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杀鸡焉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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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鬼佬士兵被警员提了进来铐在座位上就出去，没有人进来审他，坐在座位上大喊大叫了起来。
几分钟后。
“聒噪。”
林永盛端着一杯咖啡从外面走了进来，拉开凳子坐下，冲跟进来的阿威说道：“让他先安静下来。”
“好的。”
阿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儿，不怀好意的看着铐在座位上鬼佬士兵，走上去一拳掏在了他的腹部。
“谢特！”
鬼佬士兵吃痛骂了起来,但是在阿威接连的几圈之下，只感觉腹部痉挛疼痛，哀嚎求饶了起来：
“别打了别打了。”
“知道为什么抓你来么？”
林永盛放下手里的咖啡，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来打开电视播放那片光碟：“你杀了两个人，你认不认？”
鬼佬士兵没有说话，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画面，虽然画面没有脸,但是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整个人沉默了下来,目光闪烁的摇了摇头：
“我不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呢？”
林永盛直接拿出那张定格的图片来，鬼佬士兵的脸清晰可见：“这是你，没错了吧？我们没有抓错人吧？”
“假的，这是假的！”
鬼佬士兵激动了起来，不承认。
“为你提供这些服务的张婷婷人我已经抓住了。”
林永盛没有搭理鬼佬士兵，自顾自的往下说道：“昨天晚上我就已经抓住她了，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因为她给我提供了这个光盘。”
“她偷拍了你，她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名所以把你给供出来了，你杀了人，而且是两个，我想，这个罪名应该很大。”
“你觉得呢？”
林永盛说的云淡风轻,语气不急不缓，理所当然的看着他：“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有这些证据,自然也就不敢抓你了。”
“不可能！”
鬼佬士兵眼睛抽了抽，摇了摇头继续重复道。
“张婷婷说，她只是让两个女人进去伺候你，但是你喝多了，一时不开心就把这两个女人给杀了，事后你们还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张婷婷责怪你不应该杀人。”
林永盛把之前马仔们描述的情况简单的复述了一遍：“我这么说，没有污蔑你吧？张婷婷说她只是非法囚禁了一些人为你们服务，人却被你杀了。”
“然后，你还威胁她不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这两个人的尸体也是她帮你处理的，她说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杀人罪跟她没有关系的，都是你逼迫她这么做的，对不对？”
“不对，不对！”
鬼佬士兵情绪激动了起来，拼命的摇头否定：“该死，她在污蔑我！”
“我得提醒你，我的时间很紧，没时间跟你废话。”
林永盛抬手看了看腕表：“从我进来到现在已经三分钟过去了,再有两分钟我就要走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点了点：“还记得抓你回来的时候被记者拍到了吗？现在外面满世界都是对你的声讨，这件事你肯定跑不掉了，没有人会保你的。”
“所以，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来抵消你的罪责吗？”
“不可能。”
鬼佬士兵疯狂了摇着头：“不可能的，不是我，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好，既然你不认，那算了。”
林永盛叹息了一口：“原本还想着你能够主动招供，并且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给我，帮你自己减轻罪责，但是很遗憾，你没有。”
他两手一摊做出了遗憾的表情来：“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就没有继续再聊下去的必要了，证据我都有了，直接定你杀人罪就行，整理一下交给法院。”
说完。
林永盛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对了，刚刚拉尔森总督察来这里了，他是过来提你的，但是他没有手续，所以呢，人被我打发走了。”
“我的上司也申请了调查，这个案子就是我负责，没有人可以把你捞出去，你没希望了。”
“诶..我....”
鬼佬士兵还想犹豫着说点什么，但是林永盛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直接就出去了，这让他有些慌神，叫喊着叫住林永盛：
“我说，我有线索可以提供，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可以提供跟张婷婷非法囚禁的线索。”
“你会知道？”
林永盛撇了撇嘴，不屑一顾，拉开门出去。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啊！”
鬼佬士兵直接咆哮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她们的这些女人都是从哪里来的，我还知道她们的运营模式，我知道的，我要做污点证人！”
“污点证人？呵呵。”
林永盛笑了一声，撇了撇嘴回头看着他：“你知道线索，你知道什么线索？！没用的东西还是不要说出来了，浪费时间。”
“我知道张婷婷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鬼佬士兵语速飞快，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没有任何保留的说了出来：“那些人，都是从你们大陆过来的偷渡的人。”
“偷渡？！”
林永盛闻言眯起了眼睛来，看着鬼佬士兵，没有打断他。
“张婷婷有专门为几个夜总会提供女人，里面就专门用这些女人。”
鬼佬士兵见林永盛没有走，知道自己说的东西有用：“长得漂亮的好控制的就放在夜总会里用来赚钱，长得漂亮的不好控制的，就会被她拉到别墅里去伺候一些特定的人群。”
“放屁。”
阿威不屑撇了撇嘴，反驳道：“满嘴胡言，按照你这么说，那长得不好看的呢？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
“没有，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出现在那里的人都是长得漂亮的，都是标准的东方大美人。”
鬼佬士兵的求生欲很强，飞快的说道：“我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的，我去夜总会喝酒，就点了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说英文，她趁着没人就跟我说，让我帮她逃出去，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告诉我她是被强迫的偷渡者，让我救她，但是被人发现了。”
“女人被修理的很惨，自从那以后也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我想她应该是被处理了。”
“哦？”
阿威眉头一挑。
“我没有被处理是因为我的身份。”
鬼佬士兵似乎是看出来阿威想说什么，连忙解释了起来：“我的身份不一样，我们英语人本来就高人一等，再加上我是这里的驻军，她们不敢动我，我要是出事了，她们就完蛋了。”
“也就是这样，我跟她们接触上了，她们给了我一笔钱封口费，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往外说。”
阿威跟道：“然后，你就借着这件事情敲诈她们，睡免费的女人？！”
鬼佬士兵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这也说的通，那些偷拍的视频中，出现的男主角个个衣着光鲜身份不凡，都是社会中的上流阶层人员，也就他身份低微了。
“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鬼佬士兵继续往下说：“夜总会那里的女人都是好控制的，不好控制的女人被囚禁在别墅里为一些有钱人服务。”
“长得漂亮，伺候的人少，还是能够提供一个相当不错的体验的，对不对。”
“切。”
林永盛冷哼一声，没兴趣跟他讨论这些问题：“夜总会在哪里？哪几个夜总会？告诉我。”
“我..”
鬼佬士兵犹豫了一下：“我说了，你确定对我有帮助？”
“你也说了，你是驻军士兵，对你肯定有用，你说还是不说，在你，不在我。”
“好吧。”
鬼佬士兵思考了一下，把地方说了出来：“夜娱城，就是这里了。”
“夜娱城？”
林永盛眯了眯眼睛，不由看向了阿威：“这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是王宝的地盘。”
“嗯。”
阿威点了点头：“那就对上了，王宝跟张婷婷本来就有关系，对不对。”
“嗯。”
林永盛应了一声，示意阿威继续审问鬼佬士兵。
接下来审讯的东西，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不过有他说的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差不多了。”
阿威拍了拍手里记录下来的审讯记录：“有这些东西，可以去审问张婷婷了。”
“嗯。”
林永盛点了点头，这时候，外面的警员走了进来，小声说道：“王宝来了，带着律师来了，要见张婷婷。”
“不行。”
林永盛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怎么可能让他探视，不可能的。”
“额..”
警员犹豫了一下：“他们手续齐全，是可以见，张婷婷也有权见她的律师。”
“是的。”
阿威点了点头，看着不解的林永盛：“按照规定，是可以的，这是她的权利。”
“...”
林永盛皱了皱眉，自己有点想当然了，思考了一下：“那让他等着吧。”
打发走警员，林永盛思考了一下，看着阿威手里的记录本，直接拿了过来，把他记录好的那一页直接撕掉了下来。
在阿威不解的眼神中，林永盛说道：“重新记录，夜总会这一个片段删除。”
“删除？！”
“不要记录。”
林永盛说了一句，拉开门就出去了，折身去了张婷婷的审讯室，开始提审张婷婷。
王宝这时候出现就非常的耐人琢磨了，如果让她见到了张婷婷，案件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后续了。
张婷婷短短一夜时间整个人就仿佛了苍老了很多岁，本就丑陋的她此刻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难堪，面对林永盛的审讯，她闭口不谈。
林永盛把鬼佬士兵的口供直接拿了出来：“这个鬼佬士兵都已经认罪了，他指控你给她提供的便利服务。”
“我认啊。”
张婷婷摇了摇头，直接打断了林永盛的话：“我没说我不认，你们调查出来的这些东西，我都认，证据都摆在脸上了，不认也没有意义。”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林永盛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提供点有用的信息给我，我保证你可以少蹲几年监。”
“呵。”
张婷婷不屑一顾：“你们调查出什么就是什么，其他的没有了。”
林永盛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起身离开了，来到外面，看到了带着律师在这里坐着的王宝。
“呵呵，宝哥，咱们又见面了。”
林永盛走到王宝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上一次是你配合我调查，这次你过来，是要妨碍我调查吗？”
“当然不是。”
王宝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永盛：“林sir这么威，谁敢阻拦你调查案子啊。”
“这不是张婷婷，跟我是远房亲戚，听说她出事了，我过来看看她。”
“你最好只是看看。”
林永盛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宝：“你说，这件事会不会跟你有关系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宝轻笑一声，嗤笑摇头：“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有问题，我现在都不会在这里。”
“也对。”
林永盛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尖沙咀警署陆冠华督察被人斩死在警署门口，不一样没抓到凶手是谁，很合理。”
他努嘴示意了一下那边：“去吧，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当然了，我会站在边上。”
“完全没有问题。”
王宝表情波澜不惊，双手按着膝盖就站了起来进入房间，没多久，张婷婷被警员带了进来，先是看了看林永盛这才坐下，目光看向王宝。
在看到王宝以后，张婷婷的眼神立刻飘忽了起来，不敢无他对视。
“张小姐。”
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儿，翻开公文包开始跟张婷婷对话，说的就是案子相关的手续问题，还提及有没有被警员滥用私权等等。
林永盛靠着窗户站立，眯眼吸着香烟。
“差不多了王生。”
律师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王宝：“还有两分钟时间，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张小姐说的吗？”
“婷婷啊，你说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非法囚禁，现在外面媒体闹得沸沸扬扬，你的这种做法很让人失望啊。”
王宝语重心长的看着张婷婷：“现在外面传言，说你是我的亲戚，所以跟我有关系，烦死了。”
张婷婷目光闪烁的看着王宝，没有说话。
“我今天去看你老妈了。”
王宝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她身体很好，你弟弟也挺不错，工作稳定，你呢，就在里面好好配合阿sir的调查吧。”
“该认罪认罪，不要让阿sir难做，我会帮你照顾好...”
“闭嘴！”
一旁的警员听着王宝的话，直接就呵斥了起来：“王宝，你在说什么呢，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威胁他！！”
王宝的话很直接，也很赤裸裸，用张婷婷的家人威胁她。
“嗯？”
王宝眉头一皱，目光锐利的盯着强行打断他的话的警员，气势十足：“有种你再说一遍？！”
“你...”
警员咬了咬牙，林永盛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太敏感了，下去吧，人家就是正常交谈，问题不大的，让宝哥把话说完嘛。”
然后看向王宝，一伸手：“宝哥，你继续。”仟千仦哾
“哼。”
王宝冷哼一声，目光再度看向表情复杂的张婷婷：“我会帮你照顾好家里人的，大家都是亲戚嘛，没事的，你在里面好好改造。”
他说完直接舍弃了张婷婷，看向林永盛：“谢谢阿sir让我把话说完，就这么多了。”
“嗯。”
林永盛掐掉香烟，笑呵呵的走了上去：“既然说完了，那我就送送你，感谢你帮我劝张婷婷，相信在你的劝导下，我应该就能够快速结案了。”
“不客气。”
王宝也笑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把王宝送出警署看着他们离开的轿车尾灯，阿威叹了口气：
“唉，看样子，张婷婷会自己把所有的东西扛下来了，再审她肯定也审不出来什么了。”
“话说，这王宝也是真够心狠手辣的，为了把自己摘出去，自己的亲戚他都能够拿出来威胁，真果断，无情。”
“出来行，不心狠手辣怎么行。”
林永盛摆了摆手，看着迎面而来的轿车：“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那个鬼佬士兵给了我们有用的线索。”
“夜娱城，呵呵。”
说话间。
迎面而来的轿车在他们跟前停下，去警务处开会的祁同伟总督察总算是回来了，冲迎上来的林永盛跟阿威点了点头，朝着警署里面走去：
“林永盛，任志威，你们还真敢玩啊，竟然对鬼佬拉尔森拔枪，真够厉害的，我这还没有离开警务处呢，就好几个警司问我怎么一回事了。”
“按照流程办事而已。”
林永盛跟阿威对视了一眼，笑呵呵的摆了摆手：“祁sir不在，我们也不能给你丢人不是。”
“哈哈。”
祁同伟笑了一声，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责怪他们什么：“办的不错，鬼佬士兵审的怎么样了？”
“鬼佬胆小的要死，还没有开始吓唬他呢就什么都说了。”
林永盛把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王宝亲自过来了，张婷婷估计是彻底闭嘴了，她这条线应该是断了。”
“鬼佬士兵提供的线索倒是可以用一下。”
“嗯。”
祁同伟点了点头，做出指示：“那就先这样吧，先把案子结了，该整合的证据链整合一下，把人移交给法院。”
“鬼佬士兵也移交了吧，他的身份毕竟特殊，警队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跟军营闹得太过于难堪。”
“不是吧，这个士兵要是给他们了，那肯定又定不了罪了。”
阿威有些反对：“按照他们的操作，到时候士兵到手以后直接送回英国，什么事都没有，这两个女人也白让他杀了。”
“没办法。”
祁同伟耸了耸肩，然后目光看向了林永盛，意味深长：“林sir，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那就还给他们吧。”
林永盛呵呵一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嗯，我来办。”
“行，那就你去做。”
祁同伟轻笑一声，示意林永盛负责这件事，自己则去处理鬼佬拉尔森的事情了：
“对了。”
祁同伟走到一半，还不忘记回头嘱咐了一句：“鬼佬士兵交给他们的时候，要完好无损。”
两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情敲定了，阿威全程插不上嘴。
“祁叔。。”
阿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往前追了两步，然后又折身回来，看着站在原地的林永盛：
“不是，盛哥，咱们费劲千辛万苦的把鬼佬士兵抓回来，就这么移交给他们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这不是从他嘴里获取到了有用的信息了？”
林永盛从兜里摸出那张撕掉的审讯记录来：“军队的压力你顶得住？！人只能还给他们。”
他看着有些不爽的阿威，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深沉：“你放心好了，杀鸡焉用牛刀？”
“鬼佬士兵绝对不会活着离开港岛，他必死无疑！”
“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