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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顾峻川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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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雨落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回事。她和顾峻川陷入到各自厌恶的情绪中, 彼此都不想多看对方一眼。她跑去卫生间冲澡,热水淋在身上,甚至有些发烫, 光裸的肌肤被烫得发红刺痛。蔺雨落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但她非常讨厌此刻的自己。甚至超过讨厌顾峻川。顾峻川像她的一面照妖镜,把她所有的丑陋不堪都现出来, 让她无所遁形。蔺雨落曾想做一个正直的人, 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时刻,都葆有干净的灵魂。明明最艰难的时候, 她窝在集体宿舍里, 早起晚睡端盘子, 满身都是油烟味,那时她都没有妥协。而现在她又是怎么了呢?一步错 步步错。皮肤都泡皱了才从卫生间出来,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身体微酸微痛。闭上眼睛头脑里跑马灯一样的混乱画面, 跟刚刚的感官交织在一起, 撕扯着她。也同样撕扯着顾峻川。此刻他只想把那一片狼籍的床单换了, 但他根本不知道阿姨把干净的床品放在哪儿。他想打给阿姨,但看了眼时间,半夜一点多了。顾峻川烦透了。把被子扯到地上, 人躺上去, 脚抬到床边搭着,就这么一直睁眼混到天亮。第二天都窝在自己房间里,不想见到对方。蔺雨落不想再跟顾峻川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窝在房间里在线上看房子。蔺雨舟打来电话, 她想了想, 还是接起来, 故作轻松地问:“怎么啦?”“王刘庄着火了?我才看到新闻,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受伤了吗?”“我胳膊擦破皮,今天已经好了。”“你在哪?我去看你。”“在顾峻川家啊。”蔺雨落讲完这句停顿片刻,修正了自己的话:“就是我婆婆这边。”“我去看你。”蔺雨舟看到新闻后很着急,这两天跟蔺雨落说话,她只字未提这件事,这让蔺雨舟很生气。他从学校出来直奔顾峻川家里,在楼下给蔺雨落打电话:“我到了。”“跟你说我没事…”“我在楼下。”蔺雨落想一个人下去,但想到蔺雨舟那么细心聪明,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来。思考再三,还是敲了顾峻川的门。顾峻川已经让阿姨找出新床品,阿姨要帮他换,他想起那床单上异乎寻常的狼藉,就婉拒了阿姨。关了门自己换上,又将床单丢到洗衣房,自己按了清洗键。还要对阿姨解释:“我多动动,要不我脚好得慢。”“那这…”“行行行,我不抢活了,下次还你洗。”顾峻川跟阿姨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此刻蔺雨落来找他,他并不想搭理。但蔺雨落站在那,绞着手指,眼睛红红的:“你就帮我这个忙行吗?”“不是你骂我的时候了?”顾峻川躺那不动:“你跟我道歉。”“对不起。”“没听见!”“对不起。”这道歉不走心,顾峻川听出来了。但他懒得跟蔺雨落掰扯,让阿姨下楼接人,而

他下了床,顺手扯下自己的居家T恤,露出还残留抓痕和咬痕的身体。蔺雨落想提醒他注意点影响,别跟有暴露癖似的,但她咬住自己嘴唇,强迫自己闭嘴。眼看向他卧室的窗,看外面层叠密布的楼。顾峻川随意找出一件长袖衬衫换上,看到蔺雨落站在那,就伸开双手:“系扣。”蔺雨落本想拒绝,想起顾峻川那满肚子坏水,不依他他待会儿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就走到他面前,用力拽了把衣领:“我给你系!”顾峻川轻哧一声,吹起口哨。他吹《友谊地久天长》,比原调明快,尽是小人得志后的好心情。还要挑剔蔺雨落动作慢:“怎么?不会系扣子?你别把我扣子扯坏了,一千一颗,坏了你赔。”“心里骂我呢吧?骂我臭资本家呢吧?”顾峻川故意的,衬衫是他们自己做的样衣,市场价不到三百。但他的态度就好像这东西就是很珍贵,要这么气蔺雨落。门开了,林阿姨的声音传来:“先坐,小川的脚坏了,有点慢。”顾峻川看到蔺雨落明显紧张起来,就沉声威胁她:“说句好听的。”“比如?”“你长得帅。”蔺雨落知道顾峻川的恶趣味,干脆投其所好:“活也好。”“多明白啊!”顾峻川扯着她手腕走出去,看到蔺雨舟笑着迎上去,亲切招呼他:“小舟。”这倒不是装的,顾峻川喜欢跟聪明人一起玩。“姐夫。”蔺雨舟礼貌称呼他,对他笑笑,目光落在蔺雨落胳膊上。蔺雨落慌忙拉起衣袖给他看:“你看,我都说了不严重。”“看起来很严重。”蔺雨舟一阵心疼,眼睛当即红了。他知道蔺雨落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性命攸关的事她不跟他说,这让他很生气。“这都好了呀!结痂了!”蔺雨落坐在他身边,搂住他肩膀:“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后怕。”“谁说不是呢!”顾峻川在一边开口:“这要烧死了可怎么办?”“你姐姐挺厉害,还带着贵重物品逃生。对了,跑出来后还在外面呆一整夜,也不准备告诉我和我妈。好像我们跟她没关系一样。”顾峻川这张嘴光会惹事:“还说那王刘庄不错,房子修好了再搬回去。”“可你们都结婚了…”蔺雨舟小声问蔺雨落:“结婚了为什么不住一起?”“她说跟婆婆住不自在。”顾峻川胡说八道:“没关系,先搬到我老房子去住好了,离她瑜珈馆不远。”蔺雨落不知顾峻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单纯装好人还是有别的目的。此刻的她不敢多说话,只是对蔺雨舟笑笑。而蔺雨舟没经历过婚姻,并不知道正常的婚姻形态是什么,所以他不会多说。但顾峻川说的逃生的事令蔺雨舟害怕,他轻声对蔺雨落说:“之前不是说好了,有危险先保命。没有什么东西是贵重物品。”“就在手边,我顺手拿的。”“也说好不能一个人扛

着,你应该告诉我。”蔺雨舟哽咽了:“而且你结婚了,也有了新的家人。你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顾峻川坐在那看他们姐弟情深,甚至觉得挺新鲜。他家里有亲情,但不算深厚,他也没有兄弟姐妹,无法体会这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他像局外人,又被迫参与进去,陪蔺雨落演一场夫妻情深。他拉着蔺雨落的手,捏她手指尖玩。蔺雨落手心不算细腻,指甲短而干净,在光照下指尖粉嫩。顾峻川玩上了瘾,蔺雨落和蔺雨舟说话,他玩他的。蔺雨落看了他好几次,他都跟看不懂一样。“我可能刚结婚,还不太习惯依赖。”蔺雨落解释道:“但经过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也是有家人的,除了小舟以外的家人。”蔺雨舟终于笑了:“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下午我没课,加了一节家教,我得走了。”向外走的时候想起之前想带蔺雨落看海:“姐,你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海边的那个活动吗?我们已经开始准备订票了。要给姐夫订一张吗?”蔺雨舟是一个很真诚的人。姐姐已经结婚了,总不能只定她一个人的票,好像他很小气或不懂事,这会让蔺雨落难做。“什么活动?”顾峻川跟在后面问了一句。“是一个海边音乐节,我去做兼职。姐姐还没跟你说估计,在十一的时候。”“说了。”蔺雨落回头看了顾峻川一眼:“不用给你姐夫订,他不去。他太忙了。”“放假呀…”顾峻川拖长了尾音,做出仔细思考的样子来:“我应该可以去。”蔺雨舟忙说:“太好了,我们坐火车去,姐夫一起,我给姐夫订票。”“好啊。”顾峻川眼看着蔺雨落脸色变了,伸手把她揽过来:“老婆,我自己走太累,需要人工小拐杖。”他脚明明好了,还要装瘸,揽着蔺雨落下楼,力量倾斜在她身上。衬衫敞开两颗扣子,脖子上的牙印十分刺目。蔺雨舟这下终于看到了,也对这个牙印产生了一些联想,脸微微红了。三个人一起下楼,蔺雨舟走了,蔺雨落和顾峻川站在那看他的背影消失,一时之间都不知还该做些什么。于是又转身上楼。阿姨已经在做饭,饭香飘出来,两个人肚子同时发出声响。饥饿让他们有了暂时休战的念头,一起坐在客厅里等开饭。顾峻川扭脖子拿东西,被蔺雨落狠狠咬那一口落下牙印的地方疼了一下,他嘶了一声,瞪了蔺雨落一眼。而蔺雨落,接通了中介的电话。中介对她说她刚刚看的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如果还是租,下午去看点别的。蔺雨落顺口问了价钱,中介好像听出她着急,报了一个虚高的数字。蔺雨落有点为难。被人当冤大头的感觉极其糟糕。“你如果找房子是为了躲我的话,大可不必。”顾峻川说:“我过几天就搬走。我新房味道放差不多了。”“我不是为了躲你。”蔺雨落下意识解

释,看到顾峻川的眼神,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索性实话实说:“我的确是不太想见你。”“谁想见你似的。”顾峻川还她一句。他的衣服刮擦着皮肤,不定哪一下碰到哪道挠痕,有莫名的疼。蔺雨落昨天疯了一样,在每一个她兴奋的关口用牙齿或指甲伤害他。那简直是一场搏斗。快意夹杂着痛爽,到最后是谁先开始的根本不重要了。蔺书雪的电话打断了二人之间将要开始的战斗。此刻的蔺书雪正在香格里拉的山间营地,建造一半的图书馆和咖啡角,连窗子都没装。蔺书雪拿着氧气瓶吸了口,对顾峻川说:“你想要什么礼物吗?”“什么都不要?”“落落呢?想要什么?”“你没有她联系方式吗?自己问。”蔺书雪大概猜出他们俩应该发生了一点什么。在她看来,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他们为选择后悔,又为时已晚。恨不了长辈索性就恨对方。只有恨有了寄托,才能让他们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慰。道理多简单。她缓缓说道:“不管你们两个怎么了,你爸问起,你都说你和落落是因为有感情结婚的,知道吗?这个眼力我相信你是有的。你甚至能把谎圆得更漂亮。”“你真看得起我。”“你干什么呢?”“跟你儿媳妇干仗呢,不说了。”顾峻川挂断电话,对蔺雨落说:“昨天的事虽然我不是单一过错方,但我愿意负全部责任。你可以开价。”“但你这个人能惹事不能平事,碰上个傻逼你得挨多少打?你心里不舒服就自己消化,你别没事就惹我,听见了吗?”“我不用开价,我爽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太穷,我甚至想给你点钱。”蔺雨落这样回答他,而眼睛盯着手机。她给蔺雨舟发消息:我请了三天假,后天咱们两个出去吃口东西?不带你姐夫。“好啊。”蔺雨舟回她:“我请客,吃好的。我刚刚问了女同学,有一种祛疤膏,抹在伤口上,可以预防留疤。我刚刚已经下单买了。你到时候涂上。”蔺雨落也不知怎么,看到蔺雨舟这么说,种种情绪揉杂在一起,人突然就崩溃了。她坐在沙发上抽泣,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落到她手背上,她抹到家居裤上。顾峻川听到哭声回头看她,嘴上还不饶人:“你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先动嘴的是你,先动手的也是你,我正当防卫你懂吗?”蔺雨落不理他,人缩进沙发角落,头沉进膝盖里哭。顾峻川看她没有收敛的意思,就抽了几张纸巾塞给她,坐在她旁边等她哭完。哭声渐渐收了,蔺雨落眼睛红肿,手边有一小堆鼻涕纸。顾峻川嫌弃地看一眼,冷言嘲笑她:“脏不脏?恶心不恶心?”抬脚把垃圾桶踢给她:“扔了。”蔺雨落觉得不好意思,蔺书雪的沙发很昂贵,她扔鼻涕纸的时候特意看看有没有把沙发弄脏。跟顾峻川闹了一通心情好像好那么一点

,现在想起来,昨晚她下手下嘴都那么狠,顾峻川都没还手,也算是半个男人了。“对不起啊。”她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这些天老想跟人打架。”“显你能是吗?”顾峻川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走到阳台上点燃。远处是高楼林立,天边是傍晚云霞,他的背影站在巨大的阳台上,浸在光里,有一点说不出的孤独。蔺雨落走到他旁边,不出意外听到他说:“离我远点,呛。”“还行。原来做服务员的时候,好多人边吃饭边抽烟。满屋子都是烟味,我习惯了。”蔺雨落鼻子动了动:“但他们的烟没你的好闻。”顾峻川隔着烟雾幽幽看她一眼:“心情好了?”“好点了。”“好点了,就挺好。”顾峻川又抽出一根烟放进嘴里,歪着脸将刚刚那根未熄灭的烟头对上来,吸了一口,新烟跳了两下火星,着了。顾峻川仰起脖子吐了一个烟圈,又看着那烟圈越来越远,越来越大,最终消失在夜空中。他其实没什么烟瘾,一天两三根,有时不抽。但这几天他心情并不好,闲来无聊以烟谋趣。“从这里看到的风景,可真好看。”蔺雨落说:“夜晚亮晶晶的。像我们老家夏天的萤火虫。”顾峻川有点意外蔺雨落突然好好说话了,偏头看她刚刚哭过的眼睛:“你有话直说,别给我上价值。”“谈谈咱们接下来的相处。”蔺雨落说。“相处什么?谁想跟谁相处?互相别搭理就挺好!”“顾峻川,说白了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你心里再怎么看不起我、再怎么讨厌我,这个事实改不了了,对吗?”顾峻川闷头抽烟,偶尔把烟灰点在水晶烟灰缸里。“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就别挣扎,赶紧向前看。”蔺雨落看向远方,她是对顾峻川说,也是在劝自己:“赶紧把这事儿了了,回归正常生活。虽然我现在不太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正常了。”“正常生活就是,咱们都恢复单身状态,你做你受人追捧的瑜伽教练,我做我被姑娘喜欢的纨绔子弟。不同的是,到时候你有一笔钱,比现在过得自在,我也有一笔钱,供我挥霍。”蔺雨落缄默不语。她在憧憬顾峻川所说的生活。或许到时她的确如他所说,更为自在,在碰到真心喜欢的人的时候,能没有顾虑地开始一段恋爱。而他们姐弟,也因为一笔巨款的加持,能有短期的保障。这是正常的生活吗?她很茫然。过了半晌,她从顾峻川手里拿过剩下的烟,抽了一口。她没抽过烟,咳了两声,却又坚持抽了一口,顾峻川抢回去把烟在烟灰缸里熄灭。他拍拍蔺雨落肩膀,对她说:“老婆啊,你买点成人尿垫吧!”蔺雨落就知道顾峻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抬起腿踢他,看到阿姨憋着笑在摆碗筷,就收回腿。顾峻川身体转向客厅方向,看阿姨走了,又说:“咱们也列个婚

姻条约吧,在这期间都自在点。天天这么干架太他妈烦了。”“干架不是因为你那张破嘴?”“你的嘴比我强?”眼看着又要吵起来,蔺雨落又饿又累,举起手做投降状:“第一条,吃饭时候都闭嘴。”“做/爱时候呢?动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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