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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嫁祸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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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希本想留一个活口再问两句,不想永乐皇帝这么干脆就干掉了他。

永乐皇帝见高希疑惑,一边警觉地看着外面的情势,一边说:“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留着活口没用,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我们得冲出去,否则就要死在这里了。”

高希看看四周的院墙颇高,他们二人可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可以轻松翻出墙去。

他又看看了外面的锦衣卫,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郑老伯,就凭我们两人,冲得出去?”

“嗯,是有点难!”

还好这后院就在厨房后面,院子里堆着不少杂物,高希一眼瞥到不少面粉,心中有了主意。

“郑老伯...”高希叫了一声永乐皇帝,又向面粉努了努嘴,永乐皇帝便心领神会。

“尔等听着,不想死的,就速速退去,否则刀剑无眼,水火无情。”高希高声警告。

“好小子,有胆量,待老子抓你们去了诏狱,你再说此大话。”有锦衣卫气得高声回骂。

永乐皇帝虽然知道高希准备撒面粉出去,蒙住对方的眼睛,但高希这么叫喊,说是警告,还不如说是虚张声势。

几个锦衣卫小心地慢慢靠过来,快到后院时,突然一阵、又一阵白雾扑面而来。

高希高声喊道:“五毒绝命散,闻之丧命。”

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客人们惊叫着向馆外逃去,锦衣卫们则立即用手捂住了口鼻。

趁着慌乱,高希和永乐皇帝两人,将后院的面粉悉数抛洒到了大堂空中,一时之间,大堂里粉尘浓烈,根本看不清楚人,更别说呼吸了。

咳咳咳,众人被呛得咳个不停,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是面粉,是面粉,不要慌张,不要慌张!”有人这么一叫,锦衣卫们才发现果然是面粉,根本不是什么毒药。

锦衣卫正准备冲进后院抓人,突然一支火把扔了进来,先是沉闷的一声“轰”的声音,火把变成了火球,瞬间形成巨大的气压,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松江会馆的大堂屋顶被掀上了天,门窗俱被震碎。

临近的街面和房屋也被气浪震得发生抖动,吓得许多人跑上了街,以为地震了。

留在大堂里的锦衣卫,非死即伤。所幸刚才大堂里的客人,在爆炸前都逃得差不多了。

高希和永乐皇帝趁乱轻松逃了出来。

回看松江会馆失火冒起的烟雾,永乐皇帝不解地问道:“你还带着火药?怎么就爆炸了?”

“哪里有火药,那是粉尘爆炸。唉,就是对不起松江会馆的董事和住客了。”

常州会馆。

杨霸天早起练了一通拳脚,吃了早饭,刚准备坐下来读一读兵书,听到街上有人嚷嚷起来,听人议论说是松江会馆发生了爆炸。

他正准备前往松江会馆,看看高希等人如何了,却有伙计来说,有一个自称高希的人来找他。

他出门一看,高希两人一身白色粉末站在大堂等他,样子甚是滑稽。

他赶紧将二人请到客房,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又帮高希包扎了伤口。

“郑老伯,我问你,你怎么就得罪了黑白两道了,都要来找你的麻烦?”

“我也没想到如此,一时也无法与你们解释清楚。现在我要去应天府衙,就可以摆脱这帮人的追杀。”

“去应天府衙?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昨天我们刚在瓮池弄出了事,刚才又将松江会馆大堂的屋顶掀上了天。”

“无妨,我自有办法,去便是了。只是希哥儿你,还得要帮我。”

“好,送佛送到西,我与你一起去。”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也随你们一同去。”杨霸天自告奋勇。

高希也不推辞,毕竟多一个杨霸天这样的好手,便多一个照应和帮手。

杨霸天出去雇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三人上了车。

永乐皇帝透过轿窗,看到五城兵马司的火兵,拿着火桶、藤斗等救火用具向松江会馆方向跑去。

街道上仍旧人车如织、车水马龙,但气氛已经不同,不时有扮作平民的军士混迹其中,这些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永乐思忖道:看来各方势力都在蠢动!

纪纲府邸。

纪纲穿着私藏的吴王龙袍,在客厅里不紧不慢地来回走着,不时停下来张开双臂前后顾盼,欣赏这件龙袍透出的华丽、气势和威严。

他闭上眼,想像着自己站在金銮殿上,君临天下。

可是现在,他的权势必须匍匐在他的主子永乐皇帝的脚下。

他一心一意地充当永乐皇帝的狗腿子、看家恶犬,罗织罪名,残害忠良。永乐皇帝视其为心腹,而朝野几乎无一人不想食其肉、寝其皮。

如果哪一天他的主子不在了,他的下场会有多惨,不难想象!所以,他必须有所行动。

不过第一次行动,却令他大失所望,他似乎又听到了昨天千户吕成慌张的脚步声。

昨天。

“大人...大人...”

匆忙走进来的吕百户,看左右无人,低着头向他汇报:“派出去的人...派出去的人...都死在瓮池了。”

“什么?”纪纲吃了一惊,猛地一转身,恶狠狠地看着吕成。

吕成吓得腿一哆嗦,跪倒在地:“瓮池死伤好些人,大池的水都被染红了。应天府尹已经派人去调查,捉拿要犯。”

“蠢货!捉拿什么要犯,他是皇帝,还能捉拿皇帝不成?只是,他一个人怎么就能对付得了好几个刺客呢?”纪纲不解地问道。

“说是有一个小子救了圣上。应天府根据目击者口述,作了画像,似乎是那个...那个...”

“说,是谁?”

“是那个高希,就是为救周新在商船上打了江百户的高希。”

“怎么又是他?”

应该是巧合吧......纪纲的思绪还飘漂浮在昨天,耳边却又响起了吕成的声音。

“大人...大人...”

他皱了皱眉头,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说。”

“松江会馆,发生大爆炸。”

“什么?大爆炸,老龙王呢?”

“不见了。会不会...”吕成欲言又止。

“不可能。他是只老狐狸,没人能轻易捉住他,更不会轻易地死。”

“大人,老龙王跑了事小,糟糕的是去抓他的人,穿着飞鱼服,冒充的是我们锦衣卫。”

“什么?如此大胆!”纪纲先是一惊,继而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哼哼,真是高明,想嫁祸于人。”

“大人,这......”

“好啊,汉王这一手玩得好,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你下面的人机灵点,见机行事,不可露出蛛丝马迹。应天府那边,如果有老龙王的踪迹,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吕成说完,匆匆去了。

纪纲挽起宽大的龙袍衣袖,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龙纹,忽然掉下两滴泪珠。

隐约听得他喃喃自语:“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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