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线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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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庐县，分水江与富春江交汇之处，和热闹的hZ市区相比，这里多了几分宁静。靠近河岸的房屋也不像市区那样现代，穿插其中的街道偶尔还显着一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然而即便走在这里的街道上，三个人依然有些鬼鬼祟祟。
宋文彬戴着口罩，霍雨戴着墨镜，苏缇娜则头戴一顶黑帽子，用于遮蔽她那一头靓丽而显眼的白毛。
很快，他们就在一个河滨公园的码头边看见了几个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大妈，大妈一边洗衣服一边聊天，不亦乐乎。
宋文彬问道：“我们谁去。”
虽然决定的很愉快，可真要去执行这个任务的时候，却异常的羞耻。
“你去，你皮厚。”霍雨推脱道。
“我不去。”宋文彬说道：“谁背上纹着龙谁去。”
“不行，我们划拳。”霍雨不同意。
“划拳？”宋文彬肘了肘苏缇娜：“让她去吗？”
苏缇娜乐不可支的附和：“对，就你去。你最相信龙了，你去问比较有说服力。”
可恶！！
霍雨咬咬牙，二比一，她不得不上了。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来到河边几个洗衣服的大妈身边，问道：“阿姨，我能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阿姨一看来了个年轻姑娘，热情说道：“大了事体，姑娘儿。”
霍雨问：“阿姨啊，你们在这江边洗衣服…”犹豫再三，她艰难小声问道：“有没有见过龙啊。”
洗衣服的大妈们愣住，她们面面相觑，反问道：“甚么龙啊…？”
“天上飞的龙啊。”霍雨说道。
“真的有龙哇！”
大妈带着方言有些天真的诧异反问给霍雨弄不会了。
后面的宋文彬和苏缇娜笑得前仰后合。
“不是…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来问问。”霍雨说道：“你们住江边，见过吗？”
一众大妈摇摇头：“没见过。”
“不好意思打扰了。”
霍雨光速退走，回到了两个因为憋笑而脸涨的通红的同事身边。
“没事的。”苏缇娜安慰她，“这么稀罕的东西，肯定不是人人都见过嘛，多问几个人就好了。”
霍雨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们俩要是不干事能不能离我远点。”
“我们帮你物色人选啊。”宋文彬一本正经道：“这么多人，一个个都问得问到什么时候去，我们必须要精准的抽样调查才行。”
他的正经好像骗过了霍雨，于是三人沿着河边又物色了俩钟头，从县城一路走到偏僻的河堤，这时宋文彬看见了一个撑船的艄公，这年头除了景区之外的艄公可太少见了。
宋文彬赶紧推了推霍雨，说道：“你看，那位大叔常年和水打交道，说不定就见过龙，你去问问他。”
于是霍雨走到那艄公身边，蹲下身问道：“叔，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问吧。”大叔淡定的抽着烟，头也不回。
“大叔，你见过龙吗？”
大叔抽烟的手一顿，回过头，看着霍雨，发出了近乎互联网式的经典句式。
“啊？”
“水里游的，又会飞的那种。”霍雨试图表达的明确一点。
“啊？？”
大叔更困惑了。
身后，宋文彬和苏缇娜憋笑憋得直不起腰。
霍雨得了两个啊之后恼怒的回来了，抱怨道：“怎么回事，现在的中老年人也啊起来了。”
“可能是他觉得你问得东西太离谱了。”
“没事，我们换个人问问，总有靠谱的人。”宋文彬强忍笑意说道。
没一会儿，他们又在江边找了个垂钓的老大爷，大爷有着马克思般猫咪的胡子还有稀疏的头发，一看就非常的有阅历，非常靠谱。
决定就是你了！
这一回，霍雨主动走到钓鱼的大爷身边，说道：“大爷，我能问你个事吗？”
大爷很淡定的看了她一眼：“咋啦？”
“大爷，请问，你在这附近见过龙吗？”
“啥？”钓鱼大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龙！”
“什么聋，聋子吗？”
“龙！在天上飞的龙！”霍雨说道。
大爷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小伙子这世上有龙吗？”
宋文彬在她后面差点没笑抽过去，苏缇娜扶着他捧腹大笑。
霍雨臊的脸一下红了。
“要相信科学啊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总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大爷语重心长教育道。
“是是是。”霍雨赶紧点头称是。
老大爷离开后，宋文彬和苏缇娜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霍雨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她大骂道：“笑毛啊！！你们还拍不拍节目了！！”
“哈哈哈哈哈哈～”
回应她的是更响的大笑。
终于，笑完之后，宋文彬不想再折磨霍雨，他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不玩了不玩了，谁爱拍这节目谁拍去，妈的回头交差吧，找不到了。”
“真的假的，这就不找了？这杭州旁边还有很多县城呢，咱们一个个问过去好了。”苏缇娜甚至还意犹未尽。
霍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再要问的话你去问好了！！”
这时，旁边有两个路过钓鱼的年轻人拿着鱼竿小心翼翼的靠近，问道：“那啥……你们是非凡旅途的厌老师霍雨和苏缇娜吗？我看你们觉得好像有点像。”
三人赶紧停住了笑，宋文彬说道：“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
“不是吧，你声音都那么像。”
有人嚷嚷道。
宋文彬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另外两个同事也赶紧跟在他后面跳上了摄制组的车。那偶遇厌老师的几个人顿觉自己错过了一百万，追着车就大喊：“厌！！！！”
摄制组的车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回到酒店后，连续两天一无所获的日子让宋文彬想到了之前在印尼寻宝的时候，只不过印尼大海里的宝藏虽然难找，却有国家背书，是真实存在的。但是龙这玩意，的确是过于虚无缥缈了一些。
宋文彬打算将他们收集到的情报交给申屠嘉，以此来提醒投资人所求之物的荒唐。可电话还没打出去，三人首先接到了一通打给节目组的电话。
“老板，有人找。”
果之悦的秘书找到宋文彬。
宋文彬没想到自己的秘书会在节目拍摄期间给他电话，不由问道：“谁找我？”
“李福康。”秘书回答。
宋文彬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又不太确定。如果按照年代的划分，不同时期的名字也有不同风格，如果有人叫王跃进，多半是个60后，如果有人叫张开放，那可能是个70后，这个福康二字会让他想到80附近的人，不年轻，也不至于太老。
“谁啊。”他问道。
“蜜蜂电商的老板。”秘书提醒他。
宋文彬这才猛然想起这个人，在物流高速发展近饱和的今天，蜜蜂电商绝对算是一名后起之秀，其专门和主播合作，专营带货，将不同地方的产品进行跨地区运输，硬生生的在这个内卷的赛道中站稳了自己脚跟，宋文彬之前在龙场做跨年晚会直播的时候也听过这个人，只是他每天见的人太多，没能记住。
“他找我干嘛？”宋文彬问道。
“他说他现在也在杭州，希望和你见一面。他还说他有你在找的东西的线索。”秘书说道。
宋文彬放下手机，惊愕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事，公司的电话宋文彬开了外放，两名合伙人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她们此刻也是一脸莫名。
“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苏缇娜惊讶道：“他的意思的，他有龙的线索？”
“不是，他怎么知道我来杭州了呢？”
霍雨狐疑。
“拜托，咱们来杭州的事都上微博和抖音头条了，还有谁不知道呀。”苏缇娜吐槽道：“小伙子，你这脑子就不要装名侦探啦！”
霍雨抬起手要打她，苏缇娜又笑着抱住她，哼哼唧唧。
“去吗？”宋文彬询问。
“去啊！当然去啊！”霍雨说道。
“我也想去看看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说有线索的，还是个大老板，说不定，是个和你一样迷信的人呢。”苏缇娜笑道。
一天后，非凡旅途的节目组来到了杭州的天河智慧城，蜜蜂电商的总部的所在地。作为一家刚崛起不久的公司，蜜蜂的场地却意外的大。充满着未来的科技感，到处都穿梭着无人机和自动机器人。
然而和这家新兴的科技公司不同，老板李福康真的相当传统，诚如苏缇娜所言，他年纪四十来岁，穿着白色的唐装，黑色的布鞋，精神奕奕，刚见面就将宋文彬一行人热情的请到了自己的茶室之中，给他们煮茶，
“三位，久仰久仰，那时候我刚创业的时候，手下的员工就喜欢看你们的节目，我当时还不知道，结果被安利看了几集之后，一发不可收拾了。”
“那您这公司创立了没多久啊，我们节目才拍了两年多一点呢。”宋文彬说道。
“和你一样厌老师，我也算是厚积薄发了，先前一直做的都是家电生意，不过没有太多起色，后来转了带货，生意才好了一些。”
李福康说着，递给宋文彬一杯红茶，宋文彬品了一下，很香。
“李老板，我想问下，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的啊。”旁边的苏缇娜问出了自己最关切的问题：“按理说我们的节目在播出之前都是保密状态的啊。”
“哦～我和申总还有白秘书他们很熟的，我这公司天使轮融资还有第一轮融资都是他们的资金，在蜜蜂电商成长的道路上，他们可以说帮了我很大的忙啊。”
“原来如此。”宋文彬了然，他赶紧伸出手说道：“幸会新会。”
他是挺高兴，苏缇娜和霍雨却警惕非常，对于任何与投资人有关系的人。
一番寒暄之后，李福康关切道：“白秘书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着实让我感到非常兴奋，要知道，我从小就是一个龙迷呢，你看，我衣服上还绣着龙的图案呢。”
说着，他给宋文彬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果然他那件白色的唐装看起来不起眼，但实则绣着起伏的龙鳞，很是精致。
“不过老实说，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来杭州拍节目，在我的印象里，你们一直都是在国外跑的。”
“龙大概没法去国外找吧。”
苏缇娜手一摊，说道：“那不是只有中国有吗？”
李福康听了这话后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苏小妹有所不知啊，龙这个东西其实世界各地都是有的，只是在古代，西方人不把它称作龙而已。”
“dragon是吧。”
宋文彬秀了秀自己最近刚学的英文。
“不是不是不是。”
李福康看宋文彬把杯中水喝完，又给他续上了，说道：“dragon指的是一种带翅膀的爬行类，这种我倒认为是一种幻想类的生物，但是龙，龙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啊？？
苏缇娜看着这位大老板一本正经的模样，脱口而出问道：“你见过啊。”
“没。”李福康遗憾的说道：“不过在欧洲尤其是北欧那边的建筑以及远古时期留下的图腾还有船只上，龙的图案随处可见，几乎和中国的龙的形象如出一辙，更有甚者，即便是在南美的雨林里，也存在着身长鳞片，牛首蛇身的雕塑，这说明龙是一种世界性的动物。”
“不是，这些都是文艺创作，创作是具有共通性的，但这并不代表它就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物种，否则你无法解释为什么从没有人见过它。”
苏缇娜非常快的就找到了反面论据，并且并没有给这位老板面子。
李福康倒是平静回答道：“只是最近没有见过而已，我听说，你们最近一直在往水边跑，不是吗？我是说，如果你们没有一种本能的记忆，为什么非要去水边呢，为什么不去沙漠或者森林里找呢？”
李福康一席话将三个人全都问住了，去森林和沙漠里找龙，好像的确闻所未闻。
好一会儿，苏缇娜才说道：“我靠……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或许是众多文艺作品还有文学创作造成的刻板印象吧，龙非得和水在一起。”
宋文彬也说道：“的确，毕竟神话故事里龙都是行云布雨的，但你要真让我相信它存在，除非让我亲眼见到它。”
“倒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不然我不会主动联系你们的。”李福康神神秘秘的说话。
哦？宋文彬立刻竖起耳朵，道：“这么说来，你的确有线索了。”
李福康站起身看了看四周，随后拉上了百叶窗帘，这才坐下来，给宋文彬续了杯茶，笑道：“这个，我肯定是有线索的，只不过，有道是阎王不使饿死鬼，佛祖不卖有字经，三位，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忙，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帮下我。”
两女神色一变，立刻看向宋文彬。
宋文彬不动声色的喝完了杯中茶，问道：“你要我们帮什么忙？”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我现在正在和当地的政府正在共同打造一个电商基地，作为物流的中转地。这个项目刚起步不久，实在没什么名气，如果你们三位愿意的话，我是说，能够帮我们宣传一下的话，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宋文彬了然，合着这是来找代言人呢，不过种事他倒也有些经验了，于是说道：“是不是我们同意宣传，你就愿意给我们线索？”
“当然不是。”
李福康笑道：“线索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我请你们，是正儿八经的商业活动，是要走流程，走合同，也是要付费的。”
两个女生脸上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些。
宋文彬考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请问你是想要什么样的方式？总不能是国外的那种吧，那种在国内是不可以的。”
“啊，当然不是国外那样的，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像个正常主播那样，帮我们带带货就可以了。”