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物种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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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是谁第一个开始慌张起来的。
但名为“恐惧”的“瘟疫”的确在极短时间内传遍了整个营地！
攻陷川边集的喜悦在某个时间点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砂忍前线的全部有生力量…不论是作战部队还是后勤保障人员！所有人都被投入到搜索工作中！
各式各样的指令从各个不同部门向下传达，其中甚至充斥着大量互相矛盾的内容，以至于让砂忍全军成为了神经信号失调的巨人，导致搜救工作的效率大打折扣。
说来讽刺…
为了实现自己改革弊政的理想，三代风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一直维持着高度集权的工作模式。所有决策命令与情报处理工作，都需要他这位最高统帅点头认可才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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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他的意外阵亡，这套原本用来对抗内部权力斗争的班底反而给砂忍全军带来了更恶劣的后遗症！
——倘若大军此时能在第一时间找出个二把手、三把手主持大局，恐怕还不至于发生如此规模庞大的内乱，但正是由于找不出这么个角色，风影阵亡的负面效果顿时被无限放大！
指挥系统失灵让砂忍变成了一盘散沙。
以至于某些小队甚至因为触发特殊忍装部队撤退前埋设的陷阱，与友军发生了自相残杀的惨剧…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如果不改变现状，恐怕不等我们找到风影大人，川边集的部队就要自行溃灭了！”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放着风影大人不管？”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应该先理顺指挥架构，不能像现在这样，全部交给那些带队上忍各自为战…”
“放肆！你是想趁风影大人不在拉帮结派吗！？这是大不敬！”
“...”
谁都没有料到，忍者对影的忠诚此时反倒成了刺伤砂忍部队的双刃剑…
那些由三代目亲手提拔上来的中层干部至今仍然秉持着对风影绝对服从的工作态度！哪怕“火之将熄，而位不见王影”…
至于极少数能看透当下局势，从这份“愚忠”里挣脱出来的人，却又很快被其他同事用更大的音量盖过…
人微言轻的他们注定无法力挽狂澜，改变眼前的一切。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耗费多年心血建立起来的基业毁于一旦，只能随着时代的洪流将砂忍复兴的希望彻底湮灭…
“完了…全都结束了。”
某人抬头看向夜空，皎皎明月，沉默不言。
…
而同一片月光照耀下，运筹帷幄的山田总司正坐在距离川边集不远的沙丘上，从这个难得的特等席，俯瞰远方发生的一切。
在他身后，木叶的操虫师却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相比山田主任综合天时地利人和，最终圆满落幕的捕杀行动，油女和也针对砂忍前锋的阻击战显然要比预料中更加焦灼。
寄坏虫+生物毒素的配合虽然令人防不胜防，但从术本身的特点考虑，油女一族却并不是擅长阵地防御作战的类型…
倘若总司安排给他的是敌后游击类型的任务，想必和也一定会完成的更加游刃有余！
无奈客观层面的战术需求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为了创造出足以击杀三代风影的舞台，油女和也只得勉为其难，以不同往常的战斗风格，与数量庞大的砂忍展开周旋。
也因如此，当总司忙完正事，转头将他接出“苦海”时，油女和也早已处处带伤、浑身浴血。
若不是山田医生医术高明，及时施救，他的名字这会儿恐怕已经抄送有关部门，随时准备好被刻上慰灵碑。
“所有骨折、内出血的部位我都已经做过处理，但有些伤还是等它自行痊愈为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多谢山田大人关心，属下一切都好…这都仰仗井上大人及时支援，与您的悉心治疗。”
油女和也说这话时瞥了“义骸”一眼。
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来去自如的灵体发挥了极大的支援效果，以至于连和也这样的上忍精锐，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当然，他没有开口去问有关“义骸”的问题。
作为下属，最早因三方交易被送到总司手下任职的油女和也本身就是知情识趣的聪明人，自然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好奇心。
相较之下，山田主任此刻惬意放松的神态却与前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少年半眯起眼睛，一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额头，一手按在蓝发人偶的头顶。
指缝中露出微微翘起的嘴角，为整幅构图增添了几分妖异与无情。
“这样就好。坐下吧，这样的风景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
总司微微抬高下巴，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川边集要塞示意。
但油女和也毕竟不是少年在第五班的同学，更非亦师亦友的奈良元就…他虽然领会了总司的意思，但主观上完全没有加入观景队伍的打算。
“属下不敢。”
他把头压得更低，尽量不去看总司的侧影。
但在视界的边缘，却依旧能瞧见山田主任另一只手中不断摆弄的蓝发“人偶”…
——自获救以来，他注意这玩意儿很长一段时间。
结合今晚的行动目标，油女和也有充分的理由认定，这巴掌大的小玩具绝对不是什么做工精致的装饰品！
而一旦猜出这其中的关窍，和也相信放眼整个忍界也没有几个人能心安理得地在少年身边就座安席…
众所周知，限于各种客观条件，忍界中的强者并非一定能成为一村之影。但反过来说，想在内卷力度如此之大的五大忍村中一步一个脚印登临权力的顶峰，这样的人物绝对拥有远超大众的智慧与能力！
因此即使抛开政治身份带来的光环，五影自身的“面板数值”就足以让绝大多数忍者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然而就是这样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却在几分钟内变成了少年手中画风独特的布偶，任由他一边谈天说地，一边随意拿捏！
这其中的巨大反差简直让人眩晕…
和也感受到了个体能力数值之间的参差。
或者更准确地说…这简直像是捕食者与猎物之间的物种差异！
这种感受与性格、立场、阵营无关。比起理性思考得出的结论，更像是千万年进化历程中，残留在人类血脉中的危险直觉。
——自今日一战，山田总司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让很多人感受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