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甜蜜与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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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观月还有凉子她们到底怎么做到的，总是能找到一些少有人去的地点。
这次选的地方是一条小河旁，夜晚很冷，凉子和奈奈点了一堆火，坐着等观月她们来。
白天的时候她们各在各家，有的在写作业有的在打游戏，不知道是谁一时兴起提出来露营，大家一拍即合。
清野诗织是司机开车送过来的，因为她携带东西最方便，所以特地带来了烧烤架和锅具——还有她的小猫。
柚实她们骑车去接观月和硝子，凉子和诗织负责搭帐篷，奈奈鼓捣了半天烧烤架，还带着诗织的小猫在河边转悠，试图捞几条鱼。
夜深以后气温降了很多，诗织用带来的锅具烧了热水，凉子裹着小毛毯，捧着装了热水的杯子暖手。
等待的过程并不漫长，因为一直有事可做，休息下来又有话可说。
“凉子，奈奈！”
等待结束的那一刻正是观月熟悉的声音最先传过来，然后就是其她三个女孩出现，这个女孩们的聚会终于到齐了人。
奈奈最喜欢拥抱，蹦起来笑嘻嘻地裹着毛毯把观月和硝子抱进怀里，把她们俩身上因为坐车吹了冷风而沾上的寒冷驱赶走。
其她女孩看见她这样，也一齐围过来你抱我我抱你的抱成一团。
虽然硝子一开始的确感到有一点寒意，但很快就被这暖融融的气息包裹了。
“喵喵~”清水家的小猫在女孩们脚边打转，摇着尾巴似乎很想加入。
这只小猫眼睛圆圆，它的毛色是很温暖橘色，毛茸茸的很像是蓬松的面包。
硝子喜欢它，想把它抱起来摸头，
“这是谁的小猫？”
它好听话，也不胡乱挣扎，乖乖就给人抱。
“是我的。”诗织笑着说，“它是个小女孩，因为很喜欢吃饭，所以名字叫做清水饭饭子。”
饭饭子？硝子有些失笑，她看着眼前这只胖胖的、眼睛滴溜圆的小猫，觉得再合适不过。
“怪合适的名字。”
奈奈听到很得意，“我取的名字哟~”
饭饭子是街边的流浪猫。有一天下雨放学回家，停车时诗织听到了小猫的叫声，最后是在灌木丛里找到了它，当即带回家收养，一开始它很瘦弱，现在已经是健康又强壮的小猫了。
它由奈奈取了名字，好多次女孩们聚会都带着它，诗织有时没空照顾她，就把她轮流送去朋友们家里养一段时间。
从小它就在女孩们的爱里长大，所以格外亲近女孩，硝子要抱它，它也很自在。
“喵喵。”饭饭子配合着叫了几声，好像在同意奈奈似的。
大家又开始笑。
“快饿死啦！做烧烤好不好？”小野椿不管不顾地大声说——反正这里荒郊野外，也没人会听到。
奈奈这下有了施展拳脚的地方，马上就张罗开了。
她跟凉子一起给早就准备好的烧烤架摆上食材，很快烟火气跟食物的香气就飘在这一片的空气里。
“做这个我可很拿手。”烧烤的香味越来越浓，小野椿先跑过来吃掉了最先烤好的几串，奈奈挥舞着手里的肉串对她说。
凉子调侃她，“不如以后开一家烧烤店。”
“你来店里当员工吗？”
“我怕你压榨我诶。”
“我怎么会是那种黑心老板呢？”
“我可不信。”
凉子跟奈奈向来喜欢拌嘴，硝子之前不懂得还劝架，现在只觉得两个人斗嘴有趣。
“我就出钱投资当股东吧。”诗织把带来的果汁装进杯子，分给大家喝。
“我也可以。”听到诗织这样说，观月也举手示意，卡因缠在她手上，像一条手链。
露营的体验很新鲜，硝子挨着观月，她抱着可爱的饭饭子，一会儿捏它的粉色肉垫，一会摸摸它的小脑袋。
饭饭很享受，有时候眯着眼喵喵叫。
诗织坐在硝子旁边，相比于前几次见到她，硝子觉得诗织似乎有点心事，没事做的时候她总发呆，不怎么说话。
等大家都吃上了奈奈做的美食，诗织吃了几口，突然开始叹气。
“大家，我有话要说。”
凉子愣了一下，诗织这么正色，一定是不小的事，“怎么了吗？”
“明年是毕业季，我想去国外念书学设计，已经拿到推荐信了。”
“这是好事呀，诗织的梦想不就是当设计师吗？去国外可以学更多！”
奈奈为朋友感到高兴，饭饭子从硝子怀里跳到她这边，吃她特地给它烤的小鱼。
“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去，那样的话就会离开大家很久。”诗织的表情显得有些忧愁，“我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去异国倒是没什么，但是一想到要离开大家、饭饭、我的家人、经常去的寿司店……就会害怕。”
“不要害怕，诗织，我们就在国内，一回来就可以见到啊。”
“但其实归根结底，不是多害怕离别，我只是害怕变数和失去，我很害怕——不能一如既往。”诗织低着头说，她不肯抬头，眼睛盯着地面。
这话似乎触及到了女孩们的伤心点，气氛低落起来。
都是成年或者快成年的女孩子，毕业季意味着什么，长大意味着什么，离别意味着什么，她们都很清楚。
没什么东西真的能一如既往，唯一不变的东西是所有一切都会改变。
离别以后，一切都是未知的，没有什么东西会永远待在原地不变。离开一个朋友，说不定因为长久不见面疏远，重逢时不再是朋友，离开一家爱去的寿司店，再回来说不会老板已经不再开店。
也可能有时只是生离，结局却是死别。
硝子尤其能体会诗织的感受，作为咒术师，有时她不得不接受一些惨痛的离别，直到现在她都很害怕。
她从来不说，她尽可能的、那么努力的去治疗受伤的同僚，不是因为她多热爱工作。
离别会带来失去，有多少人不害怕离别呢？
女孩们陷入了感伤，但小猫饭饭子可体会不到氛围奇怪，它依然在她们中间窜来窜去，这次它跑到了观月怀里，大摇大摆地躺下。
观月低头摸了摸它，打破了沉默，“但是想要前行的话，有时放弃和失去是必然的。”
“如果是我的话，离别就离别吧，我会出国的，要选择更好的人生和梦想啊诗织。”
她的声音很温柔，讲话像有情亦可作无情。
硝子看着她，观月身上那种和她表现出来的温柔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冰冷但是坚定的感觉很有魅力。
观月一说话，被提前到来的离别打得不知所措女孩们像突然有了主心骨，柚实也开口说，“人生是要自己走过的，我和小椿毕业以后也大概率会分开，她要去学音乐，但我要当化妆师。虽然也很担忧，但不能辜负自己，对吧？”
小野椿喝了一口果汁，“对哦，如果为了别人牵绊住自己，就是对自己不负责。诗织，不要老是想着别人啦，稍微冷酷一点，也想想自己吧。”
这世上怎么可能没有离别呢？怎么可能有一成不变呢？人呐，总是被这呀那的牵绊住，并不是说这样的羁绊不好，但如果因此就误导自己的人生抉择，不是更对不起自己吗？
你一言我一语这样开导着，诗织终于释然了些，她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大家变得低落了，有点不好意思，“抱歉了大家。”
冷风吹着她的发丝，还好她们都带了小毛毯。
为了活跃气氛，奈奈拎起又开始啃鱼吃的饭饭子，“诗织，你去国外的话，这只小肥猫全权交给我来养怎么样，你看它很爱吃我的烤鱼。”
胡须上还沾着蘸料的饭饭子:“喵~”
诗织被逗笑，“好啊，交给你养我很放心。”
比起交给家里的帮佣或者亲人，诗织更信任朋友们，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朋友都像她一样爱着这只小猫。
“不过小饭真的很贪吃诶，它把小鱼都吃完了啦！”突然发现小鱼串全都被吃光，还没来得及吃多少的小野椿忿忿道。
这边凉子不怀好意得跟着附和，“饭饭会把你吃破产吧奈奈，要小心。”
“我再烤几串好了，不许这么说我们饭饭。”奈奈抱着小饭，一脸严肃地数落椿和凉子。
“好啦~好——啦~”
凉子和小野故意拉长的声调让女孩们觉得好笑，烧烤的香气在空气里漂浮起来。
忧愁走得很快，甜蜜又降临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