,沿海城市。那儿有大海,有沙滩,虽没有别出心裁,但怎么说也是个充满浪漫粉红气泡的地方,适宜爱侣同行,也适宜新婚蜜月,唯独不适合不尴不尬的他们。

陈馥在八千米高的天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被众星捧月的林逸淳,也有煽风点火的余竞,他们笑着,闹着,好似在说着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专属于少年的张扬肆意,给短暂的相遇增添了许多不一样的色彩,有炙热的红色,也有忧郁的蓝色,闪闪发光,让青春变得浓烈,且深刻。

说实话陈馥当年的信写了很长,长到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太清具体写了些什么,但她偏偏对林逸淳念出来的那几句记忆颇深。

她着眼前这一幕,明明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却还像昨日般清晰。随着教室内的哄笑声渐起,她看见窗边有一个身影落荒而逃,紧接着座位上的林逸淳侧头看来,惊得陈馥下意识的一躲。

“怎么了?”余竞还在笑,笑的意犹未尽。

“刚才外面有个人。”林逸淳坐直了些,仍是瞧着已然空空如也的窗外。

余竞也好奇的瞄了瞄:“哦?谁啊?我怎么没看到。”

“我看到了。”少年时的林逸淳笑着,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是陈馥。”

陈馥几乎是瞬间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耳边传来的是不远处空姐柔和的声音,提醒她该回到现实了。

“做噩梦了?”林逸淳正将手机的飞行模式调了回来,不咸不淡的看向她:“该不会是梦到我了吧。”

陈馥心有余悸,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做噩梦。”

一下飞机,陈馥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浪弄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里还有夏天。

“走吧。”林逸淳回头等她,抬了抬下巴:“在那儿。”

那儿?陈馥不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林逸淳,这里!”戴着墨镜的余竞坐在一辆改装过的敞篷荧光绿牧马人上,正招摇的挥着手,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布料极少的精致美人。

这是梦境照进现实了?陈馥愕然,只得先跟着林逸淳上了车。

“嗨,老同学,还记得我吗?”余竞一见人过来便熟络的搭起了话。

“记得的,余竞。”刚还见过呢,陈馥飞快的扫了眼他。

余竞看着没怎么变,还是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势必要将二世祖的浪荡不羁继续发扬光大。

“我也记得你,陈馥嘛,大美人,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哟。”他发动起车子,将手肘搭在车窗上,只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轻车熟路的。

你记得什么就记得?林逸淳突然冷笑了一声。

余竞毫不担心林逸淳会拆他的台,继续说着:“我给你们定的同一家酒店啊,出来玩也能有个照应,多了我这么个帅灯泡,对你们感情的深温还是很有用处的。”

“啊?”陈馥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以为的双人行实则是四人行。

“余竞。”这个人早八百年就知道他和陈馥是怎么回事,这会还要上赶着瞎掺和,林逸淳是听不下去了,出声示意他适可而止。

这时,坐在副驾驶的那位美女忽然回过头来,冲着后排的两人友善一笑,主动介绍起了自己:“你们好呀,我是余竞的女朋友,做自媒体的,你们叫我cici就好。”

“你好你好,我是陈馥。”陈馥不敢怠慢,也朝她挥了挥手。

只是林逸淳就没陈馥这么给面子了,他将头撇向窗外,用脚暗暗踢了一下余竞的座椅。

余竞立马跟着呵呵一笑,半真半假的骂道:“少摆你们网红的这套架子,逢人就是自媒体自媒体的,也不嫌烦。”

要说余竞这个人,向来就酷爱追求亮眼的东西,车也好人也好,什么看着光鲜他就喜欢什么,女朋友一个月换一个,并且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网红。

只是这网红多少都有点职业病,不管在什么场合介绍自己都得打上个标签,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步她就要开始介绍自己的账号,并且热情的邀请同伴关注一波了。

余竞总是把真爱挂在嘴边,大张旗鼓惯了,在朋友这个圈子也不避讳,但凡谈了新人,必定拉出来溜一溜,所以林逸淳早见怪不怪,况且也没见过余竞真对这些人有过几分诚意。

“哎呀,谁叫你不介绍人家!”cici娇嗔,顺势就想往他肩上靠。

“别闹,开车呢。”余竞瞪她:“没见着这车上四条命?搞不好还是五条!”

cici以为他暗指的自己,被他逗的直乐,但总算是恢复了正常。

十月的a市只有秋风萧瑟,而这里才刚刚到了最宜人的季节,带着湿气的暖风浸润着呼吸,告诉所有人一定要不虚此行。

等一行人到酒店的时候已差不多是黄昏了,余竞将房卡给了林逸淳,一边递给他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于是当林逸淳和陈馥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都不约而同的脚下一顿。

偌大的套房内仅有一张双人的大床,鲜嫩的玫瑰花瓣从门口一路铺到床上,还在雪白的床褥上拼成了一行字:“happyhoneymoon”

不用说,这一定和余竞脱不了干系。

林逸淳默了片刻,径直从一地的花瓣上踏过去,拿起了房内的座机:“麻烦做下客房清洁,谢谢。”

而陈馥则是仍呆站在门口,踯躅不安。

相比起这些碍眼的花瓣,此时更让她在意的,是这房里怎么连张贵妃椅都没有?那今晚…她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喉咙,只顾盯着那张唯一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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