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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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拉姆一脸震惊地看着走进礼堂的两个人，伯希纳一脸阴沉，他沉默地跟在鼻青脸肿的亨利身后。
几人分别前后地巨大反差让他摸不着头脑，当伯希纳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吵架了？”
“他贪污，等下表演结束后我们就把他带走，外面现在有什么情况吗？”伯希纳轻声地回答道，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码头区那边是什么情况。
约拉姆闻言立刻说道：“我本来刚打算找你去说的，听济贫院的嬷嬷说，码头那边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但是很混乱。”
‘混乱？是还没开始吗？’伯希纳皱了皱眉头，他转身向约拉姆说道：“让工作人员们都好好呆在济贫院里不要出去吧，也不知道码头区的那些人目标到底是什么。”
“但是有很多人现在都在外面，要不要立刻通知他们回来？”
约拉姆忧愁的话语却让伯希纳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抱怨道：“他们不知道今天外面会出事吗？这个时候出去凑热闹干嘛？”
“这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会知道的消息吧？咋们也是看到西齐多船坞的人都不见了，才知道今天会出事吧。”约拉姆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在自己老爹的船厂问了很多人都没有消息，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军情局和革命党人临时起意的。
但是伯希纳却内心一惊，他连忙抓住亨利的衣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今天要出事的？”
“三、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信说今天码头区会出事，后来问了认识的人说这两天东区尤其是码头区那里的确有问题，我才确定的。”亨利见状慌忙地回答道，在他看来这不应该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伯希纳意识到济贫院恐怕被卷进了这次王国议会内部的斗争中了，但他想不明白济贫院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
嘈杂的声音传来，孩子们已经进入礼堂准备开始表演，随着他们的进入，济贫院里的一些嬷嬷、老师和杂工也开始入场，每个人都用着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鼻青脸肿的亨利院长，这让他羞愧地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伯希纳看到了花园里的那个花匠拿着一大捧鲜花走进了礼堂，见伯希纳探究的目光，他举了举那一捧花解释道：“院长说他上去讲话要捧着花的。”
伯希纳闻言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他这样子还上台演讲？”说完他就不在理睬那两人，毕竟站在他的角度来看，一个迟早要被他送进监狱里的混蛋，再怎么通过演讲宣扬自己的善良都像是小丑的作秀。
“约拉姆你家那边...”
砰！
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伯希纳的身边响起，在如此狭小室内的巨响，让伯希纳的耳朵出现了一阵阵耳鸣，浓郁的白烟笼罩了伯希纳，呛人的火药味让他止不住的咳嗽。
礼堂在一瞬间爆发了巨大的骚乱，妇女与儿童的尖叫、桌椅被推倒的声音、脚步声、哀嚎声不断的响起，伯希纳定眼望去，之间原本还站立着的亨利正躺在地上发出耸人的哀嚎，鲜血自他的腹部不断涌出很快就在地面上积起来一大滩。
而凶手正是站在他旁边的花匠，他左手拿着之前的一大捧鲜花，但是右手却拿着一把看起来粗制滥造的滑膛手枪，见伯希纳望向他，他立刻把鲜花朝伯希纳脸上一扔随后立刻从角落的小门夺路而逃。
“约拉姆，照顾好这里的人！”伯希纳大喊一声，
随后立刻抽出一旁作为装饰的木棍追了上去。
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响起，伯希纳确定自己的速度跑得比花匠快，但是因为不熟悉济贫院的内部结构所以好几次的突然转弯让他不得不放缓速度。
一直追着花匠来到了花园，那花匠直接踩在鲜艳的花朵上，伯希纳见状也直直地冲了上去，亨利骄傲的花园一下子被毁的一塌糊涂。
花匠见伯希纳紧追不舍，咬了咬牙直接撞在了花园临街的一道小门上，锈迹斑斑的小门立刻倒下，但也让花匠打了个趔趄。
伯希纳见状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他连忙用自己刚刚拿到手的木棒朝花匠的背上打去，随着一阵打到骨肉的质感与哀嚎声传来，他知道自己得手了。
花匠遭到背击倒在了地上，伯希纳立刻扑到他的身上，他跨坐在花匠的腰上，用自己的体重压住这个敌人不让他逃走。
“你到底是什么...”还没等伯希纳的话说完，呼啸声就在他背后响起，紧接着就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这让他身子一软，最后又是一脚踹在了他身上。
一连串的打击让他不得不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接下来的攻击，随后立刻用自己的能力使得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他探头望去，一共三个人，花匠已被人扶起，而那个攻击他的人正拿着一根木棍横在三人之间。
这两个多出来的人让伯希纳感到十分眼熟，他笑了笑强忍着肩膀的痛意对那人调笑道：“青鱼旅馆的革命党？”
那人点了点头，“码头也是我们两个。”
“哦？不去码头那边搞事，反而跑到这里来枪杀一个济贫院院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那人耸了耸肩回应道：“没办法，我们被军情局的骗了，那里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那个院长是个人渣，所以我们就来寻仇了。”
伯希纳已经知道这群革命党十有**就是被军情局诓骗来背锅的，但这群人还有胆子顺手刺杀别人，真的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了。
伯希纳此时已经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受了很多，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花匠已经和另一个人逃跑了，现在只能看能不能留下眼前的这个人了。
眼前这个人身形高挑，从他裸露的手臂上隐约能看到一些肌肉，宽大的帽子让伯希纳看不清他的面孔，从他紧绷的身体与蓄力的姿势来看此人充满了警惕。
对峙持续了一会儿，就被怒吼声打破僵局，伯希纳举起自己的棍子就想面前之人打去，但那人却把自己的木棍朝他脸上一丢，伯希纳刚把飞来的木棍挡开，那人已经紧握着右拳冲到他的面前。
正当伯希纳抬手挡下这一拳时，那人又抬起自己的膝盖朝着伯希纳的胯下顶去，这实在把他吓了一跳，他不得不佝下身子同时往后一跳。
但紧接着就是大一团白色的粉末扑在他脸上，那光滑和刺痛皮肤的感觉一下让他明白了这是什么。
“生石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怎么全是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伯希纳立刻闭上眼睛，但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攻击，等他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后才发现那个人早就跑地没影了。
*卡西利亚粗口*，愤愤不平的伯希纳只能先返回济贫院。
伯希纳一进入礼堂就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亨利此时已经停止挣扎，他的皮肤现在充满了木质感，翠绿的树叶代替了原本的头发，瞳孔与关节也都被圆形的球体所代替，原本不断涌出的鲜血也变成一粒粒红色的小圆珠。
“你离开后没多久他就变成了这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握着一把古董铁锤的约拉姆紧张兮兮地问道。
强行冷静下来的伯希纳立刻回答：“我们两个一阶的菜鸟能看出什么，赶快去找军情局的人啊！”
在把济贫院里的其他人安顿好，由约拉姆照看之后，伯希纳立刻动身前往原来的市场，外面的街道已经能听到嘈杂的呐喊声，带着济贫院那么多人行动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不管怎么样，市场那里肯定有留守的人，也不知道码头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答案很快就被解答，越靠近码头区情况就变得愈发混乱，街道上到处是低头逃跑的人群，货物被人随意践踏，他在路上已经看到有很多人砸碎玻璃、撞开大门抢夺商店内的货物。
一直等到他走到了南华克公园事情就已经显得十分严重了，大量的人群聚集在公园内，人们拿着棍棒、草叉与火把，各种各样的咒骂让人胆战心惊，更可怕的是站在他们对面的军队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人群，骑兵沿街道一线排开，紧张的气氛让马匹也躁动不安。
伯希纳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他转过身发现是一身工人打扮的六处处长伊萨克先生。
“你在这里干什么，现在这里很危险，快回家去。”伊萨克不满的警告伯希纳。
伊萨克向伯希纳解释道码头区现在近乎失控，无论是谁也不会想到不满的人是如此之多，原本只是要求增加工资、改善工作环境的抗议，因为缺少革命党的带头，也没有系统的指导很快就演变成了暴乱。
大量的街头恶棍与歹徒也混进了队伍里，抢劫、偷窃、斗殴甚至谋杀也开始出现，军情局甚至还发现有人在用仪式与非凡物刻意让人变得冲动，但军情局和北境军团反应迅速，在更大的骚动到来之前人群就已被镇压，-现在只剩下南华克公园这一处人群聚集之地。
伯希纳连忙和伊萨克解释了济贫院发生了什么，他的遭遇让伊萨克皱起了眉头，随后感慨道：“果然和拉昂局长说的那样，东区这边的水深得很啊。”
“所有人都返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你们的要求将在王国议会上讨论！我是朗格维尔公爵之子—杜伦尼·朗格维尔，国王、朗格维尔公爵、索斯特公爵承诺将为你们的要求提供支持！现在回去，王国将既往不咎！”
伯希纳听到了自己童年好友的名字，这让他看向人群，一个骑着白马的军装青年在副官的陪同下来到人群前面，他的话让骚动不安的人群冷静下来。
有几个人也在人群里大喊：“既然大人们承诺会解决问题，我们就回去吧！”“我们老婆孩子还在家里，我不想陪你们闹了！”“东区现在就我们还在，如果不妥协恐怕到时会出事啊！”
“那是我们的人。”伊萨克对伯希纳说道，也是有了那些人的煽动人群渐渐有散去的迹象。
‘看来这里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啊’伯希纳长舒了一口气。
砰！
又是一声枪响传来，原本在人群前的杜伦尼身上突然绽放出血花，随后他在伯希纳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缓缓跌落马下，白马受惊扬起了前蹄，理智的琴弦在这一刻绷断了。
“冲锋！”
骑兵们的军官立刻高喊一声，随后广场上枪响的声音、马蹄踏碎人骨的声音、刀剑砍入肉的声音混杂着哀嚎、咒骂、求饶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