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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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落入云海后。
漂流速度缓慢,且没有方向。
许久还在花海外围打转。
裴寂斩了一只花茎,递给萧朔月“船桨。”
队长撑叶舟。
自己划花船。
可以。
萧朔月将手里的果子灯递给裴寂,接过他手里的花茎。
船桨和撑杆不一样,需要靠边坐下来划。
萧朔月计算着花船的平衡性,指挥着裴寂“队长,往那边站站。”
裴寂单手提着果子灯,依言站在了花船的一侧,而萧朔月坐在对角线的另一侧,划动的船桨。
花船轻轻摇晃,终于朝前方飘去。
这一路,萧朔月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
有插在树干上的匕首,体积小巧,刀柄缀着宝石,镂空的金属雕花十分秀气。
有和藤蔓几乎融为一体的鞭子,鞭身已经腐朽如同麻绳,只有装饰的金链躲过了时间的摧残。
有挂在树梢的玻璃高跟鞋,红色的,鞋跟已经断裂。
越靠近红树林。
物品拥有者的性别年龄特征越明显。
萧朔月甚至在船桨的划动中,在杂草中搅出了一只小包。
全珍珠钩织,a4纸大小,里面鼓囊囊的。
珍珠小包被船桨挑到半空中的时候,几根串线终于承受不住时间的侵蚀,从中间断裂。
珍珠一颗颗掉落进云海。
随着珍珠一起掉落的,还有包中的饰品和照片。
云海翻腾中,花船飞快的前进,萧朔月只来得及瞄到照片一眼。
是个红色卷发的少女。
萧朔月收继续划桨“队长。这一路留下的,似乎都是年轻姑娘的物品。”
裴寂“嗯。”
萧朔月看向红色树林,而且歌声似乎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她也是到了近前才听见。
歌声从调子到节奏,都和那日空域绞肉机背景音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里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屏障闷着。
不仅失真,还非常小。
小到风稍稍大一些,草叶摆动,都能将歌声掩盖住。
她虽低着头,语气安静,语调也没有什么变化。
裴寂的视线落在萧朔月后背上。
全身的肌肉却绷紧了起来。
印记的召唤已经近在咫尺。
仿佛跨过红树林就能找到自己之前留的东西。
能值得自己留下这么强印记的东西
裴寂突然出声“朔月。”
“在。”
萧朔月回过头,就见一团明亮抛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接住“”
裴寂已经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花茎桨“我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反应好像有些过渡。
花船在她神经紧绷下,已经原地转了一圈。
萧朔月松开手,抱着果子灯,走到花心刚坐下。
裴寂一落桨,花船就调了个头。
朝着红树林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朔月没想到事情是这么个发展方向“不进红树林了”
“不去了”裴寂补了一句,“换下个地方。”
萧朔月“好。”
之前巨蛇瑟瑟发抖,寸步不前,自家队长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萧朔月还以为,他失忆前留下的线索,就在里面。
现在刚靠近,掉头就走。
可能就是单纯带她打个卡
有了红树林相比。
回程面向着的花海也似乎变得可爱了起来。
萧朔月有一句没一句的跟自家队长聊着。
也没有什么既定的主题。
上一句还在聊歌声和绞肉机之夜。
下一句又就着自己的凌空战斗,自然而然的接上了翅膀的话题。
中途,她硬聊到一半。
手里的果子灯就被她无意识捏灭了。
她又停下话来。
一把菜刀扔过去,眼前有什么发光,就顺手抄一个回来。
然后新的蓝色叶子灯是有了。
她也顺手举着了。
断了的话题却怎么也接不上了。
萧朔月“”
两人又陷入了最正常的沉默状态。
于是。
一个继续划船,还以为自家队员是玩累了,原本就安静的动作又放缓了三分。
另一个,撑着叶子灯的手换了只,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荧光蓝色粉末。
裴寂一直用余光带着萧朔月,提醒“脸上。”
萧朔月手上荧光粉末更多,也不好用手擦。
只是甩了甩头,抖掉了一些“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两人说话间,已经靠近了花海外围。
花海四周泛起的云丝,在空域里翻腾着,像是陆地上的薄雾一样。
给花海染上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裴寂却提着花茎船桨,在花船穿越云雾之前,来到了萧朔月面前,握住了她的一截胳膊。
萧朔月仰着头,脸上泛着幽幽蓝光,有些奇怪“队长”
裴寂脸色稍缓“这层云雾起的有些突兀。”
萧朔月朝着花海的方向看了一眼。
云雾不厚,视野也算清晰,一眼就能看得到头。
肉眼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不过还是相信自家队长的判断“云上还能起雾,是有些突兀。”
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裴寂握着自己的那截胳膊越来越紧。
而且,收紧的很快。
萧朔月才不过多看了几秒,就觉得胳膊从松弛的状态,被勒的可能要出血了。
她有些觉得不对劲。
猛地回过头。
身前哪里还有裴寂的影子,只有浓浓的云雾。
裴寂不见了。
抓住自己手臂的,是一截红色的树根。
萧朔月已经抽出了菜刀,一把斩断红色的树根。
因为惯性,她倒退了几步。
撞上了身后的树干。
云雾渐渐散尽,萧朔月扫了一圈四周。
红色的巨树垂下千百根树干,无数叶子从树干再次延伸,将四周的空间压缩的密不透风。
萧朔月明白过来。
她身处在了红树林里。
换句话说。
不是裴寂不见了。
应该是她不见了。
萧朔月不见了。
哪怕他握住了她的胳膊,最后还是消失在了眼皮子底下。
他手上一空。
薄雾瞬间散去。
花船上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还有泛着幽蓝色荧光的叶子灯,被从中间截断,孤零零的躺在花船上。
同样幽蓝色荧光的汁液,四处飞溅,有几滴落在突兀出现的叶子上。
裴寂弯下腰,拾起叶子。
正常叶子的大小。
红色的叶柄,红色的脉络,红色的叶肉。
血腥的味道。
他眼底的暴戾一点点的涌了上来。
单脚踏在花朵上,临时的花船从中间断裂,碎成两半。
剑身先一步凌空,载着他朝着红树林飞去。
萧朔月在红树林来回走了几圈,并没有找到出路。
如果不深究,单从肉眼看过去。
红树林应该是整个植物园,最正常的一片林子。
不超过手掌大的叶子。
正常的树干树冠体积比。
哪怕头顶树叶遮天蔽日,也是上千树冠堆叠而成。
它的树根在云底密密麻麻生长,相互纠缠交织。
萧朔月踏在树根上行走,宛如踏在实地上,坚固密实。
但是如果深究起来。
红树林诡异的令人头皮发麻。
这里每根树干上,都内嵌着一个死去的女人。
她们是衣服四肢都已经木化,留下模糊的线条,只有脸,或整张或半张,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木化的衣着,头发的发饰,都是清一色少女打扮。
但是年纪却不尽相同。
有十几岁的少女,皮肤紧致,轮廓稚嫩,闭着眼嘴角还带着笑,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有风华正茂的少妇。
也有苍老的老妪。
这些女人都已经死去。
只剩下半个阿紫还活着。
阿紫。
是萧朔月来到红树林第三天,给她起的。
她装死装了两天。。
闭着眼睛,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一直到后半夜偷偷唱歌,才被萧朔月发现。
萧朔月干脆把扎营的地方,换到了阿紫嵌着的那棵树下。
晚上自己在阿紫的歌声中,去寻找出口。
白天就倒在阿紫脚下,钻进睡袋,呼呼大睡。
第七天清晨,萧朔月带着满身露水,回阿紫的树下。
小紫面容已经苍老,声音却还是少女,带着些许嘲笑:“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跑不掉的,无论你做多少努力,你逃不出去的。”
萧朔前几天,也听过类似的话。
其实并不需要回答。
阿紫只是在找个宣泄口。
果然,她自顾自的接了下去:“被献祭的少女,没有人能逃出去”
“那群人渣疯子该死的垃圾”
“歌声一弱就送一个少女过来”
“丧心病狂”
“我还没死呢,又把你送过来”
萧朔月静静的听着。
这个世界的生活日常,正如她之前所看到的。
晚上,居民跟着房子一起下沉,在云里睡觉,安眠睡到自然醒。
推开门,赶海捡海鲜。
顺便做个最新鲜的海鲜早点。
海鲜捡完,他们甚至不用处理残骸,任由怪物残骸飘在云端。
时间一到,剩下的尸体血河会自动流到这里,滋养果树和农作物。
不需要和自然搏斗,不需要什么高科技种植技术。
没有自然灾害,也没有生存危机。
所有人都过的闲适舒坦。
这一切逍遥安逸生活的前提夜里诱导怪物自相残杀的歌声。
为了保持歌声一直都在,不会间断,不会消失。
他们向满心欢喜的向神秘的红树林,献祭了一个又一个少女。
阿紫,是最后一个被献祭来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