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山田总司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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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腕的伤势处理完毕，和元就老师私下通气的小会也已经开完。
总司告别了奈良总指挥后，立刻处理了一下手头堆积的医院事务，接着便与第五班的队友们汇合，将涉及宇左美隼人的来龙去脉与两位队友做了分享。
“什么嘛？明明是他们背叛村子在前，怎么还有脸回来报复？”
绘里奈撅了噘嘴，一把拽过堂东的围巾，寻求认同。
而后者作为铁杆儿的总司支持者，闻言也立刻点头称是：“谋害同伴不是木叶的风范，我看还是把这些事向上汇报，元就老师和火影大人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这个嘛…”
看着眼前的两位队友，总司原本打算像往常一样，随便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付过去。但随着他的眼界逐渐拔高，行事作风自然也开始更关注顶层设计。
对自己的未来具备充分信心的山田君已经不再满足于通过依附某个家族实现自己的目标，转而开始尝试以“我”为中心，在木叶现有的权力框架内建立起一个崭新的利益群体。
在这种情况下，他对两位战友的定位就不能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那种最基础的联合，而是切实需要他们理解自己的政治主张，以确保等到若干年后他们在家族中掌握实权时，仍然能与自己站在一边！
于是，总司改变了虚与委蛇的想法，转而认认真真地开始向他们科普有关宇左美隼人此行的前因后果，同时还点到为止的剖析了元就老师及火影大人在处理此事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两难困境。
当然…
作为两世为人的“老官僚”，总司对于这方面话题深入程度的把握做得同样相当到位——他不可能像和元就老师交流时那么直白，面对同龄人，少年势必需要隐去很多更阴暗的决策，同时还要本着为尊者讳的中心思想，替以三代目为核心的统治集团做个漂白美颜。
虽然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导致“总司剪辑版”的故事略微失真…
但事实上，尽管绘里奈和堂东听到的故事已是精心炮制后的删减版，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和以利益为主导的思考方式还是大大震撼了两位初出茅庐的忍校应届生！
这种从书本中学来的常识与社会实践产生矛盾的情况，相信每个成年人都有过类似的体验。
因此早早把人际交往能力点满的总司当然在开口之前就准备好了“解扣”的方案——他并没有任由两人沉溺于客观世界与理论知识的矛盾之中。反而以当事人的身份，兀自将这些略显沉重的话题揭过，把绘里奈与堂东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自己刚刚提升的“血继能力”上。
“上面的大人物会做出怎样的决策我们无能为力，说给你们听也是为了防止发生好心办坏事的悲剧。”
“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当然不是。”
总司微笑摇头：“我的意思是，与其为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浪费精神，倒不如立足当下，趁着战斗的烈度还在可控范围内的机遇，竭尽所能提升作战能力！
正好我对于血继的应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我想咱们不妨趁此机会，设计一套全新的迎敌阵型…”
…
天色渐暗，总司那边动用职权将第五班的任务临时调整成协助“细菌武器专项研究小组”进行试验，并一边借此和另外两小只商量如何最大化利用魔咒的能力，一边利用火之意志的老药方，加深三人之间的“羁绊”。
而另一边，奈良元就脸上此时早就没了之前和总司玩闹时的嘻嘻哈哈。
他刚吩咐通讯班的井上礼奈小姐送出第二封寄往火影办公室的私人信件，转头就隐藏行迹，暗地里混进了长宗我部院长的平日办公的区域。
——自吉田信弘被总司一套连招顺利带走之后，院长助理的工作始终没有找到合用的人选。
倒不是大家怕被总司借机构陷打击报复，不敢应征。
单纯只是因为这种类似秘书的工作原本就需要从业人员与领导培养一定程度的默契，甚至于必须熟悉很多平常注意不到的生活习惯，才能保证工作顺利推进。
一旦两边无法形成配合，反而很容易事倍功半，在无意义的重复劳动中徒耗精力。
…也因如此，长宗我部院长这段时间的办公时间比起之前显着拉长。
这对于年近六旬、满身积弊的老爷子来说无疑是对身体健康的重大考验！
以至于原本就瘦削孱羸、形销骨立的长宗我部昌幸肉眼可见的，变得比之前更加虚弱，甚至就连此前一贯气势逼人、炯炯有神的童孔也随着身体状况的变化逐渐浑浊起来。
…但即使如此，这位从木叶成立之前便开始为千手扉间效劳的“老兵”仍然保持着常人不具备的警惕，以至于元就老师刚一闯入，老人便立刻握住了斜靠在桌边的拐杖，将防御型封印术的符印捏在手心！
“谁？”
“深夜打扰实在抱歉。”
“奈良总指挥…有什么事必须现在谈吗？”
“是有关宇左美隼人的问题。”
元就老师微微欠身，而后从黑暗中走到昏黄的烛光下，负手站在老院长面前。
——因为高度的落差，灯火只能勉强照亮他下巴和半边面颊，从老院长的方向其实根本看不清元就的表情。
“战地医院不是让那种疯子胡来的地方，如果你是担心老夫不分青红皂白助纣为虐，那你可以请回了。”老院长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冬”得一声闷响：“我不是那种大敌当前还想着互相戕害的卑鄙小人！”
“...”
老爷子的话说得很不客气，且隐隐有讽刺青年派中某些人本末倒置的意思。
但作为改革派的支持者，奈良元就却完全没有因此而动怒…倒不如说，他反而松了口气。
“请您见谅长宗我部院长，我此来绝不是质疑您的品行。
只是作为那孩子的老师，有些事情容不得我半点大意…早些时候发生在鹿毛盆地的冲突不知您是否已有所耳闻？”
元就老师说到这儿，不由得压低了声线：“虽然为了前线作战部队的团结，报告书里有所隐晦，但事情绝不是如隼人所描述的那样，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那个疯子变得比几年前更强，也更难应付。作为神宫林地区的总指挥，我不能容许作战部队里存在这样的定时炸弹。”
“为什么要对老夫说这些。”
“因为纲手姬是三代大人的高徒，她的行动某种程度上代表火影的意志。为了避免非议，她不适合再次插手宇左美一族引起的事端。
所以如果想以最小的代价平息纷乱，我就只能仰仗您仗义出手，主持正义。”
“那老夫为什么要帮你？”
老院长的语气平静，但微微眯起的双眼还是带着几分冷意。
保守派与青年党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如果说奈良元就之前还能勉强算作中间人，但从他接受猿飞日斩的任命开始，就等于站到了保守派的对立面…
双方眼下虽表面平静，但实际上却是名副其实的政敌！
将心比心，长宗我部院长又有什么理由要帮助自己的敌人呢？
“因为一个可能性。”
元就老师沉声应答：“您可以拒绝，我也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为了让火之国往更好的方向演化，我愿意赌一赌那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赌您能抛开世俗立场的偏见，站在对木叶未来真正有利的一方。”
夜风袭来，火光随着元就的自白不断摇曳。
仿佛有两道看不见的气场正在房间里彼此对峙，碰撞出让人窒息的死寂…
良久，老院长终于打破沉默。
“那个少年有这样的价值吗？”老院长反问…又或是在问他自己：“他在猿飞日斩心里有这样的地位？”
“不，您误会了，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判断——虽然到您这儿来之前，我的确已经向火影大人去信。”
元就老师停顿了一瞬，接着用更坚定的语气补充道：“我认为只要山田总司能够顺利活到成年，木叶就有机会迎来又一次复兴。
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鄙人只能尽一位老师的职责，排除一切可能导致栋梁提前倒伏的潜在威胁——哪怕这期间必须清理一些曾为木叶遮风挡雨的余荫。”
“有什么依据？就凭他那古怪的血继？”
“不仅仅是忍者的作战能力——经过这么多事件，山田总司的天赋相信您早已心知肚明。”
看着烛火映照下那半张严肃的面孔，长宗我部院长产生了一瞬间的愣神…
他终于明白奈良元就此行根本不是为了请求自己的帮助，而是以近乎最后通牒的形式，向自己表明决心！
刹那间，老院长的视线变得模湖。
半个世纪前的记忆突然对他发动袭击…
【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无非年龄、性别和出身，你的身边这么快就已经聚集起一批立场坚定的支持者…】
【扉间大人，难道这世上真有轮回的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