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视频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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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辛拆下一根铂金细手链,将耳钉夹在手链上，指尖用力，柔软的金属在力气下弯曲,成为浑然一体的新装饰品。
“给。”
阮辛把新的链子绑在汉娜缩小的龟背上，“我懂了。”
星际里本没有光,但在路过永恒光亮的恒星时,驾驶舱会传来一闪而逝的热意。
这些足以摧残脆弱人体的力量在可支持星际战斗的机甲高聚合金属的隔离下消失,位于屋内的池央面色难看地看着被莫林投射出来的影像。
莫林站在一边，脸上滑过一丝不忍。
机甲内条件有限,自然不能像在图书馆顶层一样简单轻松地获得影像和声音。
莫林倒是有方式折腾出声音,但却没有相对应的零部件。因此视频只是以沉默的方式播放。
但即使是沉默，也足以让人感到极度的震撼和失望。
对整个联邦的失望。
彩色的影片里,两个装满试剂的透明玻璃柱里漂浮着两名女性的身体。
洁白的衣袂在试剂水波里波动,记忆中的母亲鲜活地浮在水里。
水里的女性渐渐睁开了眼眸,没有一丝茫然,对着陌生的实验室，她们眼中只有冷静的审视。
周围的科研人员爆发出一场欢呼,他们放空试管内的药水,簇拥着迎上新生的生命。
不知发生了什么，人群庆祝的动作停了一瞬，他们分开一条道。满头银发的年迈研究者挂着慈祥的微笑，手上拿着战甲和白袍。
战甲赠与高挑矫健的母亲，白袍则套在更加娇小玲珑的银发女孩身上。
自此,新诞生的两个产物,有了未来的责任与义务。
年迈研究者亲吻了两名女子的额头，轻轻搂住银发的女子，嘴唇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
银发女子抬眸看向金发女性，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走进一位与金发女子颇有些相像的成年女性，池央认出，这是年轻的洛亚。
她显然是匆匆赶来，手上还套着做实验需佩戴的手套，一头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眉宇间的锋锐没有现在这般如霜如剑。
见到朝自己看来的薇薇安，洛亚眼里绽放出惊艳的光芒。
视频在此渐渐变暗，很快又换成一个更加繁忙嘈杂的景象。
这是一场星际战争，金发的统领如同杀神在世，战意凛凛击碎着帝**队的战甲。机甲舱里，一名银发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正皱眉，全神贯注地记录着什么信息，屏幕上的数值一路飙升。
随着女团长一炮把几千米外的帝国统领轰成烟花，屏幕上冒出一抹黑烟。
金发女性这才回过头来，明媚的眼眸还带着未消散的战意，浅浅的金色鳞片从她裸露在外的脖颈浮现，她笑着说了什么，随即跳下机甲，朝着支援而来的二军奔跑而去。
后来视频里闪过了许多细碎的日常，甚至能看到刚出生的池央的身影。
金发女性周围的人都温和友好，她看似有一个非常温馨和谐美好的生活，但随着实验数据的不断刷新，联邦的人坐不住了。
“实验体的转移，最后的贡献。”
随着白底黑字的字体出现，视频里的景象画风突变。
没有声音，但迎面而来的冲突感和对撞感，足以让人发疯。
池央的神色也是看到这里发生了变化，从追忆变得冰冷。他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
这是一间血腥味十足的囚室。
囚室各个房内，各种形状诡异的半人形生物痛苦扭曲，无数试管插在它们身上，各色鲜血和组织被带着面罩地实验人员抽取，放入培养皿，任由肉块扭动生长。
曾经亲如母亲妹妹的银发女性一边流泪一边向薇薇安身体里注射各种不同颜色的药剂。
昔日里凌厉的女战神胸膛毫无起伏地躺在试验床上，皮质的黑色环圈扣住她的四肢。
每隔一个时辰，注入一剂从各种怪物身上提炼而来的不明物质，薇薇安的身体肉眼可见地虚弱下来。
银发女子颤抖着手不敢再注射，洛亚却忽然出现在囚室里，接替了心慈手软的银发实验体的工作，亲自上手，测试联邦有史以来最成功克隆体的身体限度，妄图激发出些什么。
一针又一阵下去，洛亚狂喜地看着渐渐浮现在皮肤上的鳞片，记录下珍贵的实验记录。她像是解出了什么谜团，小心翼翼地注入试剂架上的最后一管试剂。
安静躺在床上的薇薇安却在这时睁开了双眼，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洛亚朝她光洁的手腕注入鲜红色的试剂。
她尝试理解现在的情况，却在看到自己肌肤上越来越亮、已经浮现的鳞片时眼中划过了然。
最后一滴试剂注射成功，薇薇安脸上闪过一抹痛色，洁白的裙摆逐渐洇出鲜红的血迹，裙摆下冒出一条金灿灿的鱼尾巴，尾鳍是透亮的蓝，和棠棠的鱼尾色泽几近一致。
洛亚的手忍不住抚摸上这瑰丽的鳞片，但薇薇安就像是被压榨光最后一丝生机，胸膛的一口气散了。
铂金色的长发吹落在试验台外，诞生于人类的战争武器最终死于人类手中。她涣散的眼睛看向囚房之外，带着一抹无法释怀的遗憾。
池央的瞳孔瑟缩，他知道，这是母亲对他们的告别。
仪器里所有数值归零，薇薇安的身体也以一种绝无仅有地速度开始溃败，像是想把从前透支的所有东西加倍地夺取回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成功即将要与自己失之交臂，暴怒的洛亚开始了她的恶行。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到这片囚室，想尽了所有办法保存薇薇安的身体，周围被拘禁的智慧生物几乎都被洛亚以冷血残酷的手段对待，剖腹掏心，榨取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浓缩成某种不明的液体，注入薇薇安的身体。
大屠杀持续了很多天，忽然有一天，薇薇安的身体被转移到了一个更明亮的房间。
铂金色短发的男孩在仆人的带领下进入屋子。
视频在这里就已经结束，无言的沉默后，池央率先离开房间。
“抱歉，我去冷静一下。”
想到那些尖利的手术刀，想到母亲的身世和遭遇的一切
池央紧抿双唇，心中一股狂躁的悲郁难以疏解。
父亲，这就是你想要我自己发现的真相吗
莫林看着离开的池央，默默收拾起屋子。
他想到二十多年前广为流传的一个寓言梦。
这个梦的来源很奇特，联邦总统和帝国皇帝在同一天梦到了一片海，海里有无数摇曳着金色尾巴的人鱼，莫名奇特的歌谣从人鱼口中轻轻吟唱。
梦醒，这两位最高统治者纷纷认为金色鱼尾的人鱼能让星际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带领人类走向永恒。
人鱼族遭到前所未有的围剿，无数科学家发了疯一般研究人鱼，妄图找到永生的秘诀。
莫林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窗外的昏暗星辰，摸了摸朱雀的机甲铁壁“真是的，人生明明那么苦了，真不知道要追求什么永恒，太可笑了”
朱雀沉默地赶着路，阮辛将汉娜放进玻璃水箱，便循着池央的气息寻去。
“还好吗”
他坐在池央身旁。
池央看着贴近的人鱼，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道“给我看看你的尾巴。”
阮辛没有问为什么，修长的双腿消失，银色的华丽长尾巴拖拽在地上，纱状的尾鳍搭在池央的脚背。
鳞片在光源下发着光，池央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拂过冰凉的鳞片“会有人鱼有金色的尾巴吗”
阮辛看着池央的手，浑身僵硬，不敢乱动。
他道“没有，人鱼绝对不可能有金色的尾巴，金色被海神独享，人鱼只能收集被海神光辉照耀成金的石头来贴近神明。”
“越强大的人鱼，拥有的宝物越多。金色，是人鱼族中富足又强大的象征。”
见池央还在无意识的触碰着他的尾巴，向来不与人接近的阮辛忍不住拍了拍地板。
当声音响起，池央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抱歉。”
他松开抚摸着对方尾巴的手“你的尾巴很好摸，你很强壮。”
不同于棠棠软乎乎的小尾巴，阮辛的尾巴就像武器一般坚硬，每一块鳞片下都充斥着鲜活的生机，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阮辛“”
浅浅的粉色从银白的鳞片上折射出奇特的光，阮辛卷了卷尾巴，下意识想要转移一个话题。
“棠棠的头发是金色的，他很漂亮，很像你。”
池央一愣，看着和自己靠得很近的阮辛，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嗯谢谢夸奖。”
刚刚他曾放出大话让阮辛尽管试试追求他，但真的面对对方直白的话语，池央还是觉得别扭。
他本应立即离开这个地方，用最冰冷的态度让阮辛知难而退。
但池央现在需要陪伴。
有些鱼就是这样，一旦见到别人气势比自己低，胸膛里那股干劲就上来了。
“你真的强大又美丽，我拥有整个海底的宝石，但没有哪个比你更耀眼。”阮辛认真看着池央，“汉娜说我得了人鱼的常见病，我不知道其他人鱼是如何忍受这种诡异的病症的。”
“但我看不见你就会想你，见到你却又开始心脏乱跳，想要靠近但又害怕靠近。”
“汉娜说我要追求你病才能痊愈，我用过人鱼适用的追求方式，可在你这里都不奏效。你不爱美丽华贵的宝物，你拒绝我的陪伴，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才能让你将目光永远放在我的身上。”
阮辛趁势而上，越来越靠近池央“池少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他们本就坐在靠墙的椅子上，随着阮辛的靠近，池央不得不往内侧靠。
带着凉意的手撑在墙上，人鱼将头微微靠近结实的上臂，几乎是贴着少将的脸道“现在我的心跳加速，胸膛快要炸开，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被顶级人鱼强咚，饶是池央也有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思索的烦心事，迷失在对方懵懂却侵略性极强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