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紧急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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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将士欢呼的浪潮稍稍平息。
高希高声说道：“诸位将官，请立即回营整军，本官会随时检阅各军的的情况。”
“谨遵指挥使大人号令。”
回到中军帐，高希胡乱吃了两口晚饭，就将今日的情形写成呈状，叫人送去了东宫。
神机营的这些内臣，都是御马监派出来的。
永乐时的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都有御马监派出的提督内臣、坐营内臣和监枪内臣。
高希今天砍了张章，又禁锢了所有的神机营内臣，这个消息必定会传到御马监。
现在御马监的头子是少监海寿，这个货贪财，却也极会为皇帝办事，因此深得永乐皇帝的宠信。
高希在神机营的一翻动作，大有将御马监的势力从神机营清洗出去的架势，海寿肯定不会坐视。
在海寿有所反应之前，他必须先将此事告知太子，并请代呈永乐皇帝，以形成舆论上的优势。
舆论战，要先入为主，不管你有没有理，等别人说了话，你再去解释，这就费劲了。
高希这是要争取主动，让自己的理由“先入为主”地呈报给永乐皇帝和太子。
不过，高希不是只会写报告、提问题的人。
他在呈状中，已经将如何处理神机营当前问题的方案写了出来，请永乐皇帝和太子示下。
高希原以为三天时间不够用来审问这些内臣，可能还要“刑讯逼供”。
其实，高希高估了这帮内臣的“骨气”，根本要不了三天，一个晚上就够了。
杨霸天、李连能、阎红玉带着一帮军士，只是摆出了要拷打讯问的架势，这些内臣就一个个招供了。
个别看起来骨头硬的，被抽了几鞭，也老实了，乖乖在供状上画押。
至于饷银、饷粮的赔补，更容易了。
这帮货怕挨打，便将私藏的金银、古董、玉器、翡翠都交了出来，还有的说出了自己藏宝的外宅。
杨霸天连夜就派兵士前去抄没，这当中便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兵士，趁机捞好处。
幸好高希早有防备，杨霸天当场将几个兵士抓了现行，押回营地关押了起来。
如此一直忙到子时，众将散去。
平安给高希端来洗脚水：“少爷，忙了一天了，赶快烫了脚歇息吧！”
高希泡着脚，在烛光下看着书，又让平安换了好几次茶，而且还要了浓茶。
平安觉得奇怪：少爷这是不准备睡觉了吗？
他知道高希的脾气，也不多问，一遍遍地给脚盆里加热水，一遍遍地添换茶水。
夜已深沉，神机营里一片宁静，平安听到了帐外的风声。
咚咚咚...传来几声打更的锣声。
“平安，什么时辰了？”
“少爷，已经是丑正二刻了。”大约凌晨二点半不到的样子。
“好，”高希将书放下，“去取盔甲来，再去叫阎百户、杨百户、田二来，也要着盔甲。”
“啊，少爷，这个时辰去唤他们？”
“对，就是要这个时辰叫他们。”
“是，少爷。”
阎百户、杨百户、田二来到中军账时，高希已经收拾停当，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英姿勃发。
“走，夜间紧急集合。”
“啥？这个点集合？有什么事吗？”田二和阎红玉有点吃惊。
“没有事，这是要在这个点训练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就是事。”高希说道。
“对，敌人来袭可不会只在白天，也不会事先告诉你什么时候来，好的军队应该随时能够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完毕，并进入战斗状态。”杨霸天立即心领神会，这货天生就是打仗的料。
咚咚咚......
急促的铜锣声顿时在神机营响起，多名传令兵反复高喊：“校场紧急集合，校场紧急集合，半刻钟不到者，赏二十军棍。”
神机营的将士们睡得正香，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听到有人喊“紧急集合”，不少人吓了一跳，还以为有敌军来犯，抄起手铳就往外冲。
有的人一惊，就从就床上滚落到地上。
有人跳了起来，踩在了同袍的肚子上，便有人哇哇乱叫。
更多的人则在黑暗中瞎摸衣裤，找军靴。
各营房里一片混乱。
“...一刻钟不到者，赏二十军棍。”传令兵的叫喊声反反复复，就像是催命符。
这新任的指挥使大人可不好惹，第一天便砍了提督内臣，去晚了，这二十军棍肯定逃不了。
赶紧的吧！
如此，越发慌乱。
有人起晚了，动作慢了，啥衣裤也没摸着，只能裹着被子冲出来。
还有人更惨，连被子也被别人抢走了，只能光着身子跑出去集合。
光身子怕什么，都是男的。总比打二十军棍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高希高坐在校场的将台上，四周火把通明。
高希的脸在闪烁的火光中，阴睛不定。
他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只小沙漏，漏完一次大约五分钟。
明代的一刻钟是后世的二十分钟，那么半刻钟就是十分钟。
高希已经将沙漏倒腾过一次了，现在沙子又快漏完了，高希面无表情。
终于最后一粒沙子漏完，高希站了起来，命令道：“开始清点人数。”
那些晚到的，一律被挡在校场外，不得进入。
很快，阎红玉过来汇报清点情况：“报，按时到者899人，超时到者1523人，还有1400人未到。按时到者899人中，有334人军容整肃，565衣冠不整。”
“很好，很好！众位将士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圣上的亲军卫队。如果此时敌军来犯，你们是能保护圣上，还是能保护自己？”
无人敢吭声。
“那边军容较为整肃的是哪一军的？”高希问道。
胡立山走了出来：“回大人，是卑职的中军。”
实际上，按时到的人，大部分都是胡立山中军的人马，其他各军几乎都不合格，不是迟到，就是没来。
“嗯，你治军看来还有一套，只是在我这里还不合格，要多加努力。”
“是，卑职记下了。”胡立山红着脸退下了。
其实，他心里好生佩服这个年轻的指挥使大人。他一直以为自己带兵已经很严格了，没想到了新来的指挥使，第一天半夜就搞突然集合，这才是真正的实战演练。
敌人可不会与你商量时间，趁人不备夜袭，这才是最战争的常态。
“阎红玉，记下。”高希准备奖罚了，满场将士都竖起耳朵听着，有人已经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