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九野小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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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之练气弟子，筑基弟子的法术考核还需要施展主星功法与任一辅星功法。若无辅星则不必，若有多座辅星则自选其一即可。
秦越选择施展的辅星功法是翼宿的垂云术，但楮语依然通过尉迟照知晓了秦越还有第二座辅星，是为房宿。
他对于法术的掌控确实十分优秀，除了不近舟，似乎所有亲传给予的评定都是甲等。不出意外的话之后排名第一的守擂弟子应当就是他。
此外，还有一位名为相俞的主星为危宿的瘦高男子获得的评定也很高，而他不曾在《玄元仙鉴》太微九野小试榜中排到过前列名次，应当是近一年内的新秀。
此人面相寡淡容貌平平，眉目间又似有刻薄之色，浑身气息明显弱于旁人，立于人群中存在感不高、难以受到注意。其主星功法名为“浮影术”，施术的一息间整个人的气息更是近乎消失。
至于辅星，他施展了尾宿的奔雷术，引下的天雷威力不容小觑。
楮语看时神色如常，目光却有些冷凝。
尉迟照知晓得颇多，但遇上这名为相俞的危宿弟子竟也一时告知不了楮语什么。游畏秋那般闲散的更不知。
筑基弟子的法术考核在第五日清晨结束。而后金丹弟子的法术考核还需一日半，也就是第六日下午才会开始练气弟子的设擂斗法。第八日为筑基。
期间这三日楮语告假不去，留在列宿峰修炼。
第八日，筑基弟子斗法考核。
练气弟子的考核已全部结束于是皆来旁观学习，筑基弟子须都在场，再加上被准许前来观战的少微官外门弟子，紫微顶浩浩荡荡近两千人。
今日是将宁真君与将寻真君坐首监考，九官十六位亲传仍在原先台阶下的位置。
其余普通弟子均围在四座斗法台旁。
斗法考核以落台为败，可自行下台认输。伤病自负，但不可取人性命。亦不可携带、使用任何法宝、符箓、丹药等。筑基弟子的考核较之练气弟子不设时限。
斗法台边界在天光的照耀下时不时浮现极淡的结界法光。斗法之人可以自由穿越结界，法术却无法穿结界而出，避免误伤台下之人。
辰时，斗法考核开始。
秦越果然是登上第一座斗法台守擂的弟子，暂时并无对手，因而他一上台便就地盘坐调息。
而后另外三座斗法台陆续走上了三对弟子。
二十八星宿对应的功法中可直接作为进攻性法术的只有壁宿的效辰术和尾宿的奔雷术。但极多数弟子自然都是没有点亮这两座星官的。因而斗法时作为主要攻击的是各卷的基础法术：扶木术、注火术、易水术、辛土术、辟金术。
其中又以注火术最多，因为二十八宿有十二宿的辰宿之力都源于五曜中的荧惑，即有十二宿的功法都属于火系功法，位于《杓篇·玉衡》卷。
因此，斗法台上除了燕颔蓝的星图与金芒闪烁的星斗，便尽是弟子们燃起的火团，偶有水球水幕、飞舞的草木、聚扬的土石、飞散的金属利器……
三座斗法台同时开战，法光闪烁不断，看得台下围观的上千弟子激动不已心潮澎湃，呼和叫好声起此彼伏响彻紫微顶。
不少亲传渐渐离开座位走近自己感兴趣的斗法台，近距离观战。
尉迟照与游畏秋亦拉上楮语离座凑上前去。
路过第一座斗法台下时，无人挑战的秦越偏过头，目光穿越人群一眼便落到楮语身上。他神色肃厉，毫不遮掩地直直盯着她看。
楮语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回视一眼，而后神态自如地与两位师兄一同向另一座斗法台走去。
酉时七刻，日渐西沉。
一位中年模样的男子匆匆拨开人群行至楮语三人面前，垂手道：“见过三位少君。”
“尹掌事。”游畏秋率先认出了他，以为是找自己的，便问道，“怎么了，钧天官有何要事？”
尹掌事应道：“回少君，钧天官诸事安好。我此番是奉亢君之命前来寻楮语少君，请楮语少君去七星峰一趟。”
掌门找她？
楮语面色平静，心中一时生起诸多猜测。
“师父找小师妹？”游畏秋诧异，脱口而出，“九野小试斗法考核尚在进行，他这会儿找小师妹做什么？”
“回少君，亢君只道有事要与楮语少君交代，其余不曾多言。”尹掌事答道，而后向楮语道，“劳烦楮语少君随我前往七星峰一趟。”
楮语心中微微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欲启唇再问。
“是相俞！”周围忽然传来不少人的呼声。
楮语顿了一顿，压下将将出口的问题，暂且撇下尹掌事循声望去。
一位瘦高男子踏上了离楮语几人最远的那座斗法台，正是筑基法术考核中令她注意到的名为相俞的危宿弟子。
“楮语少君？”尹掌事又叫她一声。
楮语收回目光，垂眸思索几息，道：“劳烦尹掌事代我向掌门师叔回话，一刻钟后我再前往七星峰。”
尹掌事愣了愣，露出犹疑为难之色：“这……”
“届时二师兄会亲自领我去的。”楮语补充道，而后转向游畏秋，“是吧，师兄？”
游畏秋挑眉看她一眼。
尉迟照先接道：“尹掌事，不如我同你先一起去七星峰与掌门师叔回话，可好？”
这倒叫楮语微讶，看向尉迟照。尉迟照与她微微一笑，二人对上视线，竟颇有些默契，楮语无声颔首致谢。
游畏秋也笑了笑：“尹掌事便先同尉迟师弟一起去回我师父话吧，我稍后再带小师妹过去。”
“好吧，有劳尉迟少君。”尹掌事只好应下。
“无妨。”尉迟照同楮语游畏秋二人微一颔首，便转身带着尹掌事离去。
楮语立时抬步向相俞的那座斗法台走去。他的对手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弟子，刚刚上台。
“小师妹好大威风，竟敢叫掌门等你。”游畏秋与她一同前往，边走边玩笑道。
“二师兄不也觉得不对劲吗？”楮语自知他是玩笑，只温声反问一句，脚下步子不停，“待尉迟师兄待会儿传讯来便可知此间是否蹊跷了。”
斗法台上，相俞正面对着楮语的方向，目光似是随意地在台下人群中巡扫。看见楮语的瞬间立时皱了皱眉，眼中闪过阴鸷与烦躁之色。
女弟子已站定在他对面，相俞收回目光。二人拱手作礼，而后几乎同时变换手势捻诀作印，展开各自星图升起星官。
台上气氛一瞬紧张起来，斗法骤然开始！
二人很快陷入激战。
楮语凝神看着。
约莫一刻钟后，弟子名牌一震浮现金芒，楮语收到了尉迟照的传讯。
亢君不在七星峰，那位尹掌事果然有问题。但他咬定自己真的是奉亢君之命，尉迟照便将此人先交予了他的亲传师父定一真君。
定一真君道此人被长期施展洗心术，今日行为乃洗心术所控，暂且留在了幽天官由他看管调查。
“哈！”游畏秋不可思议地笑一声，“何人如此大胆控制钧天官掌事，就为了骗你去七星峰一趟？”
传讯消失在空中，楮语的目光再次落到斗法台上的相俞身上，眼底微冷。
洗心术一重为“洗心”，可除去目标一瞬的所有念头。
二重为“控心”，可以掌控目标意志，控制其行为。二重极难，修为不高者很难在短时内施术成功。长期施展……倒确有可能做到。
斗法台上，相俞的对手显露颓势，相俞趁机紧逼连引天雷与烈火猛攻，终于将人击落台下，取得胜利。
楮语不言。神色惯常平静，心中暗潮涌动。
筑基弟子的斗法考核持续一日半，直至结束仍无人挑战秦越。
而后楮语依然告假在列宿峰修炼。
历经十日，九野小试终于结束。
第十一日清晨，太微十官两千余弟子尽数聚集紫微顶，掌门亢君与五位师叔俱高坐观星殿外平台之上，气势威严。
十六位亲传正襟危坐于阶下。
原先四座斗法台已经落下，此时只剩一座更高、更大、位于紫微顶正中心的斗法台，台身有四方短阶供人上下。
九官亲传没有练气弟子，因而问峰斗自筑基弟子开始。
较之九野小试，今日更令太微弟子们期待、振奋与激动。
这一月内十官无人不知，筑基大圆满的弟子秦越欲于问峰斗挑战新入门的天才小师妹/姐，争夺苍天官亲传之位。
且此次九野小试，秦越仍稳拿内门筑基第一。
辰时整。
秦越拾步上阶，面向观星殿于斗法台中心站定。
充斥着上千弟子低声私语的紫微顶一瞬寂然。
秦越先向掌门与五位师叔恭敬见礼，而后神色肃厉，高声道：“颢天官筑基弟子秦越，今日问峰斗欲邀苍天官亲传弟子楮语——与我斗法。”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楮语，语气咄咄气势逼人，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楮语师妹！可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