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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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灵灵确实是操碎心,第二天到医院上班的时候,还特意找认识的同学咨询了一下相关知识。
医学生嘛,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她走的时候运气挺不好,被陈卓严大哥给撞见。
陈大哥抬头看看科室的名字,假装不经意问同事道“你同学来找你啊”
同事也没当回事,说“对啊,来咨询一下男性功能。。”
哪个男性一般姑娘家哪有问这个的。
陈大哥想得多,心里一咯噔,不会是他那倒霉弟弟吧。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叫到单位来。
往前那些年,陈卓严跟医院是犯冲,他在家里一等一的叛逆,当年几乎被打断腿都没报医学院,是有心上人才开始跑得勤,现在更是天天来接人。
他也没放在心上,一进门就被亲哥扒拉裤子,惊得他扯裤腰带说“干嘛啊你,干嘛”
还能干嘛,陈大哥什么见过,给他一肘子说“你给我老实说啊,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陈卓严心想,你他娘的才有毛病,我可是四肢健全好端端的。
他见鬼似的往后退,说“你发什么癫”
兄弟俩好半天对口供,这才弄清楚怎么回事。
陈卓严撇清道“不是我。”
心里也犯嘀咕,女朋友打听这个做什么。
这一科,但凡有问题的都不会承认,男人嘛。
陈大哥半信半疑,说“你最好是。”
给陈卓严气得不轻,当场摔门走了。
他气鼓鼓找到女朋友,表情都收敛起来,当然也没问,心想我哪里表现得不好吗这要不是没结婚,非得让她知道厉害。
王灵灵浑然不知,只是觉得他今天只要一逮着机会就是搭肩膀的,趁着没人就想抱她,被她一肘子给收拾了。
陈卓严平常也是很规矩,委屈道“现在你觉得我行了吧”
什么跟什么啊。
两个人又是对口供,王灵灵瞠目结舌,没想到事情会到这地步,给他一脚说“谁管你啊,给我老实点。”
陈卓严冤枉死了,说“我哥扒拉我裤子,清白都差点没了。”
王灵灵噗嗤笑,蹲在地上都差点起不来,那真叫一个前俯后仰。
陈卓严唉声叹气,打听道“不然是谁”
王灵灵严肃道“我必须为患者的资料保密。”
职业素质,每个人都要有的。
陈卓严也就不问,两个人越过这个话题。
风气不开放,小情侣约会爱走黑灯瞎火的地方,他俩也不例外。
走着走着正撞见有人在接吻,这也是公园里常有的事。
两个人下意识转过身躲开,走出几步王灵灵说“不对。”
哪里不对,陈卓严给她一个眼神。
王灵灵偷偷回头,惊讶道“苗苗”
声音压得特别低,确认以后拽着陈卓严跑出老远。
陈卓严一口气没上来,说“你妹啊”
王灵灵没缓过神来,喃喃道“原来他行啊。”
就这劲,看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陈卓严没听清,说“什么”
什么什么,就数他爱打听。
王灵灵瞪他说“少拐带我走没人的地方。”
陈卓严那点小心思一览无遗,倒是羡慕起有过几面之缘的周杨。
但周杨,其实也很发懵,他人生从没有哪一天,是像今天这样。
时间倒回早上,是入秋后的大晴天。
十一月的天气,难得见太阳。
苗苗起床后伸手出窗外,穿件羊绒毛衣和呢子大衣,觉得差不多够用,刷完牙下楼吃饭。
吃早饭,一家四口都在。
公安学校今天有检查,方海没顾得上送媳妇上班,拿包子就走。
赵秀云一看手表也差不多,到巷子口搭公交车去。
留下姐妹两个收拾碗筷。
没一会就听见门铃声。
高明在出差,会来的是谁不言而喻。
禾儿看妹妹一眼,说“去吧,不然要来不及上课了。”
苗苗早上八点的课,戴上围巾,拿好书包就往外。
她只开一点院门,自己钻出去又合上。
周杨看她鬼鬼祟祟的样子,说“谁在家呢”
苗苗小声说“我姐。”
周杨是骑摩托,给她围巾多绕一圈说“风还挺大的。”
就是不大,开快点也是直往脖子里钻。
苗苗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学校跳下车说“十点下课。”
今天早上就两节,下午有三节。
周杨背得门清,到自行车店里套上工装,叮铃咣啷地修车。
他一个人干活,边上围六七个学徒工,都是新招的,现在学技术一般都得贴钱,他不收费但也不给工资,只是不像别的师傅藏着掖着,教得一五一十,所以愿意来的人还是挺多的。
就是把那点光都遮得看不见,周杨挥手说“散开点,我都瞅不着了。”
他边教边修,一早上也就半辆车,看时间差不多,说“下午我再来,你们先练着。”
都是收回来的二手车,新旧程度不同。
有的压根是报废,破铜烂铁卖一卖还值两个钱,不过他都拿来给学徒工们练手。
都是差不多的小年轻,调侃说“杨哥又找对象去啊。”
都知道他对象就在边上的震旦上学。
周杨也没费心跟人家解释说还不是,把衣服换下来,手洗干净,走到校园里头。
本来苗苗十天有八天是拖课,今天是没掐准时间,到的时候人家已经下课。
苗苗在教室门口张望会,看见他扬起笑,说“我才下课。”
多么体贴人的小姑娘啊。
周杨给她拎书包,说“想吃什么”
吃饭,在苗苗这里是大事,她说“南门口新开了家水煮鱼。”
好不好吃不知道,但开业打八折。
周杨都不知道她平常不爱跟人说话,怎么对这些这么门清,好笑道“行,走吧苗百草。”
苗百草什么意思啊。
苗苗不悦道“不许起外号。”
这种行为很不好。
周杨解释道“神农尝百草,你这种行为也差不多,我本来想叫你苗神农的。”
不过多少不合适,大人会说别给起太大的名字,对孩子不大好。
苗苗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觉得跟自己很契合,说“没错,我就是苗百草。”
已经忘记这是她最不喜欢的起外号行为。
周杨也是脱口而出,这会看她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名字,颇有些茫然。
不过说“嗯,你就是。”
两个人往南门走,出校门口,周杨才在经过同意后,牵起她的手。
苗苗的手是冰的,教室里不知怎么格外冷,戴手套又不好写字。
被他牵着,说“你好暖和。”
周杨刚刚是小跑过来的,说“给你暖暖正好。”
苗苗乐意至极,觉得这是一件对自己很有好处的事情,不过说“那会不会冰到你”
周杨皮糙肉厚,说“不会。”
心里别提多高兴。
吃过午饭,两个人又分开。
苗苗下午还有课,周杨还是到自行车店,他把剩下那半辆车修好,一样掐着点去接人。
日落得早,四点多天就有点暗。
周杨站在走廊,靠着往楼下看,觉得出入都是青春洋溢的脸庞。
别看年纪好像差不了多少,上学和工作的人是不一样的。
周杨往这一站,觉得自己怪沧桑的。
苗苗下课就看到他的背影,透露出几分苍凉,忍不住过来说“怎么了”
平常他们都是不出校园权当不认识,不过地方就这么大,该听说的人也都听说。
周杨随手拨自己的头发,说“没有,就是觉得上大学挺好的。“
感慨两声,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味,没啥好说的。
苗苗微微点头,说”你不是也在上。“
进修班哪能一样,现在这社会,能考中专也不错,到底差一茬。
像他们这样出来的,说是本科人家未必觉得够意思,总之正经考上大学的,到底看不大上。
歧视这种东西,到哪里都有。
他摇头说“不一样。”
苗苗还要追问,问完说“这样想不对,人不该是按学历分。”
她所有想法都朝着好的方向去,殊不知世上这么想的人是少数。
周杨也没想打破她的美好,说“你说得没错,吃饭去吧。”
一天天的,好像就三顿饭是正经事。
苗苗搓着手说“要喝热汤。”
这种天气,越热越好。
周杨觉得她这课上得,可真是受冻。
手捂半天才暖和。
苗苗两大碗汤喝下去,撑得走不动,不过人浑身都是热气,说“散步吧。”
也没哪里可以走,拐着拐着进公园。
夜里头锻炼的人也挺多的,跳健美操的尤其多。
苗苗嫌音乐吵闹,自己往人少走的地方走。
周杨左右看,觉得路灯都照不太到,说“你小心点啊。”
苗苗正要说自己不会摔倒,忽然脚下一滑。
她下意识扯旁边的人,周杨也拽住她,两个人左右一倒,到底是撑住,就是姿势有些古怪,苗苗整个人是一头栽进周杨怀里的。
离得近,那股子茶香味更加明显。
苗苗吸鼻子,说“是你的味道。”
叫人心安,可是靠得太近又有些不自在。
周杨浑身都是僵的,他背靠着棵光秃秃的小树,没敢太用力,生怕压折,
两只手虚虚在苗苗背后护着,也没敢靠她太近。
就这种姿势,他其实哪边都没借上力,全靠下盘稳站得住。
要不是佳人在怀,早就撑不住。
苗苗倒是挺舒适的,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连带自己都暖洋洋。
她手还撑在周杨胸口,后知后觉收回来,站好说“我不小心的。”
周杨心想,这种不小心倒是可以多来几次。
他笑道“是我占便宜。”
苗苗认真道“才不是。”
她觉得也挺喜欢的,向来是随心做事的人,连其中缘由都不清楚,就张开双臂说“抱一下。”
这进展。
周杨是真没跟上,很想去掏掏耳朵,不由得说“现在”
就是现在冷,才要抱啊。
苗苗左右看,黑灯瞎火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应该不会被谁看到。
周杨索性敞开外套,隔着一层把她揽在怀里,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
大概因为天色暗,一切触碰更叫人觉得清晰。
他心跳得跟打雷似的,四肢慢慢变僵硬,那些存在过的旖旎念头又出现,叫他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再控制自己。
苗苗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说“像抱着小黄。”
她小时候,偶尔抱着小狗睡,因为它太野,常常弄得浑身脏兮兮。
周杨怔怔望着,像没有着落的鸟儿。
他伸手摩挲着她的头顶,说“苗苗,好了吗”
再不好,他估计快发疯。
苗苗缓慢地摇头,觉得四处乱窜的风没有自己身上,两只手攥着周杨的领口说“很舒服。”
周杨声音低沉,心想他是一点都不舒服,深呼吸说“苗苗。”
苗苗昂起头看他,因为角度眼睛越发大,乌溜溜的好像能照亮世间一切。
周杨咽口水说“你这样我很为难。”
一颗心简直是火烧油煎,没个消停。
苗苗不解道“为什么”
周杨叹口气,微微闭上眼,说“因为贪心。”
人总是得寸进尺,得陇望蜀,喜悦叫他彷徨不自知。
苗苗似懂非懂,说“你是想亲我吗”
牵手、拥抱、接吻,好像不外乎就这些。
周杨都没能有她讲得直白,说“嗯。”
简单的音节,连嘴都没能张开,声音很是低沉。
苗苗看他的嘴唇,薄薄的,大概是天气原因有点发白,这会紧紧抿成一条线。
却像是世上最美味的浆果。
一瞬间,她好像领会到什么叫**。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一点,说“有点冰。”
周杨五指收缩,本来是攥着外套把她整个人包住,这会连忙腾出来,捏住她的手说“不要动。”
有点凶。
苗苗不知道他心里有股火在横冲直撞,然而凭借着自己最纯粹的本能,说“可以啊。”
周杨屏住呼吸,生怕惊动她的愿意。
有些茫然然看天,仅凭他有限的生活经验来看,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一步。
苗苗看他没有行动,踮起脚尖,说“你不会吗”
周杨心里骂一句脏话,手放在她的后脑勺,双脚微蹲,慢慢往前凑。
那股茶香味好像缠在苗苗身上,逐渐变得不能分割,她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溺水的人,双手越发紧缩,连心都提起来,高高在半空,不知何时会坠落,又叫人沉迷。
火在周杨心口点燃,黑夜给人勇气和不顾一切,他连日来的压抑好像有突破口,宣泄开来。
一对小情侣完全不知道,几米开外有人正为不小心撞见而仓皇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