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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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桓明只是个普通大学生,连研究生都还没考啊。
没给桓明反应的时间,张哥带的人已经护着“公主”和挨打的男生逃跑了,他本人和守智、游孟慢慢面朝桓明向后撤退,拉开一定距离后也忙不迭地跑了。
这下桓明完全懵了,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啊?一群神经病魔术师扎堆了是吧。
不过没被围殴还是很幸运的事,这么折腾浪费了好多时间,他对陶叔说:“我们遇到了一群疯子了吧,耽误了好多时间,我们快继续走吧。”
不过陶叔好像朴质过头了,他觉得这群人不是简单的神经病,说:“他们刚才提到了大部队,可能会喊来很多人,我们先躲到树林里吧,不要在路上走了。”
虽然桓明觉得刚才那群人就是脑袋有毛病,而且又累又饿,实在不想在树林里赶路,但是想到自己对不住陶叔,也就没有反驳。
两人在树林里艰难前行,上山下坡的,十分消耗体力,桓明觉得陶叔真是反应过度了。刚刚被耽误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山路太不好走还绕路,入夜后,桓明和陶叔离城市还差得远。
不过此时他们正爬到半山腰,往山下一看,果真发现山下星星点点散布着许多光亮,隐约看得出不少人正借着光源四处搜寻着什么,看样子就是在找他们两人。
怎么会惊动了这么多人?那个“公主”和“张哥”是什么来头?
桓明练练感叹幸亏和陶叔躲到了山上树林,不然肯定就被抓住了,而且被抓住以后估计会很惨。
他疑惑的是,这群人为什么敢把法律当作摆设,竟然明目张胆地抓两个普通人,那个男生还说什么这里有恶徒,恐怕他们才是货真价实的恶徒。
虽然又饿又累又困,但是陶叔还是催促着继续赶路,借着夜色躲在山上树林里暂时不会被发现,可如果停下来休息,搜寻的队伍向山上找来,他们估计很快会暴露。
“进城就安全了,我们快去报警。”
桓明回头望一眼山下搜寻的人群,给他们抓住会被私刑报复吧,桓明想。
不知道搜寻的队伍有没有上山,不过桓明和陶拂尘一直强打着精神赶路,逐渐看不到火光了,他们不敢打开手机照明,就在黑夜中不停前进。
翻过又一座山,他们才终于肯定不会被抓住了,不过还是有些许的担忧,于是简单休息下,又上路了。
天快亮时,他们已经走到城郊,这里是片小平原,没有树林掩护,不过没有追兵,应该是真的甩掉了那群疯子。
太阳刚刚从天际线露出头来,阳光还没有完全照亮大地,县城里高耸的楼房夹在桓陶两人和太阳之间,远远看去是此起彼伏的黑影。
桓明两人似乎看到了摆脱困窘的希望,也不休息,一鼓作气向目标前进。或许是太过亢奋,他们竟然忽略了楼房和路灯都是暗的。
进了城,天已经大亮,可是希望却没有来到。
桓明和陶叔惊恐万分地发现整座城市的楼房都是年久失修的颓败样子,压根没有一点人烟。他们想到了之前的村庄,知道整座城市也变成死城了。
咚咚咚,桓明用着最后的力气敲门,“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这已经是第七个没有人回应的人家了,每多敲一扇门,桓明和陶拂尘的心就多凉下大半截。
桓明转头和陶叔对视,两人都没有话可说,到底怎么了?
废弃的高楼屹立两旁,
大片瓷砖脱落,墙壁到处露出内部灰色的混凝土,只有沿着高墙攀爬而上的爬山虎聊作装饰,没有人气的城市显得那么孤独。
两人看着一幢又一幢空置的楼房,一时失语,它们以前值多少钱呢?可惜现在对偶尔可见的白骨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在残酷事实的冲击下,陶叔似乎精神开始崩溃了,眼泪从眼角滑落、滑落,逐渐变成一道泪河,他放下盒子,慢慢地蹲下痛哭,还夹杂着奇怪的话:“对不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死这么多人......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对不起、对不起。”
悲伤也包裹了桓明,其他人都这样了,那他的父母家人呢?他的心上人呢?他的朋友们呢?桓明很害怕,不敢想象这些事情,而且最为雪上加霜的是,即使在城里手机也没有信号和网络,连联系家人或者上网搜索发生了什么都做不到。
两人陷于眼下的痛苦止步不前,可是悲伤和泪水什么也改变不了。
桓明现在多么希望爸妈快打个电话来盘问自己吃的好不好、穿得暖不暖、女友有没有;多么希望能发消息给心上人,然后得到她温暖的回复;多么希望发小突然从背后跳出来,然后好好敲他请吃火锅......不,桓明来请火锅也可以。
脑中的希望多么美好,但是徒劳地希望什么也改变不了。
很快桓明想到,昨天遇到的神经病们活得好好的,虽然他们都说着普通话,不像本地人,但是至少说明还是有人活下来的。于是桓明逐渐稳定了情绪,思考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想起发小曾经说过,陶叔一把年纪还没有成家,父母也已经离世,也算是了无牵挂,怎么也哭得这么伤心?
不过陶叔很快也恢复了平静,或许是饿得哭不动了?说到饿,桓明和陶叔商量了会儿,一致决定先找到吃的再继续出发寻找其他活着的人。
然而大部分商店的门都已经被破坏,早就被搜刮一空,里面也什么也没有。
找了一上午,还是什么也找不到,这样下去桓陶两人就先饿死了,于是他们决定出城,去郊区找野菜吃,不管有没有营养,总之比没有好。
巧的是,这次出了城他们反而远远就发现了一间小屋,旁边是满满种着水稻的田地,稻穗压弯稻杆,就等着收割了,可是桓明记得现在还不到稻谷成熟时候啊。
不过这说明有人!而且是住在这里的居民,桓明和陶拂尘像是找到了填饱肚子的希望,小跑着到屋子前,敲起门来。
不一会儿,一个妇女前来应门,问道:“是谁啊?”她用的是方言,应该是本地人。
陶拂尘于是也用方言回答:“你好,我们是落桃村的,到了城里一个人也找不到,肚子太饿了,来找点吃的。”
“什么落桃村?你们不是本地人?”,想到前段时间官府通知有京城的重要人物要来,每个人都得好好招待,妇女开了门。
这个县城边缘偏僻,与外界交流极少,妇人甚至不知道京城人应该说普通话,不然她怎么也不该开门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妇人已经打开了门,她见到桓明和陶拂尘的打扮,吓了一跳,马上要关门。陶拂尘见状用手卡住门,对她说:“你别怕,我们就是想要找些吃的,顺便跟你问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你看我们像坏人吗?”
桓明看了看陶叔和自己的样子,两人都穿着睡衣,这几天一直奔波搞得邋里邋遢,说实话,真的挺像坏人,至少不像正常人。
妇女也这么觉得,可是门被卡住,自己力气比不过两个大男人,只能放弃抵抗,祈祷对方没有恶意。
进了屋,陶拂尘和桓明开始自我介绍,妇女也说她姓李,可以叫她李姐。
陶拂尘说明了来意,就是讨饭吃,顺便问一些事情,李姐估计他们或许确实没有威胁,也不敢不从,很快为他们准备了一锅稀饭。
桓明慢慢喝着稀饭,终于有东西下肚,心想李姐真周到,为饿了两天多的他们特意煮了柔软的粥,不过要是有点糖就好了。
边吃,桓明边打听信息,第一个问题就是:“李姐,请问城里的人怎么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白骨?”
对这个问题,李姐一头雾水,回答道:“城里的人一直很好啊,骨头是以前的人在大魔化的时候死去留下来的啊。”她心想京城果然是好地方,那里来的人连大魔化死了很多人也不知道。
听这话,桓明和陶叔心彻底凉下来,人们的确是遭遇不测了,但是既然说死了很多人,那怎么又说城里的人一直很好呢?桓明追问:“你说大魔化,那是什么?”
连大魔化也不知道?李姐开始觉得不对劲,不过她继续回答:“就是新历前二年的那件事啊,你们没学历史吗?”
新历?又是个没听过是名词,桓明更懵了,再发问:“不好意思李姐,你说的新历又是什么东西啊?你可以直接说是二零多少年吗?”
真的很不对劲,新历都不知道,眼前的两人是在装疯卖傻,李姐担心桓陶二人翻脸伤人,只能耐着性子科普起了生活常识:“新历就是现在用的纪年方法啊,公元历早就废止了,现在是新历六十一年。”
新历六十一年?桓明原本想解决疑惑,但现在疑惑越问越多,只能继续问了:“那你能告诉我们,新历第一年是公元多少年吗?”
“好像是......公元二零二七年。”
桓明一下子出现了巨大的不真实感,二零二七年......新历六十一年,如果真是这样,就是说他和陶叔一睡就是整整六十三年了!不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梦!梦!梦!那么多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去,自己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睡了六十三年?他用力拍打脑袋,想要清醒过来,而陶拂尘已经听傻了,这短短的对话信息量有点太多了。
李姐见桓明的样子,关心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桓明想好好消化一下听到的事,连说没什么,埋头和陶叔一起吃饭,李姐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气氛变得尴尬。
......
“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像是下定了决心,陶叔突然发话,打破了尴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