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石化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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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面前的墙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他们慢慢走近，眯着眼在黑暗中仔细辨认。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一些字迹，在燃烧的火把的映照下闪着微光。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克罗莉丝的心狂跳了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挂在下面？”罗恩说，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哈利差点儿滑了一跤：地上有一大片水。克罗莉丝一把抓住他，他们一点点儿地走近那条标语，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一团黑影。四个人同时看清了那是什么，就算是提前做了心理准备的克罗莉丝，也被吓得不轻，更别说哈利他们了，他们集体吓得向后一跳，溅起一片水花。

是洛丽丝夫人，尾巴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着。

四个人一动不动地站着，足有好几秒钟，然后罗恩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是不是应该设法抢救——”哈利不很流利地说。

“听我说，”罗恩说，“我们可不想在这里被人发现。”

“对，快走。”克罗莉丝拉了拉哈利。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像远处的雷声一样，告诉他们宴会刚刚结束。从他们所处的走廊的两端，传来几百只脚踏上楼梯的声音，以及人们茶足饭饱后愉快的高声谈笑。接着，学生们就推推挤挤地从两端拥进了过道。

当前面的人看见那只倒挂的猫时，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声音便突然消失了。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中间，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纷纷挤上前来看这可怕的一幕。

在这片寂静中，有人高声说话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泥巴种！”

是德拉科·马尔福。他已经挤到人群前面，冰冷的眼睛活泛了起来，平常毫无血色的脸涨得通红。他看着挂在那里的那只静止僵硬的猫，脸上露出了狞笑。

然后，他又转向克罗莉丝：“说不定还有你，肮脏的、龌龊的哑炮的后代。”

“这里出了什么事？”费尔奇无疑是被马尔福的喊声吸引过来的，他用肩膀挤过人群。然后，他看见了洛丽丝夫人，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惊恐地用手抓住自己的脸。

“我的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怎么了？”他尖叫道。

这时，他突起的眼睛看见了哈利和克罗莉丝。

“你们！”他尖声嚷道，“你们！你们杀死了我的猫！你们杀死了它！我要杀死你们！我要——”

“阿格斯！”

邓布利多赶到了现场，后面跟着许多其他老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走过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身边，把洛丽丝夫人从火把支架上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阿格斯。”他对费尔奇说，“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沙菲克小姐、格兰杰小姐。”

洛哈特急匆匆地走上前来。

“我的办公室离这儿最近，校长——就在楼上——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说。

沉默的人群向两边分开，让他们通过。洛哈特非常兴奋，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匆匆跟在邓布利多身后，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走进洛哈特昏暗的办公室时，墙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几张照片上的洛哈特慌慌张张地躲了起来，他们的头发上还带着卷发筒，如果不是此时气氛过于压抑，克罗莉丝是真想笑，这时，真正的洛哈特点燃桌上的蜡烛，退到后面。邓布利多把洛丽丝夫人放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仔细检查。

哈利紧张了起来，克罗莉丝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

“肯定是一个魔咒害死了它——很可能是变形拷打咒。我多次看见别人使用这种咒语，真遗憾我当时不在场，我恰好知道那个解咒法，本来可以救它的……”

洛哈特的话被费尔奇无泪的伤心哭泣打断了。费尔奇瘫坐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用手捂着脸，不敢看洛丽丝夫人。

“吹牛又不上税。”克罗莉丝低低地嘟囔了一声。

“……我记得在瓦加杜古发生过十分类似的事情，”洛哈特说，“一系列的攻击事件，我的自传里有详细记载。当时，我给老百姓们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护身符，一下子就解决了问题……”

他说话的时候，墙上那些洛哈特的照片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其中一个忘记了取下他的发网，滑稽极了。

邓布利多直起身来？轻声说：“它没有死，阿格斯。”

洛哈特正在数他共阻止了多少次谋杀事件，这时突然停住了。

“没有死？”费尔奇哽咽着说，从手指缝里看着洛丽丝夫人：“那它为什么全身——全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样？”

“它被石化了，”邓布利多说。

“啊！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哈特插嘴。

“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邓布利多继续说，平静的语气好像根本没被打断似的。

“问他们！”费尔奇尖叫道，把斑斑驳驳、沾满泪痕的脸转向了哈利和克罗莉丝。

“二年级学生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邓布利多坚决地说，“这需要最高深的黑魔法——”

“是他干的，是他干的！哈利·波特！”费尔奇唾沫四溅地说，肥胖松垂的脸变成了紫红色，“你们看见了他在墙上写的字！他发现了——在我的办公室——他知道我是个——我是个——”费尔奇的脸可怕地抽搐着，“他知道我是个哑炮！”

“放屁！哈利打出生起就生活在麻瓜世界，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哑炮！”克罗莉丝怒目而视。

“那就是你，是你！”费尔奇尖声叫道。

“我要是能做到，今天我也就不会在这里站着了。”

“请允许我说一句，校长。”斯内普在阴影里说话了：“也许，波特和他的朋友只是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但我们确实遇到了一系列的疑点。他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哈利、罗恩和赫敏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参加了忌辰晚会：“……来了几百个幽灵，他们可以证明我们在那儿——”

“可是在这之后呢，为什么不来参加宴会？”斯内普说，漆黑的眼睛在烛光里闪闪发光：“为什么到上面的走廊去？”

罗恩和赫敏都看着哈利。

“因为—因为——”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克罗莉丝开口：“我们累了，想早点睡觉而已。”

“不吃晚饭？”斯内普说，枯瘦的脸上闪过一个得意的笑容：“我认为，幽灵在晚会上提供的食物大概不太适合活人吧。”

“去公共休息室吃不行吗？我床底下的小箱子里还有很多零食，不信可以让麦格教授去看看。”克罗莉丝拉住想说他不饿的罗恩。

斯内普的笑容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我的意见是，校长，波特他们没有完全说实话，我们或许应该取消他的一些特权，直到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个人认为，最好让他离开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等态度老实了再说。”

“说实在的，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厉声说：“我看没有理由不让这孩子打球。这只猫又不是被飞天扫帚打中了脑袋。而且没有证据显示波特做了任何错事。”

克罗莉丝的内心对猫猫教授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只要没被证明有罪，就是无辜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坚定地说。

斯内普显得十分恼怒。费尔奇也是一样。

“我的猫被石化了！”费尔奇尖叫着，眼球向外突起，“我希望看到有人受到一些惩罚！”

“我们可以治好它的，费尔奇。”邓布利多耐心地说：“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些曼德拉草。一旦它们长大成熟，我就会有一种药可以使洛丽丝夫人起死回生。”

“我来配制，”洛哈特插嘴说：“我配制肯定有一百次了，我可以一边做梦一边配制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请原谅，”斯内普冷冷地说，“我认为我才是这所学校的魔药课老师。”

说真的，克罗莉丝真的有点想笑了。

“你们可以走了。”邓布利多对哈利、罗恩、克罗莉丝和赫敏说。

他们加快脚步，差点跑了起来。来到洛哈特办公室的楼上时，他们钻进一间空教室，轻轻地关上门。哈利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四个朋友的脸。

“你们说，我是不是应该对他们说说我听见的那个声音？”

“别说，”罗恩不假思索地说：“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即使在魔法世界里也是这样。”

“你是相信我的，是吗？”

“我当然相信，”罗恩很快地说，“可是——你必须承认这很离奇……”

“我知道这很离奇，”哈利说，“整个事件都很离奇。墙上的那些文字是怎么回事？密室已经被打开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噢，这倒使我想起了什么，”罗恩慢慢地说，“好像有一次什么人跟我说过霍格沃茨的密室……大概是比尔吧……”

“要不我们回去查查校史吧，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克罗莉丝提议：“十二点钟了，我们赶紧回去。”

回到休息室后，克罗莉丝从小箱子里搜罗出一大堆曲奇饼干、小面包、甜甜圈、两瓶可乐，以及一堆哈利最喜欢的火星棒，送去他们寝室：“我要是肚子很饿的话，压根就睡不着，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这是麻瓜的零食，不比巫师的差。”

最后一句是给罗恩说的。

“谢谢！你简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罗恩眼睛一下子亮了，抓起一个小面包就往嘴里送。

回到自己的寝室，克罗莉丝和赫敏边吃边讨论，当然，最后也没讨论出来什么。

接连好几天，学生们不谈别的，整天议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经常在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哈利看见他用“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擦洗墙上的文字，但是白费力气；那些文字仍然那么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着。费尔奇如果不在犯罪现场巡逻，便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嘻皮笑脸”

金妮格外地惶恐不安，罗恩说她一向喜欢猫，克罗莉丝一直没找到和她说话的机会，一见罗恩要去找她，赶紧跟了上去。

“可你并不真正了解洛丽丝夫人。”罗恩想使她振作起来，“说句实话，没有它我们更加自在。”

不如不安慰，金妮的嘴唇抖了起来。

“这种事霍格沃茨不会经常发生的，”罗恩又说：“他们很快就会抓住那个肇事的疯子，把他从这里赶出去。我只希望他在被开除前，还来得及把费尔奇也给石化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金妮的脸刷地变白了。

“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千万记得要告诉信得过的教授，麦格教授就是个很好的选择。”克罗莉丝白了罗恩一眼，把金妮拉进自己怀里，轻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