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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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萧朔月一推开家门,就见客厅里堆满了快递箱。
“都到了么”她估摸了下盒子的数量,边脱外套边说“我还以为有些要再等两天。”
三七接过外套,撇了一眼门后跟进来的男人,稍稍收了收表情“咿呀。”
订单插队到第一,部分外区货仓改成本地货仓调货,很简单就能达成同一时间到达。
挂好衣服,三七泡了壶花茶端了出来。
客厅里。
两人一个坐在沙发上,手拿一卷书却没有看,而是盯着客厅中间“这是带回去的礼物”
另一个坐在地板上,屁股底下垫着鞋垫,一旁放着剪刀,手里砸快递箱子中扒拉,终于扒拉出一个盒子“这都能猜到”
根本不用猜,便签上写着,裴寂跳过这个话题“需要我帮忙么”
“我自己来就行。”萧朔月打开盒子,拿出盒子里的一打包装袋。
这次开始一个个拆快递。
第一个盒子里,装着一件婚纱,白色的,有繁复的蕾丝花朵。
英姐在二十几岁就想要一件婚纱,没谈恋爱的时候,就笑着说谁拿婚纱来求婚她就嫁给水。
但是基地的纺织工业已经不生产蕾丝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她和老郭谈恋爱的时候,老郭在外面寻了一套崭新的蚊帐,但是改了几次都不好看。
她将婚纱放在包装袋里,然后用马克笔在塑料袋上写上英姐。
第二个盒子里,一个播放器,定制款,上面绘制有莲花。
莲心有一个3,在没有坏的时候,几乎每天早上,大家训练的时候,她都会拿着它坐在天台上听歌。
半仰着头,看着朝阳,神情平和。
一群人训练训的烦闷,或者执行任务回来,都喜欢抬头看一眼。
后来3好像坏了,一群人轮流修也没有修好,她慢慢就很少去天台看夕阳了。
萧朔月将包装盒拆开,只留机子和说明书,放进了塑料袋中,写上了莲心。
第三个盒子,拆开是一副眼镜。
老郭的眼睛都坏了三年了,缝缝补补了几年,用胶带缠了又缠,后来赵队找人给他焊了一个,用绝缘胶布缠住钢丝腿,但还是勒的耳朵通红。
新的黑色哑光眼镜,新的镜片,新的眼镜盒。萧朔月一同放进了包装袋内,写上老郭。
金色盒子这个,是一盒巧克力。
自己殿后的时候,大米将队里剩下的几颗巧克力都塞到了自己身上,原本是她从黑市换来给姑娘过生日的。
老赵的烟斗和烟草,小米的洋娃娃,欢子的剃须刀,秀秀的戒指,孙叶的防风外套,卢指挥的茶叶
东西都不大,尤其拆完包装盒后。
三十多样东西,拢共没有占多数地方。
裴寂找来一个大的纸箱,将萧朔月分门别类好的礼物塞进了箱子中“送好友的话,我楼下还有些更好的刀具和药物,茶叶也有不少好的”
“算家人吧。”萧朔月低头继续封装东西,“没事,他们不嫌弃我。”
地球。
安宁基地。
铅色的乌云笼罩着天空,只透出一线光来,像是天际对这个世界保持的最后一丝悲悯。
到了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
今日,公墓又多了新墓两座。
基地的队员,相熟的补相熟的,只要有空就赶来送别。
雨点冲刷着公墓墓碑上的笑脸,白色的花朵躺在地面上,被雨水打的花瓣残损。
一道黑色身影献
完花,撑着伞,离开告别人群,走向了墓地深处。
最后停在了一座半新的墓地前。
墓碑的主人是一名年轻的女子,二十岁,摆在和平年代还是学生的年纪,她的照片像是被迫拍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几分忍俊不禁。
曹英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将手中剩下的一枝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伸手将墓地长出的杂草拔干净。
雨势太大,哪怕曹英已经撑着伞,清除杂草的时候,还是淋了半身半脸。
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然后曹英觉得风势一缓,有人站在了上风口的位置,抬着手给她撑伞。
郭宇敬视线投向“你又想她了”
曹英拔草的手顿了顿,接着拔草“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才十几岁,因为年纪小又是孤儿,没有人照应,也没有人顾得上,大冷天穿着身单衣就送上了一线。那会儿她还没有我肩膀高,抱着酒壶喝了两口就冲人笑,我想着这丫头长的好看,以后有喜欢的男生,先灌自己一杯酒,抬头一笑,谁拿不下来”
郭宇敬“嗯”
曹英“后来,景山那次,她一个人背着我走了一百多里路,白天走到黑夜,黑夜又走到白天。你都不知道,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身上一点肉都没有,背单薄的像是一压就垮了。好几次我坚持不下去了,她都掐着我的指尖,嘶哑着嗓子一声声喊英姐,我带你回家。”
曹英笑“你说她一个孤儿,哪来的家”
郭宇敬只是静静的听着,曹英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点。
前日又有一个孩子殿后留下了,找到时,尸首只剩下一半。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知道曹英肯定会难过的。
朔月殿后,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埋入棺材的,只有她留在基地的一身衣服。
一找果然在这。
两人在雨里站了半小时。
“回去吧。”曹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你下午不是还要开作战会议么”
郭宇敬“我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见,现在主张搬迁和主张观望的人刚好一半一半,你怎么想”
两人边走边说。
曹英“主张观望的都是年轻一派吧”
郭靖宇“嗯。”
曹英嗤笑“果然。”
“我其实有些理解他们,总要讲科学嘛。”
郭宇敬握着曹静的手,见她手凉的厉害,干脆揣进了自己兜里,“这二十年,咱们基地的监测点都撒开到了千里之外,最近别说大型的变异生物群,就连单只中型的都很少。而且防空洞我们也挖了不少,真有概率,也不是可以先躲起来”
“这样的世界讲什么科学,是变异怪兽科学了,还是解锁基因的异能者将科学了。”曹英叹了口气,“反正就是不信邪。”
二十年一轮回,乱象突生。
老一辈都已经用血的教训积累经验了,年轻一派还是不信邪。
上一个不信邪的,还是莲心她爸,上一任基地负责人,莲晟。
所以二十年前,基地减员过半,孤儿遍地。
逃亡千余里。
郭宇敬也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血腥的逃亡路,推了推钢丝焊起来的镜框“我再劝劝。”
曹英也知道自家对象很难。
基地话语权取决于手上有人支持,郭宇敬之前带队,手下都是一线天才孩子,有异能的有天赋的。
基地前三的队伍,他带出的就占两个,
,
物资是他带队拿的,孩子们也支持他,自然一口吐沫一个钉。
只是一线伤
亡率太高,残了几个,死了几个,都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伤心了许久。
慢慢就退回了二线。
现在话语权和以前相比,有一半不知道有没有。
曹英反手握住心爱人的手“尽人事。”
郭宇敬也想起了这是某人小时候的名言,被逗笑了“天命去你妈的。”
又是夜行一族狂欢的日子。
萧朔月梦里都是鼓点和隐约声,光怪陆离的光,一直在眼皮外炫舞。
但是在汽车轰鸣声和石头路颠簸着长大的萧朔月并未在意,用被子盖住脑袋,翻了个身,继续睡过去。
“嗡。”
像是手机震动声,细细密密的,有节奏的从枕头底下传来。
紧接着“嘀、嘀、嘀”有节奏的电子音,随着震动声一同有规律的响了起来。
枕头底下
萧朔月突然醒了过来,她灯都没有来得及开,手已经探到了枕头底,从里面掏出一颗球形的探测器。
细密的震动声和嘀嘀作响的电子音,都是从探测器上传来。
萧朔月彻底醒了。
她摸了一把脸,什么也来不及想,先发了一条信息给自家队长。
萧朔月收到地球的信号了。
裴寂我收拾一下,十分钟楼下集合。
发完信息,匆匆换上早就叠好放在椅子上的作战服。
将菜刀扣在腰上,系上空间袋,后背背上长剑。
将头发顺手盘成求,去卫生间的洗脸的时候,把三七吵醒了。
三七“小朔月要去哪”
萧朔月咬着牙刷“回家。”
三七可怜兮兮的站在浴室门口“能带上我么”
萧朔月摇头“太危险了”
她漱完口,用毛巾擦了擦脸,走出卫生间,撸了一把三七的脑壳“作为一个优秀的家政机器人,替我看好家。”
三七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
它咕噜噜滚着轮子走到了客厅中间,趁着萧朔月去装备库拿东西的时候,悄悄的将一个终极版的智能音箱塞进了沙发上的背包里。
萧朔在装备间换了作战靴,又试了试鞋头上的伸缩刀是否正常,确定一切没问题后,她换上作战靴,系好携带。
又在靴子外侧的定制外绑带上,插上了一把军刀。
确定不影响活动后,她戴上护指手套,从装备房间里走了出来。
三七刚好手一只手拿着背包,一只手端着餐盘咕噜噜滚了过来,将包递给了萧朔月“给。”
萧朔月接过背包“我会想你的。”
三七“我也会想你的。”
哄小人果然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话。
它赶紧将餐盘也递了过去“早餐。”
萧朔月一手拿着一只三明治,走到阳台,回头看了一眼屋子。
然后头也不回的翻身而下。
一楼裴寂已经等着了,他依旧一袭红衣,身背长剑,立在路灯下。
萧朔月刚好落在了他跟前,将手里的三明治递过去了一块“先垫垫肚子。”
裴寂拿着三明治“走吧。”
深夜的街道,夜行一族的狂欢刚刚达到**。
血族的开放游街,前方漂亮的小棺材排排靠,后方的轿子帘影透明,人影扭动,活色生香。
在阵阵起哄声中,有人发现了天边的异样。
年轻的女子从地上悬浮起来,裸露的皮肤爬满了星河图案的长条,似纹身,又像是会流淌的特效
。
随着她不断升空,一幅画卷在她身后缓缓展开。
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抬起头来,看向天空,黑色的虚无中。
千万金色的碎片游弋着,有的像是湖面的浮萍,有的像是夜空的流星。
浩瀚壮观的像是将宇宙砸在了眼前。
然后年轻女子睁开了眼睛,一抬脚迈了进去。
紧接着一道血色身影升空而起,紧接着年轻女子的身后,踏了进去。
宛如星河一样的画卷缓缓拉上,最后全部消失在了夜空里。
街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整体街道都爆发出剧烈的讨论声,所有的关注点都从夜行一族的狂欢拉回到了刚刚的星空画卷上。
踏进迷域的二人组,对此一无所知。
萧朔月手握着信号接受仪,在她在虚无的黑上,一步步走着。
路上。
有时她会看见绝美的风景,碎片如同草一样,在虚无的黑上生长着,有千百片,来回摆动着。
像是风吹过的黑色的土地,金色的草叶。
有时碎片遮天蔽日,像是巨大的阔叶草,又像是巨型金色蘑菇,她和裴寂,宛如在金色森林里穿梭的两只蚂蚁。
有时,她会看见横亘在自己眼前的时空风暴,像是海洋卷起的海啸一样,将四周的碎片尽数碾碎。
漫天的时空碎屑,像是沙漠里被风扬起的沙。
有时,她会看见黑色漩涡,无数混乱的空间法则在里面裹缠着
像类似时空风暴和空间混沌这种没有路的情况下。
萧朔月无师自通,调动路痕,开出了一道“门”。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野蛮生长的时空碎片慢慢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黑色的虚无的黑。
像是被时空法则牢牢禁锢,碎片顺着一条直线分布,壁垒分明。
线以内,碎片万千,野蛮生长。
线以外,是一片虚无的黑,零零星星有几栋人工的建筑最远处一座莲花台,再靠近些,有一只蛋形的银色金属舱,离的最近的。
是一颗假树,金属材质的树干,金属材质的叶子,叶子上用红绳绑着无数纸条,像是古代人命祈福的许愿树。
萧朔月站在交界的线,看向外面,这就是虚无之地
身旁的裴寂伸出手,握住了她有些凉的手“走吧。”
当两人跨过边界线的时候。
一串悬浮在附近的铃铛轻轻响了起来。
“叮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