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遇险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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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巧合还是阴谋对于咱们现在来说没什么太多的意义,有时间考虑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找找看刚刚那个老混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从全身痉挛恢复过来的阿瑞斯幽怨地看了眼狄安娜,呲牙咧嘴地爬起身,然后对一旁的阿波罗说,“你可别怪兄弟嘴损,兄弟可是刚刚帮你挡了一枪。”
阿波罗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我倒是不介意,认识那个老家伙的人对他的称呼都说不上友善。至于这里,我是不觉得那个老家伙会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他一向很吝……。”话说到一半,阿波罗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已经跑到丹炉旁,正试着把丹炉搬起来的阿瑞斯,叹了口气,“那东西少说六七吨,你真的打算带走它吗?”
“咳,我就试试看。竟然是真家伙,我还以为是充气的呢。”阿瑞斯悻悻地松开手,解释了两句之后,凑到哈迪斯身旁,他之前注意到,这小子在刚才自己过来的时候,往兜里藏了什么东西。
哈迪斯和阿瑞斯纠缠了一会儿,从他身边跑开,看了眼房间东北角那张杂乱书桌旁,正拿起一本书翻看的狄安娜,走向了那张十分显眼的法坛。
相较于房间里的其他地方,法坛这里没有任何杂物,桌面上的器物十分干净,贡盘里的贡品也新鲜十足,哈迪斯毫不怀疑这些东西每天都有人整理清洁,这让法坛和整个房间有些格格不入。
只是同样因为太过干净,法坛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引起他的兴趣,四顾之后,他把目光放在了那张被黄布遮盖的画作。
哈迪斯咽了口唾沫,看了眼阿波罗,那家伙正在用那件满是补丁的道袍,一点点收拢侯痨所化的黄沙。
另一边狄安娜虽然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但是很明显书本已经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连凑在她旁边对她做鬼脸的阿瑞斯都没有理睬。至于正在西南边的铁匠铺模样的角落里挑挑拣拣的墨丘利,离自己就更远了。
“就看一眼,就一眼。”哈迪斯深吸了两口气,将手慢慢地伸向了那块一尘不染的黄布。
随着布帛被掀起,他看到了有些泛黄的纸张,视线向上,似乎画上画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然而还没等他观瞻画中人的仪容,一只枯黄的手掌出现在空中。
“啪!”吃痛的哈迪斯缩回了被拍了一巴掌手背的右手,便看到那副画自下而上卷起,原本苫盖的黄布也变成了包裹。
“忘了点东西,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伴随着突兀响起的声音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副挂着的画。
再次陷入尴尬境地的哈迪斯耸了耸肩膀说:“单纯的好奇而已。”
已经收拾好那堆黄沙的阿波罗站起身,将手中道袍做成的布包系紧,对哈迪斯说:“那幅画我也没看过真容,听老家伙说画上的人是他的恩师。”
骚扰狄安娜无果的阿瑞斯询问到:“老家伙今年多大了?”然后得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不知道。”阿波罗摇了摇头,“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快二十五年了,除了头发有时候白有时候黑,他的样貌就没发生过明显变化。”
在黄泥池那里一无所获的拉斐尔靠了过来,有些羡慕地说:“青春永驻啊这是。”
“延寿是每一个神秘学者的必修课,相对来说也是比较容易获得的知识类别,就是价格不会太低就是了。”墨丘利也靠了过来,看了眼那边已经放下书卷的狄安娜,招呼到:“大小姐看得怎么样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
和两个坏消息。”狄安娜走向阿波罗,将手中的书递给了阿波罗,然后晃了晃右手的一沓黄纸。
“好消息是,侯老先生留下的东西的确很有用。按照他手稿上的记载,这种符叫‘神行符’,作用只有一个,可以让使用者沿着地脉从一处节点转移到另外一处。”狄安娜感叹道,“果然对地脉研究最深的还得是这群道士。”
“呃……那坏消息呢?”阿瑞斯配合地询问。
“第一个坏消息,这玩意儿一共只有十三张,每人分两张,就只剩下一张了。而且我猜,阿波罗你并不会绘符。”狄安娜从点头承认的阿波罗身上收回了视线,“而第二个坏消息则是,这东西只能在地脉节点使用,而且方向固定,完全不可控。而没有堪舆图的情况下,先不提能不能找到一处节点,光是节点的下一站是哪里都不好说,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也不是没可能。”
“也就是说这玩意儿就是鸡肋咯?”拉斐尔吐槽到,看了眼有些疑惑的狄安娜暗自后悔的同时开口解释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个东方典故。你知道的,我家里是和东方人做生意的,所以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不少东方的典故。”
不置可否的狄安娜看向其他人,继续说:“别的话,侯老先生的手稿里还有一些记录,不过应该对咱们帮助不大,似乎是留给阿波罗的消息。只是,因为手稿是用秦篆——一种东方的古文字,有点像是拉丁语和英语之间的关系——写的,所以我只能勉强看个大概,真要完全解读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我不认为咱们有那么久的时间。”
阿波罗低头看了眼狄安娜交给自己的东西,随手翻看了两页之后,又把这份手稿递还给狄安娜。
“先放在你那吧,反正我也不认识别的认识那种古文字的人,如果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你再找时间帮我翻译好了,酬劳就按照惯例算好了。”阿波罗说话的语气听上去并不重视这份手稿。
而并不清楚行情惯例的狄安娜则在有些诧异地接过手稿的同时,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如果能离开这儿的话我免费帮你翻译,只要你不介意我阅读里边的内容就好。”
“好了好了,别老说些不吉利的话。既然没什么别的发现,咱们也该离开这里了。一想到这里是地下,我就闷得慌,最近这段时间我钻的地下够多了,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患上地下燥烦症。”阿瑞斯拍着手打断了两人的交谈,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没有更多收获的众人陆续退出了道场,外边的石室依旧昏暗无比,墨丘利和拉斐尔手中的煤灯成了仅有的光源。
一刻都不想呆下去的阿瑞斯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了这处石室的变化。他轻咦了一声,看向了自己刚刚走出来的地方。那里重新变成了一面石壁,而上边原有的纹路却消失不见。
“看样子咱们没机会再回去一次了。”可惜地说了一句,阿瑞斯对那座丹炉还是有些念念不忘。
“我说,咱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这里有这样一处洞口吗?”拉斐尔指着石室一角的黝黑洞口向其他人求证。
阿波罗肯定的回答:“绝对没有,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进去看看吗?”这下子阿瑞斯也不急着离开了,“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之前被盖住了似的,被那个道场。”
“不是没这个可能。”狄安娜凑到洞口旁,她没有感受到空气流动的触感,但是也没什么呼吸不畅的感觉,“我打算看一下,你们呢?”
阿波罗摇了摇头,这个洞口给他一种别扭的感觉,却也只是不舒服而已,所以他并没有阻止狄安娜的打算,吹亮火折子,对其他人说:“我去上边收拾下行李,一会儿外边见。”
阿瑞斯见状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倒是想进去,但是这对我来说有些太苛求了,我还是去看着点阿波罗吧,省得他再被偷袭。”比划了一下洞口大小后,他放弃了进去的打算,转身去追阿波罗了。
没再管剩下的人,狄安娜从拉斐尔手中拿过提灯,俯下腰钻进了洞中。爬行了大概三五分钟,前边传来了细碎的回声,狄安娜知道自己离终点不远了。
狄安娜注意到和回声一同传来的,还有一些杂音,听上去好像是水滴滴落的声音。而伴随着提灯光线骤然散开,一处地下溶洞出现在狄安娜面前。这是一处依托天然溶洞,经由人工开拓后形成的洞穴。
站起身的狄安娜感觉自己一下子畅快了不少,举起提灯让手中的光源尽可能远的扩散开。
光线投照在离地三四米的穹顶上,能够看到大量钟乳断裂后留下的石桩。整个洞穴被修拓成了一个标准的圆形,地面和四周洞壁也被磨平。而整个洞穴最显眼的,是正中的那根粗壮的石柱。
从洞顶垂下的石柱,最粗的地方接近一米,而它下部的尖端,悬在一处水潭之上,柱尖离水面只有大概十几公分的样子,自己之前听到的滴答声,便是从柱尖滑下的液滴,落入水面的声响。
“憋死我了。”身后的声音是刚钻出洞口的哈迪斯随口的抱怨,他看到狄安娜站在原地不动,顺口解释了下后边的情况,“拉斐尔和墨丘利不打算进来了,拉斐尔太大只,墨丘利不放心他自己留在外边。小只就是好,节能,你都不觉得这里闷得慌吗?”
听到哈迪斯的抱怨,狄安娜瞥了眼他因为似乎是因呼吸不畅而有些泛红的脸颊,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是什么。
哈迪斯的闷塞还有自己的畅快,并不是因为空气的原因,而是这处洞穴中充盈的魔力,这里根本就是一处地脉节点。
她用点头回应了哈迪斯后,靠近了中央的水潭。这里的魔力更加充盈,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腰包里的一些生物材料已经开始有些异动。
她的目光看向石柱本身,很快注意到了那些在石柱表面滑动的液体中混杂的大量魔力,只是随着液滴落下,那些魔力再次逸散回空气中,滴入水面的只是普通的水而已。
有些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她在这里找不到太多的有用的痕迹,整个洞穴,除了为平整墙壁和地面留下的打磨痕迹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刻线,更别提符号或是绘纹了。
“卧槽!”哈迪斯的惊呼让狄安娜转过了头,她看到哈迪斯跌坐在地面上,似乎被墙壁吓了一跳。
“狄安娜!这里边有人!”哈迪斯用手指着黑色的石壁,用略带惊恐的语气说。
狄安娜皱着眉,她看不到任何的异样,那些黑色石壁在她眼里除了一些磨痕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但是很快,狄安娜留意到,自己并没用动,提灯的光照范围却在慢慢回退。
走过去搀起哈迪斯,狄安娜快速对他说:“咱们离开这儿,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这个地方要变暗了。”
接着不管哈迪斯的反应,她快速地钻回了进来的那个洞口。
“等等我!”哈迪斯的声音紧跟在狄安娜身后,“该死,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洞比来的时候小多了。”
“闭嘴,抓紧爬!”
“我已经尽力了!哈……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可以在这儿直起腰!”
“有时间说闲话,不如留着气逃命!”狄安娜再次压低姿势,哈迪斯说的没错,这里确实在不断缩小。
所幸,没用多久,狄安娜就听到了前边传来的闲聊声,墨丘利和拉斐尔似乎没有注意到洞穴里的异变。
来不及求援的狄安娜在看到洞口的同时,骤然发力,将自己从洞穴中推了出去。在翻滚了两圈化解冲击之后,她快速起身回到了洞口旁,伸手抓住后边的脸色发白的哈迪斯,用力将他拖了出来。
正在石室中闲聊的墨丘利和拉斐尔看到有些狼狈的两人,迅速靠过来。“发生什么事了?”拉斐尔关切地看着哈迪斯。
灰头土脸的哈迪斯,吐着口中的土渣,那是狄安娜最后一跃时他迎头吃到的,但是想到她最后搭了一把手,也没多抱怨,指着自己的身后说:“这洞活了,要吃人。”
“它可能吃不了了,它已经闭嘴了。”狄安娜的语气有些凝重,两人刚刚逃出来的洞口现在已经只剩下一道石缝,而这道石缝也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愈合不见。狄安娜转头看向哈迪斯,询问到:“你到底在墙壁里看到了什么?”
“呃……就是好多人。”哈迪斯看着狄安娜一脸严肃的样子,闭眼思索了一下,然后说,“一开始我就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光滑得像是镜子一样的墙壁有些奇怪,靠近之后感觉墙壁照出来的影子更怪。等我把手碰上去的时候,我就看到原本以为是我自己倒影的那玩意儿一下子变大了,好像要从墙面里冲出来一样,吓了我一跳。等你扶我起来的时候,那影子就不见了,好像是游回了墙里一样。”
听到哈迪斯的描述,狄安娜皱眉摇了摇头,说:“总之先离开这吧,那地方应该是一处地脉节点,看架势和魅影教派或者珀尔家脱不开关系。”
打定主意后,四人迅速离开石室,爬上地窖口后,看到已经等在这里的阿波罗和拉斐尔。
并没有过多的交流,相较于白天,夜晚的斯普林菲尔德对这些幸存者来说算不上安全。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并非多余,在离开侯痨的店铺七八分钟之后,走在最前边的阿波罗停下了脚步,举起的双手已经套上了指虎,而队伍最后的墨丘利也将手伸向了怀中。意识到遇敌,幸存者小队立刻戒备了起来。
冷冽的月光从房檐下洒落,将这处窄巷映照得光暗分明。巷子两头,数道阴影在不断的蠕动,最终十来个影人分成两部分,将他们围堵在这里。
这些影人浑身被黑暗包围,隐约能够看到身上农夫样式的装扮,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一模一样的短刀。
看着包过来的敌人,阿波罗侧过身,前后瞥了一眼,用放在后边的右手比划了个手势。墨丘利立刻会意,对站在旁边的阿瑞斯说:“展示你战神威名的时候到了,突围应该没什么指望了,阿波罗会拖住前边的家伙,咱们解决后边的。”
敌人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商量战术,在确定已经堵住了幸存者之后,巷头巷尾同时向他们扑了过来。
诵念完咒语的阿波罗,挥动他被黄沙包裹的左手,重重地打在了一侧的墙壁之上。随着他收回拳头,那面墙璧骤然垮塌,大量砖石泥胚化作沙砾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一道沙墙将这一侧堵死。
完全没有看前边的情况,墨丘利相信阿波罗能够拖住那边。他伸入怀中的右手拔出腋下的左轮,魔力涌入弹巢之中,伴随着枪声响起的,还有他口中高声喊出的魔鬼本名:“Samiel!”
三发子弹从枪口中喷出,化作三道紫色的光线划过巷子,被紫光停滞的三名敌人倒在地上,化为三滩暗影消融不见。
“啊!!!!!!”从腰间拔出一把厨刀的阿瑞斯,用叫喊声为自己壮着胆子,顶在了墨丘利的身前,看着眼前闪过的刀刃,他下意识地举刀。“叮!”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他精神一振,但是虎口传来的压力让他不敢撤回架起的厨刀。
另一名敌人趁机从同伙侧面钻出,手中的短刀就要向阿瑞斯露出的肋间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动在阿瑞斯的脚边出现,紧接着狄安娜是简短的咒语和从地上升腾而起的血红色雾气。
夹杂着浓郁腥臭味的雾气缠绕在阿瑞斯的身上,那递出短刀在刺入雾气之后,冲势立刻被顿了下来。
“嗖!”一道破空声传来,黝黑的飞刀从墨丘利左手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命中了与阿瑞斯僵持不下家伙的头颅。而阿瑞斯也趁势一脚踹出,连带着敌人身后的家伙一起踢开,自己也倒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一旁的拉斐尔迅速地挡在阿瑞斯身前,补上了空隙,这处巷子实在太过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