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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无法阻止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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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已久的房间今日变得四通八达,蛇的儿女们为了开启门扉的仪式而将双角斧所在的房间钻的四通八达,不断运送着仪式的材料,拉摩克的声音沙哑而高亢,像年轻人一般来回踱步指挥着仪式的成型。渡鸦仍旧被关在那个无法离开的笼中,蛇的女儿或许是因为毕竟是长老的女儿,她被其他人看管了起来,只是不让她逃离这间屋子,并不限制她的其他自由。

“真的没有余地了吗?”蛇的女儿面色焦急,但并没有出逃的意思,她知道这件事若是说出去,或许能够保全自己,对整个谎言之墓来说也是灭顶之灾,只能寄希望于说服自己的父亲,否则就只能祈祷仪式一定能成功了,“您完全可以放我们离开,帮您遮掩一二,到时候水到渠成,不比现在更好?如今您在做的事,有多大风险您不知道吗?”

“谎言之墓的子女不谈信任,你说的很好,我差点就想要信任你了。”往来的蛇的儿女们已经不再需要拉摩克的指点,已经连站立都十分艰难的他气喘吁吁的扶着椅背坐下,对着蛇的女儿说道,“然而即使我相信了你,你也无法改变什么,今日探子亲眼见到了漫宿诸神的慌乱,我想应该没有其他的事能够让他们如此失态,想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再无机会了。”

蛇的女儿冲到拉摩克的面前,按着他的手臂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摇头制止了,“我知道你想说我是在捕风捉影,但我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已经油尽灯枯,我实在一点点都赌不起了。”拉摩克说着咳嗽了两声,似乎是在证明自己身体的虚弱,“你也许想说只要保住了谎言之墓,往后总有人继续我的事业,但我方才才说过,谎言之墓的儿女不谈信任,只谈当下。”

“再说,若是我将这任务交给你,你愿意接受吗?用尽自己的一生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仅仅为了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的可能?”拉摩克干涸的双眼盯着蛇的女儿,她低头沉默,显然是退却了,于是叹息道,“你是我们这里最有天赋的一个,你不能,其他人就更不能了,没有在那个黑暗的年代里跪着吃东西过的你们,不会明白我坚持的理由。”

“不要好奇过去的事,那不是值得揭开的伤疤。”蛇的女儿不知道拉摩克在说些什么,她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故而在他身边坐下,像自己幼时一样抓着他比那时更为枯瘦的手指想,别说只是一道伤疤,哪怕是血淋淋的伤口,那都是将我们塑造成了现在的样子,为我们打开了可能性的大门的钥匙,父亲究竟是为何总是回避它们呢?

在蛇的女儿幼时,拉摩克时不时也会讲到关于那个黑暗年代的事,同时感叹我们这些出生在更光明的年代的孩子们是多么的没有危机感,都被眼前的一点点光芒迷失了心智,但若是自己继续追问过去究竟是什么样子,他从来都不会回答,只是说自己希望让那些随着自己的死亡而一同埋葬,但在那之前,自己希望为孩子们取得能够通往更光明之处的钥匙。

每次拉摩克拒绝蛇的女儿时,都会说那句关于伤疤的话,蛇的女儿也每每会以伤口回击,但这次她只想静静的待在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的父亲身边,而不是继续与他争执。她的沉默让拉摩克感到惊讶,甚至主动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想说,蛇的女儿盯着似乎感受到了危险而晃动幅度加大差点打翻了几个仪式道具的茧,缓缓问道,“她,双角斧大人会怎么样?”

“别误会,我不是在问她会不会将我们一瞬间就蒸发了之类。”蛇的女儿的视线从未从茧壳上那道逐渐扩大的缝隙上移开,“我记得我曾经与一个姐妹一起捕捉蝴蝶,她捉住了蝴蝶而我只找到了蛹,她便哄我说,蝴蝶就在那个东西里面挣扎着,只是被这层茧壳困住了,只要拿刀子划开就能让它提前出来,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蛇的女儿想起那个如今已经再不能相见的姐妹,还有那只再无法飞向天空只能坠亡的蝴蝶,稍稍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仪式恐怕已经开始,那道本应由双角斧自己劈开的裂缝被人为的扭曲了,虽然现在还只有那么几寸,但或许几个呼吸间便能扩大到足够让钥匙掉出来的大小,“当然,司辰或许有所不同,可我仍旧觉得,早产儿毫无疑问是会有缺陷的。”

“为了确保成功,我们必须让仪式更激烈一些,那只能稍微对不住她了,但她毕竟是司辰,仅仅失去这么一点应当不会使其跌落。”拉摩克默认了蛇的女儿的说法,但他看来,自己控制的很好,或许会稍微伤害到尚未完全转化的双角斧,但只要她还能是司辰,便胜过地面上的生命万千,那就根本没有抱怨的理由,“我会好好保全她的性命,我从来不想杀死她。”

“是吗?”蛇的女儿将信将疑的看着拉摩克,见他貌似真诚,并且已经休息的差不多准备起身去亲自见证仪式成功的那一刻,便点点头走到渡鸦身边去了。拉摩克独自起身,走到了已经因为缝隙的扩大而得以窥见一鳞半甲,却闭着眼睛仍旧在沉睡的双角斧的面容,喃喃道,“那么多年来谎言之墓都受您的照顾,无论此后如何,今天都请再照顾我们最后一回吧。”

至于报答,让她继续活着,并且仍旧作为司辰不就是最大的报答吗?拉摩克又回头瞟了一眼对着渡鸦摇摇头示意自己无能为力的蛇的女儿,心想,我怎么可能想要杀死双角斧大人呢?她必须活着,活着来见证这一切。再转头时,拉摩克看到了一团菌丝正缓缓的向着某处裂隙爬行,忙呼唤几个粗心大意的学徒来紧急拿来些东西来,随后这场景便像雾气一般消散。

“真是危险,你们可得盯好了,不过看来我们离成功不远了。”拉摩克训斥了那两个失误的学徒几句便让他们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了,他知道那是虚界的场景,看来随着门扉被强行破开,双角斧的影响开始逸散,很快这里或许就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四通八达的门户,无论从哪里通过都能走到完全不同的位置,甚至可能每次离开都是一个新的世界。

但随着那条裂隙越来越大,那些仿佛虚影的交错越来越多,低估了司辰影响的拉摩克看上去没有找到足够的学徒,他们如今手忙脚乱,疲于奔命,连最核心的仪式都有那么几下差点出了问题,还是拉摩克来回补救才得以继续,为此他只能不得已下令,只是关上那些最危险的门户,至于通往其他地方的,暂且就让它们开着,到了这一步被不被发现已经不重要了。

谎言之墓的儿女们在拉摩克的指点下继续奔忙,蛇的女儿插不上手,只能尽量让自己接近角落里关押着渡鸦的铁笼,仿佛无能为力的长吁短叹。渡鸦知道蛇的女儿已经尽力,组织着语言想要安慰几句,但无论说什么比起眼前即将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都感到十分苍白无力。那些迷雾般的影像也出现在了他们二人面前,即使远在千里之外都能感受到它的光辉炽热。

渡鸦仔细盯着瞧了许久,迷雾竟然真的仿佛逐渐被拨开,能够看到雾气的对面似乎是一家类似工坊的地方,各种各样渡鸦完全认不出来的装置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架子上,而一盆在坩埚中熊熊燃烧的炽热火焰,应当就是温度的来源。渡鸦向着四周打量,看到了一处违和的地方,有那么一个方向的工具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与四周格格不入。

渡鸦觉得好奇,往那个方向又多盯了一会儿,就仿佛镜头拉近似的看清了那片几乎是被什么东西轰炸过一般的狼藉,而在狼藉之中站着的二人他认得其中一个,正是那日将他捉去审判的昕旦,但现在她才像是受审的罪人一般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周围的人们交头接耳窸窸窣窣,有些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敢接近她半步的。

在人群中渡鸦见到了一脸担忧的燧石与左顾右盼的弧月,难得神情严肃的逆孵之卵与躲在他身后时不时看昕旦一眼的不智凡人,还有一个看上去也是介壳种的模样,却浑身装饰着草木,又或者说干脆是长在他身上的男人渡鸦是没见过的,他扇动着貌似飞蛾的翅膀来回踱步,在空气中扬起了一片鳞粉。渡鸦注意到他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乎是受了什么伤似的。

离昕旦最近的是一个燃烧着的少女,她看上去也有些手足无措,只是躲在安全的距离盯着门口极目远眺,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此人渡鸦认不出来,蛇的女儿却是认得,正是那天在光之果园堵住了自己与大地之子的光阴铸炉。看来,拉摩克所说不差,司辰们确实聚集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直觉告诉她,这与他们如今正在做的事恐怕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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