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渺小的人类真是太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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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卷入那黑洞一样的传送门的感觉非常糟糕。
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大脑还在正常运转的陈荀，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的破抹布。
身躯被无限地拉长，错位，上一秒左脚从耳朵里伸出来，下一秒嘴里的牙齿全变成了脚指头，眼珠则转移到了几千米外身体末端的屁股上……
最终，不知被拉到多长并且乱七八糟的身体嘭的一声，碎成一滩肉沫。
……
昏昏沉沉之中，陈荀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坠落。
坠落的途中，好像有无数的人和无法分辨的生物在耳边尖叫，嘶吼，狂笑……
好在很快，这些嘈杂令人疯狂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他好像坠入了水中，随后又慢慢浮起来，随波逐流地飘荡在海面上。
陈荀费劲地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一顿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便泛了上来，他哇得一声开始呕吐起来。
直到他把胃里所有能吐的东西全都吐完，最后干呕着一些胃液时，一只苍老的手端着一杯水递到了他的眼前。
“通过殉苦者链接深渊的空间跳跃，这种感觉的确很不好受，尤其在你身体素质还不够的情况下。”
塞万提斯笑着说道。
陈荀没有接过水杯，而是警惕地问道：“这是哪里？”
他还记得就是眼前这个基督教徒一般的老人，就是他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黑人将自己抓走的。
他一边问着，一边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此刻，他正处在一个昏暗破败的木屋内，外面的阳光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照射进屋内，灰尘在阳光中轻轻飞舞着。
屋内的设施很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和凳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自己现在正躺在木板床上，端着水杯的老者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缅甸，钦邦。”塞万提斯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水杯：“喝点水吧孩子，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陈荀想了想，接过了水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一方面，他的身体经过之前紧张激烈的战斗，现在又剧烈呕吐之后，确实需要进水。
而另一方面，眼前老者能瞬间将他从东夏境内带到数千公里外的缅甸，还有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完全不是他所能抵抗的。
这样的人，完全没必要整这么复杂，做在水里下毒加害于他这种事。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放心，距离出发翡冷翠还有一些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对了，我叫塞万提斯·冯·奥德里奇，德国人，你也可以叫我的外号——主教。”
塞万提斯柔声道。
现在的邪教都这么慈眉善目的吗？陈荀心道。
他沉默了一会，随后提出内心最大的疑惑：
“你们暮光教派的目标不是那个第一阶梯的升华者吗？为什么要来抓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新生升华者？是不是认错人了？”
“暮光教派？不不不，你搞错了孩子。”塞万提斯摇摇头，笑道：“暮光教派的目标的确是那个觉醒了星界旅行者的升华者，但我和阿博特并不是他们的人，”
“我们是……第四天灾。”
“第四天灾？”陈荀疑惑道。
“没错，我们是一只雇佣兵团队。而我们的目标就是你，陈荀。”塞万提斯慢慢说道。
“只是你和暮光教派的目标在同一辆火车上，
所以我们才顺便配合他们的行动，赚一笔外快。”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怎么看我就是一个普通升华者吧？”陈荀瞪大了眼睛道。
塞万提斯没有回答，而是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抬起头看着阳光下飞舞的尘埃，问道：“陈荀，你有在夜空下仰望过星空吗？”
陈荀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随后，陈荀点了点头。
小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的时候，吃完晚饭后，母亲在既是厨房又是阳台的洗手台边洗着碗，而陈荀就在一旁，将双手搁在窗台上看着璀璨的星空。
那时候的夜晚，还不像现在这样污染严重，而小小年纪的陈荀，望着满天闪烁着的繁星，心中总会涌现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之情。
书上说，当你仰望星空时，你的视野里将不再有任何遮挡物，所有的图像全部来自超远的地方，从而会产生孤独和壮阔的感觉。
可陈荀觉得那种感觉不是孤独和壮阔。
他只是难过，很难过。
“我时常在想，人类在面对浩瀚星海时，实在是太渺小了。”塞万提斯感慨道，“两万五千年前，人类出现在这颗星球上。随后，那些远古的伟大存在降临。一万多年的时光，对宇宙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然而就在这一万多年里，那些远古的存在，制造了人类的至暗时刻。”
“可是为什么？”陈荀问道，“那些神明，为什么要奴役，折磨人类？到了祂们那个层次，或许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轻易灭绝人类吧？这样做对祂们有什么好处吗？”
“因为这个世界，是一座监狱。”塞万提斯说道。
“具体的隐秘你现在还不能知晓。但是现在，人类在短暂地喘息过后，再一次迎来了末日。”
“我一直认为，人类实在太过渺小了，渺小到这个宇宙中，随便两个物种之间的争端，掀起的余波就能化作一片无际的死亡之海，让所有人类淹死在其中。”
“这个世界将要毁灭了。”
“几天前，超凡世界里最大的情报组织，格赫罗斯之眼发布了这一条消息。紧接着，他们召集了数十位当世有名的占星师，预言家，方士……在以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后，得到了能让人类逃出这注定的毁灭的答案。”
“那就是……被观察者。”
木屋的房门在这一刻被打开，屋外的阳光瞬间洒了进来，照亮了陈荀布满了震惊的脸孔。
门外，头戴礼帽的绅士阿博特，背对着光，颔首道：“该出发了，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