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地字营佯攻忽兰忽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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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高炽率领的大部队快到大同的时候，收到了高希的战报。
战报内容让他大吃一惊，因为马哈木居然主动退兵了。
脱欢和巴特尔两位王子也被高希抓过来当了人质，就算马哈木现在想与大明开战，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朱高炽听从高希在信中的建议。
一是热情款待两位王子，送他们去应天，短期内这两人回不了瓦剌。
二是优待瓦剌降兵，贯彻治伤、来去自由和鼓励移民的政策，而且在北征路上，这一条要坚决执行下去。
现在的情势是，神机营指挥同知阎红玉正带着一千人马的地字营万里奔袭马哈木的大后方。
马哈木已经在芦草沟大败一场，现在正快速回防。
先锋大将高希和神机营指挥同知杨霸天，已经带着特战营和天字营两营共计两千人马，追着马哈木而去。
朱高炽看了战报，既高兴又焦急。
朱高炽的大队人马，必须赶快跟进，否则深入大漠腹地与互剌人作战，就算火器再厉害，也会因为补给线太长、人数劣势，造成极高的战败风险。
还有人比朱高炽还要急，谁？汉王朱高煦。
他原本认为这次北征，数他作战资历最长、经验最丰富，又是汉王的身份，这次北征就看他如何表演了。
没想到，还没到大同，那个高希带领神机营三千人就已经逼得马哈木主动退兵了。
不行，这样下去，我这个汉王就是摆设了！
他向朱高炽讨了令，和安运侯柳升领着大营人马，马不停蹄出大同，追击马哈木的大军。
武安侯郑亨领中军，护着太子朱高炽也加快了行军步伐。
朱高炽又指示诸军，宁阳侯陈懋所领左哨，丰城侯李彬所领右哨，成山侯王通所领左掖，都督潭所领右掖等各路人马，都加快速度杀奔马哈木的大后方。
历史上，这次北征是永乐皇帝率领五十万大军（号称，估计真实是十万，其他应该是民夫等后勤补给人员）御驾亲征，现在改成了太子亲征。
永乐皇帝此次之所以派出如此大规模的北征军队，除了要给“马哈木的长期挑衅”一个教训，更重要的是在明朝持续数年打击了鞑靼部势力后，鞑靼部衰弱，马哈木反而养肥了，兵强马壮。
他在阵前“重回中原”的喊话，虽然不乏嘴硬和叫嚣的成份，但也是众多蒙古势力、部族领袖的“理想”。
因此有必要在他真正能实现这种“理想”前，打击他的气焰，摧毁他挑战大明的实力，让瓦剌部和鞑靼部的力量再次得到平衡。
不过这一次，“理想”显然已经被高希灭得差不多了。
此刻，马哈木正领着大军风餐露宿，心急火燎地行军，期望能追上并灭掉一千人马的地字营。
他以为凭瓦剌骑兵快速行军的能力，追上地字营没问题。
他想错了。
经过残酷训练的神机新三营，都具备连续不眠不休、持续行军的能力，并不比瓦剌骑军差。
而且地字营每个军士配备了五匹马，足够他们轮流换骑。
此时，阎红玉的地字营已经小心翼翼地靠近忽兰忽失温的左侧。
而在过往的战争模式中，通常都是蒙古骑兵长途奔袭，攻击大明漫长的边境线，机动性强、攻击目标难以预测。
马哈木自诩现在兵强马壮，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有一千人的明军部队也敢长途奔袭自己的大后方。
因此，在忽兰忽失温、和林两处，驻守的军队并不多。
马哈木带出去的三万骑兵，差不多就是瓦剌的所有精锐了。
在克鲁伦河两岸，现在囤守的军队只有一小部分，大约五千人上下，也算不上是精锐。
但阎红玉并不知道马哈木在这三个战略重地（忽兰忽失温、和林、克鲁伦河军营）到底保留了多少力量。
他还是避开了囤兵的克鲁伦河畔的军营，而是直扑忽兰忽失温。
忽兰忽失温没有城墙，大量瓦剌部族聚居于此，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贵族老爷。
这个冬天，瓦剌人过得很幸福，从大明换来的粮食、棉布、绸缎、铁器、茶叶等各种物资，足够他们用上好一阵子。
正当他们在毡包中拉奏胡琴，载歌载舞，吃着香喷喷的烤羊腿和苏饼时，突然城东和城南都听到了清脆的火器声。
阎红玉指挥的地字营，对忽兰忽失温的外围实施了第一波骚扰性攻击。
驻守的瓦剌兵根本没想到明军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们骑着马却不使用弓箭，而是使用“火铳”。
起初，这些瓦剌兵很看不上这些明军。
我们瓦剌的男人从会走路就学弓马骑射了，对付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明军，太容易了。
他们骑着马，拿着弓箭就向地字营冲过去。
可是......还有三四百米的样子，对面的明军已经在马上举起了“火铳”。
然后，砰砰砰......
暂时没有被射中的瓦剌兵就看到身边的同袍不断落马，有的被射伤了胳膊腿，有的马匹被射中跌落马下，有的则是倒霉蛋，脑袋开了花，直接就去了长生天。
“不好，他们的火铳不用装弹药。”有瓦剌兵大叫。
“不好，汉人的火器厉害，快撤，快撤！”
瓦剌骑兵们惊叫起来，然后快速回撤。
地字营则挥鞭策动马匹追了上来，一路掩杀。
只不过，不是用传统的刀枪掩杀，而不是在马上连续射向被追赶的瓦剌骑兵。
更令瓦剌兵惊恐的是，当两军接战后，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下汉人的火器派不上用场了，却发现他们拿出了小号的“火铳”，仍旧连续射击。
瓦剌兵们手中的弯刀、长枪、铁锤都没有用，因为你刚挥动兵器，人家明军已经一抬手一梭子弹射过来了。
阎红玉指挥着天字营的弟兄，一举摧毁了城东和城南多处瓦剌军的驻守点。
这时城中各处驻守的瓦剌军闻讯赶来驰援，阎红玉却带着地字营先一步退去了。
明军来袭，而且火器威猛，瓦剌的弓箭和士卒根本打不过。
这个消息在忽兰忽失温迅速传开，老百姓们极度恐慌。
尤其是那些贵族老爷们，他们想举家逃走，但往哪里逃？冰天雪地的！
一毡包一毡包的茶叶、绸缎和精美的瓷器，太多了，一时也搬不走啊！
还好，克鲁伦河军营已经得到消息，分出了约三千骑兵赶来驰援，量区区千余明军也打不下忽兰忽失温。
瓦剌从上到下，从留守的士卒，到平民、贵族和奴隶，人心稍定，却惶惶不安。
还好，这支明军似乎只与瓦剌军开战，既不烧杀也不抢掠。
然而，新的消息是，从忽兰忽失温退走的明军，正向和林方向去了。
那可是蒙古各部族的政治中心。
元朝虽然已经在中原灭亡，但北元残余势力在和林城仍旧摆出一副天朝上国的样子，保留了高度汉化的政治体系。
若和林被打击或毁坏，蒙古各部就会失去政治依归，心理上遭受沉重打击。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