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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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天上又飘下了雪,一簇又一簇的犹如鹅毛一般,纷落进廊下,立时便潮湿一片,一阵穿堂冷风而过,融雪落上了少年墨发。
陆衷闻声一怔,他试图用这世间的常识去理解,可怎么都没明白陆焉生说的是什么,陆衷手没松开,只是甩了甩手将近旁的侍从全部退下,手依旧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道“你疯了”
陆衷的反应,陆焉生毫无意外,这冰雪天里他头回感到了冷,只听他冷嘲一声抬头质问陆衷道“兄长不也好奇,为何我从未见过婳婳,却一副非她不可的疯样子,如你所想,有些事总有些缘由。”
他眼里似尽人间骨血一般荒芜,就这样一双眼睛却隐约只瞧见他眸光里唯有那么一束光亮“我也不知怎么就能这样,许是上天可怜我上辈子孤苦一场,容我个愿。”
太过荒诞,太过惊人,这样的事陆衷怎也不敢信,他很快回神忽抓到一关键点问道“既如你所说,你已重来一回,不该事事都如你心意发生,怎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陆焉生垂下眼皮,略有几分无助,声音又轻又淡道“我不知道,只是那日沈家宴她没来,一切便都变了”
沈家宴。
陆衷忽想起陆焉生那日的反常,眯了眯眼睛,一时无言,他能等,可陆焉生可没这耐心,他看了眼天色道“我就想去趟白府,兄长,即便不见她,离她近些也好,这些事我往后再一一与你说,成不成”
陆衷淡淡的看着他,陆焉生便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他问道“先生要你转交给钱缶之的信是不是还在”
盛家流水苑
“许姨娘,车马老奴已备好了,时候不早了,再迟些天便要黑了”刘管事知道许氏难缠,可未想过竟然如此蛮不讲理,这与她说了一整个午下,口干舌燥的连水都没喝,这人愣好似是一句话是没听进去。
许氏抹了抹泪,索性就坐在盛欢床头道“欢儿才醒,你便想着折要将我们赶走你这奴才是哪来的胆子”
盛欢此刻高热不退,整个人都发烫,人也昏昏沉沉的,被许氏扶着靠在床头,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可怜模样。
李管事道“许姨娘,老刘只是个奴才,不敢当这盛家的主,这一切都是老爷的安排,烦请莫要让老奴为难。”
“不走不走我就要在这等着盛郎回来”许氏哭天抢地,这声音尖利又有穿透力,便是过了两道长廊都能听见。
刚回府的盛安闻声脚步顿了顿,眉头不悦的皱了皱道“人还没走”
近旁小厮忙答“还未,刘管事已劝了一个午下了。”
盛安抿了抿唇,甩袖抬步便朝着流水苑去,越是靠近,这声音越是尖利,直震的他天灵盖都疼,只听“嘭”的一声,他一脚便踹开了屋门,怒气冲冲的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氏一见盛安来,以为是来了救星,拉着病重的盛欢便要下地“老爷,您可回来了您在迟些回来,我们母女两怕是要被逼着命丧黄泉了。”
盛欢被拉着险些掉下床榻,即便此刻她已发热的昏沉,但也比许氏清醒一些,只是抬头看向盛安喊了声:“父亲。”
盛安啧高声质问刘管事“刘成,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盛安很少喊刘成大名,有那么几次,也是怒急了,刘管事闻声忙双膝忙重重的跪倒在地“是,是老奴办事不利老爷莫气”
许氏见状嘴角微微勾起,气焰也高了几分,只是模样仍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蹒跚着就要到盛安跟前拉他的衣裳哭诉“老爷您不知道”
盛安一声高喝道“有什么好劝的多叫些人直接捆了送走”
这话砸的许氏发怔,方才要说的话也戛然而止,不可置信道“老爷”
盛安却是转而看向盛欢道“醒了也好,你那许家表哥已被扭送到了京兆府,若想事情再闹得大些,你便由着你母亲随意闹”
盛欢本要叫屈的话便被盛安噎回了肚子里,她本琢磨着装装可怜,叫叫屈,便是不能顺水推舟说与盛婳有关多少也能扮上些可怜,来谋些他的心软,可她算错了一桩事,便是姓许的那个蠢货,掌心被指尖掐的发疼,她抬头道“欢儿虽不知父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父亲若是想送走我们母女,便如父亲心意,只是欢儿唯有一事想请求父亲。”
盛安见她如此乖觉不禁诧异问道“什么事,你说”
盛欢垂下眼眸道“欢儿只求逢年过节能回府过上一两日陪一陪您可成”
盛安看了眼盛欢,面前小小少女明明才十岁年纪,却心思深沉的犹如,若非年纪小,便是自己都恐会中招,可她到底与自己有些血亲,盛安甩了甩袖拂袖离去道“再说吧”
屋门并未被关上,冷风一阵阵的吹了进来,直冻了盛欢打冷颤,盛欢看着盛安离去的背影发怔,耳畔是许氏一声声的哭泣声。
既有盛安的话,刘管事便不必在担心下手重了生什么事来,转而便吩咐传来小厮“来人,先将东西都搬走至于许姨娘”
“姨娘,噤声”盛欢忽沉声打断,这声音让许氏都冷不防打了个磕巴,没再继续哭了,转而看向了盛欢。
盛欢此刻高热未退,人都虚虚晃晃的要倒,一旁清云忙搀扶住她,盛欢挺直了腰板道“咱走吧”
许氏哪里肯,这么些年了,虽盛安从未给过她名分,可自己早默认自己是这盛府的女主人了,即便她没有名分,可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后院里占着,便是实实在在的占着这么盛安,就这么走了,莫说与这盛府的泼天富贵失之交臂,她怕就怕在,没机会回来了,便是回来了,盛安身边也会有旁人,届时她与盛欢的处境比之现在便更艰难。
盛欢哪里不知道她的这些打算,她缓步走到许氏身侧轻声安慰道“母亲别怕,这日子还长,咱总能回来的,您放心,你相信欢儿吧”
许氏自始至终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备赶走,纯是被盛欢央池,可她唯有盛欢这么一根主心骨,不信她也信不得旁人了,有盛欢的应承,许氏便是在不舍,也只能含泪点了点头。
刘管事自始至终都只是含笑在一侧看着,还时不时仔细瞧着丫鬟们的手脚,有些不该带的东西,一件也不能让许氏母女带出府去。
“那个别动搁下”刘管事眼见的瞧见清云收起一套桂窑的茶具,忙喊出了声。盛欢看了一眼转而看向刘管事道“怎么,一套茶具我们也带不走了”
刘管事点了点头道“这个不能带,本就不是流水苑的东西,怎么到这的老奴还需仔细查查。”
盛欢忽察觉到衣角被人拽了拽,她抬眸看去,便瞧见许氏略有些心虚的眼神,她下意识便想猜到,这东西该是姨娘见了矜贵,从菡萏院顺过来的。
能叫刘管事如数家珍如此珍惜的,除却是那对母女的,盛欢也想不出是谁来。
她挑了挑眉头,目光又落在那套茶具上,忽在众人目光下,抬步靠近,伸手便拿起那杯盏似仔细端详,只是手却一空,下一刻,一道清脆声响起,那套潺潺流水的桂窑如茶杯便碎了满地。
“三姑娘,你”刘管事心疼的看着那瓷杯,抬眸看向盛欢。
盛欢却有恃无恐道“这东西碎了,刘管事亲眼瞧见的,是不是要去父亲那处告状那道也好,盛欢总归不会比现在还坏了吧。”
说罢更是手往那桌上一豁,整整一套茶具便被啐了个叮当响,琳琅满目的瞧不见一件完整的了。
“刘管事,你记着,这东西是我亲自打碎的。”
说罢看都不看惊愣的刘管事,转而扶着许氏道“姨娘,咱走吧。”
刘管事便瞧见盛欢等着风雪渐行渐远,回过神来便厉声呵斥四处的下人“还愣着作甚手脚的快些”
话音一落,四下的丫鬟小厮半刻都不敢耽搁,忙将行囊包裹抬起搬着离去。
刘管事被下了面倒未觉得有多生气,只是不禁想起方才盛欢那副似吐着蛇信子阴寒的脸,不禁打了个冷战,送走也好,只希望别再接回来了,这样一对母女,但凡离二姑娘近些都是祸害,他忽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往后需的多给盛安吹吹耳边风才成,老爷这难得清醒,可别一心软届时又坏了事
白家
方管事一眼便瞧见了陆家的马车停靠下来,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迎人,便瞧见马车上下来的两人,他映着门口灯火认清了是陆家的两位公子。
他还未开口,陆衷先瞧见了他,上前一步问道“方管事这是要迎谁”
方管事还么来得及说话,不远处又传来车马声,众人闻声侧目看去,陆焉生一眼便瞧见了马车前头挂着的锦旗,他喃喃一声“沈芜渊”。实实在在的占着这么盛安,就这么走了,莫说与这盛府的泼天富贵失之交臂,她怕就怕在,没机会回来了,便是回来了,盛安身边也会有旁人,届时她与盛欢的处境比之现在便更艰难。
盛欢哪里不知道她的这些打算,她缓步走到许氏身侧轻声安慰道“母亲别怕,这日子还长,咱总能回来的,您放心,你相信欢儿吧”
许氏自始至终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备赶走,纯是被盛欢央池,可她唯有盛欢这么一根主心骨,不信她也信不得旁人了,有盛欢的应承,许氏便是在不舍,也只能含泪点了点头。
刘管事自始至终都只是含笑在一侧看着,还时不时仔细瞧着丫鬟们的手脚,有些不该带的东西,一件也不能让许氏母女带出府去。
“那个别动搁下”刘管事眼见的瞧见清云收起一套桂窑的茶具,忙喊出了声。一瞬便又各自挪开,陆焉生转身跟着陆衷离去。
沈芜渊对陆焉生很有印象,挑了挑眉头道问道“他怎么来了”
方管事顺着视线看去道“沈二公子说的可是陆二公子”
沈芜渊下巴点了点,脚步并未顿下,抬步便往白府里去。
方管事边迎着边道“说是来寻老大人的。”一句话便概括了事,而后问道“二公子可用膳了”
沈芜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摇了摇头道“不了,先去看看阿婳吧,今日怎么样了”
“还昏睡着,不过高热渐渐退下了。”两人边说着边往后院走远。
陆焉生往他们离去的背影多看了两眼,陆衷看了眼前头领路的阿肆低声问询道“沈芜渊怎么了”
陆焉生挪开视线,敛下眉眼中的深沉,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怎么了”
陆衷声音压得更小道“前,前世”这话说出来,陆衷总觉得怪异,顿了顿才又问道“他怎么了我总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大对”
陆焉生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兄长不是不信吗”
陆衷募的便默了,呼吸哽了瞬,陆焉生越是不愿意讲,那便代表里头越是有事。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书房,里头灯火通明,还未敲响门扉,陆衷便朝前一步高声道“先生,阿衷冒昧带家弟来寻您,还望见谅。”
里头的人闻声顿了一瞬,片刻后才道“无事,进来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衷对着陆焉生道“走吧,进去吧。”
陆焉生捏了捏手中的信件,点了点头,正要伸手推开门扉,门外忽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他们转身看去,正是方才别道而去的方管事。
远远的便听见他扬着笑高声喊道“老大人,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醒了
陆焉生愣了一瞬,而后嘴角便不可抑制的扬起,她醒了,门忽的被打开,便瞧见白郝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手上甚至还抓着狼毫,不知不觉便染了一手墨色。
“快,带我去看看”许是太多兴奋,以至于并未注意脚下门槛,险些踉跄的摔倒在地,陆焉生与陆衷忙眼疾手快扶住他。
“先生,当心”陆衷心有余悸又叮嘱了一声。
陆焉生则是抽走了他手中的毛笔,还不忘递上了帕巾道;“老大人先去,焉生在这处候着。”
白郝接过帕子,多看了眼陆焉生两眼,若非他反应迅速,自己眼下早便摔倒在地了,他这个年岁,摔倒一下便再难爬起来了,连他自己都有些后怕,不禁拍了拍他道“多谢你了。”
陆焉生垂首道“老大人客气了。”
“老朽去去就回,你们去屋里等着。”他心思在娉婷院,此刻是待都不待不住,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去。
阿肆将两人请进屋,陆衷摩挲了下手指道“她醒了,你能安心了吧。”
陆焉生沉声不语,只是目光却看向西南的一角,陆衷寻着视线看去,只抿了抿唇,那处是盛婳屋宇的方向。
白郝一进屋便瞧见盛婳盯着帐顶出神,他上前喊了一声“婳婳”
仿若才将她从失神中拉回,她一转头,便瞧见了白郝泪眼迷离的样子,盛婳一时间有些出神,不禁将与前世离去时的场景重合。
楚斟见白郝一来,忙很是自觉的退到了一侧,倒是沈芜渊多看了他两眼。
刘本上前忙道“老大人可放心了,姑娘已无大碍,高热也都退了。”
“好,好,好”白郝连说三声,上前仔仔细细的端详盛婳的神色,拉着她轻声道“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盛婳摇了摇头,只是人还有些虚道“已大好,外祖父可放心。”
“好便好,那你再好生歇歇”白郝生怕伤了盛婳的神,只盯住了两声便要众人散去,刘本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临走时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楚斟不禁道“楚三公子辛苦了,你也尽快回府好好歇歇”
这一声提醒算是点了白郝一声,他不禁又将目光落在楚斟身上,眼神里皆是满意之色,拉着他的手道“孩子,你这两日辛苦了,快早些回去,明日便是订婚礼了,还有的你忙。”
白郝这一声话,算是彻底将楚斟的疑虑打消,心下松了口气,冲着白郝点了点头道“先生客气了,本也是楚斟应当的。”
靠在床榻上的盛婳抬眸看去,恰与楚斟的视线撞在了一起,少年这两日清瘦了不少,但仍旧温润如玉,盛婳甚是礼貌的冲着他点了点头笑了笑。
楚斟因这一笑,心头更是好似被沁了蜜一般,人都走到珠帘前了,又顿下脚步转身忽道“二姑娘也好生休养,楚斟先告辞了。”
盛婳闻声一怔,隔着老远便见小少年脸已绯红一片,虽不明所以为何,却知他此刻当是有些窘迫,点了点头道“好,路上慢行。”
“欸,好。”楚斟打了珠帘出去,白郝想起书房还有两人等着拍了拍盛婳道“你先等等外祖父,陆家那两个小子还等着我么,我去去就回。”
盛婳闻声,瞳孔猛地一缩,小手紧紧这抓着被角,一旁的沈芜渊多看了两眼,并未言语。
“芜渊,你先陪陪她。”说罢便又离去。
盛婳忽觉得额间一疼,一抬头便期间沈芜渊抱胸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看着她道“我怎觉着,你对陆家老二不大一般。”
盛婳嘴角微微一抿道“沈二哥你瞧错了。”
沈芜渊耸了耸肩头,摸着下巴道“若没盛家那回,我许也就当自己瞧错了,还记的上回你怎么了吗”
盛婳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拇指尖,摇头道“那日事多,不记得了。”
沈芜渊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头道“每回心虚,你总喜欢磨着指尖,你不想说,我不问你就是了。”他忽脸色一沉正色道“明日就是订婚礼了,那人,你当真觉得可以”
盛婳一想到这事,面上笑意便更淡许多,似也有些迷茫,忽抬头问向一旁的杏枝“你可知道,楚家三公子在这处守了几日了”
杏枝闻声掰了掰自己手指头道“嗯,自打姑娘昏迷那日便来了,这么算有三日了。”
点珠亲自将楚斟送出了府,还特地招来白府的马车送他,楚斟忙摆了摆手让人回去,只身边出了府。
他下意识便要往府门前外的马车前走去,只是还未靠近,便被身后一人叫停,他回身看去,正是白家的小厮,那人正架了一辆马车从偏门出来,那小厮招呼着手道“楚三公子,是这里,那不是咱家的马车,是,是陆家两位公子的。”
楚斟有些窘迫的笑了笑,天太黑,方才并未注意道马车前头的帜旗,如今靠近了才算看清。
他刚走到白家马车边,本笑着的脸忽的就僵了,顿下脚步又回身看了眼那停靠在路边的陆家马车,神色带了几分异样忽问了一句那小厮道“你说,陆家二公子也来了。”
那小厮点了点头道“是。”说罢拍了拍马匹道“公子上马车吧。”
楚斟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时又问了一句“你可知道他是何时来的”
那小厮只奇怪楚家公子为何对陆家公子这般稀奇,并未多想什么,想也未想摇了摇头道“具体什么时候小的也不大清楚,隐约记着半刻钟前的事情了。”
半刻钟
楚斟神色一白,脚下忽一晃,便栽进了车厢了,那小厮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未提好灯照亮,忙问道“楚公子可要紧”
楚斟咬了咬唇片刻后才轻松道“无事,走吧。”
见楚斟说无事,那小厮才轻松了口气,手中鞭子一扬马儿一声啼叫,车马便启程而去。
车厢里的楚斟掀开车帘看向门口处停放的陆家马车出神,渐行渐远,没有烛光笼罩,门庭前的车马很快便融于黑夜之中什么也瞧不见了,楚斟握了握拳头,喃喃道“许就是巧合罢了,定就是巧合而已。”
只是无论如何说服自己,在回去的路上的,嘴角都紧紧抿起,再不得展颜。
白府书房
白郝匆匆而归,着急忙慌的便又回到了书房,一见着白郝,陆焉生才微微松了口气,他这么快便能去而复返,可见盛婳当真无大碍了。
“焉生你今日来找我何事”白郝刚落座太师椅上便开口问道。
陆焉生从袖中呈出一封信件递上道“焉生是来还信的。”
白郝没想到陆焉生竟没将这信件交给钱缶之,不禁愣住道“这信是给你的。你可知晓这信是什么意思”
有这封信件,至少便可的一中尉头衔,便是没有,也是一块敲门砖,毕竟陆家在朝中有圣上下的那道令
陆焉生怎会不知,他答道“焉生知道,多谢老大人费心,只是焉生宏图想靠这一双拳自己施展。”
陆远那样的脾性的人,竟能生出一样一双好儿子,也不知是该说是陆家时运不济出了陆远那样一败才毁了陆家百年基业,还是该庆幸陆家时来运转又得了这一双气节才智都非池中之物的少年或能重阵陆家昔日风采。
白郝思忖再三到底是没将陆家的实际处境与陆焉生说明白,毕竟陆衷春闱在即,这孩子心思本就沉,难保不会多想影响了发挥,便没再劝陆焉生收下这信,只是临了又道“这封信便暂且寄存在老朽这处,若是哪里你需要了仍然可以来取。”
白郝惯来言出必行,这说出去的话便没想着收回,想着这孩子年岁还小,尚不知后事艰难,许碰一碰南墙,便知这封信是意味着什么了。
却未想到面前少年,甚是笃定的看向白郝道“老大人,这信焉生不会再来取。”
便是人已走了,白郝仍忘不了陆焉生那挺拔的脊背与言之凿凿的口气,他去伸手将桌上的信件的拿起,见封口都未拆,便更觉着这陆焉生的心性非同一般,他竟是连瞧都未瞧一眼
他捏着手中的信件出神,忽对着一旁的方管事道“你送信去趟钱府,便说后日谭月楼约他一叙。”
方管事哪里不知道白郝的打算,连连点头道“是,老奴这便安排。”他顿了顿又道“老大人这是还想着帮一帮陆二公子”
白郝长叹一口气,打开抽匣将信件放回道“便当我还他今日屋门前这一扶之情了。”他似有些可惜道“本想着让他去撞一撞南墙,可难得见如此意气风发的人了,陆家的南墙可不是那么好撞的,那时圣上下的死令,陆衷是能靠着文仕搏一搏,但陆焉生想走武仕一路全无可能,虽说不能帮他如何,但便只当是给他将这门叩开,再往后便全凭他自己造化了。”
方管事闻声点头,扶着他走出了书房,还由衷夸赞了一句道“还是老大人心善。”
白郝仿若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闻声嗤嗤笑了一声道“我能有多少心善,只是觉着与这孩子有缘罢了,对他,总不知为何能生出几分熟悉感来。”
“许是因着陆大公子的缘故。”方管事想了想答道。
白郝手拄着拐杖,这回没否点了点头道“许是吧。”
白郝忽转而问他道“你觉着婳婳这回醒与楚三有多少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