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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流逝的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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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之子胜的十分轻松,在埃兰群山脚下他又遇到了蔓延流淌的水流,火焰与风暴都在这里驻足,对水流本能的恐惧让他停下了脚步。渡鸦见到他蹲下对着游鱼说着什么,但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收获,他挥手将尚有余温的灰烬填到了河中,附近的水被煮沸了,游鱼四处逃窜,而大地之子终于有了过河的桥梁。

大地之子走过溪流就进入了山中,到了渡鸦与笑鸫无法看到的地方,但在那之前,沙鲁尔已经砸到了他的头上,他听得懂跟着自己最长时间的武器的话语,知道它在阻止自己,说着类似于“阿扎格不是你孤身一人能够打败的敌人。”之类的话,但不等大地之子反驳,他的长弓与佩剑便铿锵的怒吼起来,显然是相信它们的主人战无不胜。

大地之子自然也有这样的自信,“一个手下败将罢了,你就是太喜欢操心人。”沙鲁尔本是大地之子的母亲燧石亲手打造,送到他身边照顾他的,比起一件武器更像是一个随从,故而大地之子比起其他兵器对它更为恭敬,时常听取它的意见,但轻易就碾碎了先头部队的他完全不将眼前的敌人放在眼里,自然连沙鲁尔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沙鲁尔急的绕在了大地之子的手腕上全力下坠,试图通过自身的重量拖慢他的脚步,却被他以引以为傲的气力生生掰开握在了手中,环视一圈后或许是找到了渡鸦与笑鸫的藏身之处,也可能只是看那里是个相对安全的区域,运起周身的肌肉尽力一掷,它便又落到了渡鸦与笑鸫的脚边,他们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再抬头时,大地之子已经不见了人影。

“想来他是去找那个什么阿扎格决斗了。”渡鸦弯腰捡起沙鲁尔,却被它挣脱了,躲在石头的阴影中像是在赌气。渡鸦耸耸肩,他看得出来沙鲁尔对此事感到不安,但他对未来的司辰上校有着绝对的信心,只是他方才见那溪流中流淌着属于浪潮的色彩,作为原主来说这太过熟悉,以至于混入丝丝缕缕都能认出,何况是如此鲜艳?

“难道对面有浪潮的人?”渡鸦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笑鸫,她正取下方才那块画布小心收藏,听他这么说,连新的画布都来不及挂上就扶着画架笑完了腰,一不小心画架被推到了一处凹陷处倒塌,害她一个踉跄还是渡鸦扶住了她,“我说你啊。”笑鸫重新支起了画架,仍旧带着大笑后的喘气说,“你作为浪潮的长生者都不知道,还来问我吗?”

“咳,也是。”渡鸦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自己至今尚未适应自己作为浪潮的长生者的身份,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也几乎没有与浪潮相关的事,恐怕自己现在见了自己的同事上司都只能点头之交叫不出名字,看来为了避免露馅,有时间该回去浪潮的聚落一趟了。

从原主的记忆中,渡鸦知道那里叫墨萨拿,在游戏文本中也有提到,整体气氛可是让自己生理不适,但偏偏作为那里出身的长生者很难说自己没有参与过此事,因此连自己的记忆都隐藏了。证据是,自己现在想起那里可能的场景,虽然眼前浮现不出画面,但却忍不住口舌生津,这样的条件反射让渡鸦不寒而栗,忙看向远方迫使自己忘记这件事。

极目远眺使渡鸦多多少少看清了大地之子的现状,出乎意料的他现在极其狼狈,他携带的诸多刀剑对阿扎格毫无用处,只能瑟瑟发抖的躲到他的身后,纵然他的身型灵活,但在像擀面杖一样贴着地面横扫的阿扎格面前毫无用处,而当他被缠绕并离开大地时,他的气力也像是一下消失了,连正在愈合的伤口都流血不止,使他更加衰弱。

渡鸦看不清大地之子的神情,但想必他现在一定大为震惊,但作为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仍旧很快反应过来,用一根坚韧的长矛撑开了一些,像飞鸟一样逃窜退却了,只留下阿扎格挑衅似的将他的长矛反复弯折,使它发出痛苦的尖叫,最终彻底折断,被弃置在花岗岩组成的防御工事前,方才正是多亏了他们消耗了大地之子的热力,阿扎格才得以获胜。

看清了这些的渡鸦第一时间靠着羽翼斗篷像飞行似的到了埃兰山的入口,接住了因为过度失血而站立不稳的大地之子,由于未能及时的愈合,他的滚烫如岩浆的血液在空气中冷却成痂,与像大地一样正在合拢的血肉互相挤压,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痛苦,使得刚刚一场大战的汗水与难以抑制的泪珠混在一起,自他大理石般光滑的皮肤上滴落。

“阿扎格是故意的。”沙鲁尔仅仅比渡鸦晚一些到了现场,围着大地之子团团转,而笑鸫则动作慢得多,施施然收起了画板重新背上才姗姗来迟,但她确实比在场的所有人更见多识广,“看上去他找到了你的弱点,但转轮想必可以治愈它。”

“这次只是准备不足,小看了他这些年的进步,但你既然能够战胜阿扎格一次,第二次也是易如反掌。”渡鸦见大地之子并不言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发呆,知道他是受到了打击,出言安慰,谁知他听到这话更加哽咽,“阿扎格并不比当年更强,他说的对,是我衰弱了。”

“阿扎格和你说什么了?”渡鸦皱起了眉头,在大地之子将伤疤展示给他看时,他就发现了其中若有若无的翠绿色,是与转轮相关?他尽力抑制住了好奇,此时若是提问这种事他就是情商喂了浪潮,“它不宣而战,诡计多端,不管说什么都不能信的,你是燧石与转轮的孩子,他们怎么会弃你于不顾?”

大地之子沉默了,渡鸦不知道的是,他能够看穿谎言,自然知道阿扎格所说即是他所想,而且自己的感受是不会错的,在几十年前,他拦下那块巨石绝对是毫不费力的。渡鸦见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奈之余对着笑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说点什么,笑鸫也不推辞,大力拍了拍大地之子的背,随后被大理石般的硬度砸痛了手,倒吸了一口凉气。

笑鸫并不自愿舍己为人的滑稽表演把大地之子逗乐了,渡鸦也跟着笑了起来,但看到笑鸫反应不太积极赶忙讪讪的扭头假装看起了风景。笑鸫见状哼了一声,对大地之子说道,“你在这里暗自伤神也没什么用,不如早些去求求你父亲转轮,他或许现在正在生你的气,但他往日如此爱护你,你们父子哪有隔夜的仇?”

这句不知真心假意的话点拨了大地之子,他抿唇点了点头,向笑鸫道谢后以比方才逃离阿扎格更快的速度向转轮的神殿奔去,连差点撞到渡鸦都不顾了,只留下沙鲁尔只能费力的拖拉着自己的身体滚动着想要跟上他,好在很快渡鸦就成了它的顺风车,无奈的被它缠住没有办法,只得带它一同前往神殿。

但此番纠缠确实费了不少功夫,等渡鸦与笑鸫赶到时,转轮的绿意已经褪去,只留下刚刚生发出的幼芽迷茫的探着头,大地之子蜷缩在神殿的角落啜泣,笑鸫悄悄说,“他现在看上去就像受惊的鸽子。”但还未说完整就被渡鸦拉到一边制止了,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习惯说安慰的话,只能退到神殿门口看渡鸦的发挥。

但即使是自称通晓人心,前世还学过心理学的渡鸦如今也撬不开他的嘴,大地之子只是看着自己的佩剑落泪摇头,不肯说半个字,而当他的手指不慎触碰到仍未愈合的黑色痂块时,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僵硬了一下,视线转向此处,凝视半晌后,眼泪才慢慢止住,瞳孔中透出的辉光闪闪烁烁,想必是在思考着什么。

渡鸦见他情绪平复,也是松了口气,开口正要劝说,忽然见他在手指在那把削铁如泥的佩剑敲了敲,猛然剜去了早已凝结的黑色伤疤,让它带着滚烫的血肉落在地上,将神殿的地面烤的开裂,最终在大地上形成了一个同样的疤痕,而大地之子自己的伤口依旧像往常那样肉眼可见的生出血肉,很快便了无痕迹,仿佛他将自己的伤口转移给了大地一样。

“成了。”与方才疼痛难忍的神情不同,大地之子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将佩剑重新放回腰间,他支撑着地面站立起来,即使是知道他未来做出过更大牺牲的渡鸦也被他的果决震惊而愣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神殿,以往常的笑脸安抚了笑鸫和沙鲁尔,再次孤身一人走向了战场。

等渡鸦反应过来,已经看不到大地之子的影子了,他急的正要追上他,却被他刚刚抛弃的伤疤绊了一个踉跄,转头发现包裹着它的颜色早已不是若隐若现,而是被仿佛橄榄油的绿色化开,狂暴乱窜却无能为力的青翠包裹。渡鸦的视线被吸引了,他已经决定要在自己的藏品中增加这个大地的创痂,为此他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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