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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王贲与杨端和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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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许莫负在第一次见到嬴城的时候,究竟以相面之术看到了什么。

但从此之后,许莫负再也没有为任何人相过一次面。

而这,对于秦国而言,与沙海一粒一样,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王贲率领着亲信来到了夏阳,以自己绝强的威信,接手了临晋防线,并接管了所有参与剿灭匈奴军队的统领权。

而在接手临晋防线之前,王贲与杨端和,在夏阳皮乡,黄河夏阳渡口东,与杨端和见了最后一面。

虽是以交接军务之名,但杨端和早一天前就接到了朝廷调令,之所以能够见到王贲,完全是因为杨端和刻意拖延之下这才等到了与王贲见面。

“让我前往邯郸戍守东守十三郡,是你的主意吧!”见面第一句,杨端和并未有半点客气。

“如今秦国的局势杨将军也清楚,东守十三郡之重要,找不到比将军更合适的人选。”王贲不加掩饰的道。

“呵,你王贲说的倒是轻巧,一句更合适,就将我打发在东守?”杨端和冷哼道:“老将不多了,此举,恐令人寒心啊!”

“若老夫与将军争兵家领袖,将军觉得自己胜算几何?”王贲不加掩饰的目光冷峻道:“家父在军中故旧众多,便是将军也是由家父提拔而起,纵然家父闲赋在家近十年,也多有支持者。”

“我王氏子弟遍布军中,是绝对拥护老夫成为兵甲领袖。”

“而我王贲,比你杨端和在军中的威信,更甚,地位你杨端和也比不得我!”

“没有陛下与家父,老夫若争,谁人能挡?”

闻言,杨端和的目光骤然一凝,沉声道:“你该明白,即便是你父亲,之所以不支持你成为兵家领袖,并非是出于兵法浅薄。”

“而是因为你王氏一门双候,若再把持兵家不放,誓必引陛下猜忌,为你王氏平添祸端。”

“而你王贲,领兵打仗的确无人能及,但成为兵家领袖,安定兵家,呵呵,以你之行事,恐怕会带着兵家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在老夫面前称老夫,你王贲还太嫩了点,纵然争不过你,但老夫至死一争,你王贲带着王氏寻死老夫管不着,但你王贲带着兵家寻死,就休怪老夫不免旧情。”

杨端和虽老,意志却坚定无比,威胁道:“杨氏虽不及王氏,老夫地位不及你王贲,但老夫与杨氏,却也不是你王氏可随意揉捏。”

他虽然遵从二世帝之命前往邯郸,但王贲若仗着自己的身份为所欲为,那他不惜一战。

王贲见此,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道:“王将军莫急,王贲对兵家领袖,并无一争之意。”

“此次老夫如此安排,并非要调离将军远离中枢,而是想要将兵家领袖,送于将军!”

“兵家,还是要将军这般稳妥之人来主持才可,王贲更是有自知之明,不适合兵家领袖之位。”

闻声,杨端和明显一愣,不敢相信的盯着王贲,刚刚他之所以威胁,正是因为从王贲的布置之中,感觉到王贲满满的敌意。

可现在,王贲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着实令他意外。

“何意?”

杨端和眉头紧锁的质问道。

王贲眉头一皱,突然向后一步,微微拱手的拜道:“”

“王氏在先皇在位之时,就已经军中最庞大的势力,即便是先皇也无法撼动王氏的地位,若非家父急流勇退,恐怕王氏早已如昔日孟西白,吕氏等族,被君王所猜忌。”

“而如今,王氏将成为真正的外戚,家父留有遗训,一令我不得掌兵家领袖,二,若我到了封无可封之地,不得贪恋权势,必须告老还乡。”

“王贲,自当虽不舍,却必须遵从家父遗训。”

“此次如此安排,家父遗训为其中一因。”

说着,王贲微微一顿,观察着杨端和的表情片刻,继续道:“再者,王贲更希望将军以秦国大局为重。”

“先皇驾崩之前,天下便动荡不安,江东,陇西,砀郡,南阳,北境,苍梧,太行山脉沿途各郡皆有乱象。”

“自陛下归都后,公子荣禄带着苍梧营到了河东,苍梧无兵镇守,砀郡嬴显叛乱,驻守营尚在南阳休整。”

“而毗邻的泗川郡,陈胜吴广这等刁民啸众叛乱,若漫延至砀郡,砀郡必乱,再加上江东近来也越发不安分,关中东南边恐怕要再次陷入战火之中。”

“南岭未定,屠睢五十万大军必须即便停止进入南岭,也要镇守南岭,更重要的是要弹压刑徒军。”

“蒙恬,带着我大秦最精锐的将士失踪在漠北一月,若成,老夫敬他蒙恬,若不成,那他蒙恬便是我秦国的罪人,万死也无法为其赎罪,而这也导致北境空虚。”

“最让老夫难以忍受的李信这个莽夫,倒是为自己博得了一个忠君好名声,可在老夫看来,李信误我秦国,万死难辞其咎。”

“陛下念其忠心追随先皇而去,未追究其擅离职守之则,但这种风气决不可助长,东守十三郡,就是因为其未告先辞擅离职守,导致东守十三郡也变成了不稳定的之地。”

“倘若因为李信而导致东守十三郡乱象丛生,老夫将他从先皇陵寝中扒出来鞭尸都不为过。”

说着,王贲愤然道:“将军,先皇对诸将不薄,秦国也未曾亏待于我等,如今这大一统的天下,是我们用双手打拼下来,更是先皇毕生夙愿。”

“如今先皇虽不在,但遗志不朽,如今之陛下受先皇临危之命,于秦国有倾覆之乱时受命,我等身为先皇一手提拔而起的将军,自当谨遵先皇夙愿,便是对如今之陛下不满,也应当为秦国之稳定而求全,绝不容忍宵小之辈祸乱我秦国。”

“将军此去邯郸,贲望将军,替先皇,更替秦国,稳定东守十三郡。”

王贲说着振聋发聩,俨然一副精忠卫国之样,一心为秦国考虑。

而杨端和,也如同被王贲的激动人心的话语给感动,感同身受的拜道:“将军大义,我杨端和受先皇恩泽,自当以死报国,誓死与秦国共存亡,绝不负先皇,更不负陛下。”

“东守十三郡,绝不负陛下重托。”

杨端和康慨而言,与王贲一样,一切为了秦国。

但是此时,杨端和除了忠心之言,对于王贲其余任何的态度,都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但是,在此时随着杨端和了解了原委之后,其更加关心的重点,变成了王贲究竟要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平定匈奴。

这似乎成为杨端和唯一的疑惑。

很早之前王贲就曾对他建议过平定匈奴之策,但是王贲所建议之策被他否决了,他并没有按照王贲的建议,引匈奴进河谷平原。

而现在。

匈奴之乱未定,王贲接手他的职责,他无法左右王贲的任何决策。

这才是他真正担忧的地方。

王贲之所以连其父亲都不认可其成为兵家领袖,直接原因还是由于其眼中没有任何的仁慈,一切以达到战略目的为最高原则。

作为一名将军,乃至于统帅,这种人能够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冷静,不被任何事物而左右。

可身为人,这种人便太过于冷血。

可以说他是看着王贲一步步在军中成长起来的,对王贲的行事作风更清楚。

以王贲现在的想法,一定不会让匈奴之乱拖太久,而这誓必不会用他所制定的平匈奴之策。

正因如此,才是最可怕。

如王贲所说,水淹匈奴才是最快的平定之法。

“却不知,将军要以何法平定匈奴!”杨端和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询问。

如有可能,他想尽可能的阻止王贲。

王贲面无表情的回道:“速平,匈奴之乱,不能拖的太久。”

“迟则生变,无论何时,咸阳必须有足够兵力来戍守和应对天下各地之乱。”

“无论何时,我秦国都要有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可战之兵。”

“将军应该明白,战乱会因为时间的跨度而被漫延,越久,战乱所波及的范围就会越大,他不会因为叛乱被压制在一地而停止扩散,只会因为时间而变得更大,直到无法收拾的时候。”

“匈奴之乱拖住了河东六郡的兵马,也将关中兵力困在了临晋防线,面对如今天下纷乱,不止要防备百姓的叛乱,更要防止有乱臣贼子乘机作乱。”

王贲沉声道:“将军以山地限制匈奴骑兵,再以围困断其粮草,长久,匈奴骑兵无力支撑,不攻自败,这固然是必胜之策,可将军却忽略了,围困十万匈奴,何其之难,彻底剿灭十万匈奴骑兵,何其之难,凡行围困之策,必以数倍之兵围困。”

“面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匈奴骑兵,围困未必就能困住,此举同样无法完全保证剿灭匈奴。”

“而将军之策,是要围困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亦或者三个月,几十万兵马围在平阳这巴掌大的地方,难道秦国其他之地就不管了。”

“军事之事需要果决而行,战乱之争需迅雷之定,只有将战事转为政事,方能安定人心。”

“纵然河东糜烂,那也要远比河东陷入长久的战乱不休要稳妥。”

说着,王贲不给杨端和任何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将军难道没有想过,围困在平阳高地的这近三十万大军,每日之消耗,还不是征发民夫来运送粮草。”

“而供应三十万军马的粮草,需要四十五万的青壮男子来运送粮草,而这些人,必然要从河东之地征发。”

“这同样是劳民伤财之举,三个月,足以让河东百姓不事其他。”

“将军不妨想想,若匈奴之乱三月未定,河东郡守为了河东农事,会如何对待河东百姓。”

“其实,无论何策,河东陷入战乱之中,糜烂是注定的。”

王贲也是拼了,穷尽词汇的再次向杨端和阐述自己的观点,为的,让杨端和同意。

这样,他能少许多麻烦。

而且,他说的也是事实,战争永远是灾难的开始,一地有战争周围必糜烂,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左右的。

“可将军所行之策,无异于屠戮我秦国百姓,淹没我秦国土地,将军如何能下这样的决策!”

“围困匈奴只乱平阳,放水淹河谷,河东将变成一片河泽,当初水淹大梁的惨状,将军难道还没有体会吗?”

“黄河水几近淹没了大梁的城墙,大梁城成为了一片泽国,百姓的尸体飘在湖面上连绵无边,随后爆发了疫病千里无人烟,一战魏国人口近三成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

“以百万为计的百姓枉死,其中之惨状,将军难道还要在我秦国的腹地,在我秦人的身上的再上演一次?”

“这一淹,淹的是我秦国安定天下,令天下太平之心。”

“当年武安君长平一战,从此赵人视我秦人如仇寇,百世不解。”

“当年大梁一战,魏人恨我秦人如族仇,百般努力难以消除。”

“而今,若按将军之法,水淹河东,难道要看着秦人视我秦国如贼寇,日日觉我秦国要害子民,这一淹,淹的是我秦国几百年积攒的国运。”

“将军,深思,勿以目的而亡根,秦人才是秦国的根,视秦人如草芥自掘坟墓无异。”

“我秦人,不怕艰苦,纵然如山撅根而食,也能支撑至天明,可怕的是君王忘记了自己的子民,身为秦臣的官员忘记了自己也是秦国百姓,若将军视秦人生命如草芥,秦人便视秦国如贼巢。”

“天下纷乱,此时,不依靠秦人依靠谁来平定天下?“

“这一淹,河东将士的家人又要以何自处,难道将军要让河东将士亲手掘开黄河,来淹没自己的农田,淹没自己的妻子,父母,子女,兄弟姐妹?”

“看着自己的家人被自己掘开的黄河水,泡的面目是非?”

杨端和掩面道:“王氏在河东有子弟,杨氏也在河东有族人,咸阳勋贵哪个不在河东有族人居住,宗室更不例外。”

“将军这一淹,的确,匈奴之乱可半月平定,可其所造成的乱象,何止河东一地糜烂?”

“此事,老夫全当不知,自老夫离开后,不过问临晋防线任何事情,但是,老夫只此一句,将军三思而后行!”

说罢,杨端和甩着战马缰绳,纵身一跃,带着亲信头也不回的折回夏阳渡,前往邯郸。

而王贲,目光低沉的盯着杨端和离开的方向,阴晴不定的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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