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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二十九)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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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先生虽然年岁不算老迈,但毕竟因为职业特殊,他能够接触到的无形之术相关的信息是于这大地上行走的人们之中出了长生者之外最为丰富的,甚至我可以断言,这世上绝大多数无形之术的学徒,除开那种有着久远源流,甚至流着司辰血脉的家族之外,比如说我,我正是因此而极为可惜的失去了受到教师先生们教导的机会,几乎全部都是那艘沙船的弟子。

在渡鸦先生之外,寻求教师先生的帮助可以说是最佳的选择,我之前没有考虑到他一来是因为沙船于这沙海航行漂泊,居无定所,我哪怕真的要去寻找也只是大海捞针,二来我直到那看似无序的航线背后,教师先生们实际花费了令人难以想象之长的时间来进行规划,我的闯入或许会打乱他们的计划,从而影响到他们早已决定的事,而我不愿做如此自私的混蛋。

但若是他停泊于我们的城门后可就不一样了,我直到停泊对他们来说既是一次栽植的机会同时也是一种休假,教师先生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去完成一些平日里没有时间去做的委托也能够看出他的时间充裕如此,那我猜,作为他还算亲近的朋友以及老客户,他应当不会拒绝我的求助,哪怕他要收取一些报酬也没有太大关系,我刚刚借着那甜美绰约的花朵大赚一笔。

“我刚一打开窗户便被那香雾吸引至此,而有那个本事的人,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我的小花匠。”我仍在原地发呆,组织着语言想要以自己那不算丰富的词汇量同教师先生讲清自己的请求与遭遇,谁知教师先生自己到先循着香味寻找到了于烟气缭绕中被遮挡了视线因而没有看清他的到来的我,毕竟他的目光锐利如同辉光能够刺破浓烟,但这实在是吓了我一跳。

“教,教师先生。”一方面是由于还未将说辞编的完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先吹了夜间的寒风又被狠狠的惊吓到了,因而只要一说话就会不自觉的打嗝打个不停,所以我本想说些什么,在这情况下也变得结结巴巴半天讲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握紧手中的蜡烛放在胸口,而教师先生的视线也因为我的这个小动作而定格于此,我猜他也是正在感到新奇与惊讶。

“蜡烛?那可不像你。”教师先生像是在哄着小孩子似的向我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头却猛然发现我已不知何时比他要高出一个头来了,这也难怪,说实话我在第一眼发现他变得如此矮小时也发愣了一阵,转念一想我的父亲在我这个年纪便已然生育了我,我也是时候将自己从一个总是依赖着他人的孩子转变为一个能够被人依赖的成年人,即使我尚未成为父亲。

“啊,我是说,我原本以为你会抱着你的花盆到处散布,就像你小时候一样。”教师先生急忙收回了手,以其他话题化解了此刻的尴尬,随后转而向我讨要那蜡烛想要仔细看看,顺带口中还夸奖着我真是生的如同雪松一般挺拔,而我自然也不会吝啬这对我来说有些多余的礼物,我本想将它们卖给旅客但失算的是,那些已然被那甜腻气息浸透的人们并不买账。

我的常客们哪怕出行也更愿意带上些干花或是整盆花带在身边同行,或许来自更远方的客人才会喜欢它们吧,比如教师先生这等常在各处周游之人,如果他能够将这蜡烛与它那怡人的清香带去更远的,我不仅从未去过,甚至连在书上都不曾听说过当地传奇的角落,我会很高兴我将本是赏花才能获得的宁静与欢愉带到了因为无缘得见是以才更需要它们的地方。

当然,我也不是那些舍近求远的愚蠢之人,若是可行我还要问教师先生订购一下能够移动的,装在包裹之中的小型温室系统,无需长时间的供能仅需为此几日所需,如此我的客人们在想要与自己心爱的花朵一同旅行时便不用担心磕着撞着令人心疼,而时有发生的与当地的草木纠缠开出了不合人意的花,或是在某时某刻干脆消失不见的事也能够有效的避免了。

但在那之前我总是要先做好自己的事的,或者至少更先提醒,如此教师先生在琢磨着如何将那温室缩小直至能够装进背包的时间里,我便能够先将各种材料准备起来,毕竟我知晓仪式通常不会没有代价,我只盼望着那代价可以稍微多一些但至少不要太过难得,至于报酬,我觉得为教师先生装上整整半个货架的蜡烛绝对足够了,毕竟他才几分钟便已然爱不释手了。

“带着香味的蜡烛?不,花匠先生,您可真是个天才!我只是深吸气就觉得连口腔中都尝到了甜味!”教师先生不再称呼我为“小花匠”了,看来他认同了我的成长,虽然如今着带着敬语的称谓使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我真希望我能够带走一些,你要知道沙船中只有腐朽与锈蚀的气味,而那些炼金术士们的蜡烛虽然明亮却总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煤烟气。”

“呀,当然,我可不是在责怪他们,毕竟他们可没有鼻子,不知道我们在面对他们对燃烧效率的追求时有多么为难。”教师先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毕竟无论是我们还是与那沙海中的灯塔更为亲近且多有合作的他们都十分敬重那些炼金术士们,因为我们颅内那闪耀着辉光的种子便是他们最宝贵也是最神秘的作品,他们只会将此提供给沙船,而沙船缄默不言。

传言道,光之司辰们对我转过身去所带来的最大的灾难便是我们的头脑不再能够容纳辉光,因为我们的思维已然由镜子化作了玻璃,光线能够穿透与流经,却总是像是进了沙漏一半最终半点也留不下来,人们对此束手无策知道星辰神殿中开始制造种子,只要栽植在颅内离思绪最近之处便能使之受到滋养而生长壮大,随后它们的一花一叶便都能承载星火辉光。

有人说那是燧石大人的遗产,也有人说那是不智凡人,她那位最着名的弟子最富创造力的发明,当然也有人指出那或许是整个星辰神殿的祭司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但十分可惜,我是无缘得以尝试它的玄奥之处,因为沙船拒绝了我,而我自然不会因此感到悲伤或是怨怼,甚至因此骄傲,毕竟他们从不在本就受着司辰祝福的,流着他们血脉的孩子身上多此一举。

“我那里有很多,你愿意带走一些的话那可真是帮大忙了,毕竟这里的人们对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发明总是不屑一顾的,否则我也不用常找您帮忙了。”我耸了耸肩抛出了自己的善意,随后便在教师先生那一脸听闻有人如此暴殄天物而痛心疾首的神情中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先回去花店,将门窗尽数关闭后,才神神秘秘的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总之,我想要回忆起我当时究竟忘记了什么,又是什么人夺去了我的记忆。”我本想同教师先生多谈谈关于那朵花的事,但一来我自己都没法说自己能够清楚的理清这段已然被搅浑如同污泥的记忆,二来我在刚才组织语言时被惊吓打断而忘了个七七八八,于是为了避免麻烦我只得暂且按下不提,只说了自己于林地中迷失,随后记忆遭到了篡改与掩盖的事情。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教师先生几乎拍案而起,他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他此刻完全是义愤填膺的模样,我觉得他说话的声音都显得咬牙切齿了起来,“是什么人敢于玩弄他人的记忆?作为护林员的我可不能坐视不管!”这下反而轮到我小心翼翼的安慰他起来,而他也向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无非是自以为是的学徒或是些不遵守规则的灵体罢了。”

“我并不希望您以身犯险,教师先生,我知道沙船如今的成员不多,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损失了。”我没有说出来的是,我不是没有暗自猜测过那个夺去了我记忆的,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每当我想要深入想象时我的身躯便会不自觉的发抖,即使现在也是如此,我还得尽力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我猜那不是我能够得罪的起的人,至少十分危险。

“我只想知道我遗忘了什么,而如果那真的十分危险,便让我继续遗忘下去也是没关系的。”我说的是出于自保的真心话,但显然这听在教师先生耳中会显得多么温柔与善解人意,在那香味蜡烛的光芒中,我能够看到他已然热泪盈眶,于是我便猜想到我的话语多半是起到反作用了,“你是多么好心与友善的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想要对你这样的孩子出手。”

“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帮你重新找回你丢失的颜色,毕竟护林员这个外号不是白叫的。”哦,教师先生也喜欢颜色这个比喻,而我现在也已经学会这句时髦话了,“我的园艺不会比你更强,但也不会输你多少,至少使花木的伤疤焕发新生的本事还是有的,虽然你没有被栽种光之果树有些麻烦,但我知道该请求谁来帮忙打开这第一道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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