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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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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发少年腼腆笑着,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微合金大门“嗖”的一下在他面前无情闭合上了。

门的另一边,裴怀清可不记得他有请过什么维修人员,家里的温控装置也没出问题。

现在的诈骗手段也太厉害了,都能知道皇子住哪儿,看来卖茶叶的和外公生病的那套都在星际绝迹了。

“主人,那是aa请来的维修人员。”智能机器人突然说,“您在观看直播的时候,心率每秒110次上下波动,小臂立毛肌收缩,毛囊上提,还披上了毯子,这些都是初期受冷的前兆,aa认为是温控装置出了问题。”

裴怀清“”

年轻的机器管家,你就不知道有一种情绪也能出现上述状况,那就是紧张和刺激吗

至于毯子,那只是他用来充当被子结界的替代物罢了。

鉴于西泽尔还在家里,他无法解释过多,只能让aa再次把门打开。

检查完了发现没问题就能很快走的吧。

而且裴怀清仔细观察了艾赛亚,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虫纹,是雄虫没错了。

谁知那少年进屋之后,先是把目光放在了低着头喘息的西泽尔身上,“啊”了一声,飞快捂住鼻子,脸蛋瞬间通红一片“信、信息素味道”

他那模样颇为窘迫,往后退了好几步。

裴怀清不解“信息素”

随即裴怀清又想到了他抱着西泽尔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

像清晨叶片沾着水珠闪闪发光的杉树林,又像是空山新雨过后,遗留下来的微微寒气。

那就是所谓的信息素

可,雌虫的信息素不是只在那个的时候才

裴怀清脸“轰”地红了个彻底。

雄虫保护协会也太坏了

那点信息素很快被换气装置冲走,少年呼了一口气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裴怀清行了一个礼

“三皇子午安,现在我就开始检查您家中的温控装置,请别着急。或者,您可以先和西泽尔上校”

他指了指一边的西泽尔,目光又羞涩又有几分坦然。

裴怀清低着头,晶莹的耳朵尖也已经红透了。他不敢多看西泽尔,只能对艾赛亚无能狂怒。

“你不用管这么多做你的事情去。”

艾赛亚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应了一个“是”,就带着他身后三个水滴形状的智能维修机器人离开了客厅。

客厅又只剩下了裴怀清和西泽尔。

裴怀清犹豫着去看西泽尔,发现他现在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雪白的腮边流过一滴水珠,直直滑到凸出的喉结,脖颈修长又漂亮,像一段雪。

他看见西泽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水珠掉落在了地上。

裴怀清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发热,发觉那是什么反应,他害羞得恨不得把脸捂得严严实实。

“喂西泽尔,你还好吧”

裴怀清眼神躲闪,抠着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衣角念台词。

“真是麻烦”

他凑近对方,俯身准备将西泽尔再次抱起来,一只铁钳一般的手突然捏住了他的手臂。

有一瞬间裴怀清感觉自己的手被捏痛了,但也只是一瞬间。

因为在下一秒,西泽尔发出一声闷哼松开了手,烧焦的气味从他手腕上传来。

裴怀清荔枝般圆润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圆了“西泽尔,你”

他看着西泽尔经络分明的腕骨上血肉外翻的惨像,说不出符合人设的一句风凉话。

“为什么”

西泽尔抬起头,从下至上看着裴怀清,那张美到不真实的脸庞上一片盎然的潮红,就连眼尾都是酡红色的。但他依然面无表情,好像丝毫没有被本能所影响。

裴怀清喉咙不经意间一紧,他更加糊涂了,眼睛四处看来看去就是不看西泽尔“什么为什么”

西泽尔问了他两次了,但裴怀清真的不知道他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西泽尔却又垂下头,再次沉默下来。

是他想多了。

见到这只雄虫的第一眼,他对他伤口露出了紧张甚至愧疚的眼神,让他以为裴怀清和普通雄虫不一样。

可现在,他却任由自己充斥着被雄虫保护协会弄出来的信息素而放任不管,连一点精神丝也吝啬放出。

这对于雌虫是羞辱,代表着他的繁衍能力不被雄主看重,在虫族种群中不配具有价值。

虽然西泽尔不会这么认为,但强制发情就是皇室要求的,裴怀清不会不知情。

对方把他当做可以随手玩弄的雌奴来看。

果然不愧为皇室的雄子,全是一个货色。

他的眼神冰凉下来,任由裴怀清把他抱起来,坐电梯上了二楼,将他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室内有排气系统,桌边还有一些抑制剂,为谁准备的不用说。

裴怀清离开后,西泽尔挣扎着坐了起来,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冰冷的液体顺着血脉流畅全身,短暂安抚着军雌发情时与之而来的血脉紊乱。

西泽尔浑身发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浑身被疼痛激发出的冷汗浸湿。

明明如此狼狈,他的嘴角却勾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托特以为他今天晚上会得到裴怀清的精神抚慰,所以拿出了粉色的试管。

可有什么用处呢一个傲慢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对他有那个温柔与耐心

果然,皇室的虫子,还是死了比较好。

裴怀清下了楼,就看见艾赛亚站在一楼客厅,愁眉苦脸地等着他。

裴怀清心知是为什么,家里的温控装置根本没有问题。

不过他一开始没有让艾赛亚直接离开也是抱了别的心思,因此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

艾赛亚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他犹豫了一下说“您没有安抚西泽尔上校么”

裴怀清由他这句话联想到刚刚的场景。西泽尔躺在床上的时候眼中已经布满了水汽,军装更加凌乱地搭在身上,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锁骨和胸膛原本平息温度的脸再次烧红。

“没有,我给他准备了一箱的抑制剂,不够还有。”

他三皇子财大气粗,附近商店的抑制剂他都为西泽尔承包了。

艾赛亚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恐,可眼光躲闪的裴怀清没有注意到,红着耳朵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艾赛亚掩住复杂难言的表情,回复“是这样的,您家的温控装置没有问题,可是我却发现了别的安全隐患。”

“安全隐患”裴怀清讶异地看着他,白皙的脸蛋上露出一副困扰的神情,看起来很适合被捏一捏“怎么会这里是请了十几个皇家园林师和建筑师共同修建的。”

“是啊,所以那群混蛋有些时候只会注重所谓艺术的美观,却不考虑现实的情况啊。”

艾赛亚吐槽了一句,很快为裴怀清介绍“您看,您家是复式结构,一共有五层,主要排气装置应该主要安装在居住所用的二楼才对嘛,防止有不长眼的雌侍和雌奴对您动手动脚,可他们却独独没有在二楼安装”

裴怀清不懂这些,他前世也就是个破画画的,尤其虫族的排气装置和那啥有关,一听好像有那么些道理。

毕竟在虫族,雄虫在体能上才是弱势的那一方,尤其雌虫还有信息素的存在,可以勾起雄虫的**。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换吧。”裴怀清毫不在意地说。

“保证完成任务。”艾赛亚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不过,本皇子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您问吧,艾赛亚一定知无不尽。”

“我想问的是,如果一个雄虫不想和自己的雌君额,上床,只是单纯的精神力抚慰,对于重度血脉紊乱患者来说,是足够的么”

裴怀清总算说到了自己想说的。

这些东西太过隐晦,他到星际网上搜索查询也没个定数,毕竟像西泽尔那种程度的血脉紊乱,在虫族也是少有的,他觉得询问一个雄虫也许会更方便一些。

“这您有时间可以试试。”艾赛亚眼神闪了闪,“不过您为什么要问这个呢难道您对西泽尔上校”

“不,没有。”裴怀清害怕再次被提醒ooc,赶紧说道“我只是想要嗯,你知道,情趣嘛,像他那种雌虫,我最后肯定会和他离婚的。”

西泽尔估计恨死了他,皇室害死他全家,还把他嫁给了自己,他可能不止想离婚,还恨不得把自己剥皮抽筋呢想想就好恐怖。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在虫族的人听来,就是裴怀清迟早会抛弃西泽尔的言论。

艾赛亚忽然笑道“我明白的,雄虫都是这样嘛,喜新厌旧是天性,雌虫只要能生下宝宝就好啦。”

裴怀清忍不住问“你也是这样的”

“我”艾赛亚指了指自己,又摸了摸后脑勺,不大好意思道“我还没有遇上喜欢的雌虫呢,等遇上了再说吧,不过我感觉我也是那一挂呢。”

裴怀清眨眨眼,他知道虫族里的雄虫人品基本都不怎么样,但也无法对此评价什么。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裴怀清下意识抬眼去看二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刚刚那里经过了一个影子,揉了揉眼睛却又没看见了。

空气里一抹空山新雨后的气味一闪而过,就被一楼的排气装置一扫而尽,没留下半点痕迹。

艾赛亚还是那句话,配上羞涩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裴怀清还是很信任皇家专属维修员的,他将艾赛亚的信息录入,放出一些权限,约好过几天装修,便再次上了二楼。

在他身后,要离开的艾赛亚忽然顿住脚步,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对裴怀清的背影说道

“三皇子殿下,不知道您是否看了出来,但西泽尔上校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正处在强制发情期,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为他做一些基本的精神抚慰,或者去看看他,不过上床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啦。”

最后一句话听得裴怀清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但仔细想一想,好像很有道理。

于是裴怀清往自己房间走去的脚步转变了方向,开始朝着西泽尔的房间走去。

艾赛亚等他走进西泽尔的房间,离开时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一进房间,裴怀清就想把艾赛亚重新叫回来。

这信息素的味道也太浓了吧

裴怀清苦着脸,这具身体是系统改造后人类和雄虫的结合体,对信息素的感应力其实并不敏感。

但饶是谁也抵不住这满屋子的信息素啊

他迅速让aa手动清除气体,捂着鼻子赶紧走到西泽尔床边,去查看他的情况。

西泽尔似乎连衣服都没有力气换,只能闭着眼睛没有意识般躺在床上,额角的白发搭在他的额头上,旁边摆着五支空瓶的抑制剂。

听到声音,他睁开眼睛往那边望,上挑的眼尾颜色旖旎,冷冷看着裴怀清的时候,那双眼珠又像是一对没有感情的金色琉璃珠子。

裴怀清此时注意的却不是这个

“你疯了五支抑制剂,你不想活了”

这次的愤怒有些真情实感,但同样分外无力。

西泽尔唇边泄出一丝凉飕飕的笑意,那是讥讽的前兆。

裴怀清这时却不知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手忙脚乱拿出托特法官给他的那支粉色的管子,连忙递了上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着急地看着西泽尔。

“这是托特法官给的,本皇子现在把它给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艰难地念着不要ooc的台词,但西泽尔却胸腔震动,无可抑制地轻笑了一声,那一脸的嘲弄就如同他看待那些利欲熏心的陪审团成员时一样,鄙薄又冷漠。

他倏然挥手打掉了裴怀清手上的试管,粉色的液体仓皇地蜿蜒了一地。

西泽尔不顾手环红色的警告,转过头去,懒得再多看裴怀清一眼,轻声又冰凉地说道。

“滚。”

裴怀清愣了,他委屈地咬着嘴唇,蹲下身把试管捡起来,可是为时已晚,什么都没有了。

呜,他又被西泽尔讨厌了

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眼泪在这一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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