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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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小子也太不尊重人了吧！”狐狸嚷嚷着。他们现在正站着左庆生的面前，狐狸是被吴琦提溜进来的。

吴琦瞥了它一眼，对院长说：“院长，这狐狸从宿舍出来就偷偷摸摸往你这跑，我正好看见它躲在门外面。我想着徒弟怎么能偷偷站在师傅门外呢，就让它进来，进来看看您。”

左庆生倒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笑着看了看狐狸，又看向吴琦，说：“徒弟见师傅确实不用鬼鬼祟祟的。不过吴琦，你和左羽裳也是同学，你对它也应该温柔一点的。”

“就是啊！”狐狸狠狠瞪了吴琦一眼。

然而左庆生将头转向了狐狸，慢慢站起身，走向狐狸。

“左羽裳，”左庆生说着，蹲在狐狸面前：“你刚才来我办公室想干嘛呢？”

狐狸下意识向往后退，看着近在咫尺的左庆生，狐狸脸色有点难看：“左羽棠的梦，还有一些细节没写好，我来……来告诉你的。”

“噢，”左庆生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伸出手，在狐狸头上扫过。

“你刚才，没听到什么吧？”左庆生随口问了一句，转身走向他的椅子。

“没有啊，”狐狸有些吃惊的样子：“我不是才来吗？我听到啥了？”

吴琦皱着眉头看着坐回桌边的左庆生。

“你们还有事吗？”左庆生眼睛半抬，将茶杯举到嘴边，一点点地细抿。

这个房间没有一扇窗户，整个房间除了那盏生锈的铜灯就只剩下占了一面墙的书架和一张桌子一套茶具。

吴琦看了看那个书架，透过几本斜靠着的书的间隙，吴琦看到书架后面是黑的，好像还有一片空间。

“没有了，院长再见。”吴琦淡淡地说，将狐狸从地上抱起来，转身就走。

“吴琦。”

吴琦转过头，唰，一张纸突然飞到他面前停滞下来，带动的一缕劲风吹动了吴琦额前的发丝。

“把这封信带给左羽棠，你也可以看下。”

吴琦抬脚刚走出门，身后的门就砰地一声关上。

“放我下来！”狐狸叫道。

吴琦松开了它，狐狸一跃二下，转头看看吴琦：“你抱我干什么？”

“先走，”吴琦走在前面，狐狸紧随其后，两人很快离开了这层楼。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来这的吗？”吴琦问。

“不是说了吗？”狐狸说：“左羽棠做了个梦，还有些点没说清楚……”

“不不，我要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

吴琦停了下来，他掏出院长写给左羽棠的那封信。

它的内容是这样的：

亲爱的左羽棠：

关于你的梦，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那就是你的心魔了。在做所有事情之前，你需要知道心魔的性质。

心魔所刻画的任何事情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不一定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但一定与你有着极大的关系。与你越亲近的人越可能成为你的心魔，你梦里做的，不就是你极亲近的那位吗？

自从来到学院，我可能会有些变化，你不要在意，这些变化终会消失。

这次你出去的任务，就是解决掉你的心魔。现在的天下又开始不太平了，原本我希望你们能一直这样安安静静的生活，但是我无法强行改变将至的命运。那不如就提早开始做准备吧，你要抓紧时间提高你的修为，这样才能保护你爱的人。

最后，你的队员为：左羽裳，

吴琦。吴琦辅助解决一些你克服不了的问题。

祝一切顺利。

翁校长

吴琦看着前面的玻璃窗，愣了愣神。

“走吧，”吴琦说：“咱俩现在是队友了。”

——

只有一盏铜灯的房间如此的安静。

淡淡的橙色的光使老人的半面脸暴露在空气里，藏蓝色的瓷器茶具反射着不清晰的光泽，褐色的茶水从小小的壶口流进小瓷杯。-

苍老的眼眸看着眼前不清晰的一切，抬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直到那壶口只能流下一滴滴茶水，然后再出来一滴水。

“怎么，你还是不打算让左羽棠发现我们之间的这些陈年旧事吗？你不是不在意他吗？”右侧的书架对面突兀地传出声音，低沉的声音好像是对着黑暗低语，要不是这房间里一片寂静，左庆生可能都听不到这句话。

桌子边上雕刻着凤凰的图案，描着金线，书架上琳琅满目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在左庆生手边摆着一本医学的书。

瓷器与桌子相碰，发出一声脆响。

“我们都是，身上带着罪孽的人，”书架对面再次出现了那个声音：“不要指望未来能有个好的归宿，也不要指望时间会把那罪孽抹平。把希望放在……”

“不要说了，”左庆生皱着眉头说，他薄薄的下嘴唇在颤动。

“你就是这样。”对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左羽棠应该已经在和吴琦准备回家了吧。”

“他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了，除了他爹那点破事，还有更深的东西等待他的发现。”

“就看他有没有那能力去发现了。”

“作为一个爷爷，到时候咱俩还拿什么，去做他爷爷呢？”

左庆生站了起来，踢开椅子，按住书架上的某个隐藏的机关。

从中间开始，整面墙的书架一分为二，开始向两边移去。

最后，两个一模一样的老人，站在以书架为分隔线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