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你想让我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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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朱高炽在养心殿请旨出征，令高希为先锋大将。
高希出紫禁城，直接去了神机营，点了兵马，火速出征。
他根本没时间回家辞别妻儿，只能派平安回家报信，先锋大军一路北去。
海寿从马哈木的军帐逃出来，像是捡了一条命一般，直到进了大同府的城门，才惊魂稍定。
听说高希的先锋大军已经进入大同，一打听，海寿连忙赶往设在大同前卫的神机营中军大帐。
“海公公，你回来了？”大同总兵吴高见海寿一头灰头土脸跑了进来，连忙热情地打招呼。
海寿将军士送上来的茶一饮而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
“高大人，你也在？”海寿看到高希正在研究墙上挂着的边关地形舆图。
“海公公辛苦了，见到马哈木了？”高希微笑着，态度和蔼可亲。
海公公心里直打鼓，高希越是这种平易近人的表情，越是隐含狠招与杀机，他是领教过的。
“见了，见了，我进了他的军帐宣读的檄文。”
“哈哈，他应该直呼陛下的名讳，然后让你滚蛋。”
“啊，大人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海寿就后悔了，这表明他确实是“滚蛋”滚回来的。
“倒也没什么，他都敢发军来犯，在背后已经不知道骂了陛下几回了。军帐中还有谁？”
“有几个部落首领，我不认识。不过他的一个儿子叫脱欢的，当时请战，马哈木没有同意。”
“哦？脱欢。”
“将军，这脱欢是马哈木最钟意，也是他最小的儿子，才十八岁。虽然年少，却颇有些能耐。近些年袭扰我大同府，有不少次都是他领头指挥的。马哈木有意让脱欢继承汗位。”吴高说道。
“嗯...”高希听了半天不语，看着墙上的舆图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海公公辛苦，先去歇息吧！不出三日太子殿下驾到，够你忙的。”
见海公公出了中军帐，高希便向吴高说道：“吴总兵，请立即将返回的斥候召集过来，我要详细询问马哈木那边的情况。”
一会儿，十几个斥候到了，还有刚刚从瓦剌返回的几个秘密情报人员。
杨霸天、阎红玉既是神机营的指挥同知，又分别是天字营和地字营的指挥。
李连能和胡立山则是特战营的左右指挥。
这四人也被召来参加会议。
斥候分别详细介绍了从大同到马哈木中军驻地之间的山川地形，和最新的马哈木所部、把秃孛罗所部的行军布防情况。
秘密情报人员则一五一十地详述了马哈木及众部落首领的骑兵人数、战斗力、人员组成、日常护卫等情况。
高希重点询问了小王子脱欢的驻地、随军人数、护卫、行动规律等等细节。
散会后，高希又留下杨霸天、阎红玉、李连能和胡立山开小会。
最后，高希又单独向杨霸天交代了一番，杨霸天连连点头。
直到子初时分（晚上十一点），计议已定，各自分头准备。
吴高出去巡视一番回来，见高希还在帐中，正想打招呼准备回去歇息。
高希却说道：“吴总兵，我准备突袭马哈木的营地，现在就带一百骑出发。”
“啊！”吴高早就听说这位高大人有长达十八年的癔病史，没想到此刻在他的地盘上复发了。
“将军你...你没事吧？”吴高好紧张，说话都不利索了。
先锋大将成了神经病，那可如何是好！
“我没事啊！”高希被吴高问得莫名奇妙。
“将军，瓦剌大军有三万人马，你带一百骑...突袭？”
“没错。”
“哦...”这回没听错，吴高绝望地闭上眼睛，用手连续拍了几下脑门。
“将军，我知道你是北征的先锋大将，有临机专断、便宜行事之权，不受我大同边军管辖。可是，一百骑对三万人马......将军不可儿戏！”吴高担忧地说道。
“吴总兵，本官感谢你的好意，但这次突袭行动并非鲁莽之举。若突袭成功，我大明边关子民可免遭战火涂炭了。”
“可是若失败了，将军你...”
“吴总兵行伍之人，应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为国捐躯，不正是我等热血男儿所愿吗？”
“......”吴高听了高希的话，内心热血沸腾，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来人，拿酒来，我要为高将军壮行！”
两个军士低着头进来，一个矮个的军士上前，将两碗酒奉给两位将军。
“高将军，我在此等你的好消息。来，干！”
“吴总兵，干！”
两人一饮而尽，高希放下碗，准备出发。
突然，那个矮个军士怒声说责问：“高希，你个混蛋，只知道为国捐躯，家中妻儿老小都不要了吗？”
“啊，你是谁？怎么...怎么女扮男装，混入我前卫军营？”吴高大惊，“来人...”
呼，外面数名军士冲了进来，拔刀相向。
“琬琰...平安...”高希也大吃一惊，原来两名军士是金琬琰和平安。
“你...你想让我守活寡？”金琬琰看着高希，泪水流了下来。
平安跪下，无奈地对高希说道：“老爷，我...我回家去报信。大夫人只是伤心流泪，说早就知道老爷会不辞而别。小夫人听了，就星夜兼程，一路追了过来。”
吴高一听，原来是高希的夫人舍不得夫君，千里迢迢追来了。
他冲军士挥挥手，众军士退了出去。
他也正要退出去，却听高希怒喝道：“胡闹！儿女情长，岂可乱我军国大事！来人，将她...将她...将她给我拉下去。禁足三天，待本将军回来后亲自处置。”
吴高听了都愣住了，哪里有将军叫军士将自己老婆抓住，还要关三天禁闭的？
军士们也更糊涂了，先锋大将的夫人，谁敢动手啊！
噌，高希拔出刀来！
“谁敢违我军令，立斩不赦！”
终于有两个军士上来，拉住了金琬琰。
高希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出去。
“高希，你这个混蛋，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金琬琰冲着高希高大、却又匆匆远去的背影，一边哭泣，一边徒劳地挣扎着。
高希没有回头，步履坚定，内心却在颤抖，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