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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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供奉血食】任务结束只剩十分钟。
张斌斌和邵明奇主动承担了寻找补给的任务，李木难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尸体越堆越高的佛坛。
于汀找来几个大塑料瓶，来来回回跑到远处的水房接水，因为中间的水管已经被张斌斌破坏了。
李木难想告诉他，冰系操控不是这么用的，在他本来的设计里，冰系不应该只能靠着水源才能发挥实力。
可考虑到于汀的智力属性太低，又觉得还是让他在实践中发掘比较好。
于汀终于装满了一个背包，他看见李木难盯着窗外，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为什么刚才我瞄准窗外，王德胜那么害怕？”
李木难想了想，“既然能在影子中穿梭，说明不是实体，不是实体的话就无法造成伤害，想要打败他，找到实体位置就好。这间屋子是你们的据点，他的本体肯定不在这里，所以我赌在外面，运气好，吓到他了。”
李木难当然没告诉于汀真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王德胜的本体在哪儿。
这时窗外的黑暗之中，一个人影从佛坛上的尸堆里爬了出来。
人影抖了抖身上的血污，抬头朝这个窗口看来，然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是王德胜。
在原本的情节中，他把自己的本体藏在了尸块里，操纵影子大肆屠杀。直到第一个任务结束，没有任何人发现。
如果我不是作者，估计也会被他骗过去，毕竟这藏匿的地方太过离经叛道了。李木难心想，一切都安排好了，希望他能好好活着，至少活到再次碰面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失望。
“哦！原来是这样！”于汀仿佛刚想明白李木难说的话，露出崇拜的目光，“你比吕洋那家伙还聪明，我是没想到，他竟然把我扔下了。”
“所以他也没什么好下场。”李木难的视线不禁移到了墙边被白床单盖着的吕洋尸体上。
是于汀给他收的尸，虽然最后他背叛了于汀，可毕竟是兄弟一场。
李木难见于汀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安慰。
这时邵明奇回到了宿舍，他把一路搜刮来的物资放到角落里，对于汀说：“去帮帮斌斌，他那边有点儿麻烦，水管解冻开始漏水了。”
于汀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邵明奇走到李木难身边，和他一起看向脚下明灭的火光和尸堆。
李木难心里明镜，知道邵明奇故意把于汀支走是要干嘛。
“有事儿要跟我说？”李木难问道。
邵明奇依旧望着窗外，问道：“为什么冒险去救他？”
李木难抿抿嘴，邵明奇这个人就是这样，大多数时候他能和别人心照不宣，可真要提出问题了又让人难以回答。
自己大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比如见死不救不是他行事风格，或者作为一个人下意识的本能反应种种。
但显然邵明奇并不是来寻求一个答案的，他想从自己的回答里找到的是另外的东西。
自己对他的态度。
既然这样，李木难决定给他一个态度。
“他会有用的。”李木难说。
邵明奇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他思索片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半空，“能看见吗？”
李木难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吓了一跳。
邵明奇身后漂浮着一个红袍女子，手持利剑，面带冷笑。
“我扔罐头的时候，就是她在说话？”李木难问。
邵明奇点点头，这次他没说话，回答李木难的是一个熟悉的冷厉女声。
“这是我的天赋，驭使者——灵体操控。”
是之前在走廊里和于汀推拉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灵体操控？”
“对，我能感应到周边的灵体，但级别还比较低，”这次说话的又变回了邵明奇，红衣女子的声音着实太过刺耳。
李木难：“我之前没看见过她……”
“我也是，”邵明奇把手放下，红袍女子在空中慢慢虚化消失：“我的家族有这样的传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能感应到她在身边了。也许是天演激发了这种能力进一步的增长，觉醒天赋后我发现自己不仅可以看见她，也可以决定她是否出现在其他人视线之中。不过跟王德胜一样，攻击时她必然会显露实体。”
跟王德胜一样？
李木难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为什么邵明奇会知道王德胜潜影的特性？
自己和王德胜对峙时，邵明奇和张斌斌被关在门外，根本看不见屋内发生了什么。
他能得知这一切，说明了三件事。
一，这个红袍女子可以穿越实体障碍；
二，我和王德胜对峙时她就在屋内，而且大概率和邵明奇五感共通；
三，即使王德胜的刀已经抵住了我的咽喉，邵明奇也没操纵她出手。
想到这里，李木难心里多少有了些不满，但反过来想，邵明奇肯透露自己的天赋，必然也知道自己会想到这些，倒也还算坦荡。
邵明奇见李木难半天没说话，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其实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
“哦？”
“到现在为止，按照不举子给出的数据，至少已经死了几百人。”
“嗯，”李木难回忆最开始空间清理阶段不举子报出的数字，那时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的能力不仅可以操控灵体，还能感知灵体，但我发现在我的感知范围内，除了我自己的以外，没有任何学生的灵体。”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灵体是指人死去后留下的灵魂？”李木难问。
邵明奇点头，“说法很多，灵魂是最常见最好理解的一种，可以说是人死后残留的精神体，也可以说是某种释放不尽的电磁波，在我们家族的体系里叫做灵体。”
李木难听邵明奇说完，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邵明奇继续说道：“如此之大的死亡数字，却没有一个灵体残存是不可能的，我猜测有几种可能，一是这些人根本没死。”
李木难摇摇头，不说眼前吕洋的尸体，外面的尸堆已经几层楼高了。
邵明奇：“二是这些死人本就没有灵体，但没有灵体就不是人，是活尸了。”
李木难还是摇头，这个方向也错了。
邵明奇：“三是这些人的灵体在死亡瞬间就被抽离出来了，可……这是邪术。”
李木难点了点头：“别想太多了，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灵体也不会凭空消失。”
邵明奇的确聪明，凭这点线索就已经猜得**不离十。
在更生寺，所有生命都在更生佛的掌控之中，现在第一个任务马上结束，到时这些灵体将会重返人间，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会明白，正道与邪术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分别。
就在两人的沉默中，系统的嘀嘀声响起了。
【供奉血食任务结束】
【请存活玩家向前殿集合】
【任务结算即将开始】
【结算完成前禁止暴力行为】
系统播报完毕，李木难和邵明奇眼中都出现了新的界面。
【新功能【地图】开启！】
整个恒江理工大学的地图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张斌斌和于汀也背着大包小包赶了回来，几人开始向一楼移动。
“学校地图？”张斌斌边下楼边看着闪烁的图像自言自语。
地图上，学校之外的地方依然被灰色的阴影覆盖，但整个学校正在变形为塔寺合一的建筑群。
就像建模师工作失误，把一座原本方正的现代建筑和寺庙叠加在了同一图层。
原本恒江理工的主楼位置，现在被一座大殿覆盖，上面画了一个红圈和箭头。
“出发吧”，李木难先一步迈出了那扇不知何时已经敞开的公寓大门。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响动，张斌斌回头张望，原来是佛坛上的尸堆里有一具尸体滚落在地。他并没有在意，加紧几步跟上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