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族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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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里西·克雷斯
那是个俊朗而热情的男人，相较于死板的管家贝纳德先生和严厉的女仆长富涅太太，他可以堪称是整个受难修女街6号里最平易近人的了。
看到伯希纳走出房门，切里西立刻用向他招招手，待他走近后略带兴奋的开口道：
“您没事就好，老爷（loard）他们正在楼下等着，接到通知我们就立刻赶过来了。”
“让你们担心了，家里其他人都还好吗？”
伯希纳的雀跃溢于言表，洛克医院不论是其本身的职能，还是他在这个医院里的遭遇都让他想赶快离开这里。
“家里都没事，主要还是您，您又被诡物缠上的消息让大家都很担心，后来是拉昂先生捎来口信说您已经脱困，才让大家安心下来。”
谈话之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楼，切里西继续说到：“老爷知道您被送到医院后，一直派人在这里等着，当然其他的努力也没少做。”
其他的努力？
'看来家里人为了能让我早点脱困，也做了其他的努力啊，这或许也是我比马吕斯早出来的原因'伯希纳不禁想到。
走出门外，索斯特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医院门口，伯希纳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门旁的父亲。
见到伯希纳，列奥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一把上前抱住伯希纳，并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就好，我差一点就以为索斯特家要绝嗣了。”
也不知道父亲的话到底是在安慰伯希纳，还是在安慰他自己，但伯希纳也只是调侃道：“你儿子的命比诡物还大，连诡物都没能陷害到我。”
列奥闻言更是直接笑了出来：“你的事迹我都听拉昂先生说了，我们先回家，有什么事路上说。”
随后列奥和伯希纳进入了车厢，切里西则坐在副驾驶上。
车厢内
列奥一直静静地看着伯希纳的面庞，他一直觉得他的儿子还是10年前那个满身泥巴和汗水的野小子。
但是曾经的野小子长大了，变成了一个体面、谦逊的绅士，这也少有的让列奥感到了时间过得是如此之快。
他以前一直想着如何让家族再次兴盛，这种使命感在伯希纳母亲死后更加强烈。
事实上他做到了，但代价却是父子两人的隔阂，这种情况近几年才好转。
伯希纳被自己的父亲看地有点害怕，略带犹豫地才说道：“我成非凡者了，在那次诡物的游戏里。”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父亲并没有对他成为非凡的事情有多大的反应，相反的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感慨：
“我已经了解了，能从那种地方活着回来已经够幸运了。”
“看到你身体变好了，这才是我最高兴的，这是非凡的作用，能和我说说你获得的能力是什么吗？”
“能让我保持理智，并且可以看破一些幻术。”伯希纳回答道，思考之后，他还是问出了那个一直困扰了他十几年的问题：
“爸爸，你知道的，非凡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好处，尤其是能让我身体变健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直反对我接触非凡。”
伯希纳的问题换来的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他以为不会再有答案时，父亲才开了口：“这正是我之后要和你说的”，接着他又敲了敲车厢，对车夫嘱咐到：“去伊尔福德桥把我们放下，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回去。”
伊尔福德桥
谢斯菲尔德的第一座铁桥，
连接着劳伦河两岸。这座桥并不在伯希纳回家的路上，相反还要特意绕远路。
伯希纳很小的时候经常来这条桥上捡石头，再后来随着年岁的增加他已经很少来了。
再次来到这座桥梁后，他本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但劳伦河的异味迫使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26年前，我不顾你爷爷的反对执意离开索斯特庄园。那是1725年的三月，和现在差不多，那时卡西利亚的社交季马上要开始了。”
“也是在这座桥上我第一次见到了你妈妈，当时我就是一个乡巴佬，索斯特家也充满了贫困、闭塞、愚昧。”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当时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在求婚那天，我带着她来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我和她说我会让索斯特再次辉煌，我不会辜负她的信任与期待。”
“伊尔福德桥以前被称为劳伦河上的奇迹，结果短短的20年，一座座奇迹在劳伦河、在谢斯菲尔德、在卡西利亚不断上演。”
听到这里伯希纳感到奇怪，父亲说是要解释原因，结果却一直在这里缅怀过去。
但是他能够理解这种心情，尤其是听一个过来人讲述曾经的故事，这让他很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在他的想象中，一个年轻的乡下贵族来到不断成长的谢斯菲尔德，在这座铁桥上遇见那个永远美丽的女士，为了爱情和家族不断努力奋斗，这都让伯希纳感觉自己的父亲简直是小说里的主角一样。
“说了这么多，也该说回正题了。”
父亲的一句话让伯希纳立刻认真起来，他知道真正的答案即将到来。
列奥·索斯特酝酿了一下才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索斯特的家谱中，”他顿了顿才继续说到“没有一个人活过60岁。”
趁着伯希纳还在回忆之际，他又继续说到：“整个索斯特家八代人，光半神就有10位，甚至还有两位7阶的存在，但即使是那两个先祖一位在54岁去世，一位在56岁去世。”
“一个半神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起码能活百年以上，而索斯特家却恰恰相反。”
“为什么会这样？是被人刻意针对还是别的什么影响？”巨大的信息量让伯希纳感到不知所措，他从未知道过自己家的历史上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半神，更可怕的是即使是这些半神也没有逃过60岁的魔咒。
“不知道，家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事实上仅仅是如此也就算了，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本身就没几个能活到60的。最关键的是，每一个索斯特的晚年都是再痛苦和折磨中死去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成为非凡者，本质是向更高层次的升华，这种升华不仅仅是力量的强大更是灵魂的蜕变。”
“但是索斯特家不同，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升华，我们更像是堕落。”说完这一句话列奥久久沉默不语，他的眼神里只剩下浓浓的恐惧与忌惮。
一声汽笛从远处的码头传来，也让列奥从恐惧中挣扎出来，他继续说道：“事实上，癫狂、谵妄、偏执、暴虐等情感在每一个索斯特家非凡者的晚年都会涌现。即使是年轻时再杰出的伟人，在那个时候也和乡下的精神病人也没什么区别。”
伯希纳这个时候想到了自己在医院里的那种高傲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似是看出了伯希纳的情绪，父亲直视着伯希纳的双眼：“第四代的索斯特，提出了一个想法，当我们成为非凡者时，第二个自己就会在体内苏醒，随着自身的强大它也会强大，直至取代原来的自己。”
“你的童年遭遇了十分强大的诡物，这种情况尤其可能在你的身上发生，我在产房里答应过你母亲要让你平安地长大，我希望你在三年后再成为非凡者。”父亲说完双手就立刻抓住了伯希纳的肩膀：“我有办法让你重新成为普通人，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大的影响。”
肩膀上传来的巨大力道让伯希纳知道此时父亲的紧张，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3年？3年后会发生什么？”
“家族内有个实验，我们的一位远亲还有3年就要60了，如果成功到时也不会迟！”
即便如此，伯希纳仍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该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成为非凡者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但这条路上也确实充满了风险。
最后他也只能回复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列奥此时苦笑着摇摇头：“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等晚上拉昂先生回来再说吧，我们先回去。”
“第四代的那个先祖后来怎么了？”回去的路上伯希纳问道。
“自杀了，听你爷爷说，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庄园的地下室里，然后一块一块的吞下受诡物污染的烧红的铁块。”
“半神很难被杀死，他的内脏不断被破坏又不断修复，哀嚎在庄园内响彻了一整夜，直至他兄弟，也就是家里另一位半神赶来才打开地下室，把他的遗骸从里面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